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秀士华松溪,突然凄厉地一声怪笑,就想施出绝招和古西又同归于尽。
彩巾蒙面人在第一次说话之时,身躯已至古西风身侧,她自见古西风出手无情,突然发出一声极哀怨,凄凉的语音,道:“古西风,难到你如此残狠吗?”
就在说话的同时,古西风的“天枢”,“将台”二处要穴,已被彩巾蒙面人莹玉春葱的手指轻轻按住。
古西风闻言,眸子突瞥到她那二双玉指,心中大骏,忙一收敛势,惊退五六步,星目呆呆地凝视着彩巾蒙面人那双带着一丝凄凉,悲伦的深邃眸光。
他凄凉地叫道:“你……你……是……”
“星妹”还没脱口说出,彩巾蒙面人已冷叱道:“古西风!你刚才已暗中了我的点穴手,哼!”
“今番让你尝试死亡的恐怖!”
这一阵冷喝,与她那狠毒的眼光,真如晴天霹雳,骇得古西风把下面的“星妹”始收了回去。
他星目突暴出原来骇人的冷酷寒芒,仍旧抢出刚才那招剑式,脸色冰寒,冷冷道:“你刚才能够说出破去我剑式的方法,不妨自己亲来试试其中滋味。
纵然我已中伤暗算,但在这短暂的残余性命里,也要把你劈死!”
原来古西风在她说话之时,已迅速地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气,并没有觉出有何异状,想道:可能对方的毒手还没有发作。
彩巾蒙面人不再理古西风的话,转头向血魔门人,道:“血魔门中人!尽速退出幽翠谷!”
“华副门主!此人由我应付,你快指挥退去!”
锦衣秀士华松溪道:“启禀门主!于何地会面?”
彩巾蒙面人转向骷髅蒙面孩童,道:“奇弟,带众门人去那处地方。”
许字奇那双小星目,突泛出一股柔和、关注之光,轻声道:“姊姊!要小心行事!”
语毕,他已飘闪至那玉鼎前,那双小臂抱起玉鼎,喊道:“血魔门人速退!”
这时,那围绕四周的武林高手。呼喝一声,大家急速涌了过来,有的追截血魔门人,有的蜂涌向古西风。
彩内蒙面人冷叱道:“血魔门速退,这里由我应付!”
语音中,她的身躯,恍似鬼扭,幽灵,绝速地扑入人群中!
一声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声,激荡四谷!
瞬间,涌向血魔门人的武林高手,立刻在彩巾蒙面人锐利掌风下,倒毙十几人。
而古西风也在同时,剑光抖动,血肉横飞!
惨厉的怪嗥声中,已连劈七八个人。
天地万物,何者不惜性命。
蚂蚁也要求生,何况是人类。
这一瞬间的残杀,使得众武林高手,纷纷后退,脸上各带着一丝恐怖、愤怒的色彩!
但他们又能怎样?只恨自家功力不如人,眼巴巴地望着血魔门人平安逸去,也眼睁睁地望着古西风手中的那柄孤天圣剑。
这时,场中的残魂金掌杜柏青,和天混地掌邝东伦还在惨厉的恶斗着。
天混地掌邝东伦,虽然是二十年前名震中外的大侠,但是在残魂金掌杜柏青酷毒的掌缘下,已经显得摇摇欲坠,身上衣衫有几处已经破碎。
彩巾蒙面人叱喝道:“邝大侠!赶快退去!他由我来对付!”
她的娇躯微晃间,已扑入两人中间,左手五指,已由极怪异角度,攻向残魂金掌杜柏青。
天混地掌邝东伦,一声凄厉,悲伦的长啸,身形如电逸去。
残魂金掌杜柏青是文儒冠士之徒,武功之绝高,可想而知,他万没想到在彩巾蒙面人一招之下,便迫得非后退不可。
彩巾蒙面人左手一出,双脚立刻扬起,右掌又连环拍出。
瞬间,指戳,脚踢,掌拍,都在瞬不容许的刹那施出!
恍似多臂金刚,拍出十二掌,踢出八腿。
掌,腿,如卷云闪电,狂风骤雨。
攻势之凌厉,强辣,宛似决堤洪水,凶恶惊人已极!
任是残魂金掌杜柏青的武功如何诡奇绝高,也被逼得手忙脚乱。绝招连出,配合着一股凝聚江飙,呼轰劈截!
他们二人,就在这刹那间,倏然万变的身手,妙绝人寰的招式,频频施出,虽然,惊险激烈,但是,其中的绝妙与精奥,却是耐人深思的。
古西风突然厉啸一声,手中孤天圣剑,化作一身彩虹,直向彩巾蒙面人全身笼罩过去。
彩巾蒙面人见古西风奔来,双肩微晃,已经闪跃出去!
残魂金掌杜柏青,也趁着这丝空隙,暴退开去!
古西风一逼退彩巾蒙面人,也不加以追袭,立到停顿下来。
残魂金掌社柏青,嘿嘿一阵奸笑道:“古师弟,多谢你解了此危!”
古西风冷冷道:“杜柏青!我现在解你此危,是还你刚才相助二情,现在我们恩情两消,你仍是我所要杀的仇人。
不过,这次我却暂时放过你,下次碰见,便是你恶贯满盈之中。”
突闻彩巾蒙面人叫道:“古西风!今日你连伤血魔门中人,此段仇恨,我们也应该解决了!”
古西风冷冷道:“我们不妨现在就地解决?”
彩巾蒙面人道:“此地不便,我们到一处隐僻的所在!”
魔魂怪生古西风说道:“随你的便!”
残魂金掌杜柏青,突然好笑道:“古师弟,你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彩巾蒙面人冷涩道;“螽贼,在我的手里,你休想要混水摸鱼。”
残魂金掌杜柏青,笑道:“好说!好说!那不妨先尝试一下。”
彩巾蒙面人双眸突泛出一股骇人杀机,冷叱道:“你当真要找死?”
古西风由鼻孔中冷哼一声,道:“尊驾不要太浪费时间了。”
说着,古西风转头向残魂金掌,道:“杜柏青,你休要装模做样,老实告诉你,古某已看透了你们这些叛徒,我们之间的仇恨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古某今日不清理门户,只是让你多活一些时日,如你要速求惨死,那不妨就跟着吧?”
彩巾蒙面人又叫道:“古西风!走吧!”
她的身躯猝然暴起,凌空盘旋一周,曼如轻灵至极,倏地,身形如箭,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那条瀑布的侧面峰顶飞去。
轻功之绝高,令人暗叹不已。
古西风暗赞她轻功之高,一声轻啸响起!
他的身形也猝然飞起,飘拂的长衫,有若苍穹流星的曳光,如影随形追击。
幽翠谷的众江湖武林高手,眼睁睁望着两人去后,也各自散了。
蓦在此时——
先前古西风所隐伏的松树上,那位身着袈裟的老僧人,轻若飘落飞絮,飞落地面,就在同时,那环绕峡谷,虬杖如铁的松树干上,闪飘出七八个人,一声轻啸,众人各展出轻灵曼妙的身法,电掣飞驰而去!
这几人轻功之高,皆是武林一派宗师的身法。
瞬间,这一支武功奇高的劲旅,也消失在晨曦之中。
倏地——
峡谷中,又如鬼魅、幽灵般,闪出那位诡谲狡猾如狐狸的残魂金掌杜柏青,他仰首一阵阴气森森的嘿嘿怪笑!
怪笑余音,缧缧敛绝后,他的人影,也消失在峡谷中。
一轮旭日,已由东方峰头,冲破浓云密雾,金黄的彩霞,照射在这幽翠谷中!
