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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居苏杭,死葬北邙

被群盗的邙山古墓群

  作案时间:1905年至今

  作案地点:洛阳邙山古墓群

  墓受害人:受害人太多,没有详细记录

  作案人:全国各地盗墓贼

  作案后果:“十墓九空,甚至十墓十空了”

  盗墓性质:民盗

  可信程度:有史可查

  引子

  邙山又名北邙,是崤山向东延伸的余脉。广义的邙山西起三门峡,沿黄河南岸绵延至郑州市北的广武山,长度200多公里;狭义的邙山,是指洛阳市以北,黄河与其支流洛河的分水岭。

  邙山既无巍峨陡峭之险,又无风光秀丽之美,但这道普通的丘陵,却是古都洛阳的北部屏障,历史上很多战争发生在这里,不少重大事件与邙山有关。尤其是邙山之上冢连冢,墓压墓,古墓之多堪称中国之最。“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的诗句真实记录了这一情况。

  邙山地区拥有的古墓冢数量之多、面积之大、延续时间之长,世界罕见。在面积达750余平方公里、地跨洛阳所属7个区县的陵墓群范围内,长眠着自东周一直到明清各朝代数不胜数的王侯将相、才士名流。

  但由于年代久远、历史变迁、风剥雨蚀及近代以来遭疯狂盗挖等原因,邙山古墓冢的数量、每座墓主的身份,今天已难以准确统计和确认。

  “生居苏杭,死葬北邙。”这句话在民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由此可见,古往今来许多人都把邙山当作自己人生终点的最好归宿。邙山有数百座高大巍峨的覆斗形古墓冢,星罗棋布,森然壮观,许多人把它戏称为中国的“金字塔”群。要知道,这里所葬的人物身份还真没有比埃及法老低的。刘秀、元宏等数十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张仪、樊哙、班超、狄仁杰等数千位将相名流,扶余王、泉男王等众多外邦国王,乃至刘禅、李煜等亡国之君,都安息在洛阳城北这几十里的土岭上。至于一般富贵人家的墓葬,那更是数不胜数。

  “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城中日夕歌钟起,山上唯闻松柏声。”1000多年前,在唐初诗人沈期的眼中,繁华的洛阳城外这块北带黄河、南望伊厥的风水宝地上,层层叠叠的名人墓葬已足以引发思古幽情。今天的邙山土岭上看不到松树,唯有古墓冢上的杂草和荆棘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似乎在诉说着早已远去的辉煌。

  近代的盗墓活动

  对邙山墓葬群的偷盗,从古代至近代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止,却不是很严重,也没有给墓葬带来太大的损害。因为那个时候,当地农民认为墓中的东西是不祥之物,就算哪天真地拾到了被雨水冲出来的陪葬物,大都也不敢拿回家,而是放在了村子的庙里。其实使墓葬遭受严重破坏的盗墓行为是发生在近代的,其主要是由汴洛铁路的修建引发的。

  1905年,清政府向比利时一公司借款修筑汴洛铁路(现陇海铁路的一部分),随后又修建洛潼铁路。铁路通过邙山南麓,施工人员在就地取土时不断挖出地下古墓。层出不穷的墓中陪葬陶器引起了在场外国技师的极大兴趣,他们大量收集这些陶器并寄回欧美。这些古老的中国陶器在欧美市场受到极大关注,于是西方和中国古董商纷纷前来洛阳“重价求购”。商人们为了得到丰厚的利润,“大索于邙洛之间”,持续40多年的大规模盗墓活动从此开始,洛阳古墓的噩梦也从此开始。

  听说墓里的东西能卖钱,邙山各村庙里以前存放的古物,一夜之间没了踪影。但据资料显示,这时专门盗掘古墓的人还为数不多,村民们只是把无意中发现的古物拿去换钱而已。郑家凹村有农民在沟底刨树根,挖出一古墓中的唐三彩五六件,抱到洛阳城卖给了北京来的古董商,得了钱回去继续挖,结果在一个墓中挖出五六十件,卖了100多大洋。有了赚钱的榜样,此后每逢大雨过后,成群的村民就扛着锄头,在沟里到处搜寻。

