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汉水一水若带,静静地流着。
江山就站在岸边,背着手,望着汨汨东流的水直皱眉口身后一片树林里,走出了一个人来,脸色苍白,神情冷漠,一袭日衫迎晨风飘扬,那是青衣少年。
江山回过了身,微微地一愕。他旋即笑道:“原来是阁下!”
青衣少年神情冷冷地说道:“不错,是我,你的脚程可不慢啊!能追上你可还真不容易。”
江山微微笑了笑,道:“怎么,这儿不是“百花城”,没有顾忌了,要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青衣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欠你的情,我这个人最怕欠人的情我是来还人情债的。”
江山“哦”地一声,道:“这倒是颇出我的意料之外,你打算怎么个还人情债法?”
青衣少年道:“你站在这儿干么?”
江山道:“等船,我要到汉阳去。”
青衣少年道:“听说你膺选天下第一刀,囊括了所有的奖品?”
江山道:“不,我只蒙“百花城”城主赠与一页三招的“轩辕刀法”,别的我无法消受,没敢要!”
青衣少年道:“这就够了,他们已经追你来了,为的就是这一页三招的“轩辕刀法”!”两眼寒芒一闪,又道:“他们已经到了。”
江山道:“我听见了,这倒是我始末及的,你是打算帮我退敌?”
青衣少年道:“不错。”
江山摇摇头道:“不行!”
青衣少年双眉一扬,道:“你是怕我无法退敌?”
江山摇摇头:说道:“不,我是怕你有能帮我退敌,我不希望你再杀人,更不希望你为我杀人。”
青衣少年道:“奈何我已杀了人,一个也是杀,两个……”
衣袂瓢飞,人影疾闪,他两个身边一连射落五个人来,青一色的黄衣大汉,个个神情骠悍,眉宇间有一股暴戾之气。
江山道:““桐柏五虎”?”
一名脸上有条刀疤的黄衣大汉冰冷地道:“不错,你两个哪一个是江山?”
青衣少年头都没回,道:“我!”
江山笑道:“阁下,还人情债不是这么个还法的,这不是一档子的生意,你要承认是江山就会永远没个完,再有第二回那就该我欠你的了,以找看来你还是走你的路吧:”
青衣少年冷冷地道:“好意心领,他们找的是我,旱路也可以到汉阳,我看还是你走吧”
那刀疤黄衣大汉厉声道:“你们两个究竟哪一个是江山?”
.青衣少年冰冷道:“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他左手拔刀,快捷如电,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刀刃已到了刀疤黄衣大汉的肩头,而他始终没转过身去,而刀疤黄衣大汉眼看就要伤在刀下。
江山一闪身右掌递出,只闻“-”地一声,青衣少年的掌中刀往上荡起,小玉刀震起了青衣少年掌中刀,往前再递,“噗”地一声,那刀疤黄衣大汉胸口衣裳破了一个洞,都看见肉了,却没伤着皮肉。
江山道:“凭你们还不配找江山,快回桐柏去!”
那刀疤黄衣大汉吓白了脸,也吓破了赡,一刹那间他等于死了两次,他自着睑急急的暴退。另四个黄衣大汉四把刀出鞘了。
青衣少年冷冷地道:“你白费心了,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心慈不得,还是让我来吧!”
忽然一声轻叫传了过来:“你们俩谁也别争,谁也别抢,还是让我来吧!”
江山脸色一变,急道:“慢……”
他才说一个“慢”字,“桐柏五虎”四把刀已掉了地,然后一个连一个的倒了下去,有两个是趴着的,正后心有一片血债。
青衣少年长眉一扬,道:“血无痕!”冷电般目光投向那片树林内。
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来,是那位俊美的白衣少年黄君。
青衣少年道:“你是“血无痕”?”
黄君点点头道:“不错,你呢?”
青衣少年道:“梅恨天!”
黄君眉锋一皱道:“好怕人的名字!”
江山把话接了过去,道:“我不应该怪你多事,可是….…”
黄君道:“那你就别怪我多事,你不杀人,人要杀你,除非你肯乖乖地把那一页三招“轩辕刀法”交出来,只是,你肯么?”
江山道:“我不肯,可是可以躲!”
“躲?”黄君冷笑道:“笑话,该躲的你躲,不该躲的你也躲么?杀人固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留这些恶徒在世上那更是造孽,你懂么?”