昔日幽绝人环的景物,已被地面上的具具血尸,衬托得变为——
阴风惨惨,血迹斑斑——
罕无人迹,阴森,恐怖的地方。
且说彩巾蒙面人和古西风,施展出盖古凌今的轻功,一连翻越几座峰谷山岭。
他们二人轻功之高,几乎难分高下,四周景物,在他们眼帘一闪即逝,两人的躯体,恍似不着地面,御风飞化一般。
古西风仍然保持着在她后面三丈的距离,以他那悠闲自如的形态,倒像是还没有施展全力飞驰。
约过一盏茶功夫,两人奔上一座山岭。岭上无高大的树木,四周地面上皆是五花四色的细草,野花。
晨风轻拂之下,隐隐泛透着一股淡淡幽香。
此岭高有三十丈,彩巾蒙面人驰上山顶,绝快的身形,焕然停了下来。
古西风也在她的二丈外,停下身形。
两人面对着面,沉默不语,但四道冷寒的霜眸,却互相交射着。
古西风的眸中,本来带着一股冷酷煞气,但随着时间的滋长,却愈来愈消逝了。
这时,他脸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而隐约带着一股凄凉,悲惨的神色。
他心内却闪泛着一丝希望!
而这希望,渐渐由渺小而变为肯定……
当然,他的希望:是意指此人是南海幻魔宫的耿晶星而言。
古西风突然打破四周的沉寂,发出略带颤抖的凄凉语音,问道:“你!你……是谁?”
彩巾蒙面人那双眸子,突然暴出一股湛寒的凌芒,一阵冷入骨髓的语音,道:“我是血魔门主——彩巾蒙面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古西风凄怆道:“你不要骗我了,你是星妹……”
彩巾蒙面人叱喝道:“住口,谁是你星妹!”
古西风的脑际,又陷入复杂错综的沉思中……
他突然又问道:“古某中了‘酷骨残魂阴功’是不是你加以施救的?”
彩巾蒙面人冷冷答道:“是的!怎么样?”
古西风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彩巾蒙面人冷寒一笑,道:“救助人家,就是我们血魔门人的志愿。”
古西风又问道:“古某在你们血魔门人两次以暗器追袭,是不是你以极上乘的传音入密功夫,提醒我脱险?”
彩巾蒙面人楞了一语,然后答道:“是我!”
古西风像一位法官,在询问被告人,道:“那你为什么违背本门,来帮助我脱险?”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这样询问,有没有太嫌麻烦一点?”
古西风凄凉一叹,道:“古某一生最受人忌,万没想到处处受你垂青相助,想要找出原因来,因此迷末解,我心里终是难安。”
“古某请求你,据实相告,为什么屡次救我?”
彩巾蒙面人冷涩道:“你以为我救你,就是向你垂青么,哼!”
“真是夜郎自大,恬不知耻,老实告诉你吧!我救你,只是要你多残杀一些武林奸徒,维护武林正义。”
“可是,万没想到你忘恩负义,连伤我们几位血魔门高手,今日你要遭受如何处置,自己说来。”
这一下,古西风真是哑口无言了,他呆呆凝立着!
倏地——
一道灵光掠过他的脑际,古西风突由怀中取出那张宇条,喃喃读道:“云燕子妹妹!”
“她所中的‘酷骨残魂阴功’明日即能完全康复,使她成为生龙活虎般的英雄,他极感激你的恩情,他爱你,希望你也能爱他,照顾他,使他惨痛的心灵,能得到一丝温暖的安慰,请你勿把此字条的事情泄漏于他,此事如让他知道,定会害了他自己及我,天涯海角的苦命人,祝你们永远幸福。”
古西风一口气读完字条,在诵读的时间,他曾经以眼角偷观她眸中的表情,但他失望了,原来,她的双眸中,仍然是那股冷漠,寡情之色。
古西风凄凉一叹,道:“此张纸条,深深地表露出一片哀怨,缠绵排侧的情爱,人物对证,难道你还要如此隐瞒着我,星妹,你知道我是如何的爱你。”
“你……你承认吧,你向我说,你是耿晶星妹妹……”
“星妹!你知道我在幻魔岛听你那声惨叫时,是如何的悲痛欲绝,当时我想跟你死去,只因血仇未报,所以,才偷生人世……”
“当时,我不相信你会死,因你那高度气节,会感动上苍,上苍绝对不会攫去这样一个人的性命……”
“我就是因为时时刻刻忘不了你,而在雪峰巧遇熊如云妹妹时,误认是你,方才……造下可恨的糊涂事情,因她真太像你了。”
“可是现在,真正的你,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而你却用一条彩印,蒙着你那纯洁、高贵的庐山真面目……”
“星妹,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内心定有极大的隐痛之事。”
“而你的隐痛之事,全是我害你的,星妹胁说吧!你说吧!我期待着你说……你快……”
古西风就像疯子般,滔滔不绝地说着。
他的言语,是如何地表露出一份极为圣洁、高超的情爱。
可是,彩巾蒙面人却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刺耳、银铃般的长笑!
笑声混合许多难以言语的意味!
是悲怆,凄凉!
哀怨,痛恨!
蓦地——
她笑声倏然一致,冷笑道:“古西风你是否要知道我为什么要写字条?老实告诉你吧!”
“这本是我心中的隐秘事情,别人绝不许知道,但我不耐烦你这样没头没脑地追缠,只恨我一时眼差,看错了人。”
古西风听了此话,满腔热望,已倏然冷了半截,他惊声道:“难道你真的不是耿晶星?”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不是!”
“因我一段惨痛的遭遇,一位我极爱的人,突然被奸人惨痛陷害而使我分离了,后来,我得了一部盖世的奇书,学会超人的武功,但是,我先前的灵魂却被奸人葬送了,我无颜见他,但是,我却四处找寻他,就在客栈里,我错认你是我昔年的爱人,方才救你而留下那字条。”
“后来,我发觉你不是,可是,我深爱他,虽然你不是他,但你的形影却极像他,所以,我才百般地相助于你,那只不过是弥补我昔日的情意,现在,事情已经说明了,我们的仇恨,就当地解决一下吧。”
事情虽然说清楚,但是古西风仍认她是耿晶星,因为她有些地方太像她了。
语音,身段、及那双深邃的眸子……
古西风极尽苍凉地长叹一声,道:“你是否可把真面目让我看一下?”
彩巾蒙面人冷哼一声道:“如你武功能胜我,就随你把面巾取下来。”
“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存着那丝希望。”
古西风道:“我绝对要看清你的面目后,才会死心塌地!”
“古某屡次蒙受你的恩惠,本不该伤你们血魔门人,现在于此谢罪,望这次真不该和你再博争,但为要证实你是否是星妹,所以,不得不得罪一次了,双方争斗,难免有所损伤,但你是否能免去此场搏斗,示以真面目,让古某瞩仰一下如何?事后,古某定永铭此浩海深恩。”
彩巾蒙面人,冷寒笑道:“世间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你伤我血魔门人,此种深仇似海,怎能以这三两句话,便可逃避罪责。”
古西风傲然道:“如你要执意相搏,古某只有舍命奉陪。”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为何不把红霞剑撤出!”
古西风笑道:“此场拼搏,并非是性命之争,恕我不撤出此剑。”
彩巾蒙面人,道:“你赤手空拳,定难了却你的愿望,甚至要丧命在我的手下。”
古西风苦笑一下,道:“若能丧命你手,古某毫无怨言。”
彩巾蒙面人,道:“好!这是你自寻速死!”
