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递公司的办公室里,崔小卫和几个速递员挤在一起看电视。电视正播放新闻联播。电视播音员的声音清脆而明亮:
“本台记者从我市公安部门获悉,今天上午本市河政部门在黄海江下游发现了一辆落江的捷达车。该车系不久前在我市的被盗车辆。车上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尸体已经严重腐烂。”
崔小卫把头贴近电视荧屏。
电视播音员继续播送道:“车上除一个装有大量现金的皮箱外,公安部门在这具男尸上,没有发现身份证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也没有发现任何搏斗和其他伤害痕迹,更没有目击证人。估计该男子的死因,为:交通事故。目前,事故最终的原因还在调查之中。广大观众如发现与死者有关的线索,请与本台联系。”
电视播音员播毕,电视屏幕上给出了死者一个很近的全身和面部的特写镜头。崔小卫把头贴近电视越来越近地看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哥!你咋说死就死了呢?你为吗去死?你咋就不跟我说门儿清了呢!”
瘦高个速递员诧异地问:“这是你哥?是崔师傅?前些日子,他还送一份材料来呢!”
崔小卫哽咽着嘀咕道:“上次他说那种要死要活的话,我就感觉不吉利!原来,他是有预感的呀!”
瘦高个速递员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说他死了,就送材料给一个银行女孩儿来着!里面一定是钱!”
一个矮个速递员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狗屁!崔哥是找小蜜的主儿吗?!”
崔小卫也如梦方醒,脱口而出地说:“我得赶紧把材料送给银行那姓于的女孩儿去!”
夜色下的黄海江,在点点霓红灯的映衬下,宛如一串华贵的项链,蜿蜒在大美女一般的黄海市的脖颈上。此时,上桥支行陈静的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墙上的日历钟,已经无情地显示为:12月30日晚9点!
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陈静,面对这个银行明天就要封帐、开始做报表的日子,仿佛已经走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尽头。
一切的努力都像这眼前的江水一样付诸东流,一切的事件最终都向着不利于她的方向汇集,连杜鹏程这样一个自己从来没指望的主儿进行的有利于自己的收购计划,也因一个不三不四的所谓80后美女而终成了泡影,看来,是天不助她陈静了。
现在的陈静,已经没有再次选择其他行动来挽救自己、平息“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的时间和机会了。她回到办公桌前,仿佛是一个被判处死刑的犯人,面对着没选择的选择,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她再一次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那份已经打印好的辞职报告和给绿色农科集团公司新增亿元贷款的合同,毫不迟疑地拿起签字笔,在给绿色农科集团公司新增亿元贷款的合同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拿起电话,准备招呼于欣,让她把自己的辞职报告和绿色农科集团公司新增亿元贷款的合同送到总行的相关部门。
可是,于欣办公室的电话拨了几次都拨不通,这时,她才突然醒悟,银行员工早已经下班回家了。她只得又拨起了于欣的手机。手机还没拨通,她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于欣没敲门就突然冲进来,她的手里抓着一个文件袋,情绪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陈行,崔师傅……”说着,她的一对杏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陈静赶紧擦擦自己本已湿润的眼睛,站起身,走到于欣身边,抚摩着于欣的后背:“快说,出了啥子事情?”
于欣哽咽着说:“崔师傅……被他们杀了!”
陈静吃惊了:“崔大卫被……杀了?!”
于欣把材料递给陈静:“这是崔师傅留下的材料!”
陈静接过材料,几步跨到办公桌前,急迫而小心地把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陈静拿起几张照片。一张照片上,黄秘书正指挥着人,往写着聚乙烯的塑料口袋里面装沙土。还有一张照片上,黄秘书正指挥着人把沙土包推上材料架。
于欣拿起一盘录音带:“这里有田晴过去给张行送钱时的对话录音,一次就是200万哪!”
陈静从崔大为留下的大信封里拿起一张整整齐齐的信纸,信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她和于欣一起,仔细地读起来:
“小于姑娘,当您看到我这些材料时,我已经死了。我知道,在您眼里,我窝囊,无用,也无聊,但是,我的死,不管表面上看是跳楼、是车祸、还是中毒,不管现场多么像自杀,实质上都是田晴、张秉京一伙干的。我不会自杀,因为,我有个农村有个老母亲要养活,老母有一门穷亲戚需要我接济,我老婆也有病,他们穷得啥都没有,没我养活,就活不了。在四川的大山里,还有一个叫小妞的女孩,需要我提供学费,没有我,就要辍学。您说过,我容忍大鱼吃小鱼,也甘心为养家糊口啃滓泥,就是不肯为了黄海银行的荣誉大胆地站出来,哪怕是做出一点点牺牲!这话,刺激了我,也提醒了我。我的确不该再窝窝囊囊地活着了,因为,这的确不像个男人,也不像个人!
