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
隐在窗外的玲姑娘,自然看得十分真切,她恨不得两人立即斗个两败俱伤,可是当她见到方天云剑眉轩动,神态冷漠,似是不屑的瞧着两人之时,不由心里“砰然”一动,暗忖:
“看样子,方天云似乎不无成竹在胸,难道他也想让两人拚个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吗?……”
继而一想,觉得方天云如果真是这样做法,可能有两个原因,一、因自身的功力没有恢复,不便冒然行动,何况身陷在机关重重的内腹之中……
二、没到紧要关头,自然不便打草惊蛇……
玲姑娘这样一想,心灵立即释然,再注目一瞥方天云时,只见他冷漠地瞧着两方,觉得自己的判断不无道理。
可是
当方天云搂着花二娘嬉笑的情形浮现脑际之时,又不禁心头猛然一震,粉脸之上,泛起一股肃杀之色。
蓦在此时
方天云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怒道:“你两人要把方某如何安排?”
花二娘眉眸一转,万般风情的笑一声,道:“这完全要看姣姑娘的意思了,至于我吗?”
她顿了-顿,忽然瞧着宋小姣道:“当然不愿有人抢夺你,或者伤了你一根汗毛。”
她口气非常坚决,宋小姣芳心猛然一动。
但宋小姣自信凭自己的一身武艺,虽无绝对制胜的把握,也不一定全败在对方的手中,何况自己一向甚得山主的宠爱,就是花二娘也得对自己忍让几分,可是
她知道今日之事可与往事不同,如果自己想当真硬要方天云,那非得弄个两败俱伤不可。
然而
若是自己就这样罢手,岂不落人笑柄……
宋小姣脑海一转,忽然“格!格!”一笑道:“二娘,你也太言重了,我宋小姣与你相处多年,几曾抢过尔到了口的肉?你不必为些许小事大惊小怪,既然你不相信妹子之言,妹子只好告辞了,不过,你可别后悔……”
她微微笑着转脸向方天云笑道:“方相公,我宋小姣本是诚意而来,未料到碰了二娘一鼻子的灰,算我倒霉多管闲事,至于你的命运如何安排,那完全是二娘一手促成,与我宋小姣可是毫无瓜葛。”
她话里有话:虽是向方天云说,无疑在刺激花二娘,是以,她话说完了之后,格格娇笑一声,转脸向外走去。
花二娘何等人物,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可是她万没有料到对方说走就走,这等情形,花二娘自然大为霞惊、愤怒!
因为
她知道宋小姣如此一走,必然恼羞成怒,依仗在山主面前的宠爱,使自己无法交代,何况方天云是山主得之而后甘心之人,……
于是
脑海一转,笑道:“姣姑娘,有话好说,是算二娘我得罪了你,看在过去的份儿上,也犯不着动这样大的肝火呀!再说,你我性情相投,爱所同爱,好所同好,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你讨厌的,我也一样讨厌呀……”
她话虽然这样说,可真恨不得立时将对方毙在掌下,但她怕一击不中,把事弄糟,只好强忍心头怒火,强作笑脸横飘到姣姑娘的身前,作势挡住她的去路。
宋小姣何尝不知道花二娘这样做法,是被自己*的,但她素知花二娘的习性,每逢强作笑脸之时,暗中必然会捣鬼,当下也作一怪笑道:“二娘,话不是这样说,只要你不怪我就行啦!”
说着倏然止步。
花二娘怕她走,更恨她留下,于是老辣的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自己备而不用的“万迷金丹”,暗道:“既然她和我过不去,我就让她尝尝‘万迷金丹’的滋味!”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口里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二娘我心乱极了,如何安排全凭妹子作主。”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瓶,瓶内就是装着极端歹毒的“万迷金丹”。
“万迷金丹”是集数百种异香毒草精炼而成,芳香无比,初嗅到这气体之人,先是精神大振,可是瞬息间,立即觉得头唇目弦,四肢乏力,继之失去知觉,昏迷地上,端的十分歹毒。
宋小姣虽不知她瓶内装的什么,但知道花二娘诡计多端,立即暗自戒备,但神态间似是若无其事地一笑道:“妹子是奉命而来,只要你说出如何安排的办法,妹子能够复命就可以啦,至于其他的,妹子并未想到。”
口里说着,仍然装做不注意对方的举动,颦动黛眉,瞧着方天云。
方天云对两人的举动心里十分明白,尤其花二娘手里的小瓶,方天云自是十分注意。
这时
窗外的玲姑娘可真有点替方天云担心。
她虽然不知那小瓶之内装的什么,但他从花二娘的诡谲神态间已料定是一种十分歹毒的药物,怕她在无法独得方天云的情形之下,向方天云突施杀手,立即暗自留心,全神贯注。
蓦在这时
方天云忽然大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淫娃,到底要把方某怎样,我可真有点不耐烦了。”
说着,大踏脚步,向花二娘走去。
宋小姣芳心一震,她也怕花二娘向方天云突施杀手,忙碱一声:“站住!”
