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那提着灯笼的鬼娘又吼了一声:擦脸!
那身后脸皮都稀烂的阴魂突然两只手抓住了发际线那里,猛的一扯。
他们直接将自己的脸皮扯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黄馨和成妍“啊”了一声,同时闭上眼睛低头,隐约还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我也被吓唬住了。
可是真正吓唬人的还在后面呢。
那些阴魂撕下了脸皮后,他们还有一张脸,只是这张脸……已经产生了变化。
他们的脸,变成了我们的模样。
有大金牙的脸,有我的脸,有风影的脸,有段广义的脸,有成妍的脸,有黄馨的脸。
“哼哼哼。”提灯鬼娘一扬手,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后,又竖直了身体,将鬼婴儿直接塞到了肚子里面,然后直接走开了,那些长着我们脸的阴魂,冲我们边诡异的笑边走。
我们耳边只听见提灯鬼娘那凄惨的歌声。
“月儿白,鸟儿叫,娃娃,娃娃你在哪儿?”
“月儿白,鸟儿叫,娃娃,娃娃,你在哪儿?”
“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转,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转?哪一个才是我的娃,我的娃娃味道最鲜美。”
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成妍和黄馨抱头痛哭。
我也遮住耳朵,这歌声实在太挠心了。
可不关怎么遮掩,那声音都能够无比清晰的传到我的心里去。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这声音才消失了。
“兄弟们,扯呼?”我问阴人兄弟们。
接踵而来的这两幕鬼影重重,实在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这封门村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啊,这还隔村子有几里路呢,就发生了这么阴邪的一幕!还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呢?
“呜呜呜呜!”
黄馨和成妍继续哭着。
大金牙牙齿打着颤,说:这……这是他妈真邪乎?
风影还是比较硬,说继续走,怕个屁,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怕个蛋蛋!
段广义头一次不表态,这一次表态了:看来这里风声确实有些紧,风紧扯呼!
扯呼是撤退的意思。
既然这次段广义都发话了,我不能在带着兄弟们去冒险了,我们是来调查狐狸鬼棺的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我说既然这样,咱们撤!
风影摇摇头,说我们都太怂了,他不怕。
“你不怕,你一个人去。”大金牙指了指前面的路。
风影最受不得刺激,一听大金牙的话,立马拉开车门,说:龙潭虎穴我也得闯进去,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我先走,到时候我进了村子,在给你们打电话。
老风发脾气了,我连忙追出去,说老风,既然你决意要去,那行,我们兄弟几个不分离,一起去!
“这才是爷们的样子,走着。”风影听了,又坐回了车子。
大金牙这会儿也被刺激了:靠,真以为你们大金牙害怕啊?我是什么人?盗墓倒斗的事情都干过,害怕这个?走!
我又准备发动车子,突然,我电话响了。
铃音叮叮叮。
是一个陌生电话。
我接过了电话,问:你谁啊!
“大兄弟,是俺啊,上次你打我电话,问我老公关于一幅石棺的事情。”一个女人在电话里面说。
我想起来了,其实天狐娘娘上次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接电话的就是这个女人,当时女人矢口否认他男人搬过石头棺材的事情,后来还拔了电话卡。
我们也是通过查她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才知道他们家就住在封门村,才有了这次封门村之行的。
“哟,大嫂,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来了?”我问。
“哦,我上次没说我男人和石棺的事情,是因为我男人出事了,这次呢,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你们说,因为那石棺,害死了我男人唉……!”大嫂说起他男人的事情,语速明显变慢。
我说我快要到封门村了,就在你们村子外面几里的地方。
“啧啧,你竟然来了?真是命大,我们村子有诅咒,外人不敢来,这条路修了,都是给我们村子里出来用的,外面的人不敢用。”
怪不得这条道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大嫂又说:这样吧,村子的路,你们进不来的,我让我男人的朋友和我婆婆去接你们。
“那好。”我告诉了他车牌号码,挂了电话。
大金牙问我是谁。
我说就是挖了棺材去卖的那个男人的老婆。
“行,这遇上正主了,没准都不用进村呢。”大金牙点点头。
大概半个多钟头后,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开车的是一个年轻人,他下车,拉开了三轮车的车门。
三轮车上,走下一个病秧子中年人和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估摸有七十岁了,一脸的褶子,脸孔发绿,耳垂上,挂着一个竹子做的耳环。
那病秧子中年人不停咳嗽,身子骨瘦弱得不行,手指跟一根竹枝似的,感觉放个屁都能把他给崩倒。
咳咳咳。
中年人一边咳嗽一边擦嘴,擦完后,我眼睛余光一扫,发现他的手帕上,有血迹,这人,病的不轻啊。
“唉!几位兄弟,你们是问前些天,从封门村里运出去的一具石棺不?”中年人问完指了指老婆婆和年轻人,说:这年轻人是我二侄子,老婆婆啥也不知道,你们要问就问我吧,对了,我能上车不?外面风大,我受不了寒。
他话一说完,黄馨和成妍都出了车子,把位置让给了中年人和老婆婆,她们俩陪着中年人二侄子在外面吹风。
大金牙捅了捅我肋骨,说:小李爷,你瞧瞧黄馨,多么贤惠,娶回去当老婆最合适了,人美心好,谁娶了她哦,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咯。
“说正事,你老扯野棉花。”我瞪了大金牙一眼,问中年人:老哥,你知道一些什么,跟我说呗?
