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在此刻——
蒙面怪人凌厉的杀着陡出,他双掌奇诡已极地挥动起来,每掌轻轻击出二招。
每招击出的方向,都是指向极为怪异的角度,连绵击出,一气呵成。
招式之精妙深奥,更是倾绝古今,无懈可击。
蒙面怪人掌式一出,周遭空气立起激荡,压力陡增,二丈方园,顿时真空,但中间却有一股尖锐无比的幽幽劲气。
蒙面怪人杀着甫出,云燕子的杀手,也同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击出。
只见云燕子身形触及地面,候然飞起,人在空中,全身蓦然一偏,双臂突然大张开来,那蓝色的全身罗衫,颤成阵阵波浪形……
倏地——
云燕子双臂倏然合并伸直,整个身躯,疾若一只锐利的弓箭,雷奔电闪般,射向蒙面怪人,在他指尖离蒙面怪人六尺时,娇躯一颤,突然下降,就在她身躯一落的当儿,双臂奇速已极,复大张开来。
惊人的威势,立刻呈现眼前。
丝!丝!丝!一阵精光闪动,蒙面怪人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一声凌厉刺耳的怪声响起!
蒙面怪人身躯一阵颤抖,展开来去无踪的轻功,眨眼间已如冥冥飞鸿!
显然,蒙面怪人在云燕子这式招下受创不轻。
云燕子风目望着蒙面怪人身影消逝后,幽幽着轻叹一声,喃喃道:“这蒙面怪人到底是谁,武功如此高绝,出手的招式,奇诡绝伦,不知是哪一门派的人物,今天若不是自己施展出师门绝学‘海禽掌’,定会丧命在他最后攻击之下,唉!‘海禽掌’是如此深具威力,但师父却只教了自己一招而已。”
云燕子突然转过头来,她不禁啊的一声惊叫,道:“他跑哪儿去了?”
她所指的正是古西风,此时地上还哪有古西风的影子,云燕子又是一声轻叹!喃喃自语道:“这位姓古的,真是有点邪门,明明见他重创倒地,怎么一会儿又不见了,难道他练有一种被人打不死的功夫?”
突然,她又恨恨地说道:“姓古的男子,处处都显得神秘莫测唉!
不知怎样,我自从见了他之后,好像真的不痛恨男子呢,而且……”
云燕子说至此处,玉容不禁泛起一丝红霞,阳光照在她脸上,更显得绝世美丽,迷人已极。
云燕子又喃喃自语,道:“他所受掌伤非常严重,而且他好危险,连着文儒冠士的关系,像他这样孤闻寡陋之人,单身在江湖走动,实在太危险了。江湖之上波诡云波,狡诈无比,他纵然身具上乘武功,也是不行的……”
云燕子抬头,望了一望那已经高挂天空的烈阳,绝美的身体,也消逝在这阴森、恐怖的古刹前。
原来,古西风被蒙面怪人施用“导阴接阳”绝学,引云燕子的掌力击中后,气血一阵翻腾,随即昏死过去,但过了一会,他又苏醒过来,那时已将五更了,云燕子与蒙面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古西风暗中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无论是谁蠃,对自己总不利,于是,他便趁二人不注意之时,悄悄溜走了。
古西风这次内伤,极为惨重,全身真气好象全被震散了,一身气血阵阵逆涌,澎湃着,走起路来东摇西晃,摇摇欲倒,但他神志未昏迷,心中仍有一股倔强、坚毅之气,强忍着伤痛向前奔走。
他这时内伤越来越严重,只觉得胸中热气上冲,双腿似已不听使唤,他轻轻叹息一声,觉得自己也应该休息了,此念一起,不禁豪气全消。
古西风这一阵盲目奔走,已被他翻过几座山岭,离他不远处,正是一片宽大荒凉墓地,只见荒-累累,残碑断石,这时虽然日当正午,但此地仍是一片阴森,凄凉。
他用衣袖拂试一下脸上的汗水,打量了一下四周景物,吃力地拖着双腿,缓步向那片荒凉、恐怖的墓地奔去。
古西风一面走着,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伤势惨重,也许不会再有奇迹发现了,唉!死在这里也好。”残碑林立,心中忽生凄凉之感,不禁又暗暗想到——
“纵然英雄一世,死后,也不过落得荒草掩骨,世人争名逐利,一生奔忙,实乃乏味、无解之至。”
一念及此,勇气全消,那支持着不倒之倔强真气一泄,脚步更显得踉跄,差点跌倒下去。
“哇!哇!”一阵凄厉的乌鸦叫声!
离古西风不远处,几株松柏上,飞出四五只乌鸦,古西风听到这阵凄厉、刺耳的乌鸦叫声,心中不禁一震!
