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西风站起身来,俊面露出一丝微笑。抱拳还礼,朗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正是姓古,不知尊驾有何见教?”
妙机相士殷汉云,虽然明知这气质不凡的少年,是自己暗中猜测之人古西风,但他万想不到古西风一扫那种冷若冰霜态度。
妙机相士心中大慰,朗朗一笑,道:“古少侠,近日来轰动天下,江湖武林,心切想见,谁想到在此地,能睹侠踪,真是三生有幸,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借此地一谈如何?”
古西风微笑,道:“在下,乃是本学后进的一介武夫,怎担当得卢尊草驾这一谬赞。”
妙机相士回头向神风火樵,道:“雷老弟,快来,这位是刚才我们所谈的文儒冠士高徒古西风少侠。”
神风火樵雷骥,虽然表面极其粗鲁,但其内心也精细异常,他暗地里也在注意古西风,与白衣少年两人。
此时,一听对方正是古西风,忙走过来,阔嘴大张,哈哈大笑,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尊驾便是古西风少侠,来来,我雷骥要交上你这位朋友了,哈哈……”
古西风对神风火樵,那种豪爽粗犷的英雄气魄,他暗中钦佩异常,迎上两步,轻笑道:“久仰!久仰!古某乃江湖无名小卒,能得大名鼎鼎的南樵北相移驾相交,古某衷心感激。”
这三位英雄侠土,各自寒喧了一番,添酒添莱,便这样高谈阔论起来,真有相见恨晚之感,酒楼中不时地响起豪迈的朗笑声。
冷静、凄凉、恐怖、紧张的无形气氛,已变为一片祥和,温暖。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转眼间,夕阳西落,奇丽多姿的晚霞给浩瀚的大地,抹上了一笔美极、艳丽的色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苍茫的夜色,已笼罩了整个人间,初冬的寒风,阵阵吹拂着,使人有种萧杀的感觉,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动,原来他们都躲进温暖的梦乡。
古西风与南樵北相,仍是不休地谈笑着,灯光映红了他们面庞,三人已经喝了十几斤烈酒,但他们都没有半丝酒意。
原来,武功精纯的人,酒量之宏大,实是惊人,因为他们能够以本身的内功真气化解酒气,所以,千杯不醉。
“帮,帮……”街道已传来二更鼓声。
紧随着,更鼓声响起的刹那,一声像似幽灵的阴森冷笑声,传入醉仙楼上的三人耳中,一阵冷寒、不屑的语音,道:“南樵北相,你们大概已喝够了吧?这样可落个饱死鬼,怎么还不赶快出来送死,哩哩哩……”
又响起一阵阴森森的“嘿!嘿!”魅笑声,随即又摇曳远去!
神风火樵雷骥,首先暴喝一声,那如小铁塔似的庞大躯体,碎然飞起,悬空一阵怪忍的旋传,轻若飘絮般地落在地上,身形又如电般暴射出去。
妙机相士殷汉云,急急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道:“古老兄,在此稍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语毕,身形骤若鹰标攀空,疾速扑下,向着神风火樵雷骥迫去。
古西风剑眉微竖,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的寒煞,朗声道“古某也去趁一趁热闹?”
身躯骤闪间,如幽灵般,迅捷进落在妙机相士的身侧,这手轻功真是快速绝伦,声到人到,妙机相士暗暗佩服不已,自己轻功在武林中已是佼佼者,但他居然能够在一闪间,飞射出十几丈,赶上自己。
星月交辉的霜华下,四条人影在死寂的大道上,电掣追驰着,前面那条人影离妙机相士与古西风,差不多有四五十丈距离。
最前面那条人影,轻功倒是不错,疾苦奔马般,冲腾翻跃着,神风火樵雷骥奔在前头,但距离却被对方拉长起来。
古西风微微转头向妙机相士,道:“古某先行一步,截住前面那鼠辈!”
语音甫歇,紧随着,一声吭傲苍穹的厉啸!
啸声中,古西风的身形,猝然加速起来,己如一般轻烟般掠起滚滚而去!
古西风此时的功力,已到炉火纯青至高无上之境,他提足一口真气,反复在体内循环流转着。
身形就凭着这口气的潜力,若鹰爪般,在空中连续飞去。
他展开身形,如一条黑线般,以眩人眼目的快速,掠空疾划而过。
他人在空中,仅须趁折回旋转时的空隙,就好像是御风行空般,身法好不快捷,曼妙。
眨眼之间,妙机相士已落后十几丈远,这种盖古凌今的轻功,真是那平生自傲异常的妙机相士,感到无比的惊骇。
妙机相士殷汉云,心中暗忖道:“古西风纵然是武林怪杰文儒冠土之传徒,但其年纪轻轻,就是一出娘胎便习武,轻功也不能有这等超乎武林常规的进境啊!”