方天云冷冷瞥了宋小姣一眼,仍然向前走去。
宋小姣芳心大急,冷喝一声,忽地拍出一掌。
就在她出掌的当几
花二娘竟把瓶盖开启,右手一摇,一股芳香飘然而出。
这虽然是刹那间的事情,可是方天云并未躲闪宋小姣的掌势,相反地,他似浑然不觉地向前*来。
这一来
不但宋小姣大吃一惊,就是花二娘也吃惊不小。
然而心思多端的花二娘,立即觉到方天云并未中毒,刚才所以任凭自己摆布,可见是借机恢复功力。
一念及此,芳心也不禁猛然一震,因为她知道方天云一身武学莫测高深,就是自己与山主等一干高手,配合施袭,也未必是对方的敌手。
可是她有恃无恐,自己手中的“万迷金丹”向无虚发,而且凡被迷昏之人,除非她自己独门解药,纵有灵药无法救醒。
蓦在此时
吃惊的宋小姣,突然尖叫一声:“方相公,快躲。”
忽觉一股清香的气体涌入鼻头,机警的她立即查觉不妙,猛一挫腕,锐利的掌风,反向花二娘击到。
花二娘早已暗自戒备,不待掌势击到,娇躯一闪,宛似彩蝶一般,“刷!”的一声斜飘开去。
但听啪啪一声连响过处,花二娘的瑶床,已被掌力击成碎片!
花二娘让过来势,“嘿!嘿!”锐笑一声,道:“姣姑娘,你这是何苦,你虽然诡计多端,可是今宵却不同啦,你已经中了我那‘万迷金丹’的迷魂香了,事出无奈,只好请你先休息片刻,到时我自然会给你解救过来。”
宋小姣闻言娇怒不已,锐叱一声:“无耻贱人,今宵有你无我,先把你毁了再说!”
双掌起处,宛似两把利剑一般,捣向花二娘前胸要害。
花二娘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在山主面前得宠,二娘我就会怕你!”
双掌一扬,竟硬接对方的两掌。
啪!
啪!
两声连响过处,花二娘和宋小姣猛觉双臂一麻,各自后退了三步。
宋小姣一击无中,正想再次出手,忽听一声大喝:“嗳呀!好香呀!”
只见方天云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摇了摇,“叭哒!”摔跌下去。
宋小姣气的粉腮一变,道:“你别以为计谋得逞,告诉你,你也别想离开!”
她忽又提高嗓门叫道:“梅芳!快去转告山主,就说他要找之人在花二娘的香闺之中。”
忽听门外应了一声:“遵命。”
紧接着“啊!”了一声,“噗通”一声,有人栽跌地上。
这突来之变
顿使宋小姣吃了一惊,她知道梅芳是被花二娘的暗卡所伤,不由又急又怒,正欲再次出手的当儿
猛觉头脑一阵昏旋,接着倒了下去。
宋小姣倒了下去,花二娘并未吃惊,因为凡中了“万迷金丹”香气之人,都会如此,然而,房外传来的栽跌之声,却使她吃惊不小。
于是
她毫不思索地纵身一掠,人便射到门前。
凝眸一瞧
只见地上躺着一人,正是梅芳,宋小姣的贴身丫头。
花二娘芳心-震,不知何人暗中助了她一臂之力,把通风报信的梅芳重伤在当场。
她微微一愣,娇声呼道:“是什么人暗中相助?何不现身容二娘答谢?”