“死!”字刚脱口,她的娇躯己捷若鬼魅般欺来,一股凌寒澈骨的掌劲,已随着飘来之势,涌卷过来。
古西风脚步微错,躲过她掌劲的突袭,左手如电,猛向她面部的彩巾抓去,右手却并指如教,直向她的腹部“气海”穴点去。
此式施的奥妙已极,彩巾蒙面人冷叱一声,头部微偏,左掌如刀,直向古西风右腕劈切,右掌呼呼呼,连续击出三掌。
每掌都击向他全身不同要害,劲风如轮,快逾闪电,古西风迫于无奈,只得撤招暴身而退。
彩巾蒙面人娇叱一声,身躯又跟随而来,那双玉掌,又已如暮秋花瓣飘飘而来,旋舞飞翔,她出手好像似不照规章,胡乱拍击,但却式式精奥曼妙,劲力又雄浑、深沉已极。
古西风右脚猛然向侧一斜,整个身子突然横斜出去,就在同时,左腿一起,猛踢她冲来的身子。
这腿出的出乎意料之外,速度极捷,所赐的部位,又是她全身唯一的空隙,在对方无防范之下,绝对要踢中。
但是彩巾蒙面人的武功,的确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古西风左腿一起,她的玲玩娇躯突然顺着他的腿线,如灵蛇般滑过,左脚猛勾向古西风横伸的左腿膝弯内部。
古西风一脚不中,心知要糟,猛然收缩踢出的左腿,可是她勾起的一脚,速度比他快几倍。
古西风只觉一股潜力,把自己整个身躯,托跌出几丈之外,多亏中途运气稳住身子,不然,这下子非要摔得四脚朝天不可。
彩巾蒙面人,娇躯己如影般扑到,左臂一卷一抡,滴溜溜的星形精芒,已如一串串绵密的珠爆,倏然破空而出。
古西风星目放光,闷哼一声,右掌奇快已极,击出一道刚猛无寿的暗劲,正想硬接她的气劲。
彩巾蒙面人冷冷一笑,左手倏然往回一带,古西风猛感自己未出的暗劲,被她左掌迎得旁侧滑去,他这一惊,非同小可。
彩巾蒙面人左掌一引带他的掌劲,右掌已呼的一声劲响,直向古西风劈击出去。
这一掌击出的手势,也是怪异无伦,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一般,疾速涌着过去。
古西风剑眉微剔,左臂疾速的划了一道弧圈,迅雷闪电般,奇妙绝伦的直迎过去,一股绵绵柔软真气,无声无息地接向她的掌劲。
“波!”地一声大响!
劲气激荡,回旋的锐啸,四周盈溢,呼呼劲响了。
古西风惨哼一声,脚跟浮晃动摇后返三四步。
三番两次地遭受重击,不禁激起他的怒火,不由暴声喝道:“接我河汉星幻一式‘天愁卷雪’看看!”
语音中,古西风双臂怪忽的奇绝,挥动之间,全身周围精光暴闪,神采夺目。
彩巾蒙面人见古西风要施出河汉星幻第一式“天愁卷云”,眸中突暴出一股令人晕眩的忧虑之光,她那双晶莹细玉的手掌,突然缓提胸前,并没有作出任何攻击之势。
古西风一见她那双忧虑眸光,心头不禁一震,怪抢的双臂,突然停顿下来,不再施展出那凌厉绝伦的“河汉星幻”三式。
而彩巾蒙面人,突然大喝道:“古西风快闪……”
喝声中,她缓挺胸前静止的双掌,突然一阵怪抓怪挥……
“波!波!波”一阵珠爆的劲响声骤起……
古西风口中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股血箭,脸色惨白如纸,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终于,他的身躯缓缓地瘫软下去。
彩巾蒙面人哀叫一声,道:“你……你为什么不施展出天愁卷云……”
她的娇躯已如电般扑过来,那双春藕似的玉臂,倏然扶住古西风欲坐下去的身躯。
原来,彩巾蒙面人手掌横提胸前之时,一缕缕无声无息盖世无匹劲气,已然扩散出去,她知道古西风河汉星幻三式,霸道歹毒已极,自己生想要以这种劲气去破此式,万没想到古西风却没施展出“天愁卷云”,而她的气劲已奔射出去。
于是,她大喝一声“古西风快闪”,自己猛然劈出几道绵软真气,想化解开那盖世无匹的暗劲,但是,古西风却没有躲闪,被那股残余劲气击中。
古西风身上虽有“乾坤弥虚”罡气护身,也抵挡不住那股奇大的力量重击,心头一阵血气翻腾,五脏六腑绞痛欲裂。
古西风星目凝视到她那双含蕴泪光的眸子,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抽搐着,嘴角微动凄声道:“你……你是不是星妹,依据实说呀?”
彩巾蒙面人没有答复他的问话,急声道:“你要不要紧?”
古西风凄凉地说道:“如你是星妹!这点轻伤,我定支持得住!”
彩巾蒙面人像似被古西风对于耿晶星的那种情爱而深深感动了,她哀叫一声,那双玉臂,突然紧搂着古西风。
她那露出面巾外的眸子,滴滴晶莹热泪,已如雨点骤落。
她四中发着极为凄凉的语音,道:“我……我不是……耿晶星。”
由她那阵阵颤抖的娇躯,以及那凄凉,哀怨的颤抖语音,使我们知道,她说这一句话,内心是如何的痛苦。
古西风凄凉地叹道:“星妹,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能让我揭下面巾吗?”
古西风说着,双脚阵阵寒颤着,彩巾蒙面人搂着他躯体,跌坐地面上,他的身子全在她的怀抱中。
一个女子,如不是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她决不会这样搂着他。
彩巾蒙面人,轻声叹道:“你真的要看我的面容吗?”
古西风面色惨白,有时阵阵痛苦抽搐着,形状甚是叫人生怜,他星目凝注她双眸,微微点头道:“是的!我一定要看清你的真面目。”
彩巾蒙面人,她好像更凄凉了,娇声道:“如我不是你所想的人,你又得怎样?”
古西风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你一定是星妹,我有十二分的自信!”
彩巾蒙面人凄凉举叹道:“你揭吧!”
古西风右手缓缓的伸去,显得微微颤抖着,那像是惧怕?或是伤重使然乎?
其实,古西风的心情,凝重已极,他鼻孔中已停止了呼吸,星目一眨不眨地疑视着……
“嘶!”的一声微响……
那条白骨骷髅,十二朵梅花的彩巾,已被他揭了开来……
“唉哟!”一声惨叫——
古西风急声道:“你……你真的不是……耿晶星?”
原来她的脸,是一张惨白、毫无一丝血色、阴气森森、冰冷至极、丑怪骇人的面孔,并非南海幻魔宫耿晶星那种极美、娇嫩的面孔。
彩巾蒙面人,她那双深处的美眸,正滴落了几滴眼泪,幽幽轻叹道:“我的脸孔很骇人,丑怪是吧?”
古西风仍存着一丝的希望,问道:“你的确是星妹?你如果是星妹,虽然你的脸容变成这样,我仍然爱你,你据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耿晶星?”
人的脸孔,有时会因吃了毒药而变得极为难看,这位彩巾蒙面人,由各方的角度去看,她无一不是南海幻魔宫的耿晶星,所以,古西风才会死心眼地认为她就是耿晶星。
虽然古西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的确不是昔日的耿晶星,可是,当然脑际泛出那张字条的语句,其中联想到她所说的隐痛,也许就是因为她的面目变为丑怪,方才不敢见自己。
彩巾蒙面人听了古西风深情的言语,像似无比的伤感,那颗晶莹的珠泪顺腮而下,就在泪痕洗过的脸上,立刻露出一层薄薄的表皮。
也许是太细微了,或者是古西风现在心情混乱,并没有发现到这可疑之点。
她这时又把那条骷髅蒙面绣巾,重又蒙住她那阴森森的骇人面孔,轻声说道:“古西风,我的真面目已经被你看清楚了,你难道还认定我是耿晶星吗?唉!”
“想起昔日我的爱人,不就是像你这样深情,但是——”
“人海沧桑,世事多变化,真使人难以预测。”
“昔日我和他离开之后,立刻遭受奸人的污辱,使我的灵魂蒙上了污点,若真是我再碰到爱郎,也无脸见他。”
“古西风,你相信我的话,我绝不是你要寻找的耿晶星,但因你的神态非常像他,我们之间才会发生这场误会,现在我们可以查清这个误会了。”
古西风仰首望着苍穹浮云,口中发出一声极尽凄凉、悲枪的叹息!