妙机相士哪里知道,古西风不但练会了“乾坤弥虚”罡气与“弥虚飘踪”身法,两种是武功精进的秘技,而又接受了文儒冠士六七十年的精元,再又得天独厚,喝了旷古罕逢的奇珍“地龙血宝”,几种绝世难得的福缘,都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促使他成为一个非凡的奇才。
恍眼间,古西风已赶上了神风火樵雷骥,他身形并未停留,轻飘飘的如一片毫无重量的棉絮,若流星掠空般,直向前面那条人影追去。
古西风身形奇快无比,距前面那条人影,仅剩八丈远近的,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喝声道:“前面朋友,稍微休息一会吧!”
语音甫出,古西风身形,摔然暴伸,已经飞出八九丈外。
就在身形飞跃之势稍弱的时候,倏地,他双臂上扬,全身龙虾般一弓一伸,脚跟一阵晃动,那去势渐弱的身影,竟电也似的又暴射出六七丈远近。
这一跃的距离竟活生生地超过十四五丈,此种慑人心魂的曼妙轻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前面那条人影,就在古西风语音出口的刹那,他听到一声轻微的衣袖飘风之声,机警的锐眸,疾速绝伦的瞥扫过去,真使他惊骇不已!
一条人影,电闪似的掠了过来,那种惊人的速度,就是飞行绝迹的苍鹰,也无法企及。
古西风脚尖微一沾地,身形轻灵曼妙地挥转过来,左掌微扬,排出一道凌寒的绵绵劲气,攀卷过去!
这条人影,倏地,看到前面已如鬼魔般接着一条人影,无暇再看清对方,双掌猛向地面上,击出一道极刚无比的狂飘,身形猝然冲天飞起,捷速至极,恰好躲过古西风发出的那股劲气。
古西风日见对方能够捷速至极地安然躲过自己迅速的一击,其武功之高绝,奇诡,定非弱者。芸芸武林中要找出那样顶尖高手,真也不容易躲过。
那条人影曼妙逾越过古西风突袭,轻若飘絮落至四丈开外,发出一阵刺耳的长啸,啸声怪诞已极!
紧接着,远处也传来同样的怪啸声,随着夜风飘入耳际,在此凄凉的夜里,如同鬼哭,狼啤,使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传来的怪啸,此起彼伏,相互呼应,大概人不在少数。
古西风一听这种怪啸,冷漠的脸容,泛起一丝残酷之色,他知这条人影,要招来同伴,但是,古西风倒很乐意,这群邪恶奸徒,一起过来送死,所以,他没有马上出手突袭那人,星目湛光森寒,凝视着来人。
微弱的星月光影下,只见那人是个枯黑干瘦的老者,着黑衣长袍,胸间绣着一只腥红色长弓。
古西风的心,似在惨痛地滴着鲜血,那是仇恨的热血,星自暴射出一道火焰,声色惧厉地喝道:“老匹夫,你是不是铁弓帮的奸徒?”
“斯!斯!”一阵风声飓然,神风火樵雷骥,妙机相士殷汉云,也随着赶到。
那枯黑干瘦老者,是何等跋扈暴戾的魔头,虽然他骇于古西风高绝的轻功,但他怎能忍得住古西风如此藐视逼问,他阴森森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那双细小的精眸,滴溜溜地在古西风身上,不住地盘旋。
他脸上泛出一股奇异之色,但瞬即便恢复残毒之色,显然他最先为古西风的气魄所慑,但后来见对方是位年轻的小伙子,胆子不禁转一壮,露出本来的颜色。
妙机相士殷汉云,看清对方之后,内心不禁一怔,但他冷笑一声,道:“噢,我以为是谁?我想你今夜也该算一算你的寿命了,敢来寻找殷某的晦气,原来是铁弓帮的刑弓堂主,草上飞钟家鼎,哈哈!三年前那笔旧帐,殷某倒要向你结清一下!”
干瘦老者草上飞钟家鼎,阴森森地干笑了一声,冷涩道:“妙机相士,我想你今夜也应该算一算自己的寿命,嘿嘿,那位小子是谁?是否也要陪你们南樵北相一齐归魂呢?”
神风火樵雷骥,闷雷也似的暴喝一声,道:“钟老匹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人害怕你铁弓帮的魔焰,南樵北相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草上飞钟家鼎,突然仰天一阵嘿嘿怪笑,打断了神风火樵的语音,然后,发着低沉的声音,道:“南樵北相,你们要识相点,铁弓帮从来不放过眼中钉,嘿嘿,今天你们居然敢来醉仙楼,明目张胆,推论武林往事真相,推翻武林同道公正的看法,哼,你在吹捧文儒冠士,但可惜老鬼已在二十年前魂冥归府,索性我们铁弓帮,也做个顺水人情,让你们到阴间会一会那老鬼。”
古西风突然仰夫一阵震撼山岳的狂笑,声如金石交鸣,震耳欲聋。
笑声中充满着无限的愤怒,仇恨和悲伦……
倏他——
笑声顿敛,他星目暴射一股湛寒骇人的煞光,冷冷道:“钟家鼎,你今夜是死定了!你们铁弓帮的狐鼠之辈,居然已经到齐,为何不全叫出来一起送死!”