江山道:“我受教了。”
黄君道:“现在我不欠你的人情债了,找你的人并不止这五个,以后的你自己应付吧!”话落,她飘然付去。
悔恨天望着黄君的背影道:“我倒觉得跟他很投缘。”
江山道:“那何不追上交个朋友?”
悔恨天道:“那我欠你的人情债,以后再还。”迈步追了上去。
江山望着那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喃喃说道:“希望你们俩能成为朋友,这样或许能使你们俩少杀些人。”
汉阳附近的风景,以“月湖”为主,“月湖”原有东西二月湖,今存者仅“西月湖”。
着名的“伯牙台”即在湖旁,为春秋时鲁国大夫伯牙弹琴之所,此白面湖依山,远望梅山苍苍,俯睇月湖荡漾,山色湖光,挹注于几席之间,岸头杨柳成行,湖中遍植荷花,夏间荷花盛开,大有“千红映日”之概!
“月湖”百项碧波,有水的地力就有鱼,有鱼的地方就少不了有打渔的,“月湖”不大,鱼量也不多,所以住在湖边的渔家也不过十来椽草房。
黄昏时分,归舟数叶,小小的渔舟一艘艘靠了岸,千来个打渔的,里头只有一个是女子。
船靠了岸,就是装篓收网的时候,渔夫们装篓的装篓,收网的收网,手法熟练而俐落,唯烛这个女子慢吞吞的,手法显得不大熟练。
邻船一个中年汉子迟疑了好一阵于,投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腰,道:“郭大嫂,要我帮忙么?”
那女子直起了腰,扬起了脸,很清丽的一张脸,二十多近三十年纪,柳眉凤目,胆鼻檀口,肌肤白皙娇嫩。
看她那身打扮,倒有几分像个渔家女,可是看它的模样气质,一点儿也不像个长年来往水上的打渔人。
她脸上本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忧愁,闻言展颜一笑道:“谢谢你,顾大哥,不用了,我快收好了。”
那中年汉子又道:“郭大哥好点了么?”
那女子道:“谢谢您,好多了,过两天就能下床了。”
中年汉子不忍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看还是早点请个大夫给他看看吧!再拖下去把你给累倒了,那就更麻烦了,不要有什么顾虑,到时侯大夥凑凑,怎么也凑得出来的。”
那女子眼圈儿一红,忙道:“谢谢您,我知道,我们夫妇搬到这儿来,您诸位给的照顾太多了,您放心,到时候只要缺钱用我会请您诸位帮忙的。”
那中年汉子道:“说什么给的照顾多,远亲不如近邻,街坊邻居本该就这个样子,这就咱们这十几户苦人家,咱们要是不彼此照应,难道还等外人来照应不成,世间不如意的事那么多,谁都有个急难的时候。”
他提起鱼篓背起了网道:“我先走了,待会儿我去看郭大哥去。”
说完了话他跳上岸走了。
那女子忙说道:“顾大哥,您别麻烦了……”
只听中年汉子说道:“麻烦什么,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女子目送他远去,一双凤目中闪漾起泪光,脸上也浮现起感激的神色。
其他的渔夫过来说几句话,打个招呼之后都走了,一转眼工夫只剩下了这女子一个人站在那儿。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满是鱼腥、让水浸得发自的手,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垂鬓,她又弯下腰去收网了。
她刚弯下腰,岸上响起一个带着冷漠的低沉话声道:“我要买鱼,论条还是论斤?”
打渔的就是怕鱼卖不出去,欢迎都来不及。没想到刚靠岸就来了主顾,那女子忙直起身抬起了头,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并肩而立,离船头不过咫尺。
这两个人一色紫衣,都是竹竿也似的瘦高身材,惨白白的两张脸,一般地残眉细目,目光冷峻而犀利。
那女子脸色突然一白,身躯也为之一晃,她忙往后探手扶住了舱沿,就在她扶住舱沿的同时,她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她脸上浮露一丝笑意,比刚才的笑意还要勉强,说道:“对不起,这些鱼不是卖的,是自己吃的。”
左边那紫衣人哼了一声,冷冷笑道:“你们俩就靠这点鱼过活么?紫云,这里的日子比在宫中里的日子好过么?”
