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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崛起(图文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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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学徒

  在今天的荷兰赞丹镇,有一个供游人参观的古老造船厂。

  1697年的8月,赞丹镇船厂来了一群学习造船的俄国留学生。留学生们和工匠们住在一起,吃粗茶淡饭,凿木头、造军舰、学驾船,还获得了造船技术合格证书。

  冬天到来的时候,由这些学生制造的一艘木制三桅巡洋舰在这里的海域下水了。

  学生中最出色的是一个名为彼得的人,自称是个下士,师傅和工友们都推荐他为“优秀工匠”,因为他不仅学会了“船舶建筑学和绘图技术”,而且已达到专家“本人所能掌握的程度”。造船厂的厂长还亲自给他披上绶带,颁发了证书。

  彼得和留学生们属于一个250人的俄国大使团,除了荷兰,这个大使团还到了瑞典、普鲁士、奥地利、英国等国家。

  身高两米多的彼得是大使团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有着令人惊讶的学习能力。除了当木匠之外,彼得还在各国学习了数学、天文学、绘画、解剖学、印刷,他向妇女学纺织技术,甚至参加外科手术,还学会了替人拔牙。

  学习之余,彼得总是去博物馆和各种工场,访问学者和科学家,聘请他们去俄国工作。工匠们风传他是俄国沙皇。

  没错,这位对一切都深感兴趣的俄国人,正是15年前登基的俄国沙皇彼得一世。

  彼得一世专门为出国特制了一个印章,上面刻着一句话:“我是一个寻师问道的学生”。

  一国之君以这样的方式寻师问道,这一空前绝后的行动,缔造了俄国关注世界发展的开放姿态,也使俄国获得了用世界的发展来衡量自身发展的开阔视野。

  彼得一世是俄国历代君主中第一个走出国门的人,这也使得俄国此后的道路与众不同:因为,俄国社会的变革是由君主来推动的,社会的前进源自君主的力量。

  那么,是什么让这位君主产生了改革的动力,并甘愿亲自来做一个西方的学生呢?

  第一节 在俄罗斯精神中,东方与西方两种因素永远在相互角力

  其实在俄罗斯历史上,第一次深切地向西方凝眸的是10世纪的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他废除多神教,从拜占庭引入东正教,命令基辅市民跳到第聂伯河集体接受洗礼。

  这是俄罗斯第一次向西方靠拢,与欧洲文明建立了直接联系。但是13世纪来自东方的剑斩断了俄罗斯“西方化”的进程,蒙古铁骑开始了东方的统治。

  蒙古高原上涌来的剑与火占领了俄罗斯达两个世纪,这为俄罗斯思想和文化注入了东方的血液。俄罗斯在苦涩的浸泡中,以深沉的忍耐悟出了东方以柔克刚的真谛,学会了在广袤疆域上后发制人的苦战功夫。

  更重要的是蒙古两百多年的统治让俄罗斯形成了个人服从于团体的意识以及全民皆兵或者说是普遍服役的观念,而君主的权力是绝对的权力,不容违抗。虽然后来许多人因为蒙古的残酷统治而对东方抱有一种混合着鄙视与畏惧的排斥心态,但这些蒙古的观念却早已溶入俄罗斯心灵。

  俄罗斯用200多年的时光打败蒙古人,西方再一次进入俄罗斯的视线。

  1472年,一场盛大的仪式在莫斯科举行,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迎娶了一位佩戴着双头鹰徽记的公主,她叫索菲娅,来自被奥斯曼土耳其灭亡的拜占庭帝国。

  罗马的教皇把索菲娅嫁给俄罗斯,是为了借以对付奥斯曼土耳其,但这不是俄罗斯的目的。当公主带着双头鹰踏上俄罗斯的那一刻起,俄罗斯便与基督教世界建立了更为密切的关系。

  伊凡三世宣布自己是拜占廷帝国的继承者,同时继承了拜占廷帝国的国徽,并且宣布莫斯科为“第三个、也是永久的罗马”。伊凡三世还给自己冠以“TSAR(恺撒的俄语发音)”的头衔,汉译音就是“沙皇”。正是由此开始,双头鹰徽记被俄罗斯继承下来,并成为俄罗斯的象征。

