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说的是谁,你能不知道?”我掂量掂量手里的搬砖。
“不……不……真不知道。”苗彦博摇手说自己真的不知道谁是陈奕儿。
我直接把搬砖递给大金牙:老金,来,板砖给你,让你报个一箭之仇。
开头在电话里,苗彦博一时失言,骂了大金牙一句“瞎货”。
大金牙抓住红砖,嘿嘿冷笑:呵呵,苗神棍,你刚才电话里骂我是个瞎货对吧?来,来,来,你金爷让你瞧瞧,什么才叫瞎!
说完他用力一抡搬砖。
苗彦博抱着头满包间的跑,边跑边求饶:知道了,知道了,小李哥,我想起来了,是有姑射仙子这么一个人,她最近,在我这里买过法器的。
“姑射仙子当然在你这里买过法器,全天下,也就你一个人知道她到底是谁?你带我去找他!”我揪住了苗彦博的衣领子。
苗彦博的脸色很难看,连忙说:别,别,别,小李哥,这事我可办不了,我知道姑射仙子到底是谁,可我带不过去啊!不然她得找我的麻烦。
接着苗彦博又说:小李哥你是招阴人,阴人圈子里那地位刚刚的,可我不是啊,我就是一江湖上摆地摊的,阴人圈里倒是认识几个人,但那都是人捧,见了面喊我一声苗哥,见不了面就喊我一声苗神棍,这不管怎么样,我一旦遭难了,没人会帮我,你说是不?
“如果姑射仙子找你的麻烦,我帮你摆平。”我掷地有声的说。
苗彦博脸上还是犯难。
我伸出右手,弯曲中指,指节在桌子上面重重的磕了磕:怎么?信不过我?
“那怎么会?最近阴人圈子里都传,说你小李哥侠字当头,那叫一个讲义气,怎么会信不过你呢?”
“那就成,既然知道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那你苗神棍就别咋呼了,有什么说什么吧,八十万全部给你。”我瞪了苗彦博一眼。
苗彦博紧紧的咬着嘴唇,一直过了很久,他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姑射仙子的位置。
听完了苗彦博讲,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行了,姑射仙子的行踪我掌握了,咱们几个喝几杯。
“别,别,我那儿还有事,先走,下次有事情啊,您再约吧。”苗彦博这人特别精明,对谁都防着,说完了姑射仙子的事,直接就走了。
等苗彦博一走,风影问我:姑射仙子是谁啊?以前没有听过这女人的名号。
我笑笑,要说风影见多识广,但是他这些年都呆在北京,活动范围也就局限在北方一块,很少来南方活动,不知道姑射仙子,情有可原。
我跟风影说:其实这姑射仙子,就是湘西十万大山里的养鬼婆婆,豢养了一大圈的小鬼,她打听事情的本领,那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现在手上小鬼最多的一位养鬼婆婆,那模样是宛如仙子,所以道上的人称呼她为姑射仙子。
“那为啥你找姑射仙子非要找苗彦博呢?其他人没有姑射仙子的消息吗?”风影问我。
我笑笑,说这姑射仙子脾气很怪,从来不用真正的面目示人,她除了养鬼,还会湘西的蛊术,湘西不是三大怪吗?赶尸、蛊术、落花洞女,湘西那边的阴人,对于这三门,多少都精通一些。
姑射仙子擅长蛊术的里面的易容,通过蛊虫,来改变自己的容貌。
我说没有谁真正知道姑射仙子到底是谁,但苗彦博知道,因为姑射仙子每隔一段时间,都必然会去找苗彦博购买一种“小鬼”吃的食物。
“这么讲究?这听闻养鬼的,那手下小鬼什么都吃啊!”
“什么都吃的鬼就是恶鬼了,要是姑射仙子的手上都是恶鬼,那她就不叫姑射仙子,应该叫姑射老妖婆了。”我笑着说。
风影喝了一杯酒,说:听小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姑射仙子了。
“明儿吧,刚才苗彦博不说了么,姑射仙子现在旅居湖北江城呢!”我刚才还在手机上定了两章去湖北的高铁票。
说完,我又问老风:老风,你啥时候打算回北京啊?