古西风略带煞气,冷澈骨髓的语音,一字一顿,缓缓说出,声声震人心弦,使人有种不可抗拒的感觉,直听得钟家鼎心里一阵发毛,知道今夜碰到了辣手人物。
此地是一片荒坟,触目尽是累累墓冢,周周矗立着数十株三四丈高的古相,树叶伸张,迎风沙沙作响,荒草遍地,阴风惨惨,不时传来野狗哀嗥之声,愈增此地之恐怖,阴森!
起伏的荒岗上,此刻,也暴起了六条人影,恍似夜条扑空,“飕!飕!”连响,把古西风等围在中间。
南樵北相,目见六条人影的轻功,脸上神色也都起了变化,此六人正是铁弓帮刑弓堂主坐下的六位香主,今个武功高强,仅是武林一流高手。
草上飞钟家鼎,见自己的人手全到齐了,胆气顿壮,冷笑道:“这位是何方的英雄,竟如此助狂做!”
他的语音,已不像先前那等暴戾,显然,他有些震慑于古西风,那冷醋骇人的脸孔,与犀利无比的眸光。
古西风脸上神色,毫无一丝表情,不屑道:“凭你等这种下三流的脚色,不配问我的名字,现在就赶快准备受死!”
铁弓帮中,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好徒,他们听古西风口气,如此地猖狂,个个横眉怒目,逼视着古西风。
草上飞钟家鼎,低声下气,问古西风之名,只不过是惊骇于对方不凡的气度,此刻见他如此霸气凌天,不禁盛怒异常,喉咙中勉强迸出一阵嘿嘿奸笑,道:“钟某今夜倒先要见识见识,你这小子,凭着什么这等跋扈?”
妙机相士殷汉云,知道古西风武功高绝,最低限度,足可取胜草上飞,那么自己两人,再对付其余六人。大概可以勉强抵挡一阵。
妙机相士为人机智异常,他暗中估量双方实力后,心内随之一宽,清越已极的朗朗笑道:“钟家鼎,以你那几手三脚猫功夫,要和人家比,还差得远呢?我想我们两人,先清结一下三年前的旧帐吧。”
草上飞钟家鼎,内心一动,一声诡谲好笑,道:“好极!好极!你要先来请死也可以,总之,先后相差的时间,不会太长。”
神风火樵雷骥,暴声道:“姓钟的,你只凭那张臭嘴,又当何用,干脆就上来拼个你死我活吧!”
古西风听了神风火樵,那句你死我活,心中暗自好笑,这暴躁粗鲁的铁汉,嘴上功夫,倒真也够厉害。
草上飞钟家鼎,嘴角泛起一丝狠毒的冷笑,道:“雷骥,你若要速求早死,那么钟某就先超度你!”
“你”字刚落,只见草上飞钟家鼎,双脚一错,已如疾风般,欺身向前,左掌圈起一道阴风,右掌直立如刃,已从其极怪异的角度,轻递了过来!
神风火樵雷骥,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辣手人物。他哪识不得此招厉害,怒吼了一声,足下如旋风般,庞大的身躯飘出三尺,反而欺身至他左侧。
粗大的手臂一阵颤抖,连续拍出三掌,紧随着左脚一起,急踢对方左膝弯处的“阴谷穴”。
草上飞钟家鼎,想不到神风火樵,看似粗鲁异常,而手脚却如此凌厉,他冷笑一声,左掌斜扬,身躯随即一个拧转,“呼”的一声,右掌重重拍出一道汹涌如涛的掌风,去向神风火樵的“杨钢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们二人捷速地接了两招,立刻都感到对方,是不容轻视的家伙。
神风火樵雷骥,表面虽是非常孟浪,但他内心却缤密无比,接手之下,他立刻觉得对方掌劲,不但不比自己差,而且轻功与招式之奇诡,更是高出一掌,这一下直使平生高傲的他,自感惭愧起来。
神风火樵雷骥,暗中一咬钢牙,存心和对方一拼到底,巨大的手臂,舞起掌影,重重叠叠,俱拍向对方要害。
他人高体大,掌劲也是出名的雄厚,只见掌势骤出,锻起一道“呼呼”的风声,轰涌着盘卷过去。
草上飞钟家鼎,一见对方使出的招式,即知要以内劲硬碰,他暴吼一声,脚下闪电般盘旋起来,游身疾走,神风火樵如雨点般的臂影,全部落空。
草上飞钟家鼎,寻着一丝空隙,幽灵似的冷笑一声,双掌一圈一合,倏然翻出,一阵狂风,紧接着双掌涌出,恍似山洪倒泻,倒向神风火樵。
神风火樵雷骥,存心硬拼,那顾得掌势厉害,暴吼一声,双掌疾推出两股刚猛无比的狂飘,迎接过去。
古西风日见草上飞,施出那招里面像似暗藏歹毒凶杀,是诱神风火樵出掌硬碰,惊骇之下,大喝一声:“雷兄不可硬碰!”