  俄罗斯认为自己是基督教最正统的传人,在此后的岁月里,俄罗斯人在宗教精神上是非常自豪的,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正统,而整个西欧的基督精神早已走入歧路,因此俄罗斯拥有拯救世界的责任,而世界则应该服从他们的领导。

  正如俄罗斯一位修道院长老在给伊凡三世之子瓦西里三世上书时所说:“至高至贵的君主,基督教正教的沙皇……您将取代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的地位……因为一切信仰基督教的国

  家将统一于您的王国,您将成为普天之下基督教的沙皇。”

  可以说,远在那个时代,俄罗斯的大国意识便和宗教情怀紧紧纠缠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民的诉求,陀思妥耶夫斯在定义如何做一个俄国人时,说:“努力使欧洲的诸种矛盾得到化解,在自己俄国的心灵里指出欧洲苦闷解脱的出路,把各个弟兄间的兄弟情谊带进心灵之中,最后按照基督福音教导使各民族间达到普遍的和谐。”

  即使到了今天,大国的情结依然在推动俄罗斯前行。

  1547年,伊凡四世干脆废除大公称号,宣布自己为全俄罗斯的沙皇,在俄国确立了君主专制制度。“沙皇”,这个词意味着像古罗马统治者恺撒一样的权力,他运用雷霆般的残酷手段在俄罗斯确立起沙皇专制统治,而这种沙皇专制一直延续到20世纪初。其实,在对国家的绝对权力的控制上,俄国的沙皇们远远超过了罗马的恺撒。

  俄罗斯的沙皇们对权力的理解是蒙古式的,但他们把西方的宗教与权力紧紧渗透在一起,他不仅是世俗的统治者,还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

  与此相适应,深受这种宗教力量影响的俄罗斯农民总是对沙皇抱有一种本能的亲近,他们常常亲密地称沙皇是“小父亲”。至于自己所受的苦难自然与“小父亲”无关,那是“小父亲”身边的奸臣所为。

  那么就“清君侧”吧,但这通常也不会是俄罗斯农民的选择,他们往往会逆来顺受。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东正教教义中的“原罪”,他们认为人人生而有罪,在世就是为了经受苦难来实现救赎,主人的鞭挞、沙皇的暴政都不过是上帝要自己受苦受难来获得灵魂的拯救。

  这种对集权和沙皇的亲近,不仅在农民是如此,在高级知识分子中也是如此,如19世纪一位俄罗斯著名思想家所说:“我从来认为人类只应追随自己的天然领袖即上帝册封的君主,只应追随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从上天本身那里领受使命并有能力实现这一使命的那个人,沿着那条能够使自己真正进步的道路前进。”

  正如马克思评价说:“俄国沙皇把北方征服者的军事统治同拜占庭皇帝后裔的神权专制制度合为一体,从而同时成为他的臣民在地上的主人和在天上的庇护者。”

  当然东西方的因素并不仅仅给沙皇们带来权力,也给俄罗斯的道路还来许多困惑,走东方的道路还是西方的道路,这在俄罗斯的历史上经常引起激烈的争吵,甚至成为俄罗斯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正如哲学家别尔嘉耶夫所说:“东方与西方两股世界历史潮流在俄罗斯发生碰撞,俄罗斯处在二者的相互作用之中,俄罗斯民族不是纯粹的欧洲民族,也不是纯粹的亚洲民族。在俄罗斯精神中,东方与西方两种因素永远在相互角力。”

  俄罗斯就像这雄视东西的双头鹰,兼有东西方文化的渊源。

  也许正是东西方两股力量塑造了俄罗斯之鹰。

  第二节 没有护栏的婴儿车

  乌拉尔山是欧洲与亚洲的分界线,界碑以东是亚洲,以西是欧洲。亚欧大陆北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是俄罗斯的舞台。作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它的历史从16世纪初开始的。

  1547年,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在克里姆林宫加冕,成为俄国的第一个沙皇。沙皇俄国迅速向东扩张,越过乌拉尔山,侵入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国家版图急剧扩大。

