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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凶器似乎是面积不小的板状物,那么也有可能是地板。至于皮包锁根本不必去伤脑筋,那是平吉自己锁上的。”

  “这样想的话,每个部份都能连贯起来。平吉在他那本做为遗书的小说,曾经暗示过将要自杀,因此凶手可能故意在密室里,作成平吉自杀的样子。但是致命伤在后脑勺,只能判断是他杀,由此可以想见这是凶手的疏忽。虽然称得上是异想天开的伟大杀人计画,不过……”

  “对啊!你实在是太伟大了!当时的警察,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可是到底是怎么做的?”

  御手起沉默了半晌,似乎不太想继续说下去。

  “啊,这种想法很荒谬,要用说的嘛,倒很麻烦!”

  “那么我来帮你说下去吧。那张床不是附有滑轮吗?首先把靠近床的某个天窗卸下来,再垂下一根附有挂勾的绳子钩住床的一角。因为他知道平吉睡觉时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药量一再增加。”

  “于是又抛下另三条同样附有挂勾的绳子,然后缓缓地拉到天窗,再用割腕或服毒的方法,制造平吉自杀的假象。”

  “不过,事实却与计画大有出入,因为事先无法练习,四个人各据一方,拉动那张床,本来就很吃力,也不容易平衡,结果靠近天窗时,床却倾斜了,于是平吉的头朝下。不过,因为当初是把二楼打掉再改建,故天花板与地板之间大约有十五公尺呢!”

  “啊……”

  “但是,这仍是个很了不起的推理,当初警方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想到这一点。”

  “哦……”

  “对了,那些脚印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啊……嗯?”

  “你知道吗?”

  “那个嘛,到底是怎么弄的?……让我想想看……啊,对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窗户附近的凌乱脚印并不是故弄花招,而是把梯子搁在那边。因为要把床铺拉上去,至少要四个人,另一个人负责下手,这么一,共犯就有五个人了。所以凶手从梯子上下到雪地时,才会造成如此凌乱的脚印。”

  “至于两种脚印中模特儿的女鞋脚印可能是真的,男鞋印就大有文章了。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腹案。由于一般的芭蕾舞者不都是踮着脚尖走路的?要在雪地上也这么走,就会形成踩高跷的痕迹。第一个人这么走,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只要利用同样的方法,循着他的脚印走即可。不过,总是会有不太吻合之处,于是穿着男鞋的人,走在最后,再把那些脚印踏平就好了。”

  “如果走在最前面的人的鞋,比最后一个人的小,虽然在理论上是行得,然而还是会有一些不合之处,就像你刚才提到过的情形。可是,只要前面的人是利用踮脚尖的方式走路的话,即使有一千人也无所谓。这样一来,凶手也呼之欲出了。”

  “说得不错!你真是不简单!像你这种优秀的人才,居然在乡下当占星师,真是国家的损失呢!”

  “大家都没有眼光嘛!”

  “在下楼梯处,要让大家都踏在同样的地方,也很不简单。而且也会留下楼梯的印子,于是如你所说的,穿男鞋者最后再小心翼翼地消除那些脚印,于是形成足迹凌乱的样子。到这里为止我都懂,可是前面的部份呢?”

  我的话似乎伤了御手洗的自尊。他说道:“哼!你不饿吗?我们先去吃饭再说吧!”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御手洗处,打算吃过早饭就开车到纲岛去。

  “昨天我们讨论到哪里?”

  御手洗边喝咖啡边问。他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只说到平吉被杀的地方,大约是三分之一。我说他是在密室被杀的,而你也想到床是被绳子钓起来的。”

  “对了!不过那种说法有点自相矛盾。昨天你回去后我又仔细想了好久,现在又忘了,算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昨天,我也有些细节忘了告诉你。”我很快地接着说:“关于他弟弟吉男的事。命案发生当天,他正在东北旅行。这几件命案被认为互有关连的主因之一,就是吉男和平吉长的很像双胞胎,而且平吉的体并没有留胡子。”

  御手洗不发一言,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命案当天虽然没有人见过平吉,可是他的家人和富田安江都证实两天前还看见他留胡子。”

  “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很重要吗?这证明平吉和吉男掉包的说法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根本不成问题。吉男从东北旅行回来后,那是什么时候?对,二月廿七日深夜。回来后,他不是和妻女过着正常的生活吗?而且,他也要和出版社接洽吧!这些人不可能都感觉不出来吧!”