古西风话音甫出,身躯捷若鬼魅般,飘进神风火樵身侧,左掌微递,挥出一股强猛绝伦的潜劲,由那两股掌风中间插入,直袭草上飞钟家鼎中部要害。
他此时功夫已入化境,随手一掌,便是凌厉绝伦的犀利杀着!
草上飞钟家鼎,本想算计神风火樵,在双方掌部骤一按之下,立刻施出最歹毒的手法,击毙对方。
此刻,只见人影骤闪间,一道雄浑无比的潜力,透过自己劲气,直袭过来,哪里敢硬挡锐锋,掌下一提真气,身子忽然向上升起。
草上飞钟家鼎,平生绝技就是轻身功夫,只见他身躯凌空直上,疾速射向两丈多高,悬空一个筋斗,人已飘出两丈开外。
这一轻功身法的确高超,武林难寻,只瞧得古西风双目直。
原来他内心在想,草上飞钟家鼎在铁弓帮的地位,只不过是二流高手而已,但武功是如此的高绝,那香主未出的,四人各自发出一声怪啸的讯号,四只铁弓,已凝成一道深厚的重重光墙,如横空长虹匹练般电制翻腾,又似江河决提,绵绵不绝,瞬息间,挡住了古西风无比煞气的气焰。
但这只不过是一时现象,瞬息,又被裂胆惊魂的煞气冲破。
古西风杀机陡盛,星自暴射出一股凶狠眸焰,冷冰冰的一声冷笑,笑声有如地窟中吹出来的一阵阴风,令人听之毛骨悚然。
笑声甫出,古西风左手中的铁弓,像似一支锐利的脱弦之箭,疾射向其中一人,右手也同时挥出一道震撼山岳的凌寒劲风,同样袭向那人。
那香主只觉一股冰寒的劲气,窒人鼻息的急压上来,倏然,一道黑光又疾速射向胸口。他连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立刻,口中发出一声惨厉的怪嗥,胸口直被那只铁弓贯穿而入。“轰”地一声轻响,躯体直被那股力能碎石如粉的劲气击中,血肉乱飞,四肢寸断,洒满遍地,死状之惨,真是令人不可目睹。
古西风击毙此人后,左手五指箕张,疾圈,猛弹,“嗤嗤”响声中,五缕锐利的劲风,向袭向另外一人。
手法快速绝伦,好像似左手刚才掷出铁弓之时,和右掌的一刹那发出。
正当其余三人,耳中响起同伴惨叫声的刹那,一般税利的劲啸,疾透过铁弓层层的光幕,惊骇之下,三人同时暴退不出彼此来。
双方掌劲如山崩峰塌,势不可挡。
这边发动功势,那边妙机相士殷汉云,也正被六位香主,团团围住,六只铁弓,恍如六条灵蛇,圈起漫天乌光,招招指向妙机相士致命要害,凌厉毒辣至极。
妙机相士殷汉云,纵然是位名震江湖的高手,但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此六人的联击,几招之下,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危险已极。
古西风剑眉上竖,星目暴射出一道冷酷的寒煞,一声凄厉刺耳的长啸响起——
古西风身形急起,仿若巨鸟翔空,监空盘旋,又似龙飞九天,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直向围攻妙机相士的六人射去。
六位香主的其中一人,目见古西风疾扑而来,手中铁弓也随着挥舞一道深沉似洁的光圈。
“嘶”地一声轻响,铁弓如灵蛇吐信,倏然,指袭古西风背后的“背俞穴”。
这把端的毒辣异常,曼妙之极。
古西风冷哼一声,脚下怪忽已极的一转,左手五指齐张,似鹰爪般出其不意的抓住了那只铁弓,一弹一震。
那位香主只觉手腕虎口一阵麻木,铁弓已然脱手,身躯直被一股潜力,带得前倾出去。
古西风一手擒拿,真是奇泥奥妙至极,他铁弓在手,那位香主又被带得直扑过来,心中杀机顿起!
左手中的铁弓,发出一声劲啸,“嘶”的一声,斜劈过去。
那香主连惨哼一声都没有,一颗头颅,已被锐利的铁弦,割了下来,鲜血迸溅中,滚出三丈外。
这种杀人的手法,真是空前未有,惨酷至极!