“回北京?我为啥回北京?”风影又瞧了大金牙一眼,说:我老喜欢老金了,跟他呆在一起,就不觉得闷。
“滚你个蛋吧,谁愿意跟你再一起啊?我又不是基佬。”大金牙回了风影一句。
风影手指点了点大金牙,骂道:你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一贵族,亲自表达了对你的友情,你竟然不珍惜,还要谩骂我?那我还摆明了,风爷不走了,我就得呆在这儿,每天损死你个大金牙。
大金牙差点拿铁筷子打人了。
我连忙拉着大金牙,对风影说:老风,你不愿意走我其实也没啥,但我这儿事多,照顾不过你来,到时候照顾不周,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呸!大家都是兄弟,见怪个毛线,我老风以前是不愿意跟着你爹接活,现在你不一样,我挺愿意和你一起战斗的,有那种年轻时候的感觉。”风影站起身,抬头看着天花板:都说我老风高傲,我老风不是傲,是孤独,找不到合伙人的孤独,如果有人能入我老风的眼,我老风也不傲。
“得了!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我抬起了杯子。
“哎哟喂,这他妈就对了,都是江湖好汉,哪来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大金牙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抬起酒杯,都不和我们磕一杯,直接干了。
说道儿女情长,我现在倒是挺想黄馨的。
自从封门村回来之后,她就径自回了家,路上跟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有些事情她得好好想想,希望暂时不要和我见面,她想仔仔细细的琢磨琢磨扎西木活佛坐化之前对爱情和缘分的一番畅谈。
我估摸,黄馨铁定是因为成妍的事情,怪我了,得了,先由她去吧,大家都冷却冷却。
我这儿还胡思乱想呢,老风那边已经感叹上了。
风影很认真的看着我们,说:你知道吗,这些年,其实我都不喝酒了。
“为啥呢?”我看着风影,感觉现在才是风影真正的一面。
平常他的高傲,都是他的保护色,并不是他真实的自己。
风影落寞的说:你们听过海子的一首诗没?年轻的时候,我们喝酒,高谈阔论,谈着理想和梦想,二十年之后,我们再次碰杯,兵乓,都是梦想碎裂的声音。
“海子是这么说的吗?你可别装文艺青年啊。”大金牙数落了风影一句。
风影一抬手:你少给我添乱,领会意思就行呗。
他说:我也有想法,我学了风水术是为啥?就为一个侠字,一骑当千,义薄云天,广交天下好友,救人于危难,说白了,我想当英雄,可是我自从出道后,就发现这人都变了,都为了一个钱字,哪儿来的义气?哪儿来的侠?都特么的拜金。
“怪我咯?”大金牙老大的不高兴。
“你先一边呆着。”风影瞪了大金牙一眼后,又跟我说:唉,自从遇见了你小李,我才知道,这还真有人不把钱当第一追求的,你这样的人,我服,我跟你干,就为了一个痛快。
“太实诚了,老风这意思,白给你干,还不要工资,啧啧。”大金牙竖起大拇指,对我说。
我啐了大金牙一口:你别瞎惨和,这工钱,我绝对一分不少,咱们别说了,为了老风今儿个把憋了这么多年的悄悄话说出来了,我也得和他喝个一醉方休。
这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醉了,要说除了我年轻一些,大金牙和风影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
我们三个竟然和一些还在读大学的毛头小伙子一样,畅谈起了梦想。
在如今这个社会里,谈梦想似乎成了“丢人”的代名词。
可今天,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丢脸,因为我们三个,都是有信仰的人。
……
第二天一大早,风影因为喝得太多,所以起不来床,我和大金牙两人去了湖北江城。
大金牙在路上还嘚瑟呢,说老风那家伙,喝不了就不要喝吗?昨天大半夜的,还在小区里面嚷嚷--我是个有梦想的人!得,咱小区那边的人对于咱们有没有梦想是不知道了,但铁定知道我们有神经病!
“别扯那没用的,你的米鬼放家里了吗?别带上给人家姑射仙子的小鬼吃掉了。”我知道大金牙也养鬼。
不够他养鬼只是一个爱好,他的小米鬼,屁用没有,当个宠物还凑和呢。
“放心,都放家里面了。”大金牙拍着胸脯说。
“那行,咱走!”我和大金牙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坐高铁到了湖北江城武汉。
出了高铁站,我们两人直接招了个出租车:去武汉大学。
“上车。”司机挥手致意。
都传说武汉的公交车司机,天下第一,能够把公交车开成法拉利。
上车后,这出租车司机也不遑多让,那躲闪腾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赛车手出身呢。
“小哥,你可慢点哦,我这把骨头,经不起折腾。”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大金牙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心里有数,冒得事的,对了,你们俩是去武大招公主的吧?看你们这打扮,都是有钱人。”出租车司机用他的“汉普”和我们聊着天。
对了,用他们武汉司机的话说,叫“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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