一幕悲惨凄凉的往事,又在他脑际中展现,他想到含冤惨死的亲人,以及那饮恨而终的文儒冠士,这些人给予他深重无比的思情,也留给他一笔深如血海的血债,要他去讨还清结……
思念及此,不禁心头一颤,暗自责道:“古西风啊!古西风,你自己生命事小,但父母惨死血仇,岂可不报,而且,文儒冠士授你三种秘技,临死之前,对你寄托了何等远大的希望。
他老人家怪僻的性格,虽未说出有事相托于你,但他内心是如何希望你,替他了却心愿,而且,你曾经在老人家尸体前,发过重大誓愿……你现在岂能作贱自己性命,一死了之……”
古西风意念转变,油然生出了强烈的求生之念,精神不禁又振作起来,他仰望着云天出神,深秋的风,吹飘着他的衣裤,霍霍作响。
脑中又浮现出文儒冠士临死前的语言,胸中的热血,骤然又燃烧沸腾起来,只觉胸中气闷难忍,不觉仰天长啸……
啸声如龙吟,直冲云霄,空谷回响,余音荡漾不绝。
但啸声中,却带着一丝凄凉、悲婉的气氛。
倏地——
啸声中断,古西风闷哼了一声……
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喷出两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他摔倒之处,正是一座墓冢旁,一株松柏树荫下。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古西风突觉脸上一阵冰凉,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
睁眼望时,只见天空一片乌云,遮住了艳阳,电闪眩目,雷鸣入耳,原来天气已变,正下着倾盆大雨。
古西风满身都被雨水淋湿透了,他星目掠扫到二丈外的一座破亭,一翻身三步并做两步,疾速奔入破亭中。
古西风奔入破亭中,不禁“咳”的一声惊叫出来,道:“我的内伤怎么突然好了许多!”
古西风此刻,心胸那股翻腾气血,已渐渐平静下来,原来他取得文儒冠士数十年修成的真元之气,而且也学会了那奇诡绝奥“乾坤弥虚”罡气。
只因在严重受伤之后,不知及时调息,再经过一阵奔走,损耗了真气,以至伤势转起恶化,使他晕死过去,但经一阵休息之后,翻转的气血,逐渐平复下来,人也冷静清醒许多。
古西风镇静了一下心神,不禁喃喃自责道:“我怎么这样糊涂,怎不知自己运功疗伤,这片荒冢,阴森异常,大概不会有人来,我应在伤愈之后,借此偏僻所在,练习那招‘河汉星幻’,研解一直绝技。”
原来古西风自在古刹之前一番苦战之后,不但增长了很多对敌经验,而且体会出很多武技要诀,这些明朗于他胸中的战事要诀.使他很自然地生出了一种要求进步的心思,想要在那招“河汉星幻”三式之中,研解出更多奇奥绝学。
武学一道,窍诀最为重要?窍诀既开,一通百通,文儒冠士传授那招“河汉星幻”之时,他已经精血枯干,只不过勉强地施完那招,但是太玄奥了,古西风只不过留下些印象而已。
待他和黔州三魅之流高手搏斗时,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东倒西歪时,但要自己集中全部精神,去思解那些印象,一种潜地的理解能力,一时被他体会了那招河汉星幻。
再和云燕子一战,使他获益非浅:平日百里难解的武技要决,激发起高超的理解能力。融合贯通不少,诀窍既开,触类旁能,各种修习武功的方法,以及一些奇绝奥妙的招式,随着迎刃而解。
这种一日里的升华进境,形成古西风急切于武技的研究,因为他知道自己武功若是不行,一身重大的责镑,使无法完成。
古西风此刻已动了强烈的希望,想到就做,毫无顾忌,当下盘膝坐在亭内的一张石桌上,按照自己悟解的行功要诀,运气行功起来。
他这一排除心中杂念,凝神澄虎,阖眼内视,精神果然清醒了许多。
霎间,古西风但觉体内真气渐聚。一股奇异的气流,由丹田直冲上来,分向四肢流布,渐入物我两忘之。
再经过一盏热茶功夫,古西风身上立刻出现了一种奇异变比,他周身上下,已被一层淡淡雾气所笼罩,那白色的雾,似朵白玉般,缭绕他全身周围,锐利的劲风,一阵阵过来,但那白云状烟气,仍然凝聚不散。
不知过了多小时候,那美丽已极的白雾烟气,又像似全被古西早吸入体内,他也缓缓睁开眼来,望着远近的累累荒-,又望望摇拽空隙的苍松翠柏,口中不禁发出,一声苍凉的轻叹。