由这声叹息,显示出他内心是如何的失望、凄凉!
他口中好似梦吃般喃喃说道:“这又是一场虚幻的梦!”
“星妹呀!你难道真的己不在人间了?”
“星妹!你知道我如何的不相信,苍天会这样夺去你的生命……”
彩巾蒙面人那双美眸中,又含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像似心语道:“生者又何幸!死者亦何哀!”
“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于死了有何分别……”
两人就这样哀伤无语地沉默片刻。
彩巾蒙面人突轻声语道:“古西风,她既然已不在尘世,你就把她忘去吧!”
古西风凄声道:“不!不!我至死也不会忘记她,就如你对爱郎一样,虽然你不愿见他,可是,你不仍在朝夕寻找他吗?
他之能占据你整个芳心,是他对你爱情不渝,耿晶星也像他一样,她的倩影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彩巾蒙面人轻叹了一声,道:“人死又不能复生,过度的悲伤,会损坏自己的身体……”
古西风急声截断她下面的语言,叫道:“她是没有死!还没有死!我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彩巾蒙面人道:“你那样久没有她的音讯了,而且,你不是曾经说:亲眼看见她毙命在南海幻魔宫的奸徒手下吗?这怎能认定她没死。”
古西风听到她这番语言,耳际突响起那凄厉已极的惨叫,他的心,又渐渐地渗出血来。
又这样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古西风突道:“她若是真的死了,等我血仇伸雪后,我也不会再长留人间。”
彩巾蒙面人突然冷冷语道:“堂堂一个男子汉,应该放弃儿女情长之心,在江湖武林中,干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怎能为着一个女子轻生。”
古西风惨笑一声,道:“英雄岁月,这对于一个饱经风霜,历尽人间沧桑的人来说,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本来,我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抱着一种虚伪爱情的看法,但是,我自从遇见了她后,她给予我一片纯洁的真情,她就是为我而死,为挽救我一条性命。”
“当我听到他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我本已无勇气再活下去,当时,如不是惨痛的仇恨怒火支持着我,我也早已不在人间了。”
“那时,我心中就下定了决心,待我血仇得报,查出她确实死亡后,我立刻为她殉情,报答她昔日那段恩情。”
彩巾蒙面人听了他这番至情的言语,口中发出一声使人难以寻味的凄凉叹息。
蓦然,她说道:“古西风!你为着一个已死的爱人殉情,但是你知道另外二位孤弱的女子,以后那悠长的岁月,又将如何度过。”
“你如那样做,是否觉得太自私了,你要知道,你现在已不像昔日随便你要怎样做,就怎样做。”
“因你又有了另外两个女人,熊如云——你已和她发生过夫妻关系,云燕子——她如此深爱着你。”
“难道你要如此冷酷地舍弃她们,让她们痛苦一辈子么?”
古西风如梦初醒,他疯狂似的喊道:“古西风呀!你的遭遇为何这样不幸啊!”
“你真的不能这样做!不能……熊如云,云燕子,你和她们都发生过夫妻关系,你已经有了责任……”
彩巾蒙面人惊声道:“怎么‘云燕子!’……你又夺取了她的贞操……”
古西风脸色泛红,轻声叹道:“她……她已经快要死了……”
彩巾蒙面人急声道:“古西风!昨夜你不是要找我替她医病,我怎么这样糊涂,和偷闲谈了那些时光,耽误了正事。”
古西风此时脑筋已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到她此种惶急之状,脑里又罩上一层迷雾,他不知道为何她如此关心自己、熊如云和云燕子。
假如我们不是她所相识的人,她怎会付出这种感情的代价?
古西风轻声一叹,道:“云燕子被她恩师带走了,一时也无法寻找她,现在古某请问你,是否能够疗治这种残疾?”
彩巾蒙面人道:“你快说!她是得了甚么残疾?”
古西风不好意思道:“她是被奸人逼迫吃下‘阴火蚀魂丹’”
彩巾蒙面人惊叫道:“什么?是‘阴火依魂丹’!”
由这声谅叫,古西风已知道她没有把握疗治此毒,他内心真感到有着一种不祥之兆。
他喃喃道:“是的!就是‘阴火蚀魂丹’?!”
“就在她紧要关头的刹那,我恰巧赶到,因而……因而我就和她发生超友谊……可是,如不这样做,她便要当场血脉暴裂而亡。”
彩巾蒙面人闻言后,呆呆地怔着神,好像似在思索着解救此毒丹的秘诀。
过了一刻,她凄声问道:“她的恩师是否能够解得此丹淫毒?”
古西风急声道:“你也不能疗治此淫毒吗?”
彩巾蒙面人道:“我刚才思索过一部奇书上,关于‘阴火蚀魂丹’的记载,书内说:
此种药丹是剧烈淫药,因它太阴辣、歹毒,所以在记载此书时,阴火蚀魂丹药物的配制法,早已经失传了。”
古西风凄声道:“那么!里面也没有记载解药。”
彩巾蒙面人道:“其实‘阴火蚀魂丹’传说中就没有解药。”
“但,世间必有克制它的药物,只是我们无法知道而已。”
古西风听她最后之言,猛然想起叛徒铁水神剑朱魄的阴珠草,他想:阴珠草也许能够疗治此毒。
古西风:“那么!你真的无法疗治吗?她……就要这样……”
下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因云燕子的死,对他来说,并不亚于耿晶星,他也将遭受重大的精神打击。
因他也是如此的爱她,而她也是如此的纯洁,对于自己更有深厚的恩情。
彩巾蒙面人道:“阴火蚀魂丹,虽然书中没有记载解药,不过,我自忖能够先以特殊疗治法,隐延其发作的时间,然后,我再找寻出能解此毒的药物。”
“万邪教主震兰香手上有一部万邪真经,此丹或者是那书上所记载而配制,想来可能也记载有解药。”
古西风听了这话,知道还有一线希望,心情也较为松缓了,虽然这线希望非常渺茫,但总比无希望好。古西风轻声道:“敢问姑娘!为何对待我们如此好?古某真是惭愧,昨夜无故冒犯你们。”
彩巾蒙面人凄然一叹道:“武林中人本都应该互助的,这算什么?”
“老实说!我对你的确另加爱护,因你极像我那位爱人。我一生失去了爱,但我愿意成全别人的爱,这样,也可对我自己失去的爱得到一点补偿。”
古西风听得心情激动不已、此女的确像极了耿晶星,有那种极为高超的情操。
彩巾蒙面人像似略有所指,又道:“其实,爱情不是占有,而是给予。”
“假若我寻到昔日的爱郎,看见他也和你一样,另外有了二位爱人,那么!我也会如此的成全他们。”
“唉,这个尘世,有些事情,都不是使人想象的那般容易。”
古西风叹声道:“古某又结识到一位真正的女子了,如蒙不弃,望姑娘能够赐示芳名。”
彩巾蒙面人听得芳心不禁一震,暗忖道:“我不能和他这样长久交往下去,人是感情的动物,这样和他常常接触,我那感情最后的防线,将会崩溃的,我已没有那种纯朴的灵魂,来得到他的爱……”
她脑里想着,口中却冷冷道:“古西风!我的名号,早已随着我的灵魂失去了,恕难相告。”
古西风闻言,知她不愿和自己结交,不由凄凉的轻叹一声道:“姑娘数次施给古某恩情,念念难忘,以后定当图报。”
“现在,姑娘如果有事吩咐,古某赴汤滔火,万死不辞。”
彩巾蒙面人道:“我相助于你,只是为着思念我的爱人,并不望你报答,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古西风凄声道:“古某平生从不受人半点恩惠,而今,无故蒙受你恩,所以心中老是忐忑不安……”
她截断他下面的话道:“古西风!如你这样念着此恩,那么好!我就约束你几件事。”
古西风朗声说道:“请姑娘吩咐下来,古某绝对接受。”
彩巾蒙面人道:“第一件:就是请你不要和敞门中人作对。”
“第二件:就是要你赶紧离开我。”
这简直是下逐客令,古西风听得面目色变,冷傲的他,被人这样出言撵走,内心总有一股难言的愤怒。
若不是古西风在和她这一阵谈话,心中无比的敬佩她,早就翻脸动手了,他悲伦的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知古某有哪点坏处,让你如此的绝情我,望姑娘指点出来。”
彩巾蒙面人,微吸了一口气,道:“古西风,我请你不要接近我,这点你就无法同意吗?”