  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当时的中国,经济凋敝,国家混乱,很多贪图暴利的人不再甘心于偶然间的发现,他们开始到处搜寻、挖掘古墓。邙山之上延续千年的幽静从此被打破。“发财示范效应”之下,邙山上几十个村庄竞挖古墓。大量的古冥器从邙山地下挖了出来,流向北京、上海,再流向国外。北京琉璃厂是邙山出土古物的主要集散地。当时很多中国知识分子喜欢购买这些古物,如鲁迅先生就曾在琉璃厂购买过洛阳出土的古物。据《鲁迅日记》,1913年2月2日,“往琉璃厂,购得北邙所出冥器五具,银六元……又独角人面兽身物一,有翼,不知何名”。但更多珍贵、精美的文物大都被外国人买走。著名学者罗振玉先生就曾遗憾地看着一个精美的铜造像被外国人买走。唯利是图的商人们专门向有钱的外国人卖古董,所以“出土愈多,流向国外者愈多,如水之就壑”。

  到上世纪20年代,墓中古物价格越来越高,盗掘之风随之愈刮愈烈。邙山上以盗墓为生的,多达一万多人。利益驱使之下,洛阳盗墓者挖掘古墓的技巧也越来越精,大名鼎鼎的洛阳铲就是这个时候发明的。

  据知情者回忆,当时每年秋庄稼收完之后,邙山上盗墓的像赶会一样,成群的人刨红薯般挖古墓,卖包子的、卖羊肉汤的搭起棚子招揽生意。挖出来的玉器、铜器用箩筐装、马车拉,到底挖出多少谁也不知道。有人说,庞家沟挖出来的东西卖的钱,可以用元宝把沟填满。许许多多的文物就此流落海外,现在欧美、日本博物馆和私人收藏的洛阳邙山珍贵文物不计其数!

  1925年前后,洛阳四郊成立民团、红枪会等武装组织,当地恶霸依靠枪支,驱使穷人,变夜间盗墓为有组织的白天公开挖掘。邙山上很多地方不再种地,专门挖墓。盗墓者为了掩人耳目,一般在大墓旁盖房子作为掩护,从房子中挖掘地穴入墓。从外面看起来,没人知道是在盗墓,但陵墓已被盗空了。在上世纪初洛阳兴起的盗墓风中,高大的陵墓同样是首当其冲的目标,很多陵墓中的石头都被盗掘一空。据考古专家黄明兰介绍,这些古墓中的黄肠石,很多被用来铺路、建房。明代东厂大太监黄锦家在白马寺附近,他筹资修缮白马寺时,从民间收集了大量的黄肠石。现在白马寺的大门和接引殿的门道,都是用黄肠石修建的。如今邙山一带的村子中,还可以见到这种从墓中盗挖出来的黄肠石。

  由于古墓年代久远,很少保留有封土堆,在地面上已看不到任何痕迹了,要盗墓,找出古墓的准确位置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经常找墓,使盗墓者逐渐掌握了辨别各种土壤的技能。地面下的土都是一色的生土,如果发现有“花土”(土色不一),就说明这里有人动过,很可能有古墓。最初盗墓者用厚实锐利的铁锨在地上挖出方形洞穴,鉴别锨头带出来的土,以此来找墓。这种方法很费力,铁锨经常带不上来土,也不能探得很深。据说在盗墓界和考古界大名鼎鼎的洛阳铲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邙山古墓噩梦的终结是在1948年洛阳解放后。人民政府发布公告,严禁盗墓行为:“此种非法行为,既破坏历代古迹,又损坏私人墓地,殊属非是。本府特重申前令,今后任何私自挖刨坟茔行为,一律予以禁止,如有违反者,任何人均可检举报告或扭送政府,予以法办不贷。”当时人民政府以崇高威信,让沿袭了近半个世纪的盗墓恶习一朝终结,被折腾得满身伤痕的邙山,终于摆脱了噩梦。但损失已经无法挽回,邙山的伤痕永远难以抹平。据考古学家黄明兰研究,洛阳解放前出土了约5000方历代墓志,按平均每十座古墓出土一方墓志计算,可知被盗掘古墓达5万座之多。按平均每座古墓出土10件文物计算,出土文物即达50万件之巨!而这50万件文物中,95%都已流失海外。盗墓者进入墓室,取走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后,常把墓中可能更有价值的文物砸碎,把珍贵的壁画涂抹得面目全非。这种现象在考古发掘中时有所见。而最让人心痛的是,如今邙山上那些从外表看来仍高大巍峨的陵墓,其地宫的宝物早已被洗劫一空了。因此说,用“十墓九空”或“十墓十空”来形容现在的邙山古墓群一点也不为过。