原来此刻,大雨已经停止,云散天晴,但碧空秋阳,即将坠西山,一抹晚霞,染红荒野……
夕阳黄昏,幌似昙花一现,转瞬又变夜幕低垂。
他经过一阵运气疗伤之后,神清气爽,胸中真气溢满,显然,他的功力又增进许多。
要知文儒冠士的内功精深,举起无匹,他以佛门上乘种王法,暗中把本身修聚真元之气,一古脑转纳给古西风,不惜本身血干枯一死,乃世上绝无仅有之事。
古西风虽未能尽得真元之气,使内功迅快地达到文儒冠士的绝顶境界,但还得了十之三四。
虽还未能引入经脉,全为已用,意动势发,得心应手但是配合着乾坤弥虚罡气,阴阳玄机的互辅,古西风每被外力震击,或是经运功一次调息,那股真元之气,就被他融合吸收不少。
这种得天独厚的造化,实是古西风莫大福缘。
古西风在古刹之中,已经锻炼了常人没有的胆量,他在如此阴森、恐怖的墓地,并不觉得有丝毫惧的感觉。
他此刻凝神澄虑,排出心中所有的杂念,用心索想着“河汉星幻”三式之中,所蕴含各种武技的奥秘。
古西风本是极端聪慧之人,这一用心思索,又被他悟解出不少奥妙的招式,他此时已真正了解到这招“河汉星幻”,着实是一招万绝千古,诡奇精奥的秘技。
招式里不但含意搏大,每一招式,都隐含玄奥之学,而且网天下之博,古西风欣喜万分,整颗心又陷入武功狂的渊渤海之中。
天边一轮焰月,已缓缓移按当中,这一段时间里,古西风已经体会到人们数十年悠长岁月所不能学会的武技。
此刻,当空皓月,银光匝地,他缓缓步出破亭,仰望着天色,约已是二更时分。
蓦地——
古西风凝神静立,状着山西,抱元守一,突然,一声大喝,古西风双拳手伸,十指箕张,一阵轻微的弹震。
“嘶!嘶!嘶!”一阵锐利尖啸声响起!
古西风十只指尖,突射出十缕有形的白光劲气,恍似飞星殒片。分袭向三丈外的两株古柏。
“劈!劈!拍!拍!”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处,这根碗口粗细的古柏.突然凌空断落下来。
古西风一试成功,豪情大动,双掌倏然一翻一转,紧随着,一声暴喝响起,两股无形的劲气,挨着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
恍似决堤洪水,排山倒海之威势,以骇人的速度,漫卷着向两株古柏。
强劲的劈空劲气过处,两株古拍只不过一阵摇晃而已,没有其他反应,古西风蔓然,仰天发出一声震撼苍穹的呵呵长笑!
笑声充满无比的得意,欣喜若狂的神色。
就在古西风长笑出的刹那——
一阵锐利的西风,吹过树梢,那两株奇大的古柏,枝叶突然纷纷飘落,紧接着,一阵“哗哗!”紧密的声响大作……
两株一人合围的古柏,突然拦腰折断,平空倒了下来,那断处的缺口,腐木如粉,被风吹得漫天飞扬。
古西风笑声倏敛,脸罩寒霜梦吃似地喃喃细语,道:“精、气、神,三宝轮回反转互辅,是为反步归真,走出之气功。有形化无形,是谓极乘,反璞归真,难道我已经练至反璞归真的阶段。”
古西风说至此处,已乐而忘形地厉喝道:“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为什么这样快,为什么……”
他轻轻易易地把想到的一种武功,试练成功,心中既惊且喜,而且那是内功最臻上乘的“反璞归真”阶段,所以使他反而怀疑这个是真的事实。
难道他真是天赋奇禀,绝世聪明的奇才吗?
古西风陷入沉思之中,万千揣想,涌上心头,但仔细一想,又觉件件都不是促使自己武功快成的原因……
忽然间,古西风想起文儒冠士临死前的微弱之状,一道灵光闪过脑际,道:“文儒冠士,雪山绝顶,被人围攻残杀,跌落万丈深壑,并没有掉死,而又能在十几年后,神秘残杀进入古剃中的高人,这证明他之武功,已练至金刚不坏之身,到达神仙境界,怎么自见我之后,便说他已是离死不远的人,难道……”
古西风推想至此,突然,朗声道:“是!是!定是自巳的师父把一生修养成保命的真元之气,在自己受难地窟之中,暗中转注我。不然。我怎么那么快学成‘乾坤弥虚’罡气呢?师父!你怎当时不告诉我呢?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叫我如何报答呢?”
古西风一股熟情之血,直涌上心头,热泪如雨,借然而下。
蓦地——
古西风星目放光,坚毅的语音,道:“师父!你对待弟子之源厚泽。弟子今后铭心捶骨,结草衔环,定要报答你施予的恩情。”
这是三更时分!