“唉”
“我据实告诉你,因你太像我那情郎,只要我一见你,便又想起了他,及昔日的情爱,你知道,那种内心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所以,我才这样无礼的绝情于你,这点请你多加原谅。”
古西风道:“姑娘如坚决这样,古某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我一生不愿白受人恩惠,现在我决定替姑娘做一件事。”
“就是找寻你昔日的爱郎,望能够指示你爱郎的名号。”
彩巾蒙面人闻言,那双深远的眸子露出一股极为凄伤、隐痛之光。
她实在再难控制自己的心情,但一经想到自己践污之身,那股莫名的心情,又强抑了下去……
她是如此的爱他,但是自卑的心理,使她不敢显露自己的真面目,而愿意自己来忍受这种痛苦。
她幽幽轻叹一声,道:“古西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要知道,我见到自己爱郎之后,那种内心的伤痛,实是难以言喻,你……你不要这样劳心了。”
“其实,我昔日的爱郎,任你寻遍天涯海角,也不能找到他。”
古西风仍然不解其意道:“……他是否死了?……”
彩巾蒙面人道:“他没有死!我请你不要再问好吗!你……你就赶紧离开此地吧!”
她的美眸中,已满蕴着晶莹的泪水,闪闪欲滴,显然,她内心是如何的创痛,她违背了自己的心。
她是多么愿意和他相处,永远也不离开。
可是……可是什么?
就是她的贞操,已被奸邪之徒所剥夺了!……
那时的情形,她实在太凄惨了,并非只是被一个人奸污,而是数十个人,她简直就成了残花败柳的女子。
所以,她不会再以这种沾了污秽的灵魂,身子,赐予自己的爱郎。
她知道自己将永远失去他,她恨!恨苍天的无情,恨那种葬送她纯朴灵魂的奸徒、她咬牙切齿,要杀尽那些奸徒。
无情!残酷!血腥!
就是她今后的目标,她要除尽人世间的丑恶,以卑贱奸邪之徒的鲜血,洗净天地间的污秽。
但这只是为着造福苍生,而她自己,却永远陷入痛苦的深渊,她污秽的灵魂,就是用尽长江的水,也永远无法洗净。
其实,她的灵魂并没有被沾污,还是如此的高超!洁白!
就和她往昔一样,是如此使人尊敬!赞美!
古西风见到她悲伤的神情,内心不禁又是一震,他暗自说道:“她的双眸,是如此酷似星妹,唉!上帝造人,当真会把她们灵魂之窗,构造得如此相似吗?内心的情操,有时是可以同样的,但五官、身形、语音,是绝对不可能那样醋相的,她真的是歌晶星!……”
古西风凄声叹道:“姑娘!古某完全遵照你的吩咐,但在离别之前,想请你再显露一次真面目,使我以后能够有点回忆。”
彩巾蒙面人闻言,眸中立刻暴出一股湛寒之光,轻退一步,冷冷道:“不必了!最好请你立刻忘记我。”
古西风道:“你……你是耿晶星!……”
彩巾蒙面人,突然仰首发出一声凄厉、刺耳已极的银铃般的娇笑!
倏地,笑声一敛!
她发着一丝冷入骨髓的语音,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死心眼,你再作这等愚笨的指认,我可要不客气了!”
古西风听到她这种冷漠无情的语言,内心暗忖道:“不!不!这不是耿晶星对我所应采取的态度,她不是星妹!不是星妹……”
他的内心,是如此的矛盾,有时敏感她是耿晶星!有时却又自己否认了?
古西风脸上,泛起一丝惨然的苦笑,道:“姑娘!那么云燕子之残疾,就再麻烦你了,你对我的种种思情,古共有生之日,绝不会忘怀!……”
彩巾蒙面人接道:“云燕子的事,我绝对尽力,请你不要操心!”
“不过,她现在在何处呢?”
古西风听得心中一惊,暗忖道:她现在被她师父——圣心倩女华雪君带走了,我要到哪里去找哩,唉!也许她师父有能力疗治!
古西风道:“云燕子被她师父带走,她没有说去哪里,只是吩咐说:她如不能疗治,就要来找我,也许她们就在城中。”
彩巾蒙面人叹声道:“真是糊涂!天涯海角,她要怎样找寻你!”
“她的师父,纵然是盖世奇人,但此种‘阴火蚀魂丹之’淫毒,她定也无法疗治,不过,我想她定有能力阻止其发作的时日。”
“就这样吧!她如找到你,或是作寻到她们,就叫她们在阳东客栈等我。”
古西风问道:“姑娘!你是否要独上万邪教总坛?”
彩巾蒙面人道:“万邪教!迟早我们血魔门要和它作一生死决斗的,现在为着云燕子之事,我也只有独上万邪教总坛,偷取震兰香的那部万邪真经了。”
古西风道:“姑娘!这是我的事情,偷取万邪真经,还是让我去吧!”
彩巾蒙面人冷冷道:“你绝对不可以去,万一云姑娘淫毒第二次发作,你说怎么办?你现在最好就去寻找她,时刻不高陪伴着她。”
古西风道:“姑娘是否能稍待两日再上万邪教总坛吗?”
彩巾蒙面人道:“当然可以,到时我也许知道了云姑娘所中淫毒,第二次发作,是否已被其师父阻延,再去偷取万邪真经也不迟。”
“通常!此淫毒如第二次发作后,就很难疗治,纵是能够即时解去淫毒,但她也已伤损极甚,性命就非常危险了。”
古西风听到此言,内心不禁一阵悲痛,他想:自己要赶快上阴珠山,取得阴珠草,看能疗治她此淫毒否?
古西风凄声道:“现在时间紧迫,古某只得暂别了,明日清晨,我就在阳东客栈等你,云燕子及她师父,也烦请找寻一下。”
彩巾蒙面人道:“请你放心,云燕子的性命,对于我……”
她本想说:云燕子的性命,对于她也极关重要,但因怕古西风又产生疑念,只得住口。
古西风道:“姑娘!我们后会有期,就此暂告失陪了。”
彩巾蒙面人突然道:“古西风!你现在要去哪里?”
古西风道:“我要去找寻一种药物,最迟明日清晨,就可回到阳东客栈。”
语毕,古西风的身形,已绝速地射出二十几丈。
彩巾蒙面人大声道:“是什么药物!”
“是阴珠草!”
袅袅的余音中,古西风身形,已奇速的射过另一峰头上,瞬间,消失在层层山岭中。
她轻轻的低语道:“阴珠草,阴珠草……”
“唉!奇书中的确有此奇草,但此种草,听说极难寻到,他要去哪里寻找?阴珠革能解淫毒吗?”
“唉!……”
她悲伦、凄凉的叹了一声!
那双美眸,凝视着苍空浮云。阳光下,她的双眸,又滴下几颗晶莹泪珠。
她凄凉的轻然语道:“风哥呀!你原谅我吧!”
“我知道你极爱我,但是,我已无法接受你的爱了!”
“她,就如你的猜想,已经死了,你永远不能再见到她了!”
“天呀!我怎么如此命苦!”
她说至此处,放声哭了!
实在的,她的命运,是如此凄凉!孤独!
她的遭遇,又是如此的惨痛!
本来,她已不想再活在这人世!
但,满腔的仇恨,支持着她,以及为着能再见他一面,而忍受无比的羞辱才继续生存下去!
