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匹夫!我要将你挫骨扬灰!”荆襄朝堂之上,马超双目赤红,睚眦欲裂,咆哮连连。韩遂面上一脸颓然,虽与马腾政见多有不合,可二人终归也是结拜兄弟,如今闻西凉变故,马腾生死不知,韩遂心情,亦颇为黯然。
庞山民自从商队细作处得知西凉变故,便将此事告知马超,马超得知之后,怒发冲冠,当堂便向庞山民借兵,欲归西凉,直入长安,并与庞山民言:若可报得父仇,便将西凉土地,献予荆襄。
庞山民并未答应马超请求,见马超怒极,对马超劝道:“孟起务必冷静,以庞某观之,寿成将军如今当尚在人间,西凉局势,混乱如斯,若孟起再莽撞行事,非是救父,而是害了寿成将军!”
闻庞山民之言,马超热泪盈眶,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勿要安慰马某,父亲性烈,若被那刘备所制,定不肯苟活于世,马某如今,只求上将军予马某五万兵马,若马某可得长安,西凉土地,马某愿尽数献予将军!”
“孟起!且听庞某一言!”庞山民闻言,沉下脸来,对马超道:“若是寿成将军遇害,不用孟起求援,庞某自当为寿成将军报仇,西凉已与我荆襄联结,庞某所认西凉之主,乃寿成将军,伤我盟友之罪,庞某必向那刘备讨还,只是此事骤然发生,庞某亦不知西凉详细,若贸然行事,万一寿成将军已被那刘备所俘,便是我大军抵达西凉,又当如何行事?那刘备岂不以寿成将军性命,威胁我等?”
马超闻言,不知该如何辩驳,想到父亲遇险之事,马超心思已乱。对庞山民道:“那上将军以为,马某当如何行事?”“等!”庞山民轻叹一声,对马超道:“唯今之际,我等只可以不变应万变,若是寿成将军果真遇害,庞某便亲提兵马,为其报仇。若寿成将军逃出生天,此事便当从长计议。总之,此番仇怨,庞某终会与孟起一道,与那刘备清算!”
马超闻言,点了点头,抱拳对庞山民道:“既如此,马某先行谢过上将军援手之情!”马超说罢。与韩遂一道离了太守府,庞山民见二人走远,不禁苦笑。这刘备每每行事,似是总与他庞山民针锋相对一般,之前江夏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如今于西凉,又是如此。原本庞山民还打算以商贾之道,徐图西凉,可如今刘备闹了这么一出长安大戏。庞山民先前谋划,尽皆付之流水,如今西凉细作,多未归返,庞山民也不知道这西凉之地,刘备已掌控多少。
且先前联结西凉,也是为了与孙曹联盟,互为制衡。若是刘备入主西凉,庞山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行连横之事的,与刘备之间的仇隙。日久天长,已绝无调和可能。事到如今,这联结西凉之事,名存实亡。
也就是说,荆襄少一盟友,多一敌人,当下局势,倒是有些与之前中原,颇为相似了。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苦笑,对身侧庞统道:“之前倒未曾想过,庞某也有今天,举世皆敌虽然霸气,可以一敌三,庞某心中,也惶惶不已啊。”庞统闻言,默然不语,半晌之后,庞统却骤然大笑道:“当今天下,诸侯联结多为名存实亡,孙曹联结,于庞某看来也只为壮其胆气,为其休养生息,减少变数,兄长大可不予理会,只是刘备多番坏兄长大事,事到如今,我等也当与其清算一番了!”
“士元是建议为兄,同意孟起所请?”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道:“为兄虽欲得西凉土地,可如今孟起丧父,若取西凉,乃趁人之危,且汉中初定,若再得西凉,为兄治下能吏捉襟见肘,得西凉易,治西凉难……”
庞统又何尝不知庞山民心中顾虑,只是刘备此番反叛马腾,若不以雷霆之势将其扼杀,刘备气势,怕是更盛,且刘备行事,向来无甚节操,如今其已得长安,保不准刘备会献上土地,转投曹操。
庞统将心中所想,尽皆告知庞山民后,庞山民不禁叹道:“士元言刘备投曹,为兄以为不太可能,刘备之前投曹,已让曹操吃亏不小,那曹操虽行事大气,可将心比心,任何诸侯也不愿见到臣属屡屡叛乱吧。”
“若刘备不投曹操,便是最好。”庞统闻言,心中一喜,对庞山民道:“那刘备只得长安,便难有建树,孤城一座,待我荆襄军至,必使其死无葬身之地!”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庞统所言,甚合庞山民心意,只是庞山民也不清楚,刘备除占下长安外,还可掠得西凉多少州郡,如今敌情不明,荆襄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上上之选,若贸然入西凉与刘备一决,须臾难胜。
西凉虽经济萧条,可军事却十分强盛,且平原作战,骑兵乃是主力,而于骑军之上,荆襄不比西凉。想到此处,庞山民对庞统道:“如今孟起心乱如麻,士元当多作劝慰,且经此一事,韩遂于西凉势力,恐已尽数被那刘备收编,此二人对为兄日后安定西凉,还有大用,士元便代为兄,往驿馆一行,以安二人之心,不知士元以为如何?”
