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眼神一亮,冲着林嬷嬷道:“将人带上来。”
林嬷嬷一点头,没过一会,十名低垂着头的人被鱼贯带进来,将人带进来后林嬷嬷便站到丁紫身侧,为其继续步菜,丁紫便低头用餐,细嚼慢咽,也不再看这十人一眼,好似已经忘记他们的存在。
这十人本来还有些耐心,过了一会丁紫慢腾腾的用完大半膳食后,他们心里闪过丝疑惑,小心的抬头望向丁紫,见后者安静端碗,姿态十分优雅,好似一只悄然绽放的莲花,但是用膳也让人感觉赏心悦目,有五人竟有些看的痴了。
其它五人愣了片刻,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的低下头,见其它五人的失态,暗中拉拉扯扯一下,那五人回过神来立即低下头,丁紫这晚膳吃了半个时辰还多,就愣是晾着这十人半个多时辰。
膳后丁紫让林嬷嬷将膳食搬出,喜儿铃儿也借着去交待事情离开,屋子里突然间只剩下丁紫这十一人。
丁紫用着丝帕试了试嘴,双眸明媚灿亮打量这十人,穿着很普通长相也并不是十分突出,外表气质上看去也是那种没有特色,放在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回来的那种,却是让丁紫满意的。
这就是林虎为她挑选的十名只由她直接领导的高级监察人才。起码从外表看来,她是满意的,丁紫轻扯唇角道:“你们都有什么特长自己先说说吧。”
“属下孔阳,易容藏匿是十人中最好。”
“属下孙婷,父亲原来是个大夫,从小便对医毒很喜欢,医术是十人中最好的。”
“属下卫轩,功夫最好。”
“属下元月,暗器最好。”
“属下和易,不论相隔多远,只要能看到他嘴形便知其说些什么。”
“属下席海之,以前生活所迫,是个偷儿。”
“属下骆儿,没什么特长,就是走南闯北各地方言会上一些。”
“属下梁豪,擅于驯化动物。”
“属下玉瑜,原是青楼花魁,女红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各种才艺略有精通。”
“属下丁宇,家到中落,原本是个书生,擅于临摹。”
听到最后丁紫不禁挑起眉头,因为她也没想到林虎五人的能力这么强,这十个人的各种本领哪一个都不能小窥,而且这十个人既然是直接授命于他,且监督组织下面包括林虎等五虎成员的,能力绝对不会低,在普通还高的程度上各会这些本领,对丁紫来说是大大的助力!
丁紫又暗中打量这十人相貌,说到最好,当然还属当过花魁的玉俞了,她身材婀娜多姿,一双柔中带水的双眸,定定看着你,别说男子便是女子都要被看酥了。她看来,这玉瑜不但才艺了得,怕是对男人也十分了解吧。其它的九人女子多乃清秀之姿而已,男子多为平庸之态,看起来哪个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有能力。
“你们可知道以后的任务是什么?”
十人同时沉默,最后孔阳低头回道:“回主子,林老大当初为我们十人训练之时便告知我们,以后我们一切唯主子命令,不需要向任何人告知。我们只要尽力为主子所用,那么我们便是组织里一人之下的存在,当然督促组织里各方面的人才,也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唯命是从,主子的命令便是我们要不惜性命也要办到,且绝不可以背叛主子!”
