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封闭的房间
手电光非常昏暗,但还是能看到那些床上,分别都躺着一个黑影,它们一动不动,我头皮一炸,心想难道这里是停尸房?但我同时看了看四周宽阔的走廊和一溜下去被木板钉死的通道口,如果是停尸房,这里该有多少死人?
王四川催促我进去,我对他简单说了说情况,他和我换了个位置也往里看了看,马上说道:“忌讳什么?活的都不怕还怕死的?”说着就进去了。
我让马在海警惕点,然后镇定了一下也小心翼翼地爬入缺口,等走到里面站起来再一照,就发现这些床铺上躺着的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
那是一些睡袋一样的包裹,看起来非常像裹尸袋,和鬼子的军服一个颜色,一眼望去像一个个黄绿色的虫茧。更加让人发毛的是,那么多的三层通铺上,全都是这种帆布色,表面全是一片一片的污垢,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从里面浸出了血色搞的。
我有点恶心,好在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不知道娇气,王四川让我们做好准备,之后用铁棍把帆布袋翻了一下,露出开口的地方后再挑开。我一下就看到了一只漆黑僵硬的手,从里面露了出来。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见了太多诡异的事,看到这种奇怪的手,我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等王四川继续把帆布弄开,我马上看见了一具干尸的半边身体。
“还真是死人。”王四川道。
马在海是工程兵,这种场面没怎么见过,这时已经怕得缩在后面。我拍了他一下,让他争气点,一个当兵的连点戾气都没有,难怪当不了班长。
王四川拧小了手电光去照,从尸体上破烂的军服来看,这是个日本兵,衣服全被他的体液“冻”成了硬块,整具尸体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黑色的,而且腐烂得很不均匀,有的地方已经见了骨头,有些地方还是完好的,整个就是一只蜂窝煤。
我在那架坠毁在地下河的“深山”轰炸机里,也见过一具尸体出现了同样的腐烂情况,那肯定是因为中毒,很可能这个日本兵和那个飞行员一样,也是中毒死的。
弄开另一个帆布袋,里头的尸体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看来是深渊里那些毒雾的牺牲品。”王四川轻声道,“毒物聚集的地方都腐烂了,没腐烂的地方估计连细菌都被毒死了,所以才烂成了这种德行。不过,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那具尸体表面的黑色确实很不寻常,王四川把铁棍插进尸体躯干上的一个烂孔里搅了搅,带了些棉絮一样的东西出来,又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