那女子讶然说道:“您这位这话……”
右边紫衣人冷笑道:“紫云,你就不要再装蒜了,我们在宫里共事也不是一天了,谁还能认不出谁来?既让我们俩找到了你,你就认命了吧!彭老离这儿不远,你这就跟我们去见彭老!”
那女子脸色大变,脱口说道:“怎么?彭老也来了?”
右边的紫衣人道:“门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向不容门中人有儿女私情,更不能容忍你们俩叛门私奔,你们俩跑了,不要紧,可害苦我们了,门主把四位护法派出了两位,我们几个更是差点没跑断腿,现在总算找到你们俩……”
那女子凄厉道:“难道你们就不能念在……”
左边紫衣人冷冷地道:“念在什么?门主下的手谕,四位护法出来了两位,彭老就在附近,你们俩叛了门,难道还让我们俩也跟着叛门不成?你们俩不要命了,我们俩还想多活几年哩!我们不愿惊世骇俗,谅必你也不愿意,什么都别说了,跟我们俩走吧!”
那女子没有再说话,头一低上了岸。
右边紫衣人道:“郭桐呢?”
那女子的身躯微微一震-淡然地道:“死了,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死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打鱼?”
左边紫衣人冷冷地道:“郭桐死了?刚才那个打渔所说的郭大哥是谁?难不成你又跟了个性郭的?你跟姓郭的还真有缘:”
那女子猛然抬头,满脸惊骇,道:“你们都听见了?”
左边紫衣人冷冷地道:“一个字也没漏。”
那女子凄然地说道:“有我跟你们回去还不够么?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他正在病中,病得很厉害……”
“正在病中?”左边紫衣人冷冷地道:“恐怕是旧伤复发了吧?求我们没用,门主的令谕是跑两个找一双,谁也不敢纵放一个。”
一偏头,又道:“老二,你去找郭桐去。”右边紫衣人转身就走。
那女子凤目猛睁,厉声说道:“你们逼人太甚了,我跟你们拚了。”
她闪身追上去,扬掌就劈。她这里扬掌劈出,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冷笑,说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们动起手来。”
一缕劲风袭向那女子膜后大穴,那女子顾不得再劈前面的紫衣人,旋身避过这缕劲风,她躲是躲过了这缕袭向腰后大穴的劲风,但是她没能躲过偷袭她的那名紫衣人闪电般转身递过来的一掌。
就在她堪堪避过那缕劲风的同时,那名紫衣人递过来的那一掌已落在她右肩之上,她“肩井穴”受制,立即半身酸麻不能动弹。
她身前那名紫衣人冷冷地道:“紫云,我不妨告诉你,门主的命谕是死活不拘,你要再敢妄动,我们就先毙了你,老二,你带着她先走,我找郭桐去。”
他闪身要动。
话声来自身后,近在咫尺,紫衣人一惊转身,穴道目光投注处,三个人都为就在这时候,一个带着冷意的清朗话声传了,来:“站住,不许动。”
之一怔,两个紫衣人更为之一惊。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很白净、很英挺的俊朗白衣客,背着一双手,还显得飘逸洒脱。
前面一名紫衣人定定神,冷冷地道:“你是……”
俊朗白衣客道:“别管我是谁,两个大男人联手对付一个妇道人家,你们也不觉得羞人吗?我看不过去,叫你的同伴给我放手。”
前头这名紫衣人勃然色变,怒然说道:“你好大的口气……”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俊朗白衣客一步跨前,抬手便扣住了他的喉咙,道:“咱们是摇头不算点头算,你放不放?”
那女子瞪大了一双凤目,她从没看见过这么快捷的身法、这么高绝的手法。
事实上她明白,她的一身所学在武林中已经很过得去了,可是她难在这两个紫衣人手下走完三招,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敢惹这两个紫衣人的。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两个紫衣人的武功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很少有人惹得起这两个紫衣人所属的那个门派。
前后两个紫衣人惊住了。他们两个人也跟那女子一样,也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及手法,快得让人连躲的念头都来不及转。
前头这个紫衣人惊恐还带难受,喉管被钢钧般的五指扣住,不但痛,连呼吸都困难,他只好连忙点了点头。
俊朗白衣客道:“你还算识时务。”抬眼向后,说道:“你看见了。”
后头紫衣人一定神,忙松开了手。
那女子忙闪身挪向一旁,望着俊期的白衣客急急说道:“这位,他们是“双凤门”的人。”
她是暗示俊朗白衣客,这两个紫衣人来头大。
俊朗白衣客似乎毫不在意,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双凤门”
的,失敬了。”他松了手,前头这紫衣人捂着脖子暴退。
后头那名紫衣人上前一步扶住了那同伴,目中两道厉芒直逼俊朗白衣客,冷冷地道:
“现在你还要管这档子的闲事么?”