古西风左手紧握着铁弓,身形骤闪,又跃至另一香主身侧,左手一腾一转,铁弓化出一道乌光,又劈向那香主。
这香主骤听背后风声飕然,侧头瞥去,一双骇人的眸光犀利绝伦地射进心中,大惊之下,右手铁弓已横扫过去,人亦随即斜闪而出。
古西风左手铁弓轻轻一挑,对方铁弓,立刻被拔飞脱手。
古西风如影随形,闪飘过去,铁弓又奇绝,凌厉毒辣的斜滑过去。
一声惨厉的怪华,摇曳苍穹,血雨飞洒中,那香主又做了断头之鬼。
古西风长身飘起,连杀了铁弓帮的两位香主,这一串的动作,只不过眨眼之间的事,这种摄人心魂的声势,不禁使另外四位香主,一阵哗然,纷纷暴跃出去。
妙机相士殷汉云的口中连喘着粗气,他做梦也想不到古西风之武技如此奇诡,但一看他这种杀人船方法,真也心底一寒,知道江湖武林,又出现了这位魔星,大概不会稍输于昔年的文儒冠士。
古西风杀机已盛,目见四位香主暴退,口中发出了声摄人心魂的长笑——
身形如附骨之式,手中铁弓,乌光盘绕,如浩荡江河,纵横无际,又似银泄地,无孔不入,卷向四人。
铁弓帮平时训练有素,他们知道,分散实力,只有自取速亡,不如硬着头皮,联手合力抵抗挡得一对,便算是一退。
但是,被这位魔星看中的人,时间上仍然略晚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嘶!嘶!”一声疾响中,紧跟着起了一声惨嗥。
那人身上要害,已被五缕劲风,贯穿而过,喷血如泉,其魁梧的身躯,直被那缕威猛的劲气,击出六七步之外,始跌倒于地,一命呜呼。
其余二人,知道大势已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两人左右一分,猝然向后暴射而去。
古西风一声低似勾魂的长啸响起,身形已如巨鹰般飞略过去。
蓦在此刻——
一声龙吟轻翻,古西风手中多了一柄霞光万道,粉红色剑芒的长剑,这正是那三百年前,震惊武林的“红霞剑”——当今的“孤天圣创”。
剑出的刹那。古西风身躯已与那匹似练的剑光,合在一起,如经大地游龙般,在空中程返电掣而出。
简直已分不出那是一道剑光,还是一片彩虹!
紧接着!
一声凌厉的惨叫声响起,那腾至空中的香主,已在虚空被扫为三截,血花飞溅,断躯委顿落地,惨不忍睹!
古西风身在空中,身形修一腾转;大喝一声,整个身躯倏地调转过来,盘泻射向另外一个人。
剑势有如风起云漏,江河倒泻般,幻成一片剑山,万道彩霞,森寒的剑气,直袭那刚要落地的香主。
又是一声其极惨厉凄切的长号,响彻夜空,一颗斗大脑袋,直被剑光绞成粉碎,血腥满地,一命呜呼。
蓦地——
霞光万道的剑气顿歇,古西风赤手空拳,脸罩寒属,凝立地面上,那双骇人的湛寒睁煞,瞥扫着六具残缺不全,横陈遍地尸体。
他心中是凄凉,抑或是欣喜!
妙机相士殷汉云,看得不禁一阵模糊,他只觉眼光暴起一道粉红烟霞,骤闪了几下,那最后两人,便全然死在地上。
原来古西风刚才施出的剑术,是凄风老人小册中记载的绝招剑术第一招:“飞虹乍起血腥味。”
凄风老人乃是盖世奇人,剑术独步天下,这三招剑法是他临死之前,综合天下各种奇绝剑式,历尽三年心血,而创出之剑招,其奇诡绝奥,实是匪夷所思,端的凌厉,歹毒绝伦。
刚才古西风的孤天圣剑出鞘,身剑合一,是以空中杀了一人,又另转身飞掠过来,除去最后一人,这一连串的动作,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所以,妙机相士殷汉云,只觉眼前霞光暴闪了几闪,根本末看到古西风拔剑以及插剑回鞘的动作,其速度之快,实在令人乍舌。
倏地——
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只见神风火樵雷骥,左肩头被草上飞钟家鼎击中一掌,喷出一口鲜血,脚下一阵踉跄,蹬!蹬!直往后退。
草上飞钟家鼎和神风火樵惨烈的四搏中,他已经看到自己手下六位香主,全部惨死在那位少年煞锋之下。
这时他心痛如绞,施出一招辛辣的绝招,击中了神风火樵,他此刻存心杀了一个是一个,神风火樵受伤暴退,残酷歹毒的他,怎会轻轻放过。
一声如同鬼哭、狼嗥的怪啸响起——
草上飞钟家鼎身躯疾若闪电,追击而止,十指箕张,挟着一道泛利的劲风,猛抓向神风火樵上身十处要穴。
他存心要杀死对方,威力之巨,端的裂胆惊魂,威猛慑人。
神风火樵雷骥,已被草上飞钟家鼎,击中一掌,直震得气血翻涌,若不是他功力精纯,早已毙命,但此刻他已再无法躲过此一追击,眼看再也难逃惨死噩运!
妙机相士殷汉云,目见拜弟挣扎在生死边缘,厉喝一声,身形直飘过去。
但是另一条人影,已疾苦鬼魅般,腾跃到神风火樵身侧,右手骤然挥出一股绵绵劲气。
蓦然——
平地涌起风云,空气呼啸激荡,仿佛一片浩然辉耀之光,缓缓升起,顿时周道压力大增,重如山岳。
“轰”地一声大响!
