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威侯沉默了一下,凝目说道:“你打算对她怎么说?”
关山月道:“侯爷,那是我的事!”
傅威侯道:“我是她的哥哥!”
关山月道:“您这位哥哥并不能对她有所帮助。”
傅威侯道:“可是我总不能不……”
关山月道:“等我走了之后,您可以去问郡主!”
傅威侯道:“你的意思是说,不要第三者在场?”
关山月道:“是的,侯爷,您该明白!”
傅威侯笑道:“这还得了,玉珠要是知道了,只怕他会……”
关山月道:“候爷,我没有顾虑那么多!”
傅威侯笑容一敛,道:“你真要这么做?”
关山月庄容道:“侯爷以为我这是开玩笑?”
傅威侯双眉一扬,道:“答我一句,你这是救她还是害她?”
关山月沉默了,良久他才强忍悲痛,淡淡说道:“侯爷,目前我是救她,至于以后,我不敢说!”
傅威侯目中迸射异采,猛一点头,道:“好吧,虽然明知后来更不堪想象,可是谁叫他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哥哥,我宁愿看她起床高兴几天……”
这话,够沉痛的,话锋微顿,他一摆手,道:“阁下,请!”
关山月迈步走下石阶,踏上青石小径!
傅威侯一路沉默着,带着关山月走小径,过院门进了那深沉,广大,美轮美奂的后院!
后院中,触目黝黑,只有林木中一座小楼上微透灯光!
穿画廊,过小桥,傅威侯跟关山月最后停在一座楼下有灯光,楼头黝黑一片的小楼之前!
傅威侯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里面谁值夜?”
只听楼下响起个清脆话声:“婢子小云!”
随即那两扇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青衣美婢,她一见关山月,脸上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随即她趋前施礼:“婢子见过侯爷!”
傅威侯轻声问道:“郡主睡了多久了?”
那叫小云的青衣美婢道:“回侯爷,有一会儿了!”
傅威侯道:“睡前吃东西了么?”
青衣美婢小云道:“回侯爷,夫人炖了一碗银耳汤,可是郡主没喝就睡了!”
傅威侯眉锋一皱,道:“你上楼去把灯点上……”
关山月接口说道:“郡主要是不醒,最好别叫醒她!”
傅威侯诧异地望了关山月一眼,然后向小云摆了手:“你上去吧!”
小云施了一礼,应声进去了!
须臾,一丝灯光由楼头透出,随见小云走了下来!
傅威侯道:“郡主醒了么?”
小云微一摇头,道:“没有,郡主睡得很沉!”
傅威侯转望关山月道:“你现在就上去么?”
关山月道:“是的,侯爷,假如您……”
傅威侯转望小云道:“没有这位的话,任何人不许上楼打扰……”转过来一摆手,道:“你请,阁下!”
关山月没再多说,也没迟疑,迈步走了进去!
小云好不诧异,忙道:“侯爷,他是……”
傅威侯一摆手,道:“你歇息去吧!”转身走了!
小云傻在了那儿!
关山月轻轻地推开了两门扇,只觉一股幽香迎面袭来,他没有想别的,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很沉重!
他进了门,这是美郡主傅玉霜的卧房,豪华,气派那是自毋待言,不在话下!
床头漆几上那盏八宝琉璃灯灯焰不住晃动,灯光下,纱帐里,美郡主面向外睡得正香!
她乌云蓬松,神情憔悴,玉容消瘦,已不复当日之容光照人,她睡得很沉,可是娇靥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只那双轻皱着的眉锋,便锁了不少的情愁与哀怨!
她一只手臂露在被外,那一段,晶莹,滑腻,柔若无骨,欺雪赛霜,像羊脂,又像嫩藕!
关山月只觉心情越发地沉重了,他走过去轻轻地挂上了纱帐,站在床前凝目良久,方始轻轻唤道:“郡主,郡主……”
傅玉霜那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皱着缓缓睁开黛眉,一双美目,灯光下,床前这人影吓人,她美目猛地一睁,惊声说道:“谁,你是谁……”
关山月忙道:“郡主,我,关山月!”