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领命而去,至驿馆时,却见马超,韩遂二人已收拾行装。庞统见状,不禁叹道:“孟起何必如此,西凉之事,我家兄长已于孟起严明厉害!”“士元勿要再劝,家父如今生死未卜,马某归心似箭,且马某来时,命伯瞻镇守天水,于西凉立足之后,马某再将西凉局势,致信上将军。”马超说罢,翻身上马,庞统见状忙拽住马缰,对马超道:“孟起,你若这般回去,庞某又如何放心的下?且我家兄长已命人于西凉多番打探寿成将军下落,不日便可得来消息,若是为寿成将军报仇,仅天水军马,如何能够?”
马超闻言,心中踌躇,却见身旁韩遂已翻身下马,一脸苦涩道:“士元军师所言极是,孟起,便是你我二人归返天水,又如何为寿成报仇?”庞统见韩遂听其劝诫,心中一喜,忙再劝道:“孟起速速下马,且随庞某一道,商议出兵一事,若得寿成将军讯息,我等便可立即行事!”马超见庞统情真意切,心中感动,对庞统道:“如此便劳烦士元了。”见终于劝下马超,庞统便引马超,韩遂二人入驿馆之中,向马超讨了张西凉地图,摊开案上,对马超道:“庞某欲问孟起,若寿成将军从长安逃出生天,你欲如何行事?若寿成将军遭遇不幸,你又欲如何行事?”
马超闻言,不假思索道:“马某与刘备仇怨不共戴天,无论父亲是否安然无恙,马某总要与那刘备清算一番!”庞统微微点头,暗道马超反应,与他先前所料别无二致,这刘备于长安行事,过于恶劣,马超与其不死不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今西凉局势,已不在马家掌控之中,庞统也不知道,刘备反叛之后,已得多少西凉将校投诚,掠西凉多少土地。
想到此处,庞统一脸郑重,对马超,韩遂二人道:“以二位观之,如今西凉还有多少地方,被二位掌控?”“天水一郡,乃伯瞻治下,距长安路途遥远,刘备并无余力,攻略此地!”马超说罢,一脸傲然道:“且吾弟马岱,于军中素有声望,刘备便是大军齐至,须臾之间,难下天水!”“武威乃韩某与寿成起兵之地,且郡中汉羌杂居,百姓只认寿成,韩某为尊。”韩遂说罢,苦笑一声道:“且武威贫瘠,刘备对此地,兴趣应该不大。”庞统闻二人之言,点了点头,道:“若如此,西凉局势,还不太乱。”见庞统说的轻松,马超,韩遂尽皆愕然,庞统见二人神情疑惑,不禁笑道:“刘备行事,向来不够大气,便是有徐庶相辅,也难掩其志大才疏,若不得天水,武威二郡,你西凉只余安定一郡,便是被刘备所得,又能如何?除长安外,刘备只余一郡城,二郡之地,如何抵挡我荆襄大军?”
庞统说罢,马超,韩遂神情稍安,庞统见状又道:“以徐庶行事,长安如今怕是已被刘备完全掌控,而安定是否落入刘备周中,有待商榷,刘备仅如此实力,二位又何必如此忧心?我家兄长挽留二位,心中对西凉局势,已做过多番打算,孟起当稍安勿躁,待得知寿成将军消息,再作打算,岂不更好?”
马超闻庞统之言,与韩遂相视而叹,心中暗道庞统已好话说尽,且西凉局势,也的确如庞统所言,并不似表面看去,那般不堪,若再一意孤行,一旦交恶荆襄,岂不坏事?见庞统目光关切,马超点了点头,道:“便依士元安排,马某再于荆襄,静候几日,待得了父亲消息,还请士元于上将军面前,多作美言,相助马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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