两股劲气,互相接触在一起,劲气四溢,锐啸中……
草上飞钟家鼎,长发惧散,嘴角也泪泪流出血来,面容惨厉,肌肉一阵阵痛苦地抽搐,后退四五步,眼中布满了血丝,狰狞已极地怒视着古西风。
古西风脸罩寒霜,星目煞光骇人,他发着冷入骨髓的语音,道:“钟家鼎,你现在已经面临生死的边缘,不访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为何如此对待你们,只因为,你们为非作歹,天怒人怨,本少爷正是金刀帮主,古剑昌的儿子——古西风,武林怪杰文儒冠士,便是我的恩师,这几件血海的深仇,你们自食其果,总该死而无怨了吧。”
草上飞钟家鼎,听了这话,那惨白的面容,变得更加惨厉,脸部肌肉,扭曲成条条极为怨毒的线条。
“死!”这是任何人,都要经历到的。
但是,在一个人临死亡时,无论他是如何的凶残暴戾,内心总不免有一种悲哀、凄凉和惶恐的!
其实,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人能够看透“死”字!
缕蚁尚要求生,何况是人!
古西风右掌缓缓抬了起来,五指箕张开来,一弹一震,五缕锐利的劲气,由指尖幽幽射出。
倏地——
一声刺耳惨爆,响彻夜空。
只见草上飞钟家鼎,双手按在胸腹之间,面如死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鲜血自嘴角和胸腔之处,汩汩流出。草上飞钟家鼎双目仍然暴张着,射出的光芒,并非是刚才无比怨毒、暴戾残酷之光。
而是惭愧,内疚,深深忏悔的柔光。
草上飞钟家鼎,嘴角一阵掀动,但要说出语音来,却已力不能从心,奇怪的是他身躯仍然挺立着,眼睛仍然凝视着古西风。
最后,他喉咙中响起一阵咕咕声响,迸出一些话来,道:“古少侠!老……夫……死在你手……毫不足惜……万邪教主……已发动……天下苍…生……你”
真个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
草上飞钟家鼎,此时的语调之凄凉,不禁使人听了,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凄然之感。
妙机相士股汉云,呀了这些话,心中倏然一震,身躯疾速扑了过来,急声道:“钟兄,你快说清楚,万邪教主,要向那里发动阴谋,快说!快说!”
草上飞钟家鼎,像似听到他的问话,嘴角一阵掀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死神的魔爪,已经把他的生命夺去了!
古西风凄凉的轻叹一声,微微自语,道:“为什么人是如此的顽固,非到临死前不肯觉悟,唉!这就是人生的悲剧,也是人类的劣极性——钟家鼎一生为恶,满身罪孽,但他在临死之前,终于发现了天良,比那些成千成万,临死执迷不俗的罪人,强得太多了!”
妙机相士殷汉云,也苍凉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踱至神风火樵身侧,由怀中拿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让他吃下去。
古西风缓步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殷叔叔,刚才钟家鼎,临死前说出的万邪教主,到底是谁?”
妙机相士殷汉云,轻叹了一声,道:“最近江湖武林隐伏的最大危机,就是万邪教的扬起,至于万邪教的真实内幕组织,我还没打深清楚。听说教主是位女的,武功之绝高,使人莫测高深。”
古西风沉吟了一阵,道:“万邪教,是否控制了铁弓帮与千骑帮。”
妙机相士殷汉云,点头道:“万邪教,的确控制了这两个帮派。以我之推断,这万邪教定与昔年雪山血战有关,一些武林高手的失踪。大概也都是万邪教的阴谋。”
古西风一听到雪山血战,立刻热血沸腾,自己恩师与双亲,也都是被牵连在那场血战,而凄惨的被人谋杀,但是元凶是谁呢?
妙机相士殷汉云,突向古西风问道:“古老弟,你恩师临死前,是否向你说及雪山血战的真象。”
古西风听得心中一震,自己恩师!临死前,说了那段惨痛的故事,他叫自己永远地记住,但绝不许说给别人知道,纵然妙机相士是武林正义之门士,但自己也不能违背对恩师的誓言。
古西风满脸为难之色,带着歉疚的语音,道:“殷叔叔,恩师临死前却曾言及雪山之事,但他考人家曾嘱咐我不能向别人泄露,请你原惊我的苦衷。”
妙机相士殷汉云,凄凉的语音,道:“唉!昔年凡是参予雪山之战的人,若是稍有正气之人,不是行踪不明,便是凄惨的身死,所余尽是些卑贱邪恶之徒。
放眼天下武林,正派之人,知道其真象者,大概只有一人。
武林中人着重法义,你这是苦衷,我非常了解,请勿介意,现在我尽所知道的有关线索提供,若能综合雪山之战的资料,因而查出万邪教主的来历,为天下武林同道免除一场劫难,真是功德无量?”