傅玉霜看清楚了,脱口一声轻呼,道:“是你……你,你是怎么来的?”
关山月道:“我夜访侯爷,听说郡主欠安,我特意来看看!”
傅玉霜渐渐地平静了,突然,她娇靥一红,忙把那只手臂缩进了被子里,她羞急地道:“你怎好在这时候……”
关山月道:“我知道这大不该,可是……”
傅玉霜红着脸道:“你先出去一下,让我起来再……”
关山月道:“我就坐在床前跟郡主这么说话不很好么?”
傅玉霜道:“不行,不行,这像什么话,你出去,快出去!”
关山月道:“郡主,你我均非世俗中人,我听说郡主不能下床,既如此,郡主又何必勉强不可,再说,侯爷既允许我上楼来看郡主……”
傅玉霜红着脸羞急道:“哥哥也真是,他怎么能……”倏地住口不言!
关山月拉过一张锦凳在床前坐下,这时候,傅玉霜已经平静了,她平静了之后娇靥上也浮现了惊喜,把被子拉得紧紧地,红着娇靥道:“我总觉得好别扭……”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郡主,我并不是个不懂礼的人,只要心地光明,也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郡主以为然么?”
傅玉霜道:“你……你……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来看我……”
关山月道:“毕竟我来了!”
傅玉霜道:“你!你是怎么来的?”
关山月道:“走路来的!”
傅玉霜美目一睁,嗔道:“你这人就是那么……”娇靥一红,改口说道:“我又忘了,我发誓要改改脾气的!”
关山月道:“为什么要改?郡主的脾气不是挺好么?”
傅玉霜道:“别骂我了,你还生我的气么?”
关山月道:“我怎么敢,只要郡主不生我的气,我也就知足了!”
傅玉霜道:“你知道,事后我就懊悔了……”
关山月没说话!
她接着说道:“你……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关山月道:“难道郡主以为不该?”
傅玉霜道:“我不知道你该不该来看我,我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关山月道:“我现在就坐在郡主床前!”
傅玉霜道:“可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关山月道:“郡主的病由我而生,无论按情按理,我都该来看看!”
(子午坊 - www.ziwufang.com)傅玉霜娇靥猛地一红,道:“你!你知道我的病是……”
关山月道:“侯爷说郡主是让我气病的!”
“不,他胡说!”傅玉霜忙道:“我是……我是……他真是这么说的么?”
关山月道:“郡主,侯爷不是这么说的!”
傅玉霜道:“你,你这个人真好心情,这时候还忍心逗人?他是怎么说的?”
关山月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侯爷说,郡主是……”
傅玉霜突然出手掩住了耳朵,道:“别说,别说,不许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每一个女儿家的娇态都动人,也迷人,关山月为之呆了一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道:“郡主,我遵命就是!”
傅玉霜半天才把玉手移开,娇羞地道:“那你还来看我?”
关山月道:“我只觉更该来看看郡主!”
傅玉霜游动了一下美目,道:“为什么?”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郡主因我而病,我歉疚!”
傅玉霜道:“只歉疚么?”
关山月道:“对郡主的心意,我也感激!”
傅玉霜微一摇头,道:“你错了,真要说起来,你没有什么好歉疚的,这完全是我自作自受,并不是你害了我,我也不要你感激……”
关山月道:“事到如今,郡主不必再说这些了!”
“不,我要说!”傅玉霜道:“我了解我自己,哥哥他也说过,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官场习气染得很重,尤其让人难忍受的,是我任性,我骄狂,我以为自己是个尊贵郡主,很了不起,而你是位真英雄,奇豪杰,我配不上你……”
关山月轻轻叹了一声道:“郡主……”
傅玉霜道:“让我说下去,以前,我跟玉珠很要好,这恐怕你也看得出来……”
关山月道:“是的!郡主,我知道!”