我讹了田晴、张秉京的钱,第一次是10万,第二次是95万,第三次还计划再讹他们55万,只要他们给,我就会继续讹下去,永不停息。第一次的10万,我让母亲家乡山里的穷亲戚衣食全部有了着落。第二次的95万,我打算在黄海市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让我的老母,还有小妞,搬到城里来。这事不光荣,但也没啥寒碜的!因为,另外的55万,我盘算着干点啥好事。这样,我也算没白活一次不是?
我知道,田晴、张秉京不会给我太多的机会。但是,我不怕,因为,一旦我死了,他们也就完蛋了!绿色农科的骗贷案也就没一点商业色彩的掩护,成了彻头彻尾的刑事案!
如果现在,我已经死了,我死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因为在那个节骨眼儿上,田晴、张秉京的罪已经由编制假报表、行贿受贿变成了杀人灭口。等待他们的肯定是:面对枪口的、血肉模糊,像畜生一样的死!我以一个下岗之身,换了几条大蛀虫的命和他们恐怖的死法,值了!小于姑娘,您说说,我一个窝囊人,在这一刻,是不是有一点儿人模样儿了?!
您的崔师傅”
陈静和于欣看着崔大卫的信,泪水充满了两人的双眼。
于欣把头偎依在陈静怀里痛哭起来:“我实在不应该在崔师傅活着的时候……那样……说他,那样……对待他!他的死,是……和我有关的!”
陈静叹口气,擦掉眼中的泪水,拍拍于欣的后背,怅悔一般地说:“是我决定让他下岗的。我原来,看到他的,全是缺点;对他的优点,关注不多!”
于欣哽咽着:“可他们……一定是他们,把崔师傅从山坡上推到江里的。在电视里,我看到了,崔师傅已经被水泡得面目全非,好……惨呀!”
陈静让于欣坐到沙发上:“这样吧,你帮我找到那个叫小妞的女孩,我想,崔大卫离开银行都能做到的事情,我陈静在或不在银行,也一样可以做到的。”
陈静话音未了,自己突然意识到了啥子,从桌子上拿起自己正准备委托于欣上交的辞职报告和签好字的贷款合同,坚定地撕得粉碎:“在善恶是非面前,我们没有退路!田晴、张秉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简单的业务问题,他们是造孽、是犯罪、是杀人灭口!”
她果断地拿起坐机,按照自己的工作手册名单,拨通了电话:“监察室刘主任吗?
对面传来刘主任诧异地声音:“陈行,这么晚了,发生了啥事情?”
陈静以沉痛的语音一字一顿地说:“你马上通知市公安局,说我们这里发生了重大金融诈骗及涉嫌杀人犯罪!”
“是绿色农科集团的10亿元骗贷案吗?”刘主任试探着问。
陈静坚定地回答:“对!支行副行长张秉京与企业串通一气,行贿受贿,证据确凿。田晴一伙谋害我行内退员工崔大卫,线索清楚!”
刘主任不明白陈静为什么突然又想正式报案了,迟疑地问:“报案人写谁?”
陈静几乎疯狂地喊:“写我!写上桥支行!”
刘主任很冷静,他把声音压低,告戒着陈静:“这可是天大的雷呀!这不是等于承认海外媒体炒做的‘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是真的吗?您可盘算好了!?警车一来,您和咱支行可就面临被总行和银监局处理的境地了!您自己也……”
陈静打断了刘主任的好心劝告:“这不是业务谈判,也不是黄海银行股票的跌停涨停,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我相信,政府是坚决不能容忍任何股市欺诈,更不能容忍黑恶势力横行霸道的!”她咬了咬整齐的牙齿,果断地说,“再大的雷,也得让它炸!”
立刻,一辆警车从市公安局出发,呼啸着穿过黄海市宁静的大街小巷,向着黄海银行上桥支行所在的办公大楼急驰而来。警灯闪烁着停在了银行大楼的下面。几个警察快步进了写字楼大厅,立刻就消失在了电梯间里。
不久,几辆从市公安局出发,鸣着警笛,呼啸而过,奔赴绿色农科集团公司和田晴、张秉京的住所。
十几个警察和武警战士包围了一座豪华的别墅。敲门之后,有人开门。警察们一拥而入。不一会儿,江副总和黄秘书双双被从房间里带出来,手上戴着亮光光铐子。田晴随后也被从别墅楼上,推搡而出。
一个警官带着轻蔑的口气,厉声问这个衣杉不整的女人:“你哪个京子呢?”