  谁是氓山墓葬的真正主人?

  邙山陵墓的真正主人都是谁,在史学界一直是个难说清的问题。由于墓葬位置的文字资料流传下来的很少,墓碑又因年久散失难以寻觅,频繁的战乱中,墓主的后代流散各地。要确定每座墓主的身份,实在困难。

  “北邙山上朔风生,新冢累累旧冢平。富贵至今何处是,断碑零碎野人耕。”明代诗人薛瑄的这首《北邙行》,真实反映了邙山古墓的历史状况。随着朝代的更替,一般的墓冢不复存在。经历千年风雨剥蚀和人为破坏仍能兀立于邙山之上的,都是工程量极大的大墓冢。历史上遗留下来可供考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也增加了确认墓主身份的难度。

  据记载,清代乾隆年间,洛阳知县龚松林搞了一次“立碑运动”,在大大小小的陵墓前都竖起了石碑,刻上墓主人姓名。但因为龚松林事前根本没下足考证工夫,急于求成,结果常常张冠李戴。因此是越立越乱,再想要弄清那数不清的陵墓的真正主人是谁,还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尽管如此,由于有出土的墓碑佐证和史料记载,还是有些线索能够证明邙山长眠者身份的不一般。

  根据文献记载,洛阳邙山地区主要埋葬着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四代帝陵及其陪葬墓群。这一区域面积达750余平方公里,地跨今洛阳市所属的西工区、老城区、涧西区、河区、洛龙区、偃师市、孟津县7个区县。

  除了以上四代帝陵以外,20世纪初在洛阳西郊、邙山脚下的金村附近还发现了东周时期的大墓群,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一些考古专家认为这是东周王陵。另外又据文献记载,五代后唐的帝陵亦在邙山地区。

  邙山古墓缘何多

  1、洛阳的地理位置

  关于邙山古墓之多,有很多夸张的说法。白居易有诗道:“洛阳城北山,古今葬冥客。聚骨朽成泥,此山土多白。”这是说邙山作为墓地由来已久,由于枯骨,邙山的土都变成白色了。“黄河渡口人,北邙山下路。但见冢累累,无地栽松树。”这是说邙山古墓密布。从汉代到唐代,洛阳北邙一带一直是人们向往的长眠之地,历代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都以能得到邙山一块墓地而自豪。一代又一代的洛阳人,还有数不清的异乡、异国人,把邙山当成了自己人生的终点。这就是为什么20世纪初,在洛阳邙山可以出土那么多的文物,引起延续了40多年的盗墓狂潮。

  邙山之所以会成为“热门”的大墓地,与洛阳的古都地位紧密相连。

  邙山脚下的洛阳,在中国数千年文明史上非同寻常。在七大古都中,洛阳建都年代最早,朝代最多,历史最长。从4000多年前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起,曾有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等13个朝代在此建都,在累计1000多年的时间里,洛阳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历史上洛阳城建了毁,毁了再建,但经常是“城池雄伟,宫苑壮丽,为天下之冠”。

  经济繁荣,文化发达,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文人雅士云集其间。繁荣时的洛阳有数十万人居住,最辉煌时城市居民超过百万。邙山古墓中长眠的人,都曾目睹洛阳城的辉煌与沧桑。

