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庞山民并未于吴夫人府上久留,便往太守府而去,此番孙曹联盟,作为荆襄,西川两家共主,总要思索一下应对之策,若郭嘉与周瑜二人,联结之后,合作愉快的话,想必庞山民便会很不愉快。
虽说庞山民料想,近期之内,各家诸侯大战一番,皆要休养生息,可万一曹操与孙权,反其道而行之,荆襄总要有个应对之策,陆逊坐守汝南,庞山民倒不担心,只是这江夏如何守御,却有待商榷了。
除诸葛亮,庞统少数人外,何人可挡江东周郎?
江东虽连年征战,不复往日威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荆襄如今励精图治,已有两年,可于水战之上,又有何人敢保,稳胜周瑜?
且之前大乔所托,庞山民亦打算遂其心愿,对于这个人生经历颇为坎坷的女子,庞山民心中怜惜,若其可于荆襄快乐的生活下去,庞山民也乐见其成,况且孙绍,祝融二人联姻,也可将孙策之子牢牢绑在荆襄,对日后荆襄算计江东,好处不小。
孙权虽坐稳江东主位,可弟承兄业终究难以名正言顺,若日后荆襄有力攻伐江东,自然可从孙绍身份上大做文章。
孙绍对祝融意有所属,如今只看祝融丫头的态度了,也不知这于汝南陷阵营中,雌帅与其副将的关系是否融洽……正思索间,庞山民便闻士卒来报,言江东鲁肃求见,庞山民闻言,微微愕然,却见鲁肃不待通传,径往堂上而来。
庞山民见状,微微皱眉,对鲁肃道:“子敬来我荆襄,莫非是与那曹操联结,耀武扬威?”
“山民误会了。”鲁肃一脸笑意,丝毫不因庞山民言辞动气,对庞山民道:“曹丞相代仲谋求得吴侯之位,我江东自当有些表示才是,鲁某此来,便是欲于山民面前,说明缘由,免得山民心中不安。”
“笑话。”庞山民闻言,没好气道:“你江东行事,何须向庞某解释,仲谋选择联结曹操,与我荆襄又有何关系?是否误会,庞某不欲知晓,总之,子敬自去便是,庞某这边,还有政务。”
“两家姻亲,总要于山民解释一二。”鲁肃闻言,并未离去,反而话锋一转,对庞山民笑道:“应承下曹操联结之事,我江东也有苦衷。”
“庞某说过,江东如何行事,与庞某无关!”庞山民说罢,鲁肃叹道:“山民何必如此心急,总要听鲁某将话说完才是。”
见庞山民默不作声,鲁肃叹道:“我江东连年征战,却难得一胜,曹操携合肥一役大胜,来我江东,其要求仲谋何敢不从?虽我两家如今结盟,可仲谋非曹操臣子,自然不会与其沆瀣一气,对抗荆襄。”
庞山民闻言,愕然片刻,继而笑道:“如此说来,你江东欲中原,荆襄两家讨好不成?江东英杰,何时这般没有气结了。”
鲁肃闻言,轻叹一声道:“非是没有气结,而是人穷志短,鲁某此来,除与山民处解释一二外,亦将公瑾所输财货,一道奉上。”
“倒省了庞某使人,往江东追讨。”庞山民闻言,不为所动道:“子敬若只欲告知庞某,你江东心意,如今庞某皆已听过,子敬可归返江东了……”
“山民,你我本为好友,荆襄,江东亦为近邻,为何你却如此不通人情?”鲁肃闻言,眉头大皱道。
庞山民闻言,不屑的看了鲁肃一眼,道:“你我为友,便勿谈国事,子敬若叙朋友旧情,庞某自然愿与子敬聊个舒畅,荆襄,江东本为近邻,也是不假,可邻里之间,祸事频发,庞某如今已不厌其烦。”
见鲁肃默然不语,庞山民冷声喝道:“先前两家交好之时,你江东先伐长沙,后征江夏,此为祸荆襄之事,庞某如今未忘,且与我荆襄合盟,却擅自出兵,攻伐合肥,坏我平定汝南大事,你江东连盟约都可当作儿戏,庞某如何敢放任这般居心叵测的近邻坐大?”
“前事我江东多有亏欠,不是如今已付出代价了么?”鲁肃强辩,庞山民却冷笑道:“那是我荆襄打的你江东还不够疼!不然江东又怎敢联结中原,心思报复?”
“我江东何时说过,要报复荆襄了?”鲁肃闻言,一脸委屈道:“此欲加之罪!”