  “嗯,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如果我先说到阿索德命案的部份,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肯定了。因为我也在画插图,熬个通宵后,第二天见面时,出版社的人常说我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太太总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只要变个发型,再带上眼镜,也许就能瞒过那些编辑了,因为交稿的时间都是在晚上。”

  “命案发生后,吉男就带上眼镜,记录上可有写?”

  “虽然没有,可是……”

  “照你这么说,出版社的人都是大近视罗!而且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妻子还是个大糊涂蛋吧!除非她也是共犯。这么说,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都是同一人,文子居然对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下毒手!”

  “嗯……吉男因为要瞒着那两个女儿,所以他才不得不杀他们嘛!与其日后走漏风声,倒不如早日下手!”

  “你的联想力可真丰富!可是,文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牺牲了丈夫和女儿,就能确保公寓的产权吗?”

  “……”

  “文子曾经把一把一万圆的钞票当作垃圾烧。而且,平吉和文子自很早开始,彼此就有些不愉快。”

  “不对!”

  “这两兄弟都是怪人。如果不发生阿索德事件,别人很不会注意到他们的长相很相似,你硬要叫平吉复活!”

  “……”

  “总之,这两人李代桃僵的说法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那样的话,你昨天所说的遭天谴的看法反而比较可信。如果硬要那么说,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吉男找到一个和平吉很像的第三者,然后再让他做平吉的替死鬼。这种假设,还比较合理。”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替身的说法根本是无稽之谈。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只是因为吉男提不出有利的不在场证明吧。要是能证明他说的是事实,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你倒是很有自信嘛!到目前为止,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要是再说到阿索德事件,你可要哭丧着脸了!”

  “对了,案发当晚,吉男投宿的旅馆当然可以查出来吧!这样一来,不在场证明不是很简单吗?”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因为,吉男说从二十五日晚上到二十六日早上,他都坐在夜快车里,那就很难证明了。而且,如果第二天早上他一抵达清森就住进旅馆也就好办了。偏偏那天一整天他都背着相机在津轻海峡一带拍照,没碰到半个熟人,直到晚上才投宿旅馆。麻烦的是,他并没有事先订房。嗳,因为是冬天,所以不必预订,可是他也没和太太联络。”

  “如果他二十六日晚上才投宿于津轻的旅馆,便有行凶的可能。二十六日,在目黑杀了平吉之后,再驱车至上野车站,然后搭早班的火车到东北。”

  “二十六日一整天都在津轻附近徘徊,二十七日早上就有熟人到旅馆找吉男。对方好象是他的读者,那天只是第二次见面,他们并不很熟。二十七日一整天吉男都和他一起行动,再搭火车回东京。”

  “原来如此!这么说,二十六日拍的底片就是不在场证明的关键喽!”

  “不错!至少吉男不是由于津轻下雪才去东北的,这点到很容易证明。换句话说,津轻当时是初冬的景象,所以如果他所拍的底片不是当时的景色,那就是去年拍的。”

  “是他自己拍的吧!”

  “嗯,他好象没有可以先在东北帮他拍照,再把底片交给他的朋友,因为这么做就等于是帮助他杀人。假设对方不明就里而帮他这个忙,万一警方侦讯时,也难保事迹不会败露。吉男倒还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帮他这个忙!”

  “所以如果吉男玩花样,只得自己动手。后来查出那卷底片是前一年的秋天,亦即昭和十年十月在新宅拍摄的。于是案情乃渐趋明朗。”

  “这部份不是十分戏剧化吗?这是书中的高xdx潮!”

  “嗯,这么一说,不在场证明不就成立了吗?而且兄弟掉包的说法也无法成立了。”

  “事实就是如此。我可以继续往下说了吧?”