田晴有气无力地翻翻白眼,干哑着喉咙,回答:“我不知道。”
武警战士用力推了她一把:“放老实点!”
田晴哭丧着脸,用尽自己的力气,怨气十足地大叫一声:“这小尕贝儿的一直就没到我这儿来过!”
包围张秉京家的武警和警察也扑了个空。秉京家的老婆,是一个一脸皱纹的黄脸婆,望着武警和警察手中甑光瓦亮的长枪、短枪,已经吓破了胆,哆哆嗦嗦说:“张秉京昨天出差了!”
一个强壮地警察喝问:“放老实点!我们刚从银行过来,他压根儿就没有出差任务!”
黄脸婆立刻“扑通”坐地,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絮叨着:“你个没良心的张秉京呀!不但瞒天过海离家出走,还给我们娘俩倒上这么一个屎盆子呀!”不等武警和警察同志们离开,她就突然从地上蹦起来,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道,“不成,我明天就到法院和张秉京离婚,我不能让孩子吃他的瓜络儿!”
就在黄海银行上桥支行连夜以金融诈骗对绿色农科集团提请市公安局申请立案后的第二天,也年末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全国各大媒体和海外媒体,都对“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国内媒体大多是善意的就事论事,标题大多是:《银企串通,骗取贷款》、《骗贷企业杀人灭口,谋害银行内退员》、《美女行长大义揭黑洞》、《黄海银行业绩大受影响》,海外媒体则充满了对“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幸灾乐祸的言辞:《黄海银行自暴黑幕》、《黄海银行再掀虚假业绩高xdx潮》、《中国银行业,你有多少真东西?》、《黄海银行面临退市尴尬》……
绿色农科集团隐藏在上桥支行的金融诈骗案一曝光,索撒立刻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他面对着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舒展开自己的双臂,貌似已经拥抱起来了整个黄海市。他的用纯正的中国话,喜不自襟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转过身,对一脸忧郁的亨利大声说道:“这次的‘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比上次的‘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更具有杀伤力!如果说‘虚假报表事件’是个大炸弹,让中国股市暴跌,那么,‘金融诈骗案’就是一棵原子弹,不把中国股市炸光,也可以让它真正见底!”
亨利自打知道索撒帮助叶娜娜划走了通达公司的5000万人民币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妖艳美女了。叶娜娜仿佛人间蒸发,不但人见不到了,连手机也永远地无人接听了。因此,在亨利的眼里,现在的索撒,已经没有了老师的威望,也没有了师生的情谊,剩下的只有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他见索撒如此得意地大喊大叫,就做出好心的样子,操着自己的家乡话——法语,大泼冷水:“我倒不这样认为,在当今的中国,什么人间奇迹都有可能会发生的!”
见自己的弟子没对自己进行追随,更没半点追捧,索撒有些不高兴了,这个聪明的欧洲老头当然明白亨利为什么对自己不高兴,但是,关于叶娜娜的下落以及他自己心中的商业秘密又怎么能全部告诉亨利这样的弟子呢!?于是,索撒嗽嗽嗓子,情绪虽然大不如前,但依然昂奋地大声说:“这个‘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无疑会让我们的砸盘行动,节省人民币1000个亿!”