“未说,并不代表不曾想过。”庞山民理都不理鲁肃解释,转身往后堂而去,鲁肃正欲伸手拦下,却闻厅堂外又传来一女子声音,循声望去,见一俏丽女子,正一脸惶恐之色的看着二人。
“上将军有访客至,小女子便不打扰了……”那俏丽女子说罢,庞山民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只一恶客,庞某不欲理会,不知甄小姐来寻庞某,所为何事?”
堂前女子,正是甄宓。
甄宓见庞山民和颜悦色,小心翼翼的瞅了鲁肃一眼,道:“小女子族人,如今尽皆抵达荆襄,父亲已于长沙城中,置办宅院,使小女子前来,问上将军可有闲暇,去我甄家一叙。”
“子敬,庞某还有事忙,你便于驿馆稍待,如何?”庞山民说罢,鲁肃不禁恼怒,双眼圆瞪道:“山民,鲁某此来,是与你商议诸侯之事!”
“可庞某并无心情,与子敬详谈。”庞山民说罢,往堂前而行,甄宓见状,低声对庞山民道:“若上将军政务繁忙,小女子便回家中,告知父亲即可,如此一来,也不误上将军大事。”
“庞某已对江东心灰意冷,若不是看在岳母大人与尚香面上,早有军马,入你江东土地了!”庞山民说罢,拂袖而去,甄宓见状,赶忙跟上,鲁肃见庞山民意志坚决,面如死灰,口中喃喃道:“山民已视江东如仇寇,若此番前来,两家关系不得转圜,江东如何休养生息……”
出了太守府中,庞山民便看门前甄宓已备好车驾,上了马车,二人于厢中对坐,甄宓见庞山民面上,已无先前怒色,小心翼翼道:“父亲邀约上将军,欲谢上将军将我甄氏一族,护往长沙,免遭战火灾厄。”
“庞某只是顺势而为。”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已有算计,甄宓此番前来,除感谢庞山民护其族人外,亦有所求,甄氏一族乃河北豪商,如今来到荆襄,见荆襄世家多有行商者,其中暴利必然令其心痒难耐,若庞山民没有猜错,甄宓前来,乃是得其父甄逸授意,欲求庞山民予甄家一条行商之路了。”
甄宓见庞山民说罢便不再言语,且于车中,目不斜视,心中颇为气闷,于河北之时,甄宓对其姿容,何其自信,凡世家子弟,见甄宓面貌之后,无不心神摇曳,可到了荆襄之后,先是于貂蝉面前见其姿容,颇受打击,又遭庞山民视而不见,此等落差,让甄宓着实,难以接受。
鼓足勇气,甄宓对庞山民道:“上将军,以你看来,小女子姿容如何?”
庞山民见甄宓气鼓鼓的样子,不禁好笑,对甄宓道:“自然是美艳无双,只是甄小姐为何问庞某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甄宓闻庞山民之言,面上一喜,继而一脸奇怪道:“可小女子至荆襄,是为和亲而来,为何上将军对小女子总视而不见……”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之前甄小姐来我荆襄,只是迫于袁氏挟制,和亲一事,算不得数,且庞某也未曾知晓,小姐可有心系之人,若因庞某,坏了小姐姻缘,终究不好,且庞某家中,已有二位娇妻……”
见庞山民一脸淡然,甄宓不禁心中焦急,脱口而出道:“可貂蝉姐姐说过,我现在也算是庞家媳妇!”
庞山民闻言,一脸愕然,甄宓自知失言,面色通红。
好在马车驻足,缓解了车厢之中的尴尬局面,庞山民牵甄宓之手,护其下车,心中却疑惑道:不知蝉儿又与甄宓说过什么,怎么都开始忙着帮他张罗媳妇了。
甄宓姿容倾国倾城,只是庞山民对其,欣赏的成分更多一些,之前庞山民并未决断,是否纳此女为妾,不过如今看来,这甄宓却已经存了委身为妾的心思。
如此一来,倒也不错。
庞山民嘿嘿一笑,看着不远处新制的门匾,甄府二字,映入眼帘。
“上将军至,我甄家蓬荜生辉!”正看着门匾之上,飘逸字迹,庞山民便闻一儒雅之音,侧目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于门前相迎,庞山民观其俊朗面貌,与甄宓倒有些相似之处,拱手笑道:“庞某见过甄逸先生。”
一句先生,倒是让甄逸荣光焕发,甄逸闻言笑道:“只是区区商贾,当不得先生二字。”
“庞某之前,亦为商贾,如此看来,庞某此番到来,倒可与先生聊个痛快。”庞山民说罢,甄逸大笑,对庞山民道:“甄某素闻上将军礼贤下士,本来还不肯相信,如今可亲眼所见,看来这上将军英名,果然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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