“唉!”中年人叹了口气:“这副石棺,我们是七千块钱,卖给那导演的,弄这副石棺,我们兄弟七个,已经折了六个,咱一人分了一千块,这一千块,就是我们的买命钱啊。”
我问中年人,这话从何来?
中年人说,他们兄弟七个,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从小胆子大,封门村边上棺材多,他们就专门弄棺材出去卖,这些年呢,赚不到多少钱,但养家糊口那是没问题的,还有点小本钱,做点小买卖,但一切噩梦,都从那副石棺起来的。
那副石棺,也就是狐狸鬼棺。
我竖起耳朵听。
“当时我们弄出这副鬼棺的时候,感觉特别可怖,因为挖出棺材来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发冷,我们兄弟七个,都觉得这石棺材很邪乎嘛,也不敢放在家里,就堆在我们村口。”
中年人继续说,说第二天中午,就有中介人联系他们,说有一导演要一幅石头棺材,问他们有没有。
他们立马想起了那副狐狸鬼棺。
当时导演岳云只愿意出七千块钱,按照照常的价格,这副狐狸鬼棺怎么着也得一万一二了。
但是他们七兄弟,感觉棺材太邪门,说七千就七千,早点出手就行。
所以这副狐狸鬼棺就到了岳云的手上。
中年人说到这儿,又跟我说:当时吧,我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了,结果,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从卖出石棺的第二天起,我们兄弟们就一个接着一个的丧命,我感觉是报应来了。
他说第一个兄弟叫牛老二,牛老二死得很惨,他开着摩托车去城里进些小商品,刚刚到县里,身边就窜过来一辆大货车。
“被大货车给撞死了?我问?”
“如果那样,那我也不怀疑是石棺干的。”中年人说,牛老二是被大货车里蹦出来一块钢板,直接给砍成了两半!
钢板像是一柄钢刀,顺着牛老二的脑门往下劈,什么肠子,血水,散落一地。
我叹了口气,一千块钱啊,就为了一千块钱,牛老二就这样交代了。
中年人说第二个兄弟叫胡高峰,胡高峰死得更蹊跷了,他是白天晒太阳的时候,突然倒地猝死了。
大金牙问中年人:这突然猝死不算啥吧?
中年人又咳嗽了两声:咳咳,猝死当然不算个啥求事,但是……她媳妇给他收尸的时候,他的鼻子里、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钻出了数不清的小虫子。
那些小虫子一闻到空气,立马变成了小蛾子,笼罩住了尸体,当着胡高峰媳妇的面,把胡高峰的尸体,在几分钟之内,吃成了一堆白骨。
大金牙顿时缩头。
“我第三个兄弟,叫胡勇,是胡高峰的表弟,他是疯了,自己拿着泡猪的桶,坐在里面,用开水,活活把自己给浇死了。”
“还有老米,貂子,老炮他们……。”中年人如数家珍似的,讲出了他们六个专门倒卖棺材人的死。
说完了这些,中年人又咳嗽了一声,说:唉,他们死了,我也不远了,我这几天一直咳嗽,咳血,去县里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肺癌,医生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癌症,第一天检查还是肺癌早期,第二天就成了癌症晚期,癌细胞发育太快了。
他说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癌症,是那石棺主人的报复!
中年人说:听说你们要查这副石棺,兄弟们,我劝你们别去招惹,当然,你们如果非要去,我带你们去,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石棺害的,我也想再去石棺那儿看看,人死总得死个明明白白吧?不能为了一千块钱丢了命都不知道原因吧?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就看你们去不去?
“去!”我说。
中年人笑了,笑得很甜:那行,我现在就上摩托车,咱们在封门村的村口碰头,你们到了,我和婆婆就带你们去山里挖棺材的地方。
“可以,可以。”我点头,同时又摇了摇头,说老太太就没必要去了吧?荒郊野岭的,她腿脚不利索啊!
中年人再次笑了,说:他不去都可以,但是老婆婆必须去,没那位老婆婆,我们进不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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