古西民心情激动不已,说道:“殷叔叔,我真感激你的爱护,此恩此情,定当永铭肺腑,没齿难忘,我自己一身血仇,也都和此事有关,若能解开此谜,纵是上刀山,下油锅,粉身碎骨,也要消灭那群狡猾恶徒。”
妙机相士殷汉云,颇为关切地道:“我殷汉云一生从没有关照过别人,但自从见了老弟你,不仅有如同胞手足之感。时时为你担心,当今武林正派中,只有你一人知道雪山血战的秘密,若是被那些魔头,察探出来,你之生死安危;可说朝夕难保。”
古西风星目露出一股骇人的煞焰,恨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那些魔头来找我,干脆就给他个一一诛绝。”
妙机相士殷汉云道:“古老弟,你虽是身负盖世武功,但敌人众多。而且又是一些名震一方的绿林巨豪,魔头,好汉不敌人多,总得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要逞一时之强,当今江湖武林道义之绝继,以及万千同道生命之安危,都在你一人之手,自身生命安危事小,兹事体大。”
古西风听得心中暗自一骇,忖道:“自己恩师,当时不告诉自己原因,也就是怕自己粗鲁行事,最近,自己武功进展许多,又有那柄极锐利的孤天圣创,但要对付众多的敌人。总觉得人单势孤,唉!可是自己命运已经注定这样,又怎能够改变。况且,‘孤天圣剑’,一旦被人知道即是昔年凄风老人之‘红霞剑’,那时不但邪派中人要来抢夺,连正派人士,也要公然和自已为敌。”
古西风想至此处,真是无限孤独,凄伤。
蓦地:
古西风剑眉上竖,坚毅倔强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要负起武林危亡的命运,但是,我古西风苍天已注定一生孤独,我的敌人,可不能只是邪派中人,而是整个天下武林人物。”
妙机相士殷汉云,听得心中一惊,不解地问道;“这话怎说?”
古西风语言凄然道:“殷叔叔,其中隐情,你以后自会知道,现在恕我不能奉告。”
妙机相士殷汉云,是个机智绝伦的人,自从碰见古西风,就觉得他和常人有种特异之处,处处有种使人费解神秘的感觉,他听了与西风这话后,知道他的一生身世和今后的一切,并不十分单纯。
妙机相士改变话题,道:“当今江湖武林中的恩怨情仇,其复杂之情势,江湖人物无不都牵扯其中,而无法摆脱恐悔的命运。
现在中原九大门派,且都不能坐视不理,纷纷派出高手探察虚失真相,但其最大关键,仍在万邪教主一人身上。”
“所以,当今第一要务,便是查出万邪教主其人,以及万邪教恶势力,伸张之趋向,刚才钟家鼎临死之语,像似侵吞武林的阴谋,已全然发动。”
古西风赞声道:“殷叔叔高见甚是,火已烧至眉毛,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当前最急需之要务,就是先把万邪教真象弄清。”
妙机相士殷汉云道:“以我最近之调查,万邪教不但和昔年雪山之战有关,而教主其人,也像似和文儒冠士老前辈,有着很大牵连。”
“古老弟,你想一想,昔年雪山之战,重要的人物之中,那一位有此份可能担任万邪教主。”
古西风脑际疾速闪电般掠过文儒冠士所讲的那段往事。
蓦地!
古西风惊叫道:“难道是她们,对,对,只有这两位,才有此份可能,恩师呀!你觉是如此的凄渗,原来你先前不告诉我真相的一番苦心,劣徒已全然了解,我一定要遵照你的话去做,无论如何,我定有完成你的宿愿,决不辜负你老人家一番苦心!你安心吧!”
古西风哀声嘶叫,满腔热泪,汩汩而下,他心中无比的痛恨那人,他在暗中发誓言,要雪洗万邪教。
古西风此时心胸中热血翻腾,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不禁仰首高唱起苍穹恨。
长恨苍穹!
空山森森五相庙。
古西风近日功力大进,唱出的歌声,震荡苍穹,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袅袅余音,悠悠不绝。
古西风这一次,唱出“苍穹恨”,心情更是凄伤,惨痛,愈对自己恩师文儒冠士,惨痛的遭遇,无比的同情,也无比钦佩文儒冠士,才学渊博,能够-著出这支代表他心灵的歌词。
他对此缕歌音,更是无比的爱惜,觉得他是人世间,最凄凉,最深恨天地的一首歌词。
原来古西风此刻已悟出“苍穹很”这首歌词,第二段与第三段的深刻含意,那是代表着文儒冠士,一生所遭遇极尽惨痛的血泪史。
古西风越想那首苍穹恨歌词的含意,愈是悲伤,不由忆起他和耿晶星,那痛断肝肠的情史。
潜藏心扉深处的热烈情感,尽情发迸出来。有如大海中层层的海浪波涛,永远无尽无止。晶莹的珠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噗籁籁,掉落地上。
此刻,正是三更时分!
明月当空,射出一片极其美的霜华,晶光闪耀的星星,更是衬托着月夜之美,极尽诗情画意。
但此地却是一片阴森,凄凉,恐怖!
地面上静静躺着一具具死状极修的尸体,酷寒的西风,阵阵吹拂着,四周白杨发出刺耳的沙沙响声!