“是吗,你们难道没有因为我是一个女子,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女而感到轻怠?”丁紫笑眯眯的双眼扫视了十人,十人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明明丁紫在笑着,可是他们的感觉却是浑身震颤,一种说不出的威压镇住处了她们,便是当初的以林虎为首的五虎也没有这样的震慑力。
是的,就如丁紫所说的那样,丁紫与林虎五人的合作,知道的人并不多,若不是因为他们十人将要为丁紫直接服务,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丁紫与五虎的关系。原本他们没见过丁紫之前还想过,自己还幻想过主子的样子会是如何,但无非不是精明干练的女子,丁紫虽然气质高华,可是之前与林嬷嬷喜儿铃儿相处多于和善,脸上笑容不减,与想像中确实有着差别。她们想到的,丁紫不过就是出钱资助五虎的主子,至于有多少本事,她们突然不期待了。
当然这其中对于丁紫刚才的忽视,略有的不满,也充分表现在了这种情绪中。
“请主子恕罪,属下愚昧,绝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论原来想法如何,从进到屋子的那一刻,属下们的命便是主子的,属下们绝对不敢对自己的任务与责任怠慢。”十人全部跪地,孔阳开口道。
丁紫抬起涂着浅色丹蔻的指甲,晶亮的指甲甚至可以照射她缩小的脸颊,那张脸笑颜如花,眼睛异常之明亮,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知道林虎可曾跟你们说过,被安排在我身边,那便是要有十足的忠心,你们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一种背叛。你们也许不会在我身边一辈子,因为你们不能出现任何懈怠,这是一个非人的折磨过程,当你们没有能力,或是能力在衰退的时候你们要面临退出,不过你们的子孙可以优先被录取,但在你们彻底退出我随侍位置之前,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保密,便是那之后也只能将曾经做过的事烂到肚子里。不然不止是你们,便是你们的亲人全部知道主子秘密的人,都将惨死!”
十人身体明显一振,微微抖了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到的是冲着他们笑起来比画中仕女还美丽动人的少女,只是此时少女眼中泛着一潭幽黑的波光,一丝丝都闪动的无比的锐利,直刺他们内心。他们突然之间变得脆弱无比,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一般的渺小。
“是,我们必将忠心到底,请主子接受对我们的考验!”
“是,我们必将忠心到底,请主子接受对我们的考验!”
“是,我们必将忠心到底,请主子接受对我们的考验!”
……
孔阳开口说罢,其它九人也同时接口道,眼中再无一丝轻怠,有的只有坚定以及下定决心后的坚毅,脸上表情无比认真。
丁紫唇微挑起:“好,我就看看你们的表现,既然你们是选中的十人,那么孙婷,元月,骆儿,丁宇你们四人现在便去后街的蒋氏医馆,那里已是你们主子我的的产业,便由你们从蒋氏父子手上接管下来。但是我还有一个任务,那便是留住他们父子,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父子心甘情愿留下来为我服务,孙婷既然会医不如多多与他们交留,还要给我彻底查探蒋氏医馆,有什么值得尚书府如此在意的地方。”
“孙阳卫轩不论用什么方法给我暗中监视着侍郎府,并且保护于我,分寸是什么你们拿捏好,若让我一点不满意,我绝不会轻饶!”丁紫眼底盈满一丝亮光,却无人看出那是何意。
“是,属下遵命!”
“和易,席海之,梁豪今日开始监管组织内外,玉瑜先在我身边伺候着,不过要从粗始丫环做起,我身边的大丫环会留给我的人,看你什么时候有能力做上来吧。十个人先暂由孔阳暂代队长,现在开始分工做事吧,我要看到的是结果,不是过程,该说的我都说了,一切看你们如何表现了,都下去吧。”
“属下定不负主子的期待,一定皆尽所有做好份内事,请主子放心!”十人跪地喊着口号,不一会便以各种方式离开了丁紫的屋子。
丁紫浅笑着望着透过窗棱洒进来的阳光,这世界上最难防的就是防不胜防,就像这阳光,即便有着东西遮挡,可是到了他该来的时候,你如何也挡不住,便是挡住他的光亮,那份灼热也会不断升腾,烤热阻挡之人,她要的便是这样的队伍!