  鹰是视野广阔的猛禽,更何况是双头鹰。伊凡四世之后的新兴俄罗斯像鹰一样野心勃勃地注视着欧亚大陆。

  扩张就意味着战争,战争成了俄罗斯社会生活的主要内容。

  公元800—1237年间俄罗斯每四年击退一次外来进攻。

  在公元1240—1462年间,222年里俄罗斯共击退了200多次入侵,达到了每年一次的频率。

  俄罗斯刚赶走强敌就开始大规模扩张,这种过渡十分自然,似乎一瞬间就完成了角色转变。

  蒙古铁骑使俄罗斯感到自己就像“没有护栏的婴儿车”,没有天然的山岳险隘阻挡来自东西方的危胁。

  消除这种天然的不安全感和对外界的不信任感成为俄罗斯历任统治者的战略诉求,在他们看来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途径就是最大限度扩大疆域,把“婴儿车”造就成领土广阔、令人生畏的大帝国。

  索菲娅协助伊凡三世把俄罗斯的土地基本统一起来,紧接着俄罗斯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张,到16世纪中期,领土面积已经扩大到280万平方公里。

  公元1370—1895年,525年里俄罗斯有329年在打仗,也就是说每3年中有2年在作战。通过战争俄罗斯得到了高加索和中亚的部分地区。

  仅彼得一世在位的36年,就进行了53次战争,平均半年多就要打一仗。

  叶卡捷琳娜二世在位的34年,也是战火连天。她曾经得意地说:我两手空空来到俄罗斯,我现在终于通过我的努力为俄罗斯送上了我的嫁妆,这就是克里米亚和波兰。

  在俄罗斯历史上,不但经常发生战争,而且几乎和每一个邻国都发生过战争,如果说最早是抵抗外来入侵,那么在后来俄罗斯自己也成为入侵者,这是一个好战的民族。

  在帝国扩张中,贵族们获得物质利益,人民获得心理满足。俄国不是一个国家,它本身就是一个世界。获得的领土有无经济价值并不重要,空间本身就已说明俄罗斯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广阔的大地使俄罗斯民族的内心感到安全。

  这也许就是俄罗斯在五百年的时光中不停地向外扩展疆界的心理基础。它直到20世纪初才停止前进的脚步。

  那时它已拥有世界土地的六分之一,东西长达15000公里。当夜晚降临西边的彼得堡时,在东边的海参崴,天已破晓。

  第三节 我决不认为俄罗斯是最好的地方

  不过在彼得一世接任之前,俄国虽然已经是一个横跨欧亚大陆、领土面积世界第一的大国。但这个大国是一个封闭的国家。

  俄国基本上是一个内陆国。周边的北冰洋和太平洋,因为常年严寒和荒无人烟,不适合航海;而通往波罗的海的道路上有瑞典阻挡,通往黑海的道路上有土耳其阻挡。这两个国家隔断了俄国与欧洲的直接联系。还常常侵入俄罗斯,烧杀抢掠。

  在欧洲眼中俄罗斯是一片蛮荒、落后、野蛮,在欧洲舞台没有一个相衬的位置,俄国的声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提出“我思故我在”这一哲学观点的大哲学家笛卡尔,认为俄罗斯的重要性还不如神圣罗马帝国中最小的日耳曼公国,俄罗斯被置于欧洲视野之外。

  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俄国对于欧洲各国也总是心存疑虑。

  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皇村,这个距离莫斯科七公里的地方,曾经被叫做“德国郊区”。

  17世纪中期,这里是外国人在俄国集中居住的地方。沙皇政府这样做的原因是想尽量减少外国人与本国人的接触。与此同时,几个世纪以来,普通俄国人被禁止直接出国旅行。

  彼得的父亲,老沙皇阿列克塞曾经发布诏令说:“俄国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国土,因为到了国外,他们将学到其他国家的风俗习惯,染上其他国家人民的思想,这是很可怕的。”

  但是要保持俄罗斯的正常运转和发展,又不得不依赖一些外国技术人员,甚至一些军队指挥官也由外国雇佣军担任,他们有时甚至在战争关键时刻叛变投降。虽然明知如此,俄国依然离不开他们,因为俄国缺少像样的人才。事实上,俄国没有真正的常备军,没有海军。

  因为宫廷斗争的原因,少年彼得就生活在“德国郊区”的附近,他从那里的外国人口中知道了远方的世界。彼得对欧洲和海洋充满兴趣,他说:“我决不认为俄罗斯是最好的地方

  ,我打算从宫廷侍卫中挑选50个年轻人,到欧洲去看看,到各个国家留学,一切从头学起。”