不时也传来夜枭的凄厉叫声,相陪那勾魂慑魄魔力的歌音,衬着脑子昏昏沉沉、呆呆佳立的妙机相士,神风火樵,以及感伤过度的古西风。
在这片荒坟,墓地,直像三具僵尸,如被人看到,真要活活被吓死。
蓦在此刻——
墓坟深处,缓缓走出一具混身雪白的活僵尸。
不,那是一位脸色酷寒如冰的白衣少年,肩上斜背着一柄银色蛇样的长剑,他的躯体,就像似幽灵般,足不着地,毫无声息地逼近古西风等人。两丈开外宁立不动,那双如寒冰霜的冰酷目光,凝视着三人。
他嘴角泛起一丝轻蔑、不屑的冷笑。
倏地——
白衣少年仰首发出一声冷入骨髓的冷笑!
笑声却是如此的幽寒,没带着一丝活人的气息!
冷冷的尾音,摇曳苍穹,悠悠不绝,功力不高,由此可见一般。
声音又是如此的刺耳,有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古西风一闻笑声,星目暴出一股奇寒的眸煞,瞥扫过去,不由一震,随即鼻孔中发出一声鄙视的冷哼!
妙机相士殷汉云与神风火樵雷骥,也被这笑声,震得惊醒过来。
妙机相士一看清来人之后,心中惊骇不已,他意识到一场惨酷的凶险搏斗是免不了了,如果对方是自己所猜想的人,古西风这一次凶搏,绝对没有自信制胜对方,若是古西风败了,那惨酷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
白衣少年脸容冷漠,一付霸气凌天之态,沉声问道:“刚才那歌声是谁唱的?”
古西风剑眉陡竖,星目也暴出无比狂傲的光辉,仰天一阵长笑,有若龙吟虎啸,清越可极。
倏地,笑声一敛,比白衣少年更冷寒的语音。道:“阁下,那付傲慢之态,在那缕歌声主人面前,最好稍为收敛一点!”
白衣少年的面容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的意味。沉吟一阵,冷冷道:“那你就是汁么武林怪杰,文儒冠士之徒,古西风了。”
言辞之间,语调阴冷缓慢,毫无一丝温和的气味。
使人听了,不禁都会毛须尽立,冷汗涔涔。
古西风嘴角一翘,冷涩地道:“那么阁下,便是狂傲跋扈的青海奇少了。”
白衣少年心中一震,但那脸容仍无表情,冷然道:“你的眼光倒还不错,现在我先问你,服不服青海派的武功!”
古西风反唇相问道:“我问你,服不服武林怪文儒冠士的武功!”
白衣少年好像事先猜想不到,古西风会反问此话,他呆愕了一会。瞬即恢复原来那付冷酷的笑容,皮肉不笑,道:“好极!好极!今夜倒是碰到正点儿。”
蓦地——
他脸色倏冷,声色俱厉,喝声道:“中原武林的武技,拙劣得不足道仇某不服!”
古西风跟暴寒光,厉声叱道:“青海派武术,仍是旁门左道,微末之技,何足道哉!古某当然不服?”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那么我们不妨试一试看。”
古西风冷冷一笑,道:“很好!人嘴两块皮,说话有移动,不妨实际印正印正。”
妙机相士殷汉云,知道这两位魔头,一火拼起来,真要打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两虎相争,终有一伤,看白衣少年虽然是任性狂做,但其眉宇之间,仍然隐透一股英气。绝非卑贱邪恶之辈,当今江湖武林,危机重重,魔焰陡长,可能苍天注定是要这二人,来挽救浩劫,任是那方惨败,都是武林正派的惨重损失。
钞机相士殷汉云,脑际疾速一盘旋,突然向前疾走两步,朗声道:“仇少侠,古少侠,天涯毗临,四海皆兄弟,彼此切磋武学,并无不可,但不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妨点到就收,只要一分胜败,就不必再打下去,大家握手言和,化于戈当玉帛。”
“当今江湖武林,已掀起极大的风波,人人惶恐,发发可危,武林中已开始酝酿着一场浩天灾难,武学一道,自古乃无派别之分,殷某以自己之见,敬请两位少侠,同心协力,共挽武林浩劫,造福天下苍生?”
白衣少年与古西风,听了殷汉云这番至情至理的话,两人均为之动容,但血气方刚的他们,怎能够容易消失这场争斗?
白衣少年已冷冷说道:“姓古的,就请发招吧。”
古西风脸罩寒霜,冷然道:“姓仇的,你是青海的,算是客人,还请你先出招吧。”
古西风生性冷傲,对于每一场打斗,总是不大重视,但此刻面对这白衣少年,不禁有种紧张凝重的感觉。他知道事态严重,因此更不敢漠视,抱元守一地静静宁立,凝神内视,调息着那口纯元真气。
白衣少年也不敢贸然动手,他知道面前这少年,无论外表气质、武功,均是平生的劲敌,他顿时暗中凝聚着真气。
两人眼中都闪着眸光,互相交射,四周却是一片沉静。
使这月夜更加显得恐怖,阴森,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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