  “当然。”

  “第二件命案,就是昌子和前夫所生的大女儿一只在上野毛的自宅被杀。”

  “这件命案发生在距平吉命案约一个月的三月廿三日,死亡时间距法医推断为晚上七时至九时之间。凶器是一枝家里的玻璃花瓶。这件命案倒是留下了凶器。一枝好象是被这个花瓶打死的,我之所以说好象,是因为花瓶上应该沾有血迹,却被擦掉了。”

  “和平吉的密室比起来,一枝命案的谜团较少。我这么说也许太轻率,不过,这只是一件极普通的命案,动机是窃盗。屋子里一片凌乱,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里的财物和贵重物品也都不见了。从现场看来,谁也能一眼看出凶器就是那只花瓶,应该不必费力擦掉上面的血迹吧!”

  “花瓶虽然被擦拭过,却没用水洗过。只是用布或纸擦过,因此很快就验出上面有一枝的血。”

  “如果凶手要湮灭证据,不如干脆把它丢掉。奇怪的是,他不但没这么做,反而还特地擦去血迹,再放在隔了一扇纸门的邻房,彷佛有意告诉别人这个就是凶器!”

  “警方和战后的业馀侦探,对这点有何看法?”

  “可能是无意中留下指纹的。”

  “原来如此。也许那并非凶器,只是沾了少许稀薄的血液吧。”

  “那到不是。一枝的伤口和花瓶的形状完全一致,这是毫无疑问的。”

  “咦,或许凶手是个女的,她下意识地擦干花瓶上的血迹,再放回原处。这种习惯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女性。”

  “我有确实的证据足以证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凶手一定是男人,因为,一枝的体有被强暴过的迹象。”

  “啊……”

  “也许是死后再被强暴,不过一枝的下体却留有男人的精液。血型是O型。于是,警方对书中人物逐一调查,结果发现除了平吉以外,只有吉男和平太郎涉嫌。但是,吉男的血型是A型,平太郎则为O型,不过,三月二十三日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他却有不在场证明。”

  “因为这样,警方才认为这件命案和平吉、阿索德被杀之事完全无关。只是凑巧发生在这两者之间的不幸事件。梅泽一家正是一般人所说的,遭受诅咒的一家。”

  “如果不在这种时候发生这些事倒还好说,可是一加上这件命案,整个事情就愈发显的错综复杂了!”

  “平吉的小说并没有提到杀害一枝的计画吧。”

  “不错!”

  “一枝的体是何时发现的?”

  “大约是三月二十四日晚上八点多。是附近的太太到她家送还传阅板发现的。虽说是邻居,可是因为当时的上野毛是个人烟稀少的乡村,这个邻居住在距离很远的多磨川堤防边,才会那么晚发现。”

  “其实说的正确一点,应该可以更早发现。因为那个妇人拿传阅板到金本家,也就是一枝的婆家时,才是二十四日中午时分。当时大门没有锁,她进到玄关处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她以为一枝出去买东西,于是把传阅板放下就走了。到了傍晚,又到她家看看,当时天色已晚,屋内却未开灯,打开玄关一看,传阅板依然摆在原地,她才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敢到里面看个究竟。只好先回家,等丈夫下班回来,在一起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枝的丈夫金本,听说是中国人?”

  “嗯。”

  “职业呢?是贸易商吗?”

  “不,好象在开中国餐馆。听说他在银座及四谷都有分店,生意作得很大,所以很有钱。”

  “那么,上野毛的房子也很豪华吧!”

  “不,只是间毫不起眼的平房。这点很奇怪,所以才会传出他是间谍的谣言。”

  “他们是恋爱结婚的吗?”

  “好象是。由于对方是中国人,昌子自然激烈反对。一枝婚后也曾和梅泽家断绝来往,不过不久就言归于好了。”

  “不过,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七年,在命案发生的前一年,金本知道中日之间的紧张情势后,就把餐馆卖掉,和一枝离婚回到祖国。”

  “他们的分手可以说是战争一手造成的,不过,他们的个性好象也不太适合,因为一枝根本没有与他同行之意。总之,一枝接收了上野毛的房子,因为改名很麻烦,所以就一直沿用金本的姓。”

  “这个房子的主人被杀了,那房子由谁继承呢?”

  “应该还是由梅泽家的人接管吧!因为金本的日本亲戚只有梅泽一家。而且一枝没有生育,如果要把房子卖掉,也得等命案被遗忘以后。所以那栋房子就一直空着。”

  “大家都害怕的不敢接近那栋房子,而且最近的邻居也只有多磨川附近那一家,简直就像特地为制作阿索德而设的房子一样。”

  “对嘛!连那些职业及业馀侦探,也都说那里就是制作阿索德的现场。”

  “平吉小说里说是新泻县吗?”