傅玉霜道:“连哥嫂都以为我跟玉珠是很相称的一对,门当户对,性情也差不多,说难听-点,那叫臭味相投,其实……”
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以跟他好,完全是因为他能对我百依百顺,对我低声下气,使我自己觉得更了不起,甚至我有一种作贱他,戏弄他的意思,他就像我的下人,我叫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因此,我很满足……”
关山月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傅玉霜接着说道:“其实,我对他没有情爱,只有作贱跟戏弄,自那一天,我终于碰上了个不能作贱,无法戏弄,不肯向我低头的你,你伤了我尊贵的自尊,一种意念驱使我非让你向我低头不可,最好能向我曲膝下跪,可是我失败了……”
她喘了口气,接道:“当时我气你,我怪你,甚至我恨你,可是渐渐地我发觉你不凡。因此,玉珠在我眼里也就越来越庸俗,他的一切比不上你,简直说不能比……”
关山月道:“郡主是把我估得太高了!”
“不!”傅玉霜道:“我也有一双不逊于任何人的眼光?或许我看错了,高估了你,可是哥哥跟郭玉龙的眼光总不会错,就连跟你敌对的海善私下里提起你来也挑拇指……”
关山月方待说话,傅玉霜又接着说道:“从那时起,我才发现自己是倾心于你,我不克自拔,我痴得可怜,也可笑,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甚至于明知这段情不会有结果。于是我发誓改,改自己的一切,希望能改得适合你,可是……”
微一抬头,凄楚的笑,道:“没多久我就病倒了,我没想到在这情字一事上,我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经不起折磨,哥嫂的眼光都够锐利,他二位都劝过我,哥哥甚至说我不配,无如你知道,那没有用,我是个死心眼儿,尤其在这方面,我知道每一个女儿家在这方面,心眼儿都死得可以。可是我敢说我比任何一个女儿家都死心眼儿……”
关山月没有说话!
傅玉霜接着说道:“从此,我一方面竭力改变自己,另一方面却又无法不折磨自己。于是,我的心病就越来越厉害了,哥哥就我这么一个妹妹,表面上他如同不问,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很急,很悲痛。然而他不能为我去求你,再说情之一事也是丝毫不能勉强的,就这么一天又一天,今夜,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真的……
我绝没想到,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吧……”
美目一闭,随着两排长长睫毛的抖动,两行晶莹泪珠流了出来,滑过那憔悴、清冷的娇靥垂落在枕上!
绣枕湿了,娇靥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关山月没说话,他的心情更沉重了,在这时候,他发现傅玉霜也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她那改变自己的勇气令人佩服,那份痴,也令人感动,可是……
关山月开了口,他道:“郡主,我很感激!”
傅玉霜微一抬头,睁开了美目,睫毛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她道:“我不要你感激,我忍羞忍愧把心事告诉了你,只希望听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关山月迟疑着没说话!
傅玉霜道:“是我改得仍嫌不够?”
关山月忙道:“不,郡主,是我不配……”
傅玉霜道:“你别这么说……”
关山月道:“真的,郡主,我只是一个江湖亡命徒……”
傅玉霜道:“我只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大英雄!”
关山月道:“郡主,我居无定处,甚至没有一个家……”
傅玉霜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成家!”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郡主,没有人不想成家的,可是有些人他不能成家……”
傅玉霜道:“有些人,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关山月道:“是的,郡主,侯爷熟知江湖事,郡主知道的也应该不少,江湖人刀口舐血,过的是厮杀生涯,时时刻刻要担风险,冒危难……”
傅玉霜道:“这个我知道……”
关山月道:“所以,那样活也好,死也好,大不了是一个人,他又怎能让别人跟着他去吃苦受难,担风险,冒危难!”
傅玉霜道:“难道江湖人没有成家的了?”
关山月道:“我不能否认,有……”
傅玉霜看着关山月,微带娇羞地道:“就是嘛,他们为什么能成家,再说,你也可以不回江湖去。”
关山月摇头说道:“郡主,我淡泊名利,无意富贵!”