翌日,紫竹院多了一个粗使丫环,这本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可是这位名叫玉瑜的丫环实太过优秀,便是连喜儿铃儿这样深受丁紫信任的大丫环都感觉到了危机感,丁紫发现紫竹院的丫环婆子们工作更为卖力,直看的林嬷嬷差点拍手叫好,没有竞争的竞争永远没有优秀者出现。
这一日,丁紫刚刚小息完起身,铃儿从屋外轻声推门进入,见丁紫已清醒,便放低声音道:“小姐,怜月姑娘在外面求见,待了有一会了,一直不停绕话问着奴婢几人小姐最近都在做什么。”
“噢?”丁紫挑眉,“伺候我洗漱吧。”
“是。”
等丁紫重新梳整出来时,又是一柱香的时间了,怜月带着个丫环坐在外间里,只细细品着茶,一双水黛般的眉眼此少了份楚楚动人,多了份说不出的机灵的乱撇着。
“怜月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来这我这紫竹院啊,喜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多给怜月姑娘拿些点心过来,让怜月姑娘干等了这么久,真是该死!”
“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去办。”面对丁紫的喝言,喜儿立即惊慌跪地,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屋子处理,怜月眉头微挑,本来想要抱怨的话是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大小姐无需怪丫环,是我来的不巧,在大小姐午睡的时候来打扰,她们不好打扰大小姐休息,这才让我多等了一会,大小姐不要在意了,莫说等下一时半会的,便是等上一天,这人换了大小姐,奴婢也是愿意的啊。”怜月巧笑道,眯起双眼让人看不清她想些什么。
丁紫坐下,嘴角勾起冷笑,她自然知道怜月早就来了,很不巧的,在丁紫刚要午睡时赶过来求见,还不就是冲着她应该有空接见吗。可是跟她玩这种心眼的做法,最是令丁紫不想容忍的,她一点也没怪罪喜儿铃儿将怜月拦住,跟她玩着心眼那就得等得。
她刚才那番话本该让怜月知趣的,谁知道她还跟她来这一套,话里话外倒没说喜儿不是,反正就是个丫环,没有主子的允许谁敢对她这个正得宠的通房不敬。怜月心知丁紫之前是懒的见她,所以借机抬高了她,那些听不出来的还会沾沾自喜怜月的恭敬,可丁紫却听出怜月心里微恼,暗指她仗着大小姐不将怜月这个通房放在眼里。
笑话!便是姨娘她丁紫都不放在眼里,一个比府里下人高不了多少的通房便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温茶,顺了顺,丁紫指尖轻点着杯座,怜月之所以心大了,敢怨上她,不过是以为这府中没有谁可以与她的宠爱相抗衡了。
马姨娘原是最最得宠的,可是现在如此,受了刖刑以后都不能走路,那也是封死了马姨娘受宠的可能性。方姨娘现在怀有身孕,虽说在为自己院子里准备了几个通房,可到底怕之后这些通房夺了自己的宠爱,那面色也不是多好的,丁鹏玩上几回,基本都是过过初夜的瘾,之后也没有多想念了。那白姨娘自来是不得宠的,丁鹏不过是仗着她是王氏跟前的,又是最早跟他的所以才有些情份罢了。府中现在可不就是怜月整日陪在丁鹏身边,如此之受宠,又怎么会只是通房之位,怕是没多久就有可能提到姨娘之位了。
她还年轻,将来怀上胎,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甚至有可能不再屈于姨娘之位,更甚者是主母之位!
