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爷。
这个名字,我依稀记得在别人嘴里听过。
那次听见这个名字,应该是在半年之前了,也就是我去天津卫,给沈家老爷子过寿的那回。
当初我第一次听见大佛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还好奇的问过小佛爷,这个大佛爷是不是他哥哥,结果他没搭理我。
“他还真是你哥啊?”我满头雾水的看着小佛爷,问他:“咋没听你说过呢?”
“我没事说他干什么?”小佛爷似乎有些不耐烦。
“既然绑了小涵他们的是熟人,还是你哥,那么直接让你哥放人呗!”我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火葬场开后门专烧自己人啊,你哥咋.........”
没等我把话说完,小佛爷就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话。
“老子跟他关系不好,我咋让他放人?我跟他说过,让他把人放了,结果他就把我的话当成一个屁给放了,我还能说啥?”
“你们关系不好?”我一愣。
小佛爷没吱声,默默的抽着烟,表情很难看,似乎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最后还是瞎老板接过话茬,简单的跟我说了一句。
“他们原来有点矛盾,所以关系一直都很紧张,比普通的兄弟关系差远了。”
我疑惑的问道:“他们俩是亲兄弟还是........”
瞎老板沉默了一会,说。
“亲的。”
“那不就行了!”我一拍大腿:“两兄弟没有隔夜仇啊,关系再紧张能紧张到哪儿去?”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你原来跟海东青的关系一样。”瞎老板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愣了愣,问:“又爱又恨?”
“狗屁。”瞎老板骂道:“你咋不说相爱相杀呢?”
小佛爷恶狠狠的瞪着瞎老板:“你大爷!”
“你大爷!”瞎老板骂了一句:“老子这么说你还不乐意了啊?”
小佛爷表情一变,看他那样,似乎已经准备好把脏字往外蹦了,但瞎老板明显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摆了摆手,就继续说:“反正吧,他们俩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好,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早在多少年前这俩孙子就斗出个你死我活了。”
听见瞎老板这一番话,小佛爷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看了看瞎老板,又看了看我,摇摇头。
“其实........我们斗不起来的.........”
“你确定?”瞎老板问小佛爷。
小佛爷抽着烟,沉默了一会,耸了耸肩。
“嗯,他其实挺疼我的。”
“他疼你,我信,但你觉得他会疼师爷吗?”瞎老板问道。
小佛爷不说话了,一个劲的抽着烟,眉头皱得很紧。
其实在这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小佛爷跟他哥,还有师爷之间,貌似是有很多故事的。
这些故事,瞎老板应该是知道的,从他说的话跟他那表情就能看出来。
“当初你们的事有多复杂,你自己也清楚。”瞎老板叹了口气:“你别把什么事都往好处想,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吃亏的。”
小佛爷嗯了一声,笑得有些无奈,挠了挠头:“没想到我也有当烂好人的时候啊。”
“谁没有当过烂好人的时候?”瞎老板笑道。
“咱不说这个了。”小佛爷摆摆手,转开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啊,我倒是挺意外的,海东青那性子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就他那样的脾气,知道自己妹妹出事了,铁定就得带着人去抄了大佛的祖坟,结果他没这么干........”
“你知道这是为啥吗?”瞎老板忽悠人问他。
“为啥?”小佛爷一愣。
“因为你。”瞎老板说道。
小佛爷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好一会,随后就笑了起来,什么也没说。
“反正他确定自己妹妹不会出事了,所以也就干脆卖你一个面子呗。”瞎老板笑道:“这还有啥想不明白的?”
“嘿,那我这面子还够大的啊。”小佛爷笑道。
我没再继续听下去,忍不住插了一句:“咱能说点实在的吗?”
“说。”瞎老板点头道。
“那帮黑社会绑了小涵他们,为的就是找出那一张小兜率宫的建筑平面图吧?”我问道。
听见我的问题,瞎老板没犹豫,很直接的点点头:“是啊,如果不是为了这张图,度生教也不会找他们拉偏手。”
“那不就对了!”我着急的说道:“这帮孙子要图,但小赵他们肯定是不会交出来的,这一来二去的折腾,最后还不得弄出严刑拷打来?!”
瞎老板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问我。
“他们敢?”
我皱着眉头,没搭腔。
“之所以到了现在都不放人,原因很简单,他们就是怕得罪度生教,但要是说到严刑拷打,他们就更不敢了,他们怕得罪我们。”瞎老板冷笑道:“说白了,这帮孙子全是墙头草,在咱们的事上,谁敢随便站队?”
“谁说他们不敢随便站队了?”小佛爷插了一句。
“嗯.......这倒也是!”瞎老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念念有词的说道:“既然他们私底下联系我们了,那就代表,他们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他们站在我们这边了?算是自己人了?”我一愣:“他们为毛不跟着度生教站队呢?”
“三教九流这一边,有他们的熟人呗。”瞎老板说着,指了指小佛爷。
小佛爷耸了耸肩,随后瞟了我一眼,说:“听说自己媳妇被绑架了,还是挺担心的吧?”
“废话。”我叹了口气:“就算不是小涵被绑了,只是小赵两兄弟被绑了,我也一样得担心啊。”
“哟,感情还挺丰富啊。”小佛爷笑道。
“我跟他们是生死之交,他们有麻烦,我不可能........”
没等我把话说完,小佛爷就打断了我的话,试探着问我:“生死之交?这是一种新体位吗?”
一听他这话,我表情霎时就僵在了脸上,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最后才说。
“操,狗屁体位!”
......................
等到小安把饭菜带回来的时候,我们便拿着几瓶白酒喝上了。
原本我还是挺着急的,连饭都不打算吃,直接让瞎老板把地址给我,我自己去提人,但小佛爷却把我劝了下来。
“没我在,他们不会把人交给你的。”小佛爷的原话是这样的。
当时我是真觉得有点蛋疼,心说这孙子咋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感情那不是你媳妇被绑了是吧??
但想来想去,我也没好再说什么,再加上瞎老板也在一边保证,这是绝对不会出岔子的,所以我也就顺着他们来了。
不过这事我可不敢让沈涵知道啊,就她那脾气,要是听说我到了贵阳还不赶紧去找她,知道自己媳妇被绑了还有心思跟人喝酒,她非得活撕了我不可。
“小袁,老鬼山上的那几只魙,你已经见过了吧?”瞎老板放下酒杯,问了我一句。
“见过了。”我点点头:“你也知道它们?”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这都是老鬼喝酒的时候跟我说的。”瞎老板嘿嘿笑着说:“孽真人,邪喇嘛,莽千岁,是这三个吧?”
“对,就它们仨。”
我点点头,忽然间,我想起了一件在方时良那儿没得到结果的事。
“哎对了易哥,你知道赵还真是谁吗?”我问道。
“赵还真?”瞎老板一皱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孽真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道士,貌似还跟度生教有点关系,在活着的那段时间,它就叫赵还真。”我说道。
“这事我还真不清楚。”瞎老板摇摇头,对于我所说的这些,似乎也觉得挺惊讶的:“等你师父联系咱们了,到时候问问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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