傅玉霜道:“这我知道,要不怎说你不凡,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待在京里,任职官家,我是说你可以干任何一行,我都可以跟着你,帮你,让你有个家,我可以吃苦,也不怕苦……”
关山月道:“郡主的好意让我感激!”
傅玉霜道:“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么?”
关山月道:“郡主,我是真感激!”
傅玉霜道:“没人说你是假的,可是我不信,也不要,我只要听你心里怎么想,听你有什么打算!”
关山月暗暗一叹,道:“郡主,人非草木……”
傅玉霜美目一睁,道:“真的?”
关山月一咬牙点了头,道:“是的,郡主!”
傅玉霜突然拉被子蒙住了头,关山月看得见,被子在抖,纱帐在颤,他也听得见傅玉霜的哭声。
他只觉一颗心往下沉,往下沉,他知道,为朋友,他做得很够,可是一想起未来的,他的心就往下沉了……
半晌,他才轻轻叹道:“郡主……”
被子缓缓拉开,傅玉霜的螓首露了出来,娇靥上挂着三分羞红,一分难言的喜悦,她轻轻说道:“我像是在做梦,你能有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关山月一叹说道:“郡主,我没想到你会……”
傅玉霜道:“我自己又何尝想到了,也许这是缘,前生我欠你的,要不就是你欠了我些什么……”
可怜她还不知道……
关山月道:“郡主,有件事也许你忽略了……”
傅玉霜道:“什么事?”
关山月道:“胡二爷……”
傅玉霜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对他没有……”
关山月道:“我知道,可是郡主该也知道,他不这么想!”
傅玉霜道:“我不能干涉他怎么想,那只好由他了,难不成你怕他?”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郡主,他比侯爷、郭玉龙、海贝勒如何?”
傅玉霜道:“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么?”
关山月道:“我并不是担心什么,而是我觉得……”摇摇头,住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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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霜道:“你觉得什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
傅玉霜道:“那就别再提他!”
关山月没有说话!
傅玉霜目光一凝,她忽地改了话题:“你今晚来干什么?”
关山月心头一震,道:“上次我走的时候,侯爷邀过我……”
傅玉霜道:“可是你是四阿哥的人!”
关山月道:“那是公,在私这方面,我对侯爷很敬重……”
傅玉霜道:“你打算在四阿哥那儿长久待下去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不,郡主,一旦大势定,我就要走了!”
傅玉霜讶然说道:“一旦大势定,你就要走了,那你是来……?”
关山月道:“我淡泊名利,无意富贵,我所以到京里来匡助四阿哥,完全是朋友的邀约,看朋友的面子!”
傅玉霜道:“你要知道,你是不该为他效力的!”
关山月道:“郡主,你是官家人,你有你的看法.我是江湖人,我有我的想法,再说,朋友之情难却!”
傅玉霜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关心谁当皇上?”
关山月道:“是的,郡主,在我看来都一样!”
傅玉霜摇头说道:“在我们这些人看来,可就不一样了,四阿哥阴鸷狠毒,在皇上众家阿哥,以他最”
关山月道:“郡主,百姓只求有位好皇上!”
傅玉霜道:“他连兄弟都杀,会是个好皇上么?”
关山月道:“那难说,郡主,昔日之李世民如伺?”
傅玉霜摇头说道:“看来我说不过你……你能陪我多久?”
关山月道:“郡主问这……”
傅玉霜道:“我总不能老躺着!”
关山月道:“夜很深了,我还要回营里去,郡主病躯……”
傅玉霜道:“我不要紧,我好了!”
关山月道:“郡主好了?”
傅玉霜娇媚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送来了治心病的灵药,我还能不好么?”
关山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道:“郡主,病刚好更要多歇息……”
傅玉霜道:“是呀,我病刚好,你忍心撇下我走么?”
关山月沉默了一下,道:“郡主,秦少游有句词你可知道?”
傅玉霜道:“哪一句?”
关山月道:“‘鹊桥仙’中的最后一句!”