  2、对风水的迷信

  据专家介绍,早在苏杭成为鱼米之乡之前千年,邙山就已是古人心目中的最佳安息地。洛阳城外的邙山,北带黄河,南望伊阙,在古洛阳人眼里是绝好的风水宝地。南北16公里、东西30公里、面积约有500平方公里的北邙,地势高,视野开阔,土层深厚,土壤紧硬密实,适于安置墓穴。东汉皇陵又赫然兀立于邙山岭上,这里自然成为洛阳人向往的安葬之处。“北邙山头无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唐朝诗人王建的一首诗,活生生地告诉我们,唐代的邙山竟然是“寸土寸金”!这充分说明了人们对邙山风水的看好。用古人的话说就是:“被昆仑之洪流,据伊洛之双川,挟成皋之险阻,扶二崤之崇山。”“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

  墓中名人知多少

  孟津平乐镇一带,有一字排开的三座大墓,当地人称为大汉冢、二汉冢、三汉冢,这应该是几位东汉皇帝的陵墓。晋代诗人张载《七哀诗》中说:“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写的应该就是这几座墓。

  据史料记载,在邙山有着东汉的几位帝王的陵墓:光武帝原陵、安帝恭陵、顺帝宪陵、冲帝怀陵、灵帝文陵;曹魏1陵:文帝首阳陵;西晋5陵:宣帝高原陵、景帝峻平陵、文帝崇阳陵、武帝峻阳陵、惠帝太阳陵;北魏4陵:孝文帝长陵、宣武帝景陵、孝明帝定陵、孝庄帝静陵。帝陵周围还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墓冢,它们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陪葬墓。

  有趣的是,在这几座汉代皇帝陵东南几里地,有刘备儿子刘禅的墓。蜀国灭亡后,投降的刘禅被押解到了洛阳,并被封为安乐公,软禁在阿斗小城。

  邙山古墓噩梦的终结是在1948年洛阳解放后。人民政府发布公告,严禁盗墓行为:“此种非法行为,既破坏历代古迹,又损坏私人墓地,殊属非是。本府特重申前令,今后任何私自挖刨坟茔行为,一律予以禁止,如有违反者,任何人均可检举报告或扭送政府,予以法办不贷。”当时人民政府以崇高威信,让沿袭了近半个世纪的盗墓恶习一朝终结,被折腾得满身伤痕的邙山,终于摆脱了噩梦。但损失已经无法挽回,邙山的伤痕永远难以抹平。据考古学家黄明兰研究,洛阳解放前出土了约5000方历代墓志,按平均每十座古墓出土一方墓志计算,可知被盗掘古墓达5万座之多。按平均每座古墓出土10件文物计算,出土文物即达50万件之巨!而这50万件文物中,95%都已流失海外。盗墓者进入墓室,取走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后,常把墓中可能更有价值的文物砸碎,把珍贵的壁画涂抹得面目全非。这种现象在考古发掘中时有所见。而最让人心痛的是,如今邙山上那些从外表看来仍高大巍峨的陵墓,其地宫的宝物早已被洗劫一空了。因此说,用“十墓九空”或“十墓十空”来形容现在的邙山古墓群一点也不为过。

  谁是氓山墓葬的真正主人?

  邙山陵墓的真正主人都是谁,在史学界一直是个难说清的问题。由于墓葬位置的文字资料流传下来的很少,墓碑又因年久散失难以寻觅,频繁的战乱中,墓主的后代流散各地。要确定每座墓主的身份,实在困难。

  “北邙山上朔风生,新冢累累旧冢平。富贵至今何处是,断碑零碎野人耕。”明代诗人薛瑄的这首《北邙行》,真实反映了邙山古墓的历史状况。随着朝代的更替,一般的墓冢不复存在。经历千年风雨剥蚀和人为破坏仍能兀立于邙山之上的,都是工程量极大的大墓冢。历史上遗留下来可供考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也增加了确认墓主身份的难度。

  据记载,清代乾隆年间,洛阳知县龚松林搞了一次“立碑运动”,在大大小小的陵墓前都竖起了石碑,刻上墓主人姓名。但因为龚松林事前根本没下足考证工夫,急于求成,结果常常张冠李戴。因此是越立越乱,再想要弄清那数不清的陵墓的真正主人是谁,还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尽管如此,由于有出土的墓碑佐证和史料记载,还是有些线索能够证明邙山长眠者身份的不一般。