古西风脑中又忆起文儒冠士惨绝人表的遭遇,恨情冲动,不禁高歌那道代表文儒冠士心声的:“苍穹恨”
长恨苍穹……
空山森森伍相潮。
庙前江水怒为祷。
千古恨犹高……
寒鸦日暮宿柔草。
有情苍穹早亦老。
弹铗作歌。
声声恨……
杜鹃泣血为谁苦!
摄啼还峡千载恨。
儒冠会把身误。
弓刀千骑何事?
雪飞炎海变清凉,
阴雨已辞云。
流水难归涵。……一遗恨无尽休。
充满勾魂的歌声魔力,直冲云霄,飘送遥远的四方,那无比苍凉、悲怆的音韵,遗留空中、悠悠不绝。
古西风唱完这支歌,已经泪满衣襟,星目怔怔地凝视着遥远的苍穹,他要找出文儒冠士的身影,但已不能了,天边闪耀着纯洁、永恒光辉的星星,文儒冠士就是天边一颗大的星球,他人虽逝离人世,但他的往事。与那表示心灵的歌声,也将由古西风继承唱着它。
古西风不知呆望云空多久!苍凉地凄叹一声,又坐在破亭的石桌上,运气行功,古西风本是武功狂人,他一探求武学之秘,从不浪费一些时光,总是另行研解着秘技,他每日夜里之更,也都引吭高歌着“苍穹恨”,以对那已逝去的盖世豪杰,文儒冠士熊曲星,傲致哀的祈祷。
不知不觉间,古西风在这个荒凉、阴森的墓地,呆留了三个日夜。
古西风练习坐功,愈来愈精纯,每一坐的时间,几乎就是一整日,这一天,他从清晨,就始开静坐调息。眨眼间,已是夜幕低垂。
这四夜里,此缕歌韵,又在另一不同的地方飘送出去,当然迅快地引来不少武林人物的追踪。
就在古西风今晨浑然入定之后,已有不少武林人物,察出此歌韵,起自此处,这位云燕子,也是闻声赶来的。
此刻,古西风正行运着极上乘的内功,只要遭受外界突然袭击,立即便会走火火魔。真气倒塞,惨死于地。
那些武林人物,原先本不敢退近古西风,后来他们看清是一位俊美少年后,纷纷要下手突袭他。
于是,云燕子为保护古西风,乃展开了冷酷的残杀。古西风入定之后,天倒塌下,他也毫无所觉,当然不知道他旁边正展开一场流血的大战。
古西风虽然凛骇于云燕子酷毒的残杀,但这个她究竟是救命恩人,古西风乃双手抱拳,朗声道,“云姑娘。这次暗中相助,救古西风免于灾难,深恩厚泽,粉身碎骨,定当图报,刚才请恕在下不之罪。”
云燕子倏地脸罩寒霜,冷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谁要接受图报,哼!我杀了这些人,只不过是为着自己着想。”
古西风闻言不禁为之一呆,心中暗道。“这个女子,性情真古怪,刚才和颜悦色,怎地突变为冷酷无情……”
他想着,仍然朗声道:“在下古西风,一生从未平白受人恩情,凡是有施恩予我者,刻骨铭心,任是挫骨杨灰,也定当偿还。”
云燕子不屑地冷笑一声,冷然道:“虚请假意,使人望而生畏。”
古西风闻言,星目射出一股凌湛寒光,怒道:“云燕子,,古某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恩怨分明,绝不是那种言出无实,下三赖之人。”
云燕子格格一阵婉转的娇笑,然后冷冷地道:“云燕子三生有幸,结识你这位顶天立地的君子,等下你就会后悔自己的语言,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能够做得到吗?”
古西风听得不禁心头一惊。但也仍然坚毅地说道:“姑娘有事,尽请说出无妨,古某力能所及,决倾力以赴。”
云燕子脸容冰冷,毫无一丝表情,冷冷道:“本姑娘,求你把自己的首级,割下给我。”
语言冷酷冰寒,毫无虚假之态,古西风听得心底一阵透心凉,默然不作声。
云燕子凤目,射出一股奇寒的冷电,凝视古西风骤变的脸,又冷冷道:“怎样?是不是后悔了,哼!刚才竟敢大言不惭。”
古西风险上泛出一丝奇异之色,轻声道:“姑娘要我之部长级,古某绝不会吝惜。不过我要向你请求。是否能够三年后再给你,要是不能的话,古某恕难从命,如你现在要,就自己来割好了。”
古西风语毕,星目射出一股骇人的湛光,冷然逼视着云燕子。
云燕子轻声一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本姑娘现在取你的首级”
古西风突然喝道:“慢点,古某有句话问你。你师父是谁?我恩师文儒冠士,和你有何种举天仇恨?”