丁紫可以理解怜月,她在自己身边没有多久,之前一直在马姨娘身边,见多了马姨娘处理府中女人的手段以及心思,自己面色又是好的,马姨娘还有意打压着她,更是让她无形中升起一种莫须有的自信心。以为自己能马姨娘介怀,那必然是相貌独好,在丁鹏身边能受宠爱的,她必定不会只是丫环身份的。现在丁鹏真就十分宠爱她,更是让她自信心不断暴彭起来,而那个早已压抑的心,在此时爆发出来,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控制。
怜月只以为自己现在多么多么受宠,可是她忘记了一个最关健的问题,便是整个大齐有几个人能从一个府中最低贱卖了死契的丫环坐到一府之位的,那些平头老百姓没有那些讲究或许还有可能,可是官员府邸中能做到的,那都是得什么样的手段才可以。
而且丁鹏便是为了他最看重的名声,即便是怜月再怎么受宠,也绝不会有提为正房的一天。丁鹏便是为了官位名声想要为府中弄个主母,原本还能因为马姨娘的娘家而提了,现在府中姨娘各个家世不行,马姨娘已被打入冷官,那些通房全是房中死契丫环,他只会续弦娶继室,万没有提个通房丫环的地步。
怜月最高的位置不过是个姨娘,可是她现在被宠爱与喜悦的自信冲昏了头,竟然以为早晚有一日可以压在她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怜月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丁紫能让她得到丁鹏的宠爱,同样能让她同马姨娘一样打入冷宫,马姨娘她还考虑个娘家尚书府的关系,特别弄了一回京兆府之行,让马安涛受到百官弹劾,闹的整个没脸,彻底让丁鹏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没有处罚了马姨娘,可是怜月算什么?
便是个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中又如何,丁鹏做事需要看几个奴才的脸色?听说怜月的老子娘因为丁鹏得宠,最近在府中也耀武扬威起来了啊,便是各院子的大丫环有时候也得看他们的脸色了,丁紫轻抿的唇挑起,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这一家子都不是聪明的啊!她是现在办了,还是等等呢~
怜月看着她说完,丁紫便闷头喝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不言语,以为自己的话让丁紫害怕了,更是觉得自己如今可是了不得了,连现在掌管中馈的丁紫对她都不得不恭敬几分,更是觉得心中那个**有的有道理。
便是那日丁鹏也说道,若是怜月她不是由马姨娘手下出来的多好,显然是老爷觉得那些年实在是令她委屈了。怜月却不知道,丁鹏的隐含意思是,若是她有个像马姨娘娘家那样的强大背景就好了,不但能得他宠爱,还能给他官位带来利处,怜月跟在马姨娘身边,虽是见识了不少,可是必竟只是个丫环出身,那见识还不如马姨娘半分,哪里会看到这些。
怜月得意的笑着道:“其实今日我来找大小姐也是有要事相谈的。”好吗,这下连奴婢也省了,敢在丁紫面前自称我了。
丁紫不以为意的挑眉道:“请说。”暗自冲着暗处的孔阳与卫轩一使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二小姐虽然办了那等蠢事,可到底是侍郎府出去的,那种事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二小姐身后还有个尚书府,出嫁事宜我们还需要跟右御史沟通一下,说到身份我现在到底还是个通房,自是没资格找右御史府夫人去谈的,老夫人那日也气着了,身体不太爽利,翻来覆去想想,这事恐怕还要大小姐去谈了。”怜月浅笑望着丁紫,想在丁紫眼中看到的惊讶与愤怒,竟然全都没有。她疑惑的眨眨眼睛,再睁开时,发现丁紫身子有些僵硬,只是维持那一个姿势罢了,岂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强装镇定吧。
丁紫眼中勾起黑沉的锐芒,怜月这回真的惹到她了!