  “嗯。”

  “这么说来,凶手杀了平吉之后,为了取得制作阿索德的工作室,才把一枝杀掉,他们是这么想的吧?”

  “认为这里是工作室的人,就是那么想的。”

  的确,如果从后来的阿索德命案来看,这个凶手真是头脑冷静、心思细密的人。用这栋房子作为制作阿索德的工作室,真是在适合也不过了。因为较复杂的案情,警方还会经常到现场找线索,可是由于只是单纯的窃盗杀人案,所以不会再去查证。

  另一方面,凶宅附近既没多少邻居,也没有亲戚,因为唯一的亲戚就是梅泽一家。只要用点头脑,就不难想象凶手故意制造窃盗杀人的假象,让房子变成空屋。

  不过,这样想的话,马上会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这一连串的命案的凶手,是男人,而且血型是O型。

  虽然也有人主张不必仅在平吉的小说中人物之间找凶手,但是,如果考虑到阿索德事件,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那么嫌犯只剩下富田平太郎一个了,因为他的血型是O型。

  然而,有两个理由难以断定平太郎是凶手。

  第一点,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一枝遇害时,他在银座的梅迪希斯和三个朋友聊天,女服务生也可以作证。

  第二点,如果他是凶手,那么平吉应该也是他杀的。不过,这么一来,又会遇到从里面反锁的密室之问题了。

  如果是他杀的,应该是在模特儿回去之后才下的手……,可是这一点也有疑问,假设平太郎是为了画作买卖之事来找平吉,平吉可能在和自己并不太亲近的平太郎面前吃安眠药吗?

  或者,由于被害人是自己的爸爸,所以才不惜大费周章地先让他吃下安眠药?平太郎可能这么做吗?

  这些问题暂且不管,假设他杀了平吉再离开画室,那就得先从里面把门锁上,这也是男一个难题。

  因此,如果要证明平太郎是凶手,就必须先解决门从里面反锁的谜题。

  “嗯,还有更麻烦的事吧?如果平太郎也是画商,平吉既然认为那十二幅画是毕生杰作,平太郎也许会为了争取这些画的版权而杀害对方。既然买一幅画的钱就能买一栋房子,当然是难得一见的杰作了!”

  “对呀!平吉所谓的毕生杰作,只有这已完成的十一幅。其它都是些小品,而且,大多数都是为这些大作而作的习作,剩下的则是带有狄加画风的作品及芭蕾舞娘的素描。这些作品都寄放在安江处,而且不可能卖得高价。”

  “嗯。”

  “可是,如果说一枝命案以及和梅泽家有关的一连串事件都是同一个人,那么凶手应该是个性冲动,意志薄弱的人,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头脑冷静的智能型罪犯。也许是个连自己的性别和血型都分不清的糊涂蛋呢!”

  “啊!”

  “就刚才所提的一连串理由来说,O型的平太郎应无嫌疑。另外,他如果单独从梅迪希斯到梅泽家,在雪地中开车绝对不止四十分,所以就时间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如果由于上述理由而洗刷平太郎的嫌疑,那么凶手就是我们所想不到的外人了!那么从这件神命案中得到的推理的乐趣就减半了。不过,那种乐趣也许只是一种奢望吧!”

  “嗯。”

  “所以我也认为一枝的命案,和这一连串事件全然无关,只是凑巧夹在中间的突发事件。”

  “嗯,这么说,你不认为这里是制作阿索德地方?”

  “嗯,这个嘛……如果说凶手是为了阿索德事件而杀害一枝……这一点我可想不透。一个疯狂的艺术家,在发生过凶杀案的空屋里连夜赶制阿索德,以此作为诡异小说的题材,的确能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如果发生于现实生活中,就无法解释了,因为他无法在一片黑暗中工作,至少必须点上蜡烛,这么一来邻近的人难道不会发现吗?

  “这么一来,警方一定会对此事充满兴趣而全力侦办。警察来时,如果是自己的家,就可以要求他拿出搜索状,然而这只是一栋空屋。换成我,就会找一间没有人知道的空屋来进行这件事。否则,根本无法专心工作,而且作品完成后,也无法慢慢欣赏。”

  “嗯,我有同感。可是那些业馀侦探有很多人都说这里是制作阿索德的工作室。”

  “对,他们是认为凶手为了占有这间房屋,而把一枝杀掉的!”