万没想到,就因此得到了奇线,而使她变成非凡的人。
原来,此位血魔门主——彩巾蒙面人,正是南海幻魔宫的耿晶星。
耿晶星,她此刻凄厉已极地哀哭着。
如泣如诉的哭声,飘荡在这寂静的山中!
是如此凄凉、哀怨。
她把满腔的凄伤,尽情地发泄在哭声中!
声如杜鹃泣血,巫峡猿啼。
她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孤雁,凄声地哀嘶着!
那幕令人心碎的恨事,又映入她的脑际……
(笔者于此,稍为解说一下,耿晶星惨痛的遭遇,及她所遇到的专线。)
事从一年前,南海幻魔宫,那断人肝肠的夕阳黄昏时说起:
耿晶星独力抵挡着金剑查中玉等十几位高手的袭击。
她为着要使爱郎古西风平安脱离此地,拼着性命全力抵挡着。
一个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所发出的力量,是使人难以想象的。
耿晶星就像一只疯狂的雌老虎,左纵右跃,尽力的截住众人。
一下子,她连袭了几人,而她却也衣衫尽碎,鲜血淋漓,但她仍拼着残余真气一招击伤了金剑查中玉,夺取了他的金剑。
蓦在此时——
她的娇躯也连中几掌,直打得她张口吐出几口鲜血,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再支持下去,定会被他们捉住,遭受惨绝人寰的酷刑。
查中玉忽然往前一跃,一掌击出,“砰!”一声,耿晶星霍然倒地。
查中玉狞笑一声,抓起晕倒在地的耿晶星向宫里急驰而去。
但是,生死造化,冥冥之中,苍天自有安排。
经过一日夜的飘荡,耿晶星渐渐的苏醒过来。
她周身上下苦楚已极,她恨苍天,给她如此的残酷折磨。
在此茫茫的大海上,喊天不应,呼地不响,有几次她想要跳海自杀,但当她一想到自己的仇恨,求生之念,油然而生。
而且,她也想再看到爱郎一面,让他知道自己这种惨绝人寰的遭遇。
但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而巳,因为她知道自己生命,可能再无法支持过十日。
这是一个月夜,微弱的星月光辉映照在这叶孤舟上。
耿晶星衣衫破碎,肌肉红肿,她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脸色苍白如纸,长发纷乱,全身臭气冲天。
月光映射在海面上,映照在那张凄厉如鬼的脸容上,她微微的挣扎起来,肌肉一阵阵的痛苦抽搐着。
她那红肿的双目,又渗滴出血丝。
她知道自己绝望了,报仇之事,她虽然知道爱郎会替自己伸雪,可是,她仍不甘愿就这么死去。
因此她仍以仅有的残余生命力量,和死神搏斗着。
她捉那跳出海面的鲜鱼来充饥,没有淡水,她就以鱼的肚肠及血止渴……
在这种大海中过日子,真是艰苦已极。
但是,她坚毅的忍受着入骨的海风侵袭,再加上她体无全肤,那种痛楚,真是比死还要难受十倍。
经过十日夜海中痛苦、生死的搏斗……
耿晶星竟然战胜了死神,因为她的脑际渐渐恢复了,但是,肉体上的痛苦,却一日比一日更加剧烈。
这是她在海中和死神搏斗的第十一日,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
她凝神呆望着那腹红如血的夕阳,渐渐地落入海底,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海中飘流多少时日。
原来,她这叶孤舟不但没有浆,而且也没有布帆,只是随着海水任意飘流,她不知道自己会飘至何方。
她心里在想:只有听天由命了,实在的,她怎样可以抵抗命运之神给予她的残酷安排哩!
命运多好的耿晶星,又要面临一次残酷和死神,的搏斗了。
原来,那轮夕阳,落入海面后片刻……
那浩渺的苍穹,立刻布上一层乌云,狂风!恍似万马奔腾,闪电也似的急卷而来。
这是海中的龙卷风!
龙卷风,可说是航海人致命的克星,在海上,任是多么巨大的船只,如遇上龙卷风,也难以幸免。
耿晶星心中大骇,她知道:“这一下完了。”
劲疾锐利的呼啸风声,听得使人裂胆惊魂,毛骨悚然!
耿晶星凄厉的哀嘶道:“天呀!你怎么如此残酷地对待我?”
“我前生犯了什么大罪?难道这样折磨我还不够吗?”
“为何还要抢去我这仅有的残余生命?”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永远的话着!……”
那听了使人心酸的厉嘶声,却被一股极巨的呼啸声掩没了!
耿晶星僵硬地挺立孤舟上,那充满血丝的双目,暴出一股极为怨恨的凌光,凝望着空中那朵乌云。
锐利的劲风,刮得她仅剩的破碎衣衫,片碎裂,随风飘去,她的全身,立刻一丝不挂,满头乌丝,往后披散。
她现在就像一个全裸的女鬼!
凄历之状,实使人生怜、同情!
苍天可能是被她哀厉的凄叫声感动了……
天空中那片乌云,像似一条乌龙,不一会就都钻入海水之中。
海面上立刻白浪滔天,就像似海啸般,海水突向一面倒涌过去!
耿晶星的这叶孤舟,比箭还要来的迅快,随着海流疾射而去!
这时,耿晶星也因伤病至极,晕死过去,全裸的躯体,蜷卧在孤舟上。
当她悠悠苏醒过来的时候——
耿晶星虽然觉得自己耳际仍然听到那波涛汹涌、海水澎湃的如雷的音响——
可是好像已不是在孤舟上,而是躺在湿淋的地面上,而那不是沙土,而是坚硬的平滑岩石。
耿晶星有些不相信自己正活在这凄楚的尘世。
她身躯下意识他稍为蠕动一下,只觉全身肌肤、骨头、疼痛欲裂。
但这体内的痛苦,却被她内心的喜悦所消逝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口中凄厉地轻声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难道真的还活着吗?”
她昂起了头,凝望着前面——
奇迹出现了——
那是一座庙,巍峨雄伟的古庙——
那座庙是在一条白浪涛天的江水中央。
这是一个月夜,初更时分——
苍穹之中,一片蔚蓝,江边并没有半缕劲风,可是江面上波涛汹涌,互相撞击澎湃,激起巨大的水柱。
那声响:如雷震九霄,撼山震岳,骇人心魂。
但极其怪异的就是这一座庙,虽然四周都被浪涛所围绕,但是它周围十丈的江水,却一片平静,没有波浪。
这真是出人意料,耿晶星凄声叹道:“这是阳间吗?”
“是在梦中吗?”
不是,这是事实,万物之奇,有时也让人难以置信的!
你们看这条江水,就是处在极为偏僻的万山众峰之中。
在远处的众峰上,万没有人会发现到这白浪滔天的江水中,会有此座奇怪已极的死庙。
此庙的四周围,都是斜坡,斜坡上的岩石,漆黑透亮,光滑已极。
耿晶星就这样全身赤裸地伏身在要伸入江水中的岩石边缘。
蓦地——
耿晶星发出一声惊叫——
那惨白如纸的脸容上,居然也泛起一丝红潮。
原来她发觉自己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她虽然曾经赤身露体,被数以百计的奸徒看过、好淫过,过了一月像似残花败柳的妓女生活……
但那并不是她所愿意的,也是无法抵抗的,但这时,她已脱离了那凄痛、羞耻欲死的魔窟。
她现在是一个纯洁的女子!