她算是明白怜月的意思了,这是逼她在丁鹏面前提提升怜月的地位呢!就像怜月所说的,丁静发生的那种事,知情的人王氏与丁鹏都是要想尽办法灭口的,便是不能杀的,那些都要想尽办法威逼利诱也都得封口。便是府中四个子女恐怕也没人会想丁静的事情泄露出去,所谓一损俱损,丁静勾引人再先,再与混混流氓之流私通,想要害全府家眷的清白,这说出来罪名有多大谁都清楚。不但丁静要死,便是侍郎府从上到下也不用做人了。
对外,丁静的婚事要办,还要大办要快办。只不过礼数等不能缺,侍郎府或者说王氏与丁鹏还想将丁静的剩余价值都利用光了,想着如果能说成让丁静成为正妻那是最好的,便是个妾,侍郎府与右御史府的婚事,他们也不想就给丁静一顶轿子便了了,总是要让京城的人知道侍郎府二小姐嫁了御史府,两府已经在一条船上,这是借御史府赢侍郎府的威信呢。
而这去谈婚事的人不是王氏,府中没有主母,最好该由马姨娘这个亲母去说,马姨娘现在那样自然不可以,那府中身份最高的便只有丁紫了。
可是!这里有着一个很大的问题,丁紫不过是未出嫁的少女,甚至还没有及茾,先不说她能否处理好这个事,能否明白其中的门道。现在这时代便是在未出嫁少女面前谈论男子都能让人脸羞红半天,多的是的忌讳,往大了说那便是不守女戒,甚至是不知羞耻不甘寂莫,谁家愿意要个这种没有德性的女子为媳。而丁紫虽管着府中中馈,又是长姐,俗语有着长姐为母的尊崇,这事若是丁紫嫁了人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可是她没嫁,还没有及茾。
便是御史府怕是也不会想她一个少女去谈妹妹婚事,自己还没嫁就想着妹妹,将来丁静生活的不好,或是在御史府委屈的那便是她这个嫡姐容不得庶妹,往火坑里去推。便是得御史府也会暗自嘲笑着她,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丁紫肯定一个没脸的,被人贴了不知避嫌的罪名。
不论怎么说这事都对丁紫没有一点好处,只要不是太傻的,肯定不会接下这事。那这事还能交给谁,方姨娘怀着孕,便是没怀着也不会为着丁静的事操劳,白姨娘虽然占着个姨娘的头衔,御史府恐怕也会看不起,还不如怜月这个府中正得宠的提了姨娘直接去谈丁静的婚事。
这就是怜月的目的,丁紫为了自己的名声万不会去谈这婚事,所以她只会推回给怜月,哪个府谈婚事会找个下人去谈,她姨娘之位已经可以保证了!升了姨娘,下一步,那便是主母之母了!
“噢……”丁紫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说同意去办,也没说不同意,却是让怜月听的颇为不满意。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见丁紫还在低头饮茶,难道还对刚才的威胁在意呢,竟然吓到如此地步?怜月冷笑,这点胆量还想掌着中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只要她升了姨娘,下一步便是中馈的掌权。现在她不但是府中最得丁鹏宠的,便是王氏那里也是招人喜欢的,只要有这两个发话,便是丁紫也不敢说半句的不是。只要她提了姨娘之位,只要有这一步的进步,接下来的计划都将顺理成章。
“大小姐这是同意了,这很好啊,昨日老爷跟我说起时,还说这事就该大小姐前去呢,必竟大小姐才是府中掌权的人,这安排嫁妆的各个步骤还需要大小姐去采办呢,我不过是奉老爷的命前来通知一声呢。大小姐既然同意了,那我便先行告退了。”怜月说着便起身,只是却许久没挪动半步离开,丁紫也一直捧着茶一小口一小口的轻抿着。
怜月眉头紧紧的扭起来,这丁紫犯什么白痴,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此时不该叫住她,并求着将丁静的婚事推给她做吗。哼!还敢跟她拿乔,到时候岂不是让她更推辞不愿意做,年纪小就是不经事,蠢死了!
等了一会,怜月都觉得腿要站麻了,丁紫还是没有言语,怜月可忍不住了:“大小姐,那我要走了。”
丁紫好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猛的抬起头,看着怜月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冒出抱怨的声音:“怜月姑娘怎么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呢,突然说话害我吓了一大跳!”