亨利望着索撒依然兴奋的老脸,做出公正的模样,认可地点了点头。
黄海市银监局那整体造型像个中国战国时期古刀币的办公楼,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不是刀,而是一位守护钱库的古代将军,巍然屹立在黄海江畔。清一色的红铜色玻璃墙面,像是黄金甲;一左一右的底楼,则仿佛是将军两条雄健的腿。
就在索撒得意洋洋的时候,天一亮,王洪就在银监局的大会议室里,召开了特别行动小组全体成员会议。这次的‘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打乱了特别行动小组诱敌深入的计划,也为王洪出了新课题。
冯卉即便是怕索撒怀疑自己,也不得不出席了这次会议。为了尽量不让人认出自己,冯卉今天不光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而且还围了一件黑色的围巾,宛如一个伊斯兰世界里的一个修女。她快步地走进红铜色玻璃墙面的办公楼,那摇摆的身姿,却依然有着藏不住的美妙韵味。
今天的王洪,是提前来到会议室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皮夹克,虽然失去了一点往日的儒雅,但却多了一分小伙子一样的精神。见冯卉轻盈地闪进了办公室,王洪嗽嗽嗓子,扫视了早已经在场的几个小组成员,而后直截了当地说:“‘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的发生,是坏事,也是好事。说它是坏事,因为,‘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彻底暴露了我们银行业依然存在着风险控制上的漏洞。一个企业,买通一个行长,就可以瞒天过海,以假充真,骗走了我们10个亿的人民币!人民币10个亿呀,那是我们多少劳动者的血汗呐!国家有关部门,已经责成我们黄海市银监局协同公安部门和检查院,彻底调查隐藏在‘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背后的行贿受贿、玩忽职守的问题。不管涉及到谁,触犯法律的法办,违规操作的开除,决不姑息养奸。说它是好事,是因为,‘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逢低吸呐股票的机会,为我们粉碎索撒一伙的海外热钱企图制造中国金融危机,借机获取暴利的阴谋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下面,请大家集思广益,都说说,我们现在的对策和下一步的行动建议。”
在坐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王洪看一眼已经取下墨镜和围巾,虽然显得青春靓丽,但脸色略显疲态的冯卉,说:“冯卉同志,你是操盘手,又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先说说。”
冯卉在昨天晚上就分别从王洪和亨利处接到了来自两个对面方面对‘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的通报,她整个晚上她都没睡好,时段时续地睡去,再时段时续地醒来,无论是睡去还是醒来,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之后,自己的操盘策略。
现在的她深深地喝了一口服务员给自己倒上的浓茶,强打精神,挺直疲惫的身体,看一眼王洪,再瞧瞧在座的小组成员,不紧不慢地发言道:
“我认为,现在的情况,正像王局长刚才分析的那样,‘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是件不折不扣的坏事。它的发生,对我们直接的不利是,今天一开盘,就必定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索撒一伙不用投入一分钱,也不用他们抛售一只股票,在没有任何成本的情况下,大盘一定是低开低走。如果我们不依然进行吸呐,我预计80%的股票会沦落为跌停股。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原来按部就班进行的逢低吸纳的反击行为,现在已经突然灰变成了政府救市行为。索撒一伙利用巨额海外热钱进行的砸盘行为,已经使我们的深沪两市总市值从去年最高峰的34万亿跌至今天的万亿,损失高达万亿,已经等同于中国去年全年的GDP水平。现在,虽然我们已经有了一万一千亿人民币的反击资金,而且在实施‘诱敌深入计划’过程中,已经逢低吸纳绩优股3900亿元,让索撒回吐利润近百亿元。但是现在,我们的对立面,已经不仅仅是索撒控制的海外热钱,在海外热钱的带动下,广大的股民,也会加入到恐慌抛盘的队伍中。同志们想想,我们现在股票的市值,依然高达万亿元,我们共有一万一千亿人民币的反击资金,扣除已经占用在股票上的4900亿元,用6100亿元人民币如何能够抵挡住将近20万亿元套现资金的冲击呢?最可怕的结果是,中国股市崩盘,我们的反击资金也将化为乌有!”
冯卉的话让会场喧腾起来。有的说:“冯卉分析得有道理!”有的说:“冯卉是不是太悲观了!”还有的说:“冯卉可是有一点危言耸听呀!”
王洪向大家摆摆手,见大家都安静了,才对冯卉说:“你的分析我们听完了。现在,我是听你方案的时候了!”
冯卉看了大家一眼,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心病还要心治。我认为,金融行业是一个信用行业,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心理行业。工商银行最早的时候,资本充足率根本不足8%,反过来说,就是已经有了92%的高额负债。为什么老百姓还去排对存钱呢?就是因为老百姓心理上有安全感,相信这家中国最大的银行垮不了。”
王洪点点头:“这道理挺浅显,但现在听起来,似乎很深刻!”
冯卉继续说:“股市也一样。只要老百姓认为中国的股市有希望,那么它就永远不会崩盘;如果中国的老百姓认为中国的银行有信誉,那么中国就永远不会有金融危机,更不会有金融末日!如果中国的老百姓,坚信整个股市的未来,那么现在的这万亿股票,就不会成为索撒海外热钱的帮凶,反而会站在索撒海外热钱的,成为协助我们进行反击的巨大资金流。因此,获得民心是我们这场金融战争的关键!”