  “如果从血型的问题来看,凶手是局外人的成分比较大。”

  “对,你分析得对。从这里开始就是分歧点。”

  “嗯,只要不认为这件命案是单纯的窃盗杀人,那么梅泽家占星术命案的凶手就是局外人了……不过,如此一来,一枝命案不就成了悬案了?”

  “就是嘛。”

  “但是单以窃盗案来看,也有可能是见财起意的过路人吧?”

  “话是不错,可是,陷入胶着情况的案件却多得出人意料之外。例如我们到北海道旅行,然后杀了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劫走她藏在床底下的积蓄,么警察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因为我们和她毫无牵连,类这种结果成为悬案的例子非常多。

  “因为谋杀、蓄意杀人的情况,凶手一定拥有明朗的动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可能成为动机的理由都会一一被列举出来。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查不在场证明。

  “然而,深究起来,这个梅泽事件之所以会陷于胶着的原因之一,就是动机的问题。前述的阿索德事件,几乎没有人有足够的动机,有此嫌疑的只有平吉一个人,可惜他已经作古了!”

  “原来如此!”

  “不过,我也不想把凶手看作局外人。因为硬说一个毫不知情人是凶手,实在太离谱了。”

  “照你说的理由看来,你还是认为一枝的命案是单纯的窃盗杀人吗?……嗯,我懂了,还是请你再把一枝命案现场的状再仔细描述一遍吧!”

  “这本书上有张图(图三)。只要看这张图片就一目了然了。一枝是穿着和服躺在地上,身上的和服也很整齐,只是没有穿内裤。”

  “啊?”

  “这没有甚么好大惊小敝的,当时的习惯就是那样。”

  “衣柜的抽屉全部被拉出来了,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屋子,钱全部不见了。

  “这个房间有一座三面镜,这里倒是没有被破坏,东西摆得很整齐,梳台上的摆饰也井然有序。”

  “被视作凶器的花瓶,则斜放在隔了扇纸拉门的隔壁房间的榻榻米上。”

  “其次,一枝的尸体被发现的位置,也如图三所示,不过,那个地方并没有打架的痕迹,所以不像是第一现场,据研判一枝应该是被杀后才移至陈现场的。”

  “因为若凶手用力过猛,伤口必然很深,血也会四处飞溅,不过陈处四周并无血迹。她是死后才遭强暴,所以凶手自然会把体移到较方便的地方,然而却一直找不到一枝被击毙的场所,也是相当奇怪的地方。”

  “等一下,我猜得果然不错!她是死后才被强暴的吗?”

  “嗯。”

  “是真的吗?”

  “很像是那样。”

  “这就很矛盾了。你刚才不是说一枝的服装很整齐吗?还是像你所说的,这只是单纯的窃盗杀人案,那个笨贼有可能在强暴了一枝的体后,再把她的衣服弄整齐?”

  “啊……嗯,这个嘛……”

  “算了,再继续说下去吧!”

  “嗯,找不到第一现场的确很奇怪。不过从各方面来研判,也不可能是在室外。警方再仔细地检查现场后,又发现梳台的镜子是三面镜,镜子的表面虽然擦得相当干净,不过仍然可以看出有少量的血迹,而且其血型和一枝的血型一样。”

  “这么说,她是面对镜子化时遇害的?”

  “不,从体的情况看来并非如此。因为她脸上几乎没有化,可能是梳头发时遇害的。”

  “面向镜子?”

  “对,面向镜子。”

  “咦?这么一来又不合逻辑了。这栋房子是平房吧!”

  “对呀!”

  “从这张图看来,梳台的旁边有扇纸门。面对镜台而坐时,背后的方向是有纸窗的走廊。这个小偷,如果要潜入房间杀害面对镜子的一枝,只有从隔壁房间打开拉门来,或是打开纸窗从一枝的背后偷袭两种方式而已。

  “假设他是从后面来的,一枝应该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吧。难道她会坐着挨打?不可能的,应该会立刻夺门而逃吧!