一但发觉自己全身赤裸,她当然会有羞耻之心。
耿晶星双目凝视着自己赤裸的躯体,那长满毒疮的红肿肌肤,她的双眸,又滴出了晶莹的泪珠。
她咬紧牙关,恨声道:“我要雪仇,我要杀尽南海幻魔宫的奸徒。”
耿晶星想到那惨绝人寰的遭遇,她又哀恨已极的凄楚低泣起来。
耿晶星的哭声,孱弱已极。
显然,她的真元损耗极甚,是个离死不远的人了。
耿晶星的脑智,经过一阵痛哭,又呈昏迷之状。
她又晕死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已是隔日,午后。
阳光斜照着她那全裸的躯体,她又昂起头来,望着斜坡上的古庙,仍是一片死寂,好像是无人居住。
耿晶星轻轻细语道:“庙里大概没有人吧!如果庙里有人,当他们看到我这种有如厉鬼似的赤裸着身躯……”
耿晶星不敢想下去,她暗中祈祷着:“但愿庙中没有人……”
她仍不敢爬上斜坡,进入庙中一探,因为她全裸的躯体,怎能见人哩!
其实这古庙就根本毫无人迹,如有人住的话,那么!
晶显在此地已呆留了一日夜的时间,当然会被庙中的人发现的。
耿晶星没有那份胆量爬入庙内,她就这样一直等至夕阳西下,黄昏已到。
她想:自己老呆在此地,也要活活饿死,不如强忍着无比羞耻,进去一探。
耿晶星想着,身躯开始移动了一下,口中又立刻发出一声惨哼!
显然,她身上的创伤,是如何的惨痛欲裂。
耿晶星紧咬牙关,猛又向前爬行了几步,口中连续发出几声闷哼。
她的全身骨头,就有如被人根根拆散了一般,全身肌肉火辣辣的剧痛。
耿晶星每爬动三步,便停息一会,昂起那凄厉如鬼的惨白脸容,肌肉阵阵痛苦地抽搐着!
她的口中,连续发出惨痛的闷哼!
她的满脸,已被黄豆股的汗水淋湿了!
幸好这道斜坡的地面上,都是光滑无比的岩石,不然耿晶星赤裸的肌肉,立刻要被擦破,渗出滴滴的鲜血来。
约过了半个时辰,耿晶星终于爬上了这道四丈长的斜坡。
她的下体及胸部,伏卧在庙门前的石地上,她昂起那张凌白的脸容,双眸凝视着庙内,只见庙中泛出一片微然的清辉,死般的沉寂。
耿晶星发着凄凉的嘶叫,道:“庙中有人吗?”
孱弱的语音落日,里面仍是死样的沉寂。
耿晶星伏卧在地面上,连连喘着气,约过了半盏热茶工夫,她又问道:“里面有人吗?”
仍然是一片沉寂。
耿晶星心想:“里面大概是无人吧!”
她又强忍着无比痛楚,爬入了庙门内。
这是一座大殿。殿内供奉着一些神像,也许是年代已久,神象的金漆,都已经脱落了,但是,肢体都齐全。
殿内的地面上,是块块红砖砌成,毫无一丝灰尘。
四周的殿壁,深嵌着一颗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散发着一片清然的霜华。
耿晶星看到殿内毫无一丝灰尘,蛛网盘结,她想:这分明有人时常打扫,不然怎会如此的干净。
耿晶星想到此处,又望着自己赤裸的躯体,她惨白的脸容,又泛起一片红潮。
她又凄声问道:“里面是那位高人?在此清修,敬请出来一下,救助我这苦命的弱女。”
语音落口,四壁响起一缕回音,敛绝后,周围仍是一片死寂。
耿晶星又连续的问了几次,周围仍是一片沉寂,根本是无人居住的古庙。
耿晶星心想:也许这位高人刚好外出,或者真是无人居住……
她强自挣扎着身躯,跪在神像前喃喃凄语道:“诸位神明!请恕苦命女耿晶星,赤身露体,带着无比污秽的身子,进入你的神殿!”
耿晶星跪在地面上凄语一阵,又爬至供奉神像的檀案旁,痛苦极地凝立起来。
当她凝立起来的时候,鼻中立刻噢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神皆爽。
庙中的大殿内,有了那珍珠发散出的霜辉,在武林人物的眼中,就有如白天一样,耿晶星双眸立刻凝视到神案上——
只见神案上有一只古钢炉鼎,那股幽幽清香,便是由炉鼎中发散出来的。
耿晶星这几日来,只是以生鱼充饥,当她一闻到此股清香,肚中立刻一阵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实在的,她现在饥饿已极。
她想:此炉鼎中是否放着食物,因为那股清香,就像似赤果、梨子之类的香味。
耿晶星愈闻到那股香味,肚中愈饥饿,她禁不住伸手揭开炉鼎的盖子。
盖子一揭开,香味愈浓,闻之,心神更为之一爽。
她的眸子,如电也似的向炉鼎内,只见鼎底,单单放着一颗碧绿色的药丹。
耿晶星凄声轻叹道:“这颗药丹,定是哪位高人提炼的,唉!别人之物,自己还是不要动它。”
语毕,她又把炉鼎盖子,轻轻放上。
“铮!”的一声金属相触的清响!
接着!
“噗!”的一声轻响,由炉鼎盖上,突然滑落一块三寸长的薄细铜牌。
耿晶星眸子立刻扫向铜牌,上面好像布满着一些字迹。
她忙伸手拿起铜牌,双眸瞥扫到铜牌字迹上,只见写着,“炉鼎之物,是一颗辟彀神丹,吃下之后,可支持六月不会饥饿,此古庙,是吴国的伍相庙,你能够来至此地,便是有着奇缘,而且,见别人之物,而不存心占有,定是一位有作为之人,此颗彀神丹,就当给你。”
“刚才如你存着私心,立即取去此丹,那么你已死去多久了,因炉鼎之内,满布机关,就当你取那颗药丹之时,机关立刻发动,炉鼎射出一排毒药针,你的手绝对无法迅速防范。此针奇毒已极,见血封喉;任你内功怎么深厚,也要当场毙命。现在炉鼎中的机关,已在你放下鼎盖,一声‘铮’的轻响时,已全部被破坏,你可安心取去此颗药丹,古庙之中,有许字奇珍异宝,如你有奇缘,定可得到,好自为之。”
“第一入此古庙的人——文儒冠士熊曲星。”
耿晶星把这块铜脾,两行字迹看完之后,她既惊且喜。
惊的是:自己差点毙命于此,喜的是:这颗辟彀神丹,正是解决自己充饥之物,吃下此丹后,自己便可在此地,静心地疗治自己伤创。
耿晶星轻声凄叹,道:“文儒冠士熊曲星,不正是爱郎古西风之恩师吗?”
“他说此庙是吴国的伍子胥,那么就是昔年吴国宰相伍子胥的庙子了,传说那部苍穹秘笈,就是伍子胥著,那么此地定是珍藏苍穹秘笈之地。”
“不过,那部奇书,大概早已被第一个来这的文儒冠士老前辈带走了。”
“唉!不然自己在这六月里,也就可以学到盖世的绝技,洗雪我的大仇了……”
耿晶星语一阵,右手轻轻取出那颗辟彀神丹,樱口轻启,立刻匿入口内,随着一股唾液,吞入肚中。
可是,药丹已入肚中之后,她哎哟一声惊叫,道:“那是毒药!那是毒药!”
原来耿晶星人吃下那颗“辟彀神丹”腹中立刻一阵无比的剧痛,全身血液如火,燃烧般的沸腾起来。
耿晶星腹痛如绞,全身像似被烈火烤焚,她忍受不住那苦楚,赤裸的躯体,在地面上连连翻滚着。
她口中发出惨厉已极的痛哼,全身汗水如雨,但却腥臭已极。
她体内的热度,愈来愈烈,她凄厉地哀嘶着,整个人阵阵哆嗦着。
此刻,她恨!恨尽了世间的人们,是那么丑恶卑鄙!
连这位武林至尊——文儒冠士熊曲星,也罩上那付假面具,阴狠残毒,他何必以那铜牌的字迹,来诱惑自己吃下那颗毒药,害死一个和他毫无半点仇恨的人。
耿晶星全身体内,有如万虫啮心般的痛苦!
她全身血肉,就像似被放在烈火上烤烧一般!