“获得民心是我们这场金融战争的关键!我完全同意冯卉同志的这个论点。”王洪点点头,站起身,在原地走了一个来回,而后他用一双深邃的布满血丝的细细的眼睛,透过镜片,望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眼下我们从宏观上,一是要提请主管部门从现在起,人民币对美元主动贬值,让镜内的人民币热钱资本自动蒸发;二是要严厉遏制热钱大举外逃,特别是热钱的集中撤离。热钱按正规途经,几年内都逃不完,他们依然要依靠地下钱庄。打击地下钱庄是控制热钱外逃的最好方法。把地下钱庄解决了,热钱想出就没那么容易了。最终,我们要让热钱资本成为瓮中之鳖;三是要将“从紧”的货币政策尽快转为“中性”政策,这样一来,即便是热钱集中撤离,“宽松”货币也可以迅速填补热钱撤离后的真空。四是要继续利用舆论稳定人心。”王洪停下来,深思着,“但是,看来,作好黄海银行的年报,从根子上澄清海外媒体的谣言,才是我们真正获得民心,达赢这场金融战争至关重要的一点哪!”
王洪的话启发了冯卉,她的眼睛也显得越加明亮了。她顺着王洪的话,继续侃侃而谈:“我建议再组织五万亿人民币的反击资金。如果资金到位,我们就可以与索撒直接对攻,从股市的最低点绝地反击,带动散户和小机构资金与我们汇合,最终让索撒一伙,血本无回!”
王洪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他仿佛是对冯卉,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再追加五万亿人民币?这样大的资金量,已经超出了我们大陆的现有财力!”
“如果追加的反击资金不能很快到位,那么,我建议,立刻与已经进入A股市场的54家境外投资集团Q取得联系,不求他们与我们协调一致,旦求他们不要沆瀣一气!”
王洪没有马上表态,沉思片刻之后,他果断地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中国百年来的历史告诉我们,当民族危亡的时刻,任何外国人的同情心和正义感,都是不能依靠的!”
听王洪这样说,再看见冯卉一对踌躇的大眼睛,行动小组的成员们也悄悄议论起来。
王洪沉思片刻之后,没有再开口,走出了会议室,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远方眺望着,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要不要把会议的方案直接报告给政府高层的问题。
在金融的生死决战即将来临的前夕,黄海江畔的大街上,树上的鸟儿依旧欢快地鸣叫,路人还像往常一样行色匆匆。终于,王洪毅然决然地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电话。这个红色电话是中国副部长以上级别干部才能够使用的可以直接联系中国最高层的内部电话。
等王洪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重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他的精神已经是神采奕奕的了。他见大家都异常严肃地望着自己,仿佛是在等待他下达打一场无胜算把握之战的命令。他笑了,自己先坐下来,等服务人员为大家每个人都倒完一杯水后,才精神焕发地再次站起来,走到投影仪前,飞快地写下几个数据,而后用洪亮的声音对大家说:
“我刚刚从首长那里得到了财政部的准确数据,今年下半年,国家财政收入完成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另外,人民银行的准确数据也出来了,原来的四大国有银行经过股份制改造,今年下半年,经营业绩全部大幅度提升,不良贷款率没有超过2%。刚才,首长反而给我鼓了劲儿,让我们理直气壮、底气十足,不要有任何顾虑地放手一搏。从现在开始,我们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就要由‘诱敌深入’变成‘绝地反击’了。”
“国家财力雄厚了,我们的就有资金进行反击了!”在座的小组成员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王洪对大家摆摆手,语调不由自主地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中国的政府有动用大中华圈的一切资本的能力!为了捍卫中国股市、中国汇市、中国楼市的尊严,我们有决心,也有能力粉碎任何国际上别有用心的投机分子企图利用‘黄海银行骗贷案’制造中国金融危机,做空中国股市,从而攫取巨额利益的图谋。我们一定会让他们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洪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而后精神振奋地说,“同志们,我们肩上的担子重得很哪!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我们输不起的金融战争。我们要用我们的胜利,给自己的人生添彩,给中华民族争气,给自己的祖国争光!”
冯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原本沉稳的脸上突然迸发出年轻人特有的青春的激昂,她声音激动地说:“在国外,每当我因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受到白人大亨歧视的时候,我都会唱起我们的国歌。每当听到《义勇军进行曲》那激昂的旋律,我的浑身就会充满力量。国歌告诉我,我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曾经有着百年屈辱历史的中国人!我提议,我一起唱国歌!”
冯卉的提议被特别行动小组的全体成员报以热烈的掌声。于是,《义勇军进行曲》那激昂的旋律在黄海市银监局的大会议室里奏响,在座的全体人员没经过任何一个人的号召,每个人都齐刷刷地起身肃立,而后随着国歌清晰的节拍,每个人都用自己最洪亮的声音高声唱起来,因为,现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他们的肩上承载着全体中国人的福祉,他们的肩上承载着共和国的重托,他们的肩上承载着一段中国的历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国歌雄壮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里回荡。它是一种精神,是一种变低迷为昂奋的精神!它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变弱小为强大的力量!它是一种凝聚力,是一种把离心离德变为万众一心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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