  彼得之所以认为俄罗斯不是最好的地方,是因为封闭的地理位置和同样封闭的心灵,已经使俄国全面落后于欧洲各国。

  此时,荷兰已经辉煌了近百年,17世纪的荷兰人几乎控制了全世界的海洋贸易,相对宽容自由的环境使国家充满活力;

  英国在17世纪里完成了政治变革,君主立宪制初步建立;牛顿对宇宙的认识带动了一个科学的时代,整个国家处于快速上升的时期;

  法国在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带领下,在17世纪中叶成为欧陆首强;法国的文化艺术高度繁荣,巴黎成为整个欧洲竞相模仿的榜样。

  而此时的俄国东正教会认为西方的科学文化可能腐化俄国社会,大多数俄国人本能上对先进的知识抱有一种排斥和畏惧心理。

  与此时的西欧相比,俄国经济落后,是一个以农业为主导的国家,全国只有几十个手工工场。而且在农奴制控制下,农业的发展水平和效率都很低。

  在这个国家里,95%的人是农奴,极度穷困,每一口饭都得靠辛苦耕耘和上天的恩赐。半数的孩子过不了第一年就会夭折,能活到40岁的人被认为是非常幸运。

  文化也一样落后。连贵族中都有很多人没有受过教育,平民中上过学的就更少了。即使在首都莫斯科,100个人中间识字的也不超过三个。

  城镇非常原始,房屋基本上都是木制的,道路没有怎么修整过,干燥的季节四处尘土飞扬,雨季泥泞难行,冬天常常大雪封门,人们只好在房里用酒精打发时光。

  这一切的落后,大多数人以为世界本该如此,俄罗斯以外的世界对人们来说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可能是魔鬼撒旦诱人堕落的邪恶幻梦。

  后世的人们如此评价当时的俄国:“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彼得大帝前俄罗斯社会和家庭生活方式时,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下列景象:有力量却很软弱,有巨大的财富却很贫穷,有头脑却无思想,有灵气却很蠢笨,无论在习俗和生活条件方面还是在诉讼和判刑方面,都在贬低和侮辱人的尊严,而且是在基督教存在的情况下贬低人的尊严。”

  17世纪末,一位雄心勃勃的沙皇出现了。他将用君主的强权带领俄国向西而行,走上强国之路。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得经受住权力之争的考验。

  俄国沙皇的宝座同其它国家的王位一样,要登上它必须付出血的代价。俄国的皇座也许更为血腥。

  第四节 这种游戏却成了步入真正事业的起点

  1672年5月30日清晨,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的钟声突然响起,随后整个莫斯科数百口大钟发出了悠远的响声。按照传统,人们意识到有一位皇子降生了。

  此时,老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满心欢喜,因为他虽然儿女众多,但女儿个个壮健,儿子们却都身体孱弱,五子只活下来三个,活下来的长子得了败血病,次子眼睛近乎失明,智力低下。而第二个皇后为他新生的这个儿子身体健康,欣喜的老沙皇为他取名彼得。

  彼得的运气不好,刚长到四岁,老沙皇就突然病逝,病弱的长子被大贵族们捧上皇位,但不久也死去。如此一来,围绕着次子伊万和三子彼得形成了相对立的两派,一派以索菲娅公主为首拥立伊万,执掌大权,另一派以皇后为首,却没有多少实权。

  经过一系列的血腥争斗,索菲娅公主得到了射击军的支持,兵围皇宫,众多皇后的亲属人头落地,一颗颗头颅被挑到射击军的矛尖上。此情此景让彼得深受刺激,一生都在残暴与恐惧之间彷徨,人们怀疑彼得偶尔发作的歇斯底里就源于此时。

  最后,两位皇子都登上了皇座,而真正的大权却集中在索菲娅公主的手里。彼得与伊万仅仅是装装门面。但此时,彼得已经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瑞典大使馆秘书描写过一次

  接见的情景:

  “在铺着土耳其地毯的接见厅里,在圣像下面的两把银交椅上坐着一对沙皇,他们身穿朝服,上面缀满闪闪发光的贵重宝石。为兄的帽子低得压着眉头,目光低垂,旁若无人,几乎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弟弟双目扫视众人,他面容开朗,容貌俊秀,每当臣下禀告时,他身上便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