云燕子反被古西风的话问得一呆,原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和文儒冠士,有什么浩海深仇,她怔了一会神,冷冷道:“我恩师之名讳,对一般江湖武林人物,都是生疏的,你大可不必知道,反正你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恩师与文儒冠士之间的仇恨,连我也不知道。”
古西风闻言,突然仰首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凄厉长笑。
笑声中象似充满苍凉,凄怆……
又若似言出无信,壮土无颜,难抑内心的愧疚……
笑声代表着各种寻问,怪诞已极,声音冗长,高壮,直冲云霄“嗡!嗡!”之音恍似迅雷闪电。衬托着这座荒凉墓冢,更显阴森,恐怖。
云燕子也被笑得玉容变色,暗付道:“怎么几日不见他,功力又增进如新,等下他如惨施辣招,自己定要化费一番气力。”
倏地!笑声顿敛!
古西风笑声一敛,脸色冷酷得毫无一丝表情,星目更泛出一股凌寒、骇人的煞焰,那冷入骨髓的语言,道:“云燕子,你师父之仇,为人弟子者,自应该伸雪,不过,你居然不知自家师父,和在下恩师所结之恩怨的来因始末,自然不能断定谁是谁非,这种盲目的复仇,古某劝你立刻休了此念头。
古某虽然欠你的恩情,但不应死得不明不白,所以,这笔账定会偿还于你,如你固执,定要现在血仇的话,尽管凭本领下手就是。”
云燕子眉目流波,微微一笑,道:“古西风你干吗生这样大的气,顶上首级不给我就算了,何必又说出那么一大套歪理。”
古西风听得不禁心中一震,暗忖道:“这个少女,真是喜怒无常,她到底要向自己玩什么花样……”
云燕子直似一阵风儿,飘落地上,轻移织织莲足,直向古西风走来,脸上媚笑风生,撩人心神,娇声娇气地说道:“古西风!我不知怎样,自从见到你之后,总是要生你的气,举手打一打你,心里会快乐似的,刚才之事,我们把它视作眼云烟,你现在就陪打一场架,玩一玩好吧!”
语气幼稚,天真,那双如秋水般的大眼睛,脉脉含情,速度快极,举步轻逸,罗樱飘飘,姿势曼妙,一付弱不禁风之态,更使人心生怜悯。
古西风自幼便对女子产生一种近于偏激厌恶的心理,云燕子这种笑脸杀人,喜怒无常,怪僻的性格,自始给他毫无一丝好感。
他闻言,由鼻孔中轻哼了一声,冷叱道:“云燕子,你休再虚情假意,搔首弄姿,打架之事,恕古某无这种兴致,今日蒙受你恩情,日后定当图报,在下就此告辞了。”
语毕,古西风转头就走,他心里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女人相向。
云燕子娇艳无双,一说一笑,莫不美级,媚极,任何人只要看一眼。莫不被她那种艳丽资容所慑,神魂颠倒。
此刻,她听古西风冷冰冰地说出这番话,不禁令她微微愣了一下,她现在几乎以为古西风是个瞎子,或者地道的柳下惠。
云燕子日见古西风要走,玉容骤变,厉叱道:“给我站住!”
古西风缓缓地转过身来,星目射出一股凌湛的煞光,冷冷说道:“云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不然,古某无暇相陪了。”
云燕子似是突然受了甚大委曲一般,气得哼了一声,热滚夺眶而出。
古西风已经看到她美目中,蕴含的晶莹泪光,心中不禁叫暗怔道:“也许她心中有重大伤痛之隐事,自己堂堂男子汉,不该这样气她,唉:人之初,性本善,这少女怪僻的性格,也许是受她恩师熏陶所致!”
古西风自我解释地想着,心肠稍为软和下来,柔声说道:“姑娘,你有什么心事,敬请明言相告,古某力所能及,定当协助。”
云燕子厉叱道:“多管闲事,你走,走得远远的,走呀!”
最后的语言,竟然厉声嘶喊,但她此刻的内心,是恰恰和她语言相反,她是多么想古西风不走呀!
不懂女人心情,打情骂俏的古西风,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女孩子家,真是难惹!”
语言甫出,身形淬然飞起,长衬划空的锐啸声起。眨瞬间,他的身影,已消逝在这座荒凉、阴森的垒垒坟墓里。
这位才华绝世,艳若天人的云燕子,望着古西风背影,消失在夜中之后,她竟难抑制内心的创伤,如泣如诉地呜咽起来,悲痛异常。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热情是潜在内心的,但也是奔放的,当她遇到一位心里所钟爱的男人时,她会尽力排除少女的矜持。秋波传情,流露自己的爱意。但当对方毫无反应,甚至表示对她发生恶感时,少女的自尊心。是如何遭受到重大的损伤,所以,云燕子此刻的内心,是如何的伤痛啊!