  根据文献记载,洛阳邙山地区主要埋葬着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四代帝陵及其陪葬墓群。这一区域面积达750余平方公里,地跨今洛阳市所属的西工区、老城区、涧西区、河区、洛龙区、偃师市、孟津县7个区县。

  除了以上四代帝陵以外,20世纪初在洛阳西郊、邙山脚下的金村附近还发现了东周时期的大墓群,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一些考古专家认为这是东周王陵。另外又据文献记载,五代后唐的帝陵亦在邙山地区。

  邙山古墓缘何多

  1、洛阳的地理位置

  关于邙山古墓之多,有很多夸张的说法。白居易有诗道:“洛阳城北山,古今葬冥客。聚骨朽成泥,此山土多白。”这是说邙山作为墓地由来已久,由于枯骨,邙山的土都变成白色了。“黄河渡口人,北邙山下路。但见冢累累,无地栽松树。”这是说邙山古墓密布。从汉代到唐代,洛阳北邙一带一直是人们向往的长眠之地,历代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都以能得到邙山一块墓地而自豪。一代又一代的洛阳人,还有数不清的异乡、异国人,把邙山当成了自己人生的终点。这就是为什么20世纪初,在洛阳邙山可以出土那么多的文物,引起延续了40多年的盗墓狂潮。

  邙山之所以会成为“热门”的大墓地,与洛阳的古都地位紧密相连。

  邙山脚下的洛阳,在中国数千年文明史上非同寻常。在七大古都中,洛阳建都年代最早,朝代最多,历史最长。从4000多年前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起,曾有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等13个朝代在此建都,在累计1000多年的时间里,洛阳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历史上洛阳城建了毁,毁了再建,但经常是“城池雄伟,宫苑壮丽,为天下之冠”。

  经济繁荣,文化发达,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文人雅士云集其间。繁荣时的洛阳有数十万人居住,最辉煌时城市居民超过百万。邙山古墓中长眠的人,都曾目睹洛阳城的辉煌与沧桑。

  2、对风水的迷信

  据专家介绍,早在苏杭成为鱼米之乡之前千年,邙山就已是古人心目中的最佳安息地。洛阳城外的邙山,北带黄河,南望伊阙,在古洛阳人眼里是绝好的风水宝地。南北16公里、东西30公里、面积约有500平方公里的北邙,地势高,视野开阔,土层深厚,土壤紧硬密实,适于安置墓穴。东汉皇陵又赫然兀立于邙山岭上,这里自然成为洛阳人向往的安葬之处。“北邙山头无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唐朝诗人王建的一首诗,活生生地告诉我们,唐代的邙山竟然是“寸土寸金”!这充分说明了人们对邙山风水的看好。用古人的话说就是:“被昆仑之洪流,据伊洛之双川,挟成皋之险阻,扶二崤之崇山。”“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

  墓中名人知多少

  孟津平乐镇一带,有一字排开的三座大墓,当地人称为大汉冢、二汉冢、三汉冢,这应该是几位东汉皇帝的陵墓。晋代诗人张载《七哀诗》中说:“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写的应该就是这几座墓。

  据史料记载,在邙山有着东汉的几位帝王的陵墓:光武帝原陵、安帝恭陵、顺帝宪陵、冲帝怀陵、灵帝文陵;曹魏1陵:文帝首阳陵;西晋5陵:宣帝高原陵、景帝峻平陵、文帝崇阳陵、武帝峻阳陵、惠帝太阳陵;北魏4陵:孝文帝长陵、宣武帝景陵、孝明帝定陵、孝庄帝静陵。帝陵周围还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墓冢,它们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陪葬墓。

  有趣的是,在这几座汉代皇帝陵东南几里地,有刘备儿子刘禅的墓。蜀国灭亡后,投降的刘禅被押解到了洛阳,并被封为安乐公,软禁在阿斗小城。

  一次刘禅和司马昭一起饮酒,席间演奏蜀国音乐时,蜀国大臣无不动情伤怀,个个热泪盈眶,只有刘禅嬉笑自若。司马昭问他:“颇思蜀否?”刘禅答道:“此间乐,不思蜀。”公元271年,刘禅死后葬在孟津平乐镇翟泉村东。