  为了避祸,彼得的母亲将他带到莫斯科郊外的皇家庄园,希望韬光养晦,静待彼得长成。但不知为什么,彼得的教育被安排的十分简单,老师只教他读书、写信和背诵祈祷书,以至于彼得到死的时候,还是错字连连。但好在彼得本人酷好学习,而且对历史、地理、炮学、造船充满兴趣,亲自做手工,这些手工包括枪支和马刀。

  彼得最钟爱的游戏是打仗,他常常组织皇村里的小孩子们玩打仗游戏,而这种游戏越来越真实,甚至向索菲娅公主申请真的枪支弹药。索菲娅暗暗欢喜,鼓励没什么文化的弟弟沉迷在游戏中,于是不仅同意了彼得的请求,送去了大批枪支弹药,甚至还有大炮和正式的编制。索菲娅没有想到,正是这些看似玩闹的游戏断送了自己的权柄。

  彼得搜罗了一些外国专业军人训练他的童子军,完全按照西方军队的方式训练。在这些与彼得同时成长的孩子中,产生了不少彼得的重臣,比如大元帅缅什科夫。而这支童子军也成为俄国真正意义上的正式军队,远比射击军精锐。

  后来,彼得对这段游戏岁月评论道:“尽管那时我们在科茹霍沃玩战争游戏花了很多气力,脑子里除了游戏什么也没有,但是这种游戏却成了步入真正事业的起点。”

  随着彼得的成长,索菲娅越来越感到威胁。姐弟的矛盾越来越突出,频频冲突。最后一次冲突发生在1689年7月,彼得拒绝接见远征归来的射击军,因为其功勋很值得怀疑。而索菲娅借此在射击军中大造舆论。

  8月7日夜间,克里姆林宫里响起一阵警报声,流言四起,射击军拿起了武器。射击军中拥护彼得的一派星夜驰报彼得,结果警报原来是假的,但假警报却推动着俄罗斯历史的车轮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被连夜叫起的彼得脑海中闪过了七年前的情景,被捅得千疮百孔的尸体,狂吼乱叫的射击军。在日后的岁月里,彼得骁勇善战,无畏死生,但在那一刻,他只是一个被吓坏的16岁少年,在三个侍卫的帮助下狂奔一夜,到圣三一教堂寻求庇护。

  随后,童子军和射击军中的拥护者纷纷集中到圣三一教堂。这一消息让索菲娅一派大为震惊,她派大主教去劝说。不料,大主教干脆投奔到彼得的旗下。至此,形势为之一变。许多大贵族向彼得效忠,射击军中不断有人投奔彼得。

  看着大势已去,索菲娅不得不到修道院出家。不久,伊万也病逝,彼得独掌大权。

  但在彼得到国外学习的时候,索菲娅于1698年挑动射击军再次起兵叛乱。彼得连夜赶回俄国,不过当他回到莫斯科时,叛乱被忠于他的将军谢英镇压。

  彼得新帐老帐一起算,1000多人被杀,一些已经死去的大贵族尸体被挖出来鞭尸,在索菲娅公主的窗外,挂着射击军的尸体。此时的彼得宛如嗜血的恶魔,甚至亲自充当刽子手砍下射击军的头颅,还逼着大臣们跟着他下手。

  在这一片血腥之中,彼得建立了绝对的权威。

  此后彼得兴致勃勃地试图在更大领域内尝试他的战争游戏。

  1695年1月,彼得率大军进攻土耳其,试图占领亚速,打开俄国南下的通道。因为没海军,俄军无法从海上包围亚速城,土耳其舰队却可以从海上提供援助,此次远征失利。

  黯然返回莫斯科之后,彼得并不灰心,下令在5个月内建立一支舰队。1696年春,30艘俄国战舰出现在亚速海,俄军水陆并进,围攻亚速夫城,土耳其战败求和,亚速夫落到了俄国人手中。这一胜利,也引起了西方各国的关注。

  但这一胜利距离真正击败土耳其帝国还差得很远,而且他的军队并不能使他满意,抱着联络盟友和建设军队,以及实现少年时代梦想的目的,这位年轻的君主开始了对他本人以及整个俄罗斯意义非凡的远行。

  彼得刻意隐瞒帝王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欧洲,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一切感兴趣的东西。在欧洲的18个月当中,他深刻地感受到俄罗斯与西欧各国的差距。

  留学归来的彼得,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国家改造成一个同样强盛的、真正的欧洲国家,而不仅仅是在地理上占有欧洲领土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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