一位父母双亡,孤独无依,浪迹天涯的弱女子,如没坚强的毅力,这种沉重的打击,往往会使她走向死之之途。
这的,已是二更时分了,云淡天暗,万籁俱寂……
弯弯的月儿,仍然放射出一片清淡的霜辉,回照在这荒野山道上,一条人影里飞石殒般,疾速如电。
他的轻功造诣,着实已到了惊世骇俗、妒火纯青的绝高地步。
他最先自己也不知道,身负如此高绝的轻功,当他发觉自己轻功程度时,他便疯狂施展了一番,因这样也能消解胸中的一点闷气。
风吹着,树梢摇甩着,那条人影轻灵迅捷地腾拂着,除了那风吹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外,周遭一片宁寂,凄清!
古西风这一阵雷奔电闪般飞驰,已经被他翻越十几座山岭。
蓦地——
他作停在一座悬崖如削,宽有八九丈的溪涧前,他仰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觉满腔委屈、气闷和积忿,尽随这一口长气而出,心胸为之一畅。
古西风缓缓的行几步,俯视着涧底,其深竟达二十来丈之多,自山顶银龙般泻下,撞击在涧中危岩之上。
水花四溅,映月生辉,波涛荡撤,水声琮琮,与风吹声和水籁之声,相互相鸣。
倏地——
一声惨厉刺耳的惨叫,隐约听见。这是一连串的,极尽凄厉的衰叫,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厉啸,更显得恐怖。
这些复杂的声音,在这沉静的凄夜里,显得极不调和,使人有毛骨惊然之感。
古西风敏感地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血腥的扼杀。
他静静地凝立着,那双寒光甚湛,锐人心神的锐眸,疾速地在这条溪涧搜索着。
然而,除了棕棕的水流声,风吹树梢的沙沙声音之外,没有一丝声音。寂然,再也没有半点声息,显得有点异样的感觉。
那惨叫声,阴森冷笑,虽然是一连串的,但因他响起得太突然了,而且瞬息即逝,一切又归于平静……所以,古西风停止了搜寻的目光,双眼微微眯着,暗自忖道:“那种血腥的仇杀,怎么这么快归于平静,照这样,对方的武功,一定非常高绝,或是一方功力太高——”
古西风心动中迅疾暗忖着,脚步轻捷地挪移着,直向发声之地,搜寻过去。
他沿着这条溪涧,走约百丈左右,目光动处……
古西风突然瞥见右侧竟有一条独木小桥,从对面崖头,斜挂了下来,搭在这边的岸上。
对面桥尽之处,林木掩映之中,一盏红灯,高高挑起,一动不动,古西风微一皱眉,一幕恐怖、惨厉的景象,好似映入人眼帘。
涧深崖陡,那独木小桥,凌空而架,宽虽有两尺,但下临河面波涛汹涌,势如奔马,若非胆气甚豪之人,立在桥上都有点胆怯,莫说从桥上走过去,古西风由此想到那边的人家,必是些江湖人物潜居此地。
古西风到对面崖下,目光四扫,只见木桥之侧,林木掩映中,有间石砌的小屋,屋中灯光外泄,那盏红灯,就是按在那小石屋的窟干之上。
古西风凝神提气,一撩衫角,箭步窜了过去,探首朝屋中一望,面色不禁突地一变,亏他在古刹中已练有极大的胆量,否则……
原来在那石屋之中,木桌两侧,竟一旁一个倒着两具尸体,一眼望去,只见那两具尸体都极为彪壮,身上各穿一袭淡金色劲装,腰间各佩着一柄涂着一条闪光的金绒大刀,两人脑袋都已变成一团肉酱,连面目都分不清楚了。
古西风看到两位大汉的装束,脸上泛出一丝阴露,暗语道:“看他们装束,依稀是昔年父母双亲所创的——金刀帮人物的标志,自从双亲惨死后,整个金刀帮已经被人拆散,冰消瓦解……”
古西风一想起双亲修灭,星目不禁温蕴热泪,滴滴坠落下来,脑际顿时陷入伤痛的沉思。
屋中桌上凄凉的灯光,映在这两具尸身上,给这原本是极为清幽僻静的深出,更添加几分懔惊的寒意。
古西风呆了一会,凄凉地叹了一声,星目望一望两具尸体,沿着石屋左侧一条小石阶,境蜒地向崖下走去。
崖下水平如镜,将天上星星,映得历历可数。竟是一片水田,水田后面,屋影幢幢,像是有着一片宅子,也有些灯光,从屋影中映射了出来。
古西风脑中疾速思索着,这里面住的,是不是昔年双亲领导金刀帮中的忠贞之士,暂时避居于此,徐图中兴帮业。
古西风此朝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刚才那些惨厉的嘶声和见到现在恐怖、阴森的气氛,也已预感有不祥之兆。
他穿过一片水田,只见左侧是条宽约两丈的大溪,流彼荡漾,势甚湍急,右侧峰峦叠叠,竣拔奇秀,被月光一映,山石林木,幼成一片神秘的银紫色。
对面大山横亘,却在山脚之处,孤伶伶地建着一座庄院,起近前,亭台楼阁,清晰可见。
庄院外一道高约丈余的围墙,黑漆光亮的大门,向南而建,此刻竟是敞开着,门上横交叉着两柄金刀,在月光下望去,金光闪闪。
古西风在门口一停步,伸出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门环,金质的门环相去,其声钻然,在空山之中,传出老远,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但门内却仍然是一片寂然,甚至静寂得有些恐怖,古西风,心内沉重异常,剑眉紧皱,一脚跨入门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充满了空气之中。
入眼廉的景象,是那么凄厉,惨绝人寰!