“你……”怜月顿时觉得十分尴尬,可到底知道丁紫身份高于她,暗自咬了牙,才笑道,“大小姐可是未出嫁的女儿,二小姐的婚事其实由大小姐去办怕是不太合规据的,也是老爷对女儿家这种事情不太了解,才会想出这个主意。这是极有可能败坏未出嫁女儿的清白之事,大小姐其实并不适合与御史府谈论婚事呢。”
“既然是爹爹指派的哪里会不合适,爹爹岂能没想到这些道理,难道爹爹会安排错了吗?”丁紫十分无辜的张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懂,她一直敬重信任的父亲怎么会犯错呢,那是不可能的!
怜月脸色微变,讪笑道:“老爷安排自然是对的,只不过大小姐必竟没有出嫁,又还没有及茾,若是冒然谈论男女亲事,外面人知道对您的名声不大好呢。”
“怎么会呢,长姐如母,谁会这么无聊说这些,便是传扬的也必是那些个心术不正的,不然这本是喜事临门的事,有人从中作梗那也是跟我们两府有仇的,这种散步谣言的,应该抓起来乱棍打死的,你说是不是怜月姑娘。”丁紫轻笑着,脸上一片平静,但是双眼如一古幽井,黑灿灿的闪烁着诡异的黑光,看的怜月寒毛直坚,心里好像被重重捶了一记,紧的令她发颤,身上不自觉的流起冷汗来。
“这是自然的,老爷让奴婢带的话,奴婢带到了,那奴婢便不打扰大小姐了,奴婢先回了。”说完,怜月踉跄地走出门,背后像明天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丁紫冷笑。
隐在暗处的孔阳与卫轩暗自心惊,那个通房三言两语被主子吓走了,语气里不自觉便矮了一分,可关健在外人看来主子一直是保护着优雅的微笑,说的话也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慢慢让怜月从不耐烦到疑惑不解再到惊讶最后被吓到,给吓跑了!这般的本事,可不是谁可以有,便是身处官场多年的丁鹏,也是万没有这能力的,他根本连她们主子一根毫毛都不如!
怜月仓皇逃走,刚跑出紫竹院没多久,突然停下来,然后愤怒的踢向一边的草地抓起地上的石头愤怒的向一边砸去,一个不行又愤恨的扔出许多,一使劲竟然带动着胳膊,只听“卡卡”一声,怜月失声尖叫“啊,我的胳膊,痛痛,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一直跟在怜月身后她身边的丫环黄儿见此却是惊了,其实通房丫环本来就是奴才,根本不配有丫环的,不过因为怜月受宠所以丁鹏破例让她前去伺候,怜月越来越受宠,黄儿将来也是前途无量的。刚才她虽觉得是怜月一直盛气凌人,大小姐倒是没有什么错,可是看怜月这样子,那就是她觉得在大小姐那受了气的,黄儿立即讨好的前去:“怜月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叫大夫,奴婢先扶怜月姑娘回去休息,怜月……啊!”
黄儿匆匆奔向怜月,谁知脚下一打滑,身子“嗖”的飞了过去“砰”,她是赶至怜月面前了,不过却是直接撞倒怜月,整个身子直接压在怜月身上,怜月胳膊上本是痛的又被一压更是又痛又气,抬起手便狠狠甩上黄儿脸颊,只听“咔嚓”一声,黄儿脸还没有如何,怜月便痛的鬼哭神嚎起来。
“该死的贱人,该死的贱婢,你竟然要谋害主子,我的胳膊,断了断了!我的胳膊啊,痛死我了!我要死了!”怜月痛的大呼小叫起来,只见那本来打向黄儿她,惯用的也就是本来引起她疼痛的右胳膊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搭着,怜月根本无法将其正常抬起,还不止如此。她只觉得胳膊那传来一阵阵撕心之痛,她疼的双眼赤红,眼泪狂飙而出,双脚蹬着地面,疼的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奴婢,奴婢不是啊……奴婢是想扶起怜月姑娘的,奴婢真的是无心了,奴婢刚才脚滑了,奴婢真的是无心的……”黄儿吓的满脸苍白,颤微微在一旁,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无辜,根本无法思考,此时最该的便是为怜月去请个大夫看看。