俊朗白衣客说道:“我已经把火惹上了身,横竖……”
一个紫衣人道.。“我二人不为己甚,你现在收手抽身还来得及。”
那女子凤目一眨一眨地望着俊朗白衣客,从她的目光以及她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心里很矛盾。
她□心俊朗白衣客虎头蛇尾,可又怕白衣客惹不起“双凤门”!
俊朗白衣客笑了,望着紫衣人道:“八成儿你真以为“双凤门”这三个字吓住了我,你错了,我这个人从不知什么叫怕,这档子闲事我是管走了。”
那女子的神色松了!
那紫衣人的脸上神色微微一变,说道:“你可知你犯了武林大忌,这档子事是我“双凤门”门里的事。”
俊朗白衣客淡然道:“是么?”
紫衣人说道:“这个女子踉另一个人是我“双凤门”的叛徒,他二人不守门规,畏罪逃脱,本门派出高手四处追缉,为时将近一年,才在这儿找到他二人,这是实情实话,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俊朗白衣客转望那女子-:“姑娘,是这样么?”
那女子垂下螓首,点点头。
俊朗白衣客眉锋微皱,迟疑了一下,道:“要是这样的话……”
那紫衣人冷冷她笑道:“我劝你还是少管,现在收手抽身还来得及。”
那女子似怕连累了俊朗白衣客,猛然抬起螓首,望向紫衣人,厉声说道:“我二人并没有什么大过,难道情爱是罪孽,-双凤门”这条门规太不近情理,我夫妇不满“双凤门”这不近情理的门规,所以双双逃离“双凤门”,谁知道你们竟紧追不舍,非要把我夫妇抓回去不可,好吧!我夫妇就跟着你们回去,要死我夫妇二人也要死在一起,跟我来,我带你们找郭桐去。”
她转身要走,俊朗白衣客突然抬手一栏,道:“慢着!”
那女子回过身来道:“你……”
俊朗白衣客没容她说下去,微微她笑道:“我改改口,这位大嫂说的可是实话?”.那女子笑了笑,道:“我夫妇并不怕死,似这般提心吊瞻,东躲西藏,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俊朗白衣客又一抬手道:“大嫂不要再说了,天地间唯一可贵的是真情,别的我不理,单凭这一点,这档子事,即使是找上“双凤门”去也在所不惜。”
目光一凝,望着这两名紫衣人道:“我的话你们两个听见了,请归告贵门主,就说这件事我截下了,日后江湖上尽管找我就是了,你们两个要是不服气,也可以联手跟我一搏,只要你们两个能够胜过我,别说是这封夫妇,就是连我也可以一起带回去。”
那紫衣人听得脸色连变,俊朗白衣客话声一落,他立即怒然地说道:“好,好,好,我倒要试试你有多大气候,竟敢犯武林大忌,伸手管本门里的私事。”
话落欺身,单掌一摆,劈胸就抓。
他的身法快而诡异,掌末近身,指风已然逼人。
俊朗白衣客泰然卓立,纹风不动,待紫衣人的指力沾衣,他的右手轻轻地一扬挥了出去。没看见他用的是什么招式,也没看见他击中了紫衣人的什么部位,只听紫衣人大叫一声,垂手暴退,跟跄几步才拿桩站稳。
紫衣人的脸上煞白,额上已见豆大的汗珠。
俊朗白衣客淡然她笑道:“我再加一分力,你这只手就永远别想用了,怎么样?是不是还要试试!”
紫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偕同伴腾身飞掠而去。
俊朗白衣客当即转望那女子道:“大嫂住在什么地方?”