这黑漆大门内的院落,竟然躺着三十几具尸体,装束,死状都和先前那石屋中的两个彪形壮汉一模一样,全身上下,无伤而头顶却被人打成稀烂,尸身混乱,像是经过一番铮扎。
清冷的月光,将地上的血迹,映得其红如紫,院落里大厅嘲光昏暗,从薄薄的窗纸里透了出来。
古西风脸色沉重异常,以这些死者伤痕看来,那惨酷的凶手武功定非常的高绝,而且是不止一个,至少有二人或三人,武林中有如此高绝的能手,以自己近日所见,只有云燕子与这位蒙面怪人,才负有这等武功。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惨杀这许多人,被杀者是否是金刀帮忠贞之士?
古西风缓缓走向那座大厅左手,轻轻一推厅门,“咿……呀”一声刺耳响声,划破死寂的院落,厅门完全敞了开来,但里面却没一个人影。
他又缓步走过大厅,从左侧门走了出去,厅外一曲回廓,朱梁画栋,建筑极其精致,回廊外,庭院深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径。霍然又躺着两个身穿淡金色长袍的虬须大汉尸身,腰畔金刀,方自刀出一半,身上亦是没有半丝伤痕,只有头顶上鲜血模糊,血迹深深浸入小径旁的泥土里。
突地,古西风又走十几步远,地上又横躺着两具身躯肥胖的尸身,仅是穿着淡金色长袍,两柄奇形的金刀抛离尸身很远,发际血迹宛然,也是脑浆迸裂。
前面数步之远,又是一个长须老者的尸身,及四个虬须大汉,身亡俱无伤痕,头却都是鲜血模糊。
这段石径尽头,是座六角小亭,六角亭内东倒西歪,正也躺着六七具尸体,有老有小,有瘦有胖,死状都是一样凄惨。
任是古西风胆大,此刻真也有些人又像是他双亲金刀帮中人。
古西风不信院落中,真没有一个活人,他越过六角亭又来至一座院落,星目瞥扫处,他的热血沸腾了,钢牙紧咬,目中含满怨毒的寒煞。
他恨,无比的痛恨,这万恶的凶手,竟是如此地惨无人道。
原来院落之中满地尸身,不下三四十具,而惨酷的死者,又都是些妇孺,这些无知的生命,居然都遭到惨酷的命运。
古西风此时的心中,被悲怆,惨激所充满了。
他星自暴射出一股骇人的煞杀之光,暗中起誓,要替这些人报仇,给那些邪恶,卑鄙,凶残的恶徒以同样惨死流血的报应。
一片浮云,掩住了月光,本已幽默的大地,此刻更显凄凉。
古西风此刻脑中竟也一片迷糊,他不知道凶手是谁?到哪里去替人报仇!
他脑中疾速盘转着,这些无人性的凶手是谁?究竟是为了何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以他们避居此深山看来,是想过着自耕自耘,清居幽赞的生活,绝对不会卷入江湖恩怨是非之中。
纵然庭院中有人牵入江湖武林的是非漩涡之中,但也不应全庄被血洗,这些凶手的手段,确也够令人发指了。
阴风唤哩!尖锐凄厉地呼喊着。
蓦地——
风声之中,又突然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
古西风觉得这笑声如尖针一般、刺入他背脊之中,这种刺骨的感受,刹那之间,便在他的全身散布开来了。
但这丝惊骇之意,也是一瞬间的刹那,古西风拧腰错步,扭转身形,星目一股寒甚的煞光,迅捷地瞥扫过去!