  “那么,如果从旁过来呢?由于是三面镜,所以小偷的影像也会反映于镜中吧?即使看不到,只要听到拉纸门的声音,一枝也应该还有充分的时间回过头去看个究竟。一枝是从正面被袭的吗?”

  “不,等一下……还是不对。我想她应该是背向凶手,凶手从背后偷袭的。”

  “嗯,和平吉遇害时的情形一样。这意味着甚么?……算了,另外还有一个从窗户爬进来的方法,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难道她会一面梳头发,一面等着小偷从窗户爬进来吗?

  “还是很奇怪,我绝不相信是小偷干的。一定是熟人,否则根本讲不过嘛!一枝是坐在凳子上,而且前面有三面镜,在这种条件下,居然不回头也不逃走,反而束手待毙,这岂不是匪夷所思吗?她必然是面对镜子,也从镜中看到一步步走近的人,而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所以这个人一定是熟人,而且关系相当亲密。我敢和你打赌,一枝一定从镜子里看到对方的脸,而且我绝不相信他是个小偷或冒失鬼,因为他曾仔细地擦过镜子里的血!”

  “我想,这两人很亲密,而且是有肌肤之亲的。因为当时的女人,不可能在自己不熟的男人面前,坦然地梳打扮,除非是和她有肉体关系的男人。”

  “但是,这也不对,既然关系如此亲密,何必还在她死后强暴她呢?应

  懊在她生前享受鱼水之欢啊!他们应该是在一枝被杀之后发生关系的。”

  “嗯,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死后才遭污辱,但是这一点似乎已成定论。不过案情很奥妙,也许事实正好相反呢?”

  “会不会是偏好强暴体的男人?那种人大概有精神分裂症。总之,这个凶手一定是一枝的情夫,一枝当时是否有这样的男友?”

  “很遗憾,根据警方彻底调查的结果,显示出她当时根本没有男友。”

  “啊!我想起来了!等等,化!你刚才是说一枝没有化吗?”

  “嗯……”

  “三十多岁的女人,怎么会在那个男人面前也不化呢?……对了!是女的,石冈兄,那个人是女的。”

  “不,不行!怎么可能有射xx精的女人呢?”

  “这点暂且不管,如果凶手是女的,而且和一枝熟识,她也许会背对凶手坐着,也许不化。凶手把花瓶藏在背后,笑容可掬地靠近一枝,一枝既逃不掉,也无法回头。可是,至于精液嘛,唔……”

  “对了,假设她拿着精液来的话又如何呢?可以简单地拿到精液的女人,只有吉男之妻文子。她只要拿丈夫的就行了,但……不行啊!吉男是A型的。”

  “关于这个也可以检验出结果。而且如果是一天前的精液也不能吻合吧!”

  “是呀!对了。所有关系人的不在场证明呢?”

  “大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只有我对你说过平太郎有不在场证明。”

  “先说他妈妈安江,吧她平常整天都待在梅迪希斯,正巧那天的那个时候,却说要去银座逛街,所以安江没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梅泽家人嘛,当时昌子、知子、秋子、雪子正在一起在准备晚餐,她们一共四个人。

  “那时候,时子似乎刚从保谷的多惠家回来。因此,这四个女儿的不在场证明,都是由自己的妈妈作证的。

  “完全没有证人的是礼子和信代,她们说两个人一起去涩谷看电影。电影大约八点结束。这一天吉男和文子九点才回到家。

  “因此,这两个女孩可能是共犯,因为上野毛离东横线府立高中并不远。然而她们只有二十出头,应该和这件命案无关吧!

  “文子和吉男也和他们的女儿一样,提不出确实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提到不在场证明及杀人动机,则和平吉命案完全相反。所有的人都没有杀害一枝的动机。

  “首先,梅迪希斯的安江母子,应该根本没见过一枝。

  “其次再看看吉男和文子,他们的情形也和前者类似,他们也许见过一枝,却没有甚么机会接触,所以也不至于想致她于死者。

  “至于那些少女,她们和一枝可能都是情同姊妹。”

  “一枝曾到过梅泽家吗?”

  “很少去。以上就是有关杀人动机的部分,所以我才会认为是窃盗杀人。那么,这一部分就暂时告一段落,接下去登场的人物是饭田,你不是希望赶快听阿索德的杀人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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