傅玉霜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关山月点头说道:“是的,郡主!”
傅玉霜道:“我试问,古来多少有情儿女,谁不恨相聚短,分离长?又有谁能这么通达,这么坦然!”
关山月呆了一呆,顿感无言以对。
傅玉霜笑了,好甜,好美:“说着玩儿的,你能来看我,又在这儿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怎么能不放你回营,可是你得答应我天天来,天天让我看见你!”
关山月心中一松,道:“郡主我吃粮拿俸,不能不做公事,我只能答应郡主,只有一空,我一定来!”
傅玉霜道:“要拿我以前的脾气,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可是现在我改了,我不那么任性了,我也懂得是非……”
关山月站了起来,道:“那么,郡主安歇吧,我走了!”
傅玉霜伸出粉臂,一抬手道:“慢点,让我再看看你!”
关山月心里一阵激动,他没说话,也没动!
良久,良久,傅玉霜娇美地笑了,道:“我永远看不够,可是又不能不让你走,好了,你走吧!”
关山月抬手要去熄灯。
傅玉霜忙道:“别,我还有事!”
关山月缩回了手,望着傅玉霜笑了笑,转身出房而去。
他下了楼,侍婢小云候在楼下没睡,她一脸诧异地直望着他,关山月有点不自在,他找话开了口:“姑娘,侯爷呢?”
小云忙道:“回楼去了!”
关山月道:“那么请姑娘代我致意,就说天太晚了,我不去告辞了!”
迈步出楼而去。这时候,楼上传下傅玉霜叫小云的甜美娇音。
关山月刚出楼便是一怔,眼前,青石小径上,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神力傅威侯,一个是位美艳绝伦的美妇人,他知道,她准是那位名满天下的胡家大姑娘,诰命一品的傅侯夫人。
傅侯冲着他一笑:“阁下,完事了?”
关山月忙走了过去:“侯爷您还没睡!”
傅侯笑道:“你还没走,我这做主人的怎好睡……”
他一指身边美妇人道:“阁下,这是拙荆!”
关山月近前一礼:“关山月见过夫人!”
傅夫人忙答了一礼,落落大方,浅浅含笑道:“不敢,对阁下,我久仰,也心仪已久,今夜才能见面,我有恨晚之感!”
关山月道:“您看重,谢谢您!”
傅夫人道:“该谢的不是我,那天对玉珠留情,今夜又救了玉霜,这双重大恩,我夫妇会永铭心中,由衷地感激!”
关山月刚想说话,楼里出来了侍婢小云,她一见傅侯夫妇在,呆了一呆忙上前见礼!
傅侯问道:“姑娘叫你干什么?”
小云道:“回侯爷,姑娘饿了,要婢子煮碗银耳汤去!”
傅侯立即转望夫人,笑道:“你算得料事如神……”
傅侯夫人望着小云道:“早就煮好了,现在在火上煨着,到我楼里去端吧!”
小云应了一声,施礼而去。
傅侯转望关山月,笑道:“阁下当代神医,简直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
傅夫人道:“解铃还得系铃人,心病本来还须心药医!”
关山月赧然笑了笑,没说话!
傅侯道:“阁下可愿再坐坐?”
关山月道:“谢谢您!天太晚,不敢再打扰了!”
傅侯道:“那么我不再留了,我盼你能天天来,最好别走,可是我又不希望你来,甚至别再进我的门!”
关山月心往下一沉,道:“侯爷,我也一样!”
傅侯笑了,一巴掌拍上他肩头,道:“够了,走,我送你出去!”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侯爷,我不敢当,我想怎么来的怎么走!”
傅侯收回了手,笑道:“阁下真是,那么请吧!”
关山月向着他夫妇欠身一礼,腾身破空而去!
傅侯夫妇绝口不提那件事,但在关山月走后,他夫妇神情齐转凝重,傅侯望着夫人道:“你看如何?”
傅夫人道:“他已尽得哭和尚真传,你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傅侯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那就照你的话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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