不过两个闹这么大,怜月声音又那么大,不过一会便引来府中一群下人们,一见怜月这情况,有些有经验的嬷嬷本要去碰碰看看伤的程度,但才一碰上怜月手还没碰到伤处,怜月便哭天抢地的大叫起来。众人只好费力的将她扶回房间,另有人去请大夫。
折腾到大夫来时,怜月早痛的昏过去,怜月这种半下人的身份也请不来那些上好的大夫,这大夫折腾了半天也是没将这胳膊给安回去,倒是怜月疼的死去活来的。下人们无奈只会请示了王氏。
王氏听了直皱眉,心中暗忖,果然就是个丫环命,平白的竟然将胳膊自己弄断了,不过求到她身上,怜月还是丁鹏喜欢的,她只好请了自己的专属大夫黄大夫来看。黄大夫看了怜月的伤也是暗自称奇,本来不过有些脱臼,现在直接断了,怕是有一阵子好不了,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如此能折腾。黄大夫弄好开了些药,说了些注意事项便走了,怜月惯用的胳膊也被绑起来,昏睡了。
怜月起身时自然又是一阵闹腾,原因无它,胳膊被困住,又是受的全身都疼,她晚上要怎么伺候丁鹏,这不是直接将丁鹏往别的院子推吗,气的怜月恨不得砸断另一只手臂罢休才好!
在怜月受伤的不远处,一个身影一闪即转,却在看到后面的人时惊了下,玉瑜马上弯腰行礼:“主子,属下……”
“做的好!我看到你的忠心了!”丁紫浅笑的望着玉瑜的头顶,看到玉瑜眼中涌现的喜悦,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我喜欢一心为主的手下,不过下一次还是要先行问过我再说,这一次怜月不过是个通房,若是下一次遇到个不好惹的事,引起的后果便不是这般不了了知了。”
“属下明白,是属上鲁莽了,下次若遇到让主子不开心的,属下一定先问过怎么样让她更生不如死,才去办事!”玉瑜眼神灿亮亮的闪烁着灼灼之光,看的丁紫不禁轻笑起来,伸手又摸摸玉瑜的头发,竟是令玉瑜红了眼眶。
从她被卖入青楼开始,还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她,主子看似冷血心狠,其实心里是关心她们的,好比这回不但没有骂她还夸她,并且提点着她,若是看主子第一印象,岂不会以为主子一定处死不听话的下属了。主子跟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主子很好,这是玉瑜此时心中涌现的激动情绪。
听着玉瑜的话,丁紫笑意更浓,玉瑜看似柔的跟水似的,是男人的致命伤,性子却是坚毅狠辣的!这个人她很满意,她过关了!
另一边时刻跟着丁紫的孔阳与卫轩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涌起丝异样,看着丁紫时眼中也是十分灼热明亮。
怜月的事闹的全府不得安宁,丁鹏回来时,怜月自是拉着丁鹏好一阵子委屈,在丁鹏怀时扭扭捏捏了半天,自是激起丁鹏的**,可是看怜月现在这样子两人还怎么办事,丁鹏脸色涨红的劝了怜月一会便借机有公事要忙,却直接去了方姨娘的香满园,抓来一个通房便翻云覆雨了好一会,听的怜月气的一拍床,引的胳膊肘似乎又裂开了,下人跑去找黄大夫,黄大夫黑着脸给弄好后,恨不得骂怜月不消停,再有下一次他绝不会给个下人医病了!
这自然是后话,处理过怜月的事,府中正好也为她的事乱着,丁紫便带着喜儿从后门离开,去往安国候府后门。
最近她的事颇多,安国候府她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白老太君倒是很能理解她,从来没说过什么。薛雨还是如以前一样亲切有礼,而且比之从前更为热情了几分。
当然这里面依旧有着不喜欢她的人,那便是安国候府人木氏了!