那女子道:“就在前头,离这儿不远。”
俊朗白衣客道:“那么大嫂请回吧,大嫂回去之后最好赶快收拾收拾搬到别处去吧,这儿不能再住了,我留在这儿挡他们一阵。”
那女子点头答应道:“承蒙仗义援手,还没有请教大侠贵姓大名……”
俊朗白衣客道:“举手之劳,何须挂齿,大嫂快回去吧,-双凤门”的声威我早已久仰了,他们派出来的人也绝不止这两个,等他们纠集高手卷土重来总是麻烦。”
那女子道:“大侠不肯示下贵姓大名,我夫妇只有铭记在心,少侠把这两个挡了回去,对我夫妇来说已经够了,少侠也快请吧,刚才听他们两个说,“双凤门”的一个护法就在左近。”
俊朗白衣客“哦”了一声,道:“那我更不能走了。”
那女子忙道:“少侠……”
“慢着!”俊朗白衣客忽然一抬手道:“只大嫂一人在家么?”
那女子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少侠有所不知,我夫妇当初逃离“双凤门”
时他受了点内伤,如今旧伤复发,卧病在床,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俊朗白衣客道:“我说都已这时候了,没见有人来接大嫂,既是这样贤伉俪又怎么能即刻搬离此处,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略通歧黄,请大嫂带我去府上看看,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那女子道:“少侠……”
俊朗白衣客道:“大嫂的意思我懂,做人岂能虎头蛇尾,有始无终,贤伉俪既然不能马上离开此地,找吏不能先贤伉俪离去,这件事我已经插上手了,话我也已经说出去了,就是我现在躲了他们那位护法,日后在江湖上,他们也会找我的,大嫂不用再说什么了,还是赶快带我到府上去看看吧!”
那女子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但旋即深深地看了俊朗白衣客一眼,道:“大恩不敢言谢,少侠这份恩情我夫妇记下了,少-请跟我来吧!”
她转身往前行去,俊朗白衣客迈步跟了上去。
强敌当前,那女子自也耽心家中卧病在榻上的爱侣,她走得飞快,没一刻使到了一座竹蓠围绕的茅屋前。
这座茅屋离其他渔家较远,背依一座五、六女高的士丘,一明两暗,竹-围绕,花圃一片,倒也清幽雅致。
那女子推开两房柴扉把俊朗白衣客请了进去,两个人回到茅屋门口,只听左边那间屋里传出了有气无力的虚弱话声:“紫云,有客人来了么?”“旧伤复发,卧病在床,人又这么虚弱,居然还能听出除了爱妻之外还有一个人,足见修为不弱。
叫紫云的女子应了一声,把俊朗白衣客请进了茅屋,此时天色已暗,屋里黑忽忽的,叫紫云的女子顾不得点灯,带着俊朗白衣客又进了左边那屋子。
俊朗白衣客目力过人,一眼便看见了屋里的摆设十分的简陋,靠里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病人。适时床上那人以手支床仰起了身,道:“紫云,这位是……”
叫紫云的女子点着桌上的灯走了过去,把刚才湖边的经过说了一遍。
趁着那叫紫云的女子在说话,俊朗白衣客打量床上的那个病人。
床上那人三十出头年纪,脸色白里泛黄,两眼失神,人显得相当的虚弱,但剑眉星目,胆鼻方口,一看就知道是个俊朗的人物。
床上那人静听爱妻叙述之馀,神情连连震动,但爱妻把话说完之后,他却一转平静道:
“紫云,扶我坐起来。”
他让爱妻扶着他生起,然后冲着俊朗白衣客一抱拳,道:“我姓郭,单名一个桐字,容我先请教……”
俊朗白衣客含笑答礼,道:“我姓什么叫什么无关要紧,要紧的是阁下的伤,还是请阁下躺下先让我看看伤势吧!”
郭桐点点头道:“好吧!我不问了,也不说了。”他当即又躺了下去。
叫紫云的女子忙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床前,俊朗白衣客称谢走过去坐下,他还没开口,郭桐已然说道:“少侠,我伤在“章门”,当日挨了一指。”
俊朗白衣客眉锋一皱,道:“恕我直言一句,“章门穴”上挨了内家功力一指,阁下能撑到如今,那实在是万幸。”
他伸手掀开了被子,可是旋即他又拉上了被子,微微笑道:“看来咱们只有等会儿了,等我送走了“双凤门”这位护法再疗伤看病吧,大嫂不必出来。”
他站了起来转身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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