骨骼有如被一种无比的压力,压得几乎粉碎了一般。
渐渐地,她无法再抑制那种残酷的痛苦折磨,理智已失去了知觉。
她的躯体,静止不动了!
但她的躯体,千万个毛孔,仍然惨流出那腥臭已极的汗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耿晶星口中突然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
她由地面上翻坐而起,她全身不再痛苦,而且精神饱满,她那双眸子,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肌肤——
那满身的红肿毒疮,已完全消失了,但仍然是一片紫肿。
她又叹了一声,道:“我的性命,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文儒冠士老前辈,请你老人家原谅,我刚才错怪了你……”
原来那颗“辟彀神丹”乃是罕世奇珍灵药,功能解治万毒,增长练武的人的功力,而且有辟饥之能。
耿晶星被那些奸徒好淫,全身染上了淫毒,吃下那颗辟彀神丹后,那些淫毒,已完全被消除了。
她虽然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当她一望到自己躯体上的毒疮痕迹,又不禁凄伤落泪,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今日一下变成为这样丑怪,怎不使她伤痛欲绝呢?
爱美是人们的天性,尤其是女人,她们一旦变得丑怪至极,内心总是凄凉的,伤痛的。
因为一个人若生有一副不能为众人所接受的容貌时,那么,他或她,必定是十分痛苦和寂寞的。
不论这人的生性是活泼,或是冷漠,内心必定有着一股深沉的自卑感。
此际,已是另一日的清晨,殿内景物清楚已极!
耿晶星怆然落泪一阵后,她又凄凉的惨叹一声,道:“这是命运,我现在也该满足了,因为自己能够达到求生的愿望,我能够再见爱郎一面,告诉他这种遭遇后,自己便立刻自尽。
因自己的武功,不如爱郎,绝对无法亲雪仇恨的!”
“现在自己赶快寻到一件衣衫,纵是这里无另外的人,但是,这样一丝不挂,总是女子的羞耻。”
于是,耿晶星就在伍子胥中,找寻衣物,但她寻找了半日。仍然找不到一件衣衫。
最后,她寻到一间暗室,进去后,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此室中停放着一口棺材,别无它物。
耿晶星幽幽的凄叹道:“耿晶星已寻遍了整座庙宇的每一角落,居然毫无一件能够遮住躯体的衣衫或布絮的东西。难道自己就这样赤身露体吗?”
“身上不穿衣服,怎能够出去见人……”
蓦地——
一道灵光掠闪过她的脑际,她自言自语道:“我真是个蠢才,怎什不看一看棺材里,有没有陪葬的衣物……”
虽然,她想到那是死人陪葬的衣物。但此时,已到了这种绝境,纵是死人的东西,她也想取来暂时遮盖一下自己的躯体。
因为她若没有找到一件衣衫,她也就永远不能走出古庙。
棺材本来是盛放尸体的地方,世上无论怎样胆大的人,也决不会去揭棺材。可是耿晶星在无可奈何之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她首先用手扳住棺材的盖子,暗运真力,一推一托!
“砰!碰!”两声大响!
她竟然将一块三四百斤重的大棺盖揭了下来,她在揭开棺盖的时候,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跳,提防石棺里的尸体,变成鬼魅,跳出棺外,找寻生人晦气。
那知道棺盖一揭,棺内寂然无声,耿晶星一看没有动静,方才走到棺材旁,向里一看!
一望之下,她禁不住咄咄的称怪!
原来那具石棺空空如也,不但没有尸体,也没有棺材底。
换句话说,棺材底下是一条隧道的入口,那具巨大的石棺材,不过是隧道入口的一种伪装罢了!
耿晶星为好奇心所驱使,她想看一看究竟,于是,她纵身向棺材里一跳。
“噗通!”一声轻响!
耿晶星安稳地跳了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底下真是一条隧道!
这条隧道十分奇长,耿晶星身在地道内,但觉阴风惨惨,奇寒刃骨。
隧道中的壁上,仍然嵌满颗颗的珍珠,所以,四丈之内的隧道中景物,都可以清晰看见。
耿晶星缓步直向隧道深处走去,向前一连走了十几丈,忽然瞥见前面金光一闪,她不由骇了-跳,双眸疾速瞥扫过去!
原来是一项金盔及一副金甲,倚在隧道壁下,金盔底下罩了一个骷髅,金甲里面包了一副骸骨。
耿晶星心中大喜,暗忖道:“这一下可有衣物穿了,等下出去时把这付金甲拿出去冲洗一下,就可以暂时当作衣服穿了!”
耿晶星右手凝聚一股真气,轻轻向那骸骨的胸前扫去,劲风过处,哗啦啦的阵阵声响,整副骨架,立即被拆散,垮了下来,变成一堆乱骨,再也不像人形了。
她知道这骸骨年月太久,已经腐朽,所以轻轻撞上一点力量,便自塌了下来。
耿晶星把那骸骨,轻扫在一边,继续向前走,走不到十步路,又是一副金盔金甲的骷髅骸骨凝立那儿。
耿晶星依样画葫芦,将那骸骨拆散,似这样的再向前走,又看见了骸骨,照些把它弄碎,一连弄碎了十几副骸骨。
隧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
石室的正中,放着一副金光闪闪的棺材,原来是一口金棺,墓室布置得跟上面的一模一样。
耿晶星心想:“上面的墓是假的,即是古人的疑蒙,下面墓室才是真正的尸首停放之处!”
耿晶星心中也是疑念丛生,她暗忖道:“这座古庙,是后人替伍子胥宰相所盖的,怎么变成了一个墓冢,而此墓冢,就像似古时皇帝王公所葬之地,真使人费解。”
她再看看金棺材两边,有两副穿戴了金盔金甲的骸骨,耿晶星又忖道:“照这样看来,此地真是古时皇帝王公之墓了,那十几个穿着金盔甲的骸骨,必定是陪葬的武士……”
原来古人笔记:从前的皇帝死了之后,一定要用大量的活人跟他陪葬,除了妃嫔宫女太监之外,还有许多执役士兵,甚至有的皇帝,把建筑陵墓的工人,也要关进墓里,活活饿死。
史记说:秦始皇驾崩,殉葬的宫女武士,共三千余人,后来项羽入关灭秦,挖掘秦始皇的陵冢,里面白骨如山,一般皇帝把陪葬的人叫做“俑”。
古人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即是说明了,用活人陪葬,是不人道的事。
耿晶星心想: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是要找件衣服,能够遮住赤裸的躯体,现在既然有了金甲,事情也就解决了。
那金墓中,既然都是些尸骨。自己就不要再看好了。
想着她正要回身走出。
蓦地——
她脑际突然想起文儒冠士熊曲星那块铜牌的记述,他不是曾经说过,庙中有许多奇珍异宝吗?
想至此处,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耿晶星走至金棺侧,双手暗运真气,想揭开那金棺盖。
但是任她使尽了气力,仍是无法揭开来。
耿晶星心想,此口金棺很小,棺盖顶多也不会超过五百斤,而自己的真力,至少也有千斤以上,怎么不能够动分毫。
她愈想愈不相信,不禁又出尽力气往上揭,但仍然不能移动分毫,耿晶星不禁双目凝视着金棺,呆呆怔着神。
倏地——
耿晶星忽然发觉金棺的左侧旁的盖上,有一个暗钮,那可能就是开棺之处。
耿晶星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在暗钮上一按。
“铮”地一声铿锵之声——
耿晶星眼帘,立刻呈现一片灿烂光辉。
原来金棺中,尽是价值连城的珍珠、古玩、珊瑚等等宝物。
这些奇珍异宝,富可敌国,耿晶星真想不到金棺中会藏了许多金银珠宝。
她是一位视金如粪土的人,当然不为所动,突然她看到那些珠宝之中,有两个晶莹的玉盒,一大一小。
耿晶星不禁先拿起那个大的,这玉盒上,也有启闭的暗钮,她就伸手轻轻一按,“铮”地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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