丁紫刚被迎到安和堂,便见木氏坐在高座之上,看着丁紫匆匆赶来,眉梢一挑,冷讽道:“丁小姐最近还真是来去匆匆啊,快进去吧,老太君可等了好一会了,昨个身子又疼了,丁小姐今天可要治的时间久些,不然反复如此老太君身子反倒更不好了。哎,这可苦了我们这些晚辈了,看着老太君身子那样的疼,真是疼在心里痛在身上啊,连平日饭也吃不下了。可惜啊我们没丁小姐这个本事,不然也想自己为老太君缓解疼痛了,丁小姐本事当真不小,可快些治好老太君的病啊!便是雨儿也会万分感谢你医好他祖母的,呵呵呵~”
丁紫的脸瞬间沉下来,脸上顿时黑了!
木氏的话真是彻底恶心到丁紫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会医术,什么薛雨会感谢她。合着在木氏眼中,她为白老太君看病就是为了攀富,便是她如何说的她都只会这样认为。薛雨是很优秀,可不见得谁见到都是花见花开吧,她真不明白薛雨那样气质脱尘的男子,怎么会有这样市侩又自命不凡的娘,除了长相还像上几分,性格完全没有一个相似之处。
便是什么老太君等了好一会,这是怪她来的晚了!又怪她总是行色匆匆,这也是怪她最近对白老太君的病不上心了,又说白老太君身子又痛,这是在质疑着她看病的医术,同时怀疑她根本对白老太君看病时是抱着可有可无,草草了事的心情。
若是如此,那更能看出来,丁紫为白老太君看病那便是完全冲着薛雨的才来治的,为的就是讨好薛雨,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好自贱与薛雨发生关系,直接嫁到安国候府吗!
是,她的儿子确实在她脸中是个宝,别人家的孩子就活该在她的眼中是根草吗!先不论丁紫本不想给白老太君医治,便是真心为其医治,那也是薛雨上赶着求她的,丁紫如何愿意咽下这口气。
仗着是安国候夫人,想欺负她到家吗!还梦想着直接让她打消念头,自动承认医术不行放弃为白老太君医病,那木氏就最是个不孝的毒妇!
便是她真有别的什么心思,也要被她这些话贬的自觉得矮人一等,心中有愧,将来嫁到安国候府,只能做小伏低只能任由木氏的各种打压,而不能还嘴。便是她三品女官也该对一个只有品级没有实权的二品诟命三磕九叩,日日来立规据,被折磨的生死不由,理当任劳任怨!
太好笑了吧!先别说这三品女官丁紫将来能许到什么样的家里,便是侍郎府的嫡女护国候府的外祖家,只能来安国候府做个妾?当个妻也要受婆婆欺压,将来以木氏这样的性子,还不得没完没了为了薛雨纳妾,任谁也不可以说出半句不是!
好好好!
好一个连梢带打,她这段时间本就是来去匆匆,诊治时间虽没缩了多久,但确实不如前几次的时间长。不论如何,她都有木氏所说的那些嫌疑的。
好好好!
果然是个傲慢无礼的重臣夫人,说出的话讽刺你无话反驳?!
跟着前来的喜儿气的浑身发抖,恨的正要反驳着什么,却看丁紫上前一步,嘴角勾着抹冷笑,眼中抹着千年寒冰般的寒光,正要说什么,木氏竟然又抢白道:“好了好了,丁小姐快别在我这闲聊了,快进去看看吧,我好像又听到老太君喊疼了,哎哟我这心啊……丁小姐自然是不能体会我这个做‘晚辈’的孝心了!”竟然又是骂着丁紫不敬老,不懂孝道!
丁紫眸子如刀子剐着,手指中暗自夹起一枚医用的银针,心中涌起无限怒气,一勾便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丁紫眼睛却是一瞪,她本来预期的景象没有发生,拐角处却是出现一人,看清那人,丁紫只觉呼吸一紧,心里闪过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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