久久没有回音。
花二娘芳心一阵怀疑,猛一旋身
一条纤小的人影,霍然呈现眼前。
这发现的人影,顿使花二娘大吃一惊,抬头一望,只见地上七零八落,除了被宋小姣击碎的瑶床之外,就是躺在地上的方天云,别的一无所见!
怪!
那纤小人影是谁?
转头一瞧
宋小姣仍然躺在原处,并未移动,她自信任何武功高绝之人,也不会在这瞬间走的无影无踪。
“难道我心里着急看错了不成?……”
就在她心头暗自纳闷不解的当儿
忽觉左手一麻,手里的“万迷金丹”瓶忽然脱手而出。
花二娘甚是机警,就在“万迷金丹”脱手飞出的时候,左手一翻猛然拍出一掌。
这一掌神速已极,而且力道威猛足可碎石如粉。
她掌势一出,人也滑步疾转,定目一瞥。
一看之下,又不禁吃了一惊,根本没有人影。
这一下
可把花二娘吓坏了。
因为不但没有发现人影,就是脱手飞出的“万迷金丹”小瓶,也不知飞到何处。
这等几近古怪之事,是她第一次遇到,饶她鬼计多端,又不禁惊的如同木鸡,愣在当场了。
突然
一声娇滴滴的话声,传来说道:“花二娘,你想要你的‘万迷金丹’吗?”
这话声出自她的身后,花二娘吃了一惊,猛一旋身
只见身后,赫然卓立着一位不怒而威,瑶鼻凤目,严肃端庄,气质高贵的妙龄少女。
花二娘一看之下,蹬!蹬!后退了二步,震惊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妙龄少女微微一笑道:“我是谁现在还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不过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手段,使人看来有点齿冷。”
花二娘眼看对方是个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气微微一壮,道:“乘人不备,夺取‘万迷金丹’难道光明磊落吗?”
妙龄少女哼了一声,道:“若是我也暗施偷袭,只怕你一条命早已送掉。”
妙龄少女顿了一顿,道:“你若是不服,不妨将我手中的小瓶夺回。”
说着,摇了一摇手中的小瓶。
花二娘眼见对方拿着自己的白瓶,芳心又是一震,现下并非因对方夺瓶的手法近乎奇妙而惊奇,相反的是因自己妙用无边的万迷气体,无法将对方迷倒地上,而感到震惊不已。
妙龄少女似是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开口说道:“你奇怪你那神妙的香气无法迷昏我而惊骇不已吗?说出来也很简单,凡是练过上乘玄功之人,足可把这种气体,挡在数尺之外。”
此言一出,花二娘又吃惊不小。
她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练过这等高绝功力,否则自己的迷香之气,断无不灵之道理。
花二娘此刻已噤若寒蝉,呆呆地望着妙龄少女,一动不动。
妙龄少女忽然一瞥地上的方天云怒道:“你想不想要回你这小瓶?”
花二娘黛眉一蹙,道:“当然想啦!”
妙龄少女笑道:“我有一个条件。”
花二娘道:“只要你还我小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妙龄少女道:“好吧,咱们一言为定,不过,你得先把躺在地上的两人救醒!”
花二娘暗道:“救醒方天云并没关系,若是,把宋小姣救醒,麻烦可就大了。”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又不敢违拗对方意思,于是望了妙龄少女一眼,缓缓走到方天云身前。
其实
方天云并未昏迷过去,他不过假装迷昏的躺在地上。
原来
花二娘那万迷金丹的香气甫一涌入鼻头立即被他内腑之中的灵和之气,把香气化于无形。
他本想借机将两女除去之后,先行脱出这座楼阁,可是耳目灵敏的他,忽然发觉窗外似暗藏着人,为了要瞧个明白,索性装着昏厥过去。
当然
妙龄少女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清楚。
但因对方的身法快速,自己在未明白是敌是友之前,又不便露出马脚,是以,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可是
他觉得妙龄少女的话声十分耳熟,而且和在密林中传话之人的话声,也完全一样,只是方天云无法判断这熟悉的话声是谁?
这当儿
花二娘已走到方天云身前。
花二娘本是十分奸险之人,就在她想取解药的当儿,心中忽然一动,顿即计上心头忖道:
“我何不以机关先将此女制住……”
主意一定,转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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