  从汉高祖刘邦“大风起兮云飞扬”,到刘禅的“乐不思蜀”,历史似乎完成了一个循环。据说上世纪60年代,刘禅墓还有高7米、直径15米的墓冢。后来农民浇地造成墓室坍塌,今已夷为平地。

  无独有偶,邙山上还埋葬着另一个亡国之君,他就是才华横溢的南唐后主李煜。史书记载,亡国后的李煜不明不白地死在开封,“以王礼葬洛阳北邙山”。他的墓冢,大概在孟津县朝阳镇后李村、周寨村一带。

  除此之外,在邙山上千古长眠的还有苏秦。这位东周洛阳人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合纵家,几乎相当于现在的联合国秘书长。他成功地游说六国联合抗秦,曾身佩六国相印,使强秦不敢东窥函谷达15年。今洛阳老城东20公里,在汉魏故城东南的洛河北岸有小村名曰张苏寨,寨内一冢为苏秦墓。又有谁会相信,当年在秦国叱咤风云的一代宰相吕不韦竟然也埋在邙山!这还不算最不可思议的,这里还长眠着一位朝鲜国的国王。唐代名臣徐茂公远征朝鲜半岛时,将百济国的扶余王带回洛阳,据史书记载,扶余王后来葬在洛阳邙山。

  邙山陵墓在遭受严重的人为破坏

  应该说,邙山古墓群从它开始形成的时候,就因为它的显赫而注定了多灾多难。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盗墓分子夜以继日的在邙山古墓中寻找着自己的发财梦,使这座千年古墓群无法安息,就算近代国家明令禁止盗墓,邙山仍未得到宁静,人为的破坏已使邙山古墓50年来减少过半。

  谈到邙山的现状,郑州大学历史与考古系教授韩国应该最有发言权:“邙山陵墓在遭受着严重的人为破坏。陵墓的地面封土正在迅速地被蚕食,以可怕的速度日益减少!”

  韩教授说,在他对邙山的调查和初步测量的过程中,直接的感受是与20年前的地图对照,许多墓冢已经完全从地面消失,只有借助访问上年纪的老乡才能指认和寻觅踪影。

  他所看到的墓冢,大多数四壁多处盗洞,有很多还是新近被盗,盗洞中废弃的电灯泡和手电筒赫然在目。有的墓冢被农民逐渐开垦蚕食,仅存一土墩、土柱,有的被人打成窑洞或凭依筑房居住,有的被就地取材改造为烧砖窑,有的被利用建成水塔……而更多的墓冢已被基建施工、砖场取土、开辟农田、盖房垫院完全破坏,甚至彻底消失了。

  一些建设单位置文物保护法于不顾,直到在建设工地挖出毁坏文物经群众举报才被迫补办手续,交钱了事。而受经济利益驱动,一些管理单位也对危及和毁坏文物的企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致使人为破坏文物愈演愈烈。

  另外,许多群众的文物保护意识几近于零。当调查人员寻访墓冢位置时,老乡几乎不问来意,立刻热心指点、带路,没有任何防范意识,这无疑也给盗墓者提供了可乘之机。

  多年以来,地方乃至国家考古单位的学者们就已经开始为邙山陵墓群的历史和现实价值能够得到充分的认识以及启动邙山帝陵的研究和调查、保护事业而奔走呼吁。但邙山古墓群实在是太特殊了,在古墓最集中的孟津县平乐、三十里铺一带,现存古墓约160座,平均每平方公里40个左右。其面积之大、墓冢之多、延续时间之长,使得考古调查工作异常复杂和繁重。直至今日,邙山陵墓群的保护和调查工作才刚刚起步。

  “如果再不调查,我们就会永远搞不清楚了。这个工作是一个历史责任,再不做我们将无法面对祖先,更无法向子孙后代交待了。”一个考古学者曾对邙山古墓的现状发过这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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