只见自己身后六角亭的石陛上,站起一个身穿淡金色长袍老人,瘦骨磷峋,有如风竹,顶上头发散乱,满身血渍,那双充满怨毒、恐怖的眼睛。射出一道微弱的神光,逼视着古西风。
他嘴角掀动,痛恨的语言,道:“你们这些残毒的凶手,老夫变为厉鬼,也要勾摄你们的性命,你……”
瘦长老人一阵激动愤恨的语言后,身躯显得摇摇欲坠,惨白脸孔,一阵阵痛苦地抽搐着,下面的语言,顿时为之一塞。
古西风一见这位老人,还没死去,心中一喜,身躯微摆,极速已极,飘旋过来……
瘦长老人误认古西风,要向他惨下毒手,厉喝道:“你这人兽,老夫和你拼了。”
话声中,他拼着最后一口残余真气,这双黝黑枯瘦的平掌伸出的指甲,竟电也似地,舒展开来,冷如铁钩,像十柄锐利的短剑,向古西风抓来。
古西风一见来势,心中一骇,因为老人所出之招式,奇诡异伦,恍若雷鸣电闪,叫人不知如何闪避。他不敢拂出劲力相截,猛施“弥气飘踪”身法,轻灵怪忽已极地闪开。
瘦长老人五脏六腑己遭重创,脑顶又遭人致命打击,他能再苏醒过来,只不过是功力之精深,一口残余不散的真气支持着他。
这时一击不中,残余真气一散,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急促起伏着,但他那双神光涣散的眸子,极恶毒地瞅着古西风。
古西风知道老者误会自己是凶手,急促地道:“老伯!老伯!老伯,晚辈并非凶手,而是来借宿的过路人!”
瘦长老人一看清来人,是位神采如玉,英风侠气的青年并非那凶恶禽兽,并轻而易举地避开自己致命一击,当今江湖武林,有此功力者,寥寥无几。
古西风又忽声问道:“老伯,老伯,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晚辈,残杀这些人的凶手?”
瘦长老人那涣散眼光,突然一眨不眨地瞅着古西风,似要寻找那些早已失去的印象,痕迹。
古西风见瘦长老人沉默不语,一双眼神直视着自己,由此感到可疑,但他此刻心里烦乱已极,因为他生怕老者,就此死去,那么这段惨杀案,就无从伸雪,古西风又急声追问道:“老伯,老伯,你是不是还能够说话,快说呀,晚辈要替你们雪仇。”
瘦长老人惨厉的脸容上,忽泛起一丝奇异的神色,嘴角一抖动,微弱的语言,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古西风见他能够说话,欣喜异常,急声道:“晚辈姓古名西风,老伯你快说凶手是谁?”
瘦长老人神色更显得神秘,急促的语音,道:“你……你左手手臂的肘弯处,是不是有一颗鲜红的血痣?”
古西风听得心中震惊异常。怎么这老人知道我左手肘弯,有颗鲜红血痣,自己不过二岁左右,双亲便惨死,养自己长大的奶母,在自己几岁时,又相继死去,普天之下,从没有一位亲人……
瘦长老人见古西风惊讶的脸容,已经知道他手臂肘弯处,着实有颗鲜红血痣,他本已神光涣散的眼神,突然射出一股奇光,略为颤抖的语音,道:“孩子,你……你父母亲是谁?”
古西风一听他突然问起父母亲,聪明的他,立刻意识到这老者以及那些惨死的人,定是双亲昔年金刀帮的忠贞之土无疑。
古西风星目蕴含泪光,大声叫道:“老伯,你们是不是昔年金刀帮人,晚辈父亲叫古剑昌,母亲人称绿衣女皇甫妙……”
瘦长老人全身一阵颤抖,双目涌出两滴血泪,激动的语音,道:
“少帮主,你……你没有被人下毒手吗?老夫是不是在梦中……”
古西风心情激动异常,晶莹泪珠,借然而下,道:“老伯,你不要称我为少帮主,我担当不起。”
瘦长老人此刻老泪纵横,道:“老夫便是你父亲所创金刀帮刑堂的堂主,闪电寒爪上宫逸,老夫真幸运临死前见到你。帮主有你这位孩子,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
古西风急道:“上官伯伯,你还能够支持得住吗?你先说出凶手是谁?以及一切原因好吗?”
古西风说着,双手轻快地扶起闪电寒爪上官逸身躯,眼泪如雨般落下,星目望着这位昔年双亲手下的忠贞老人。
闪电寒爪上官逸,双目射出一股关怀之光,道:“孩子,那此凶人,个个武功超人,手段残毒绝伦,你知道仇人之后,不要盲目寻仇,帮主就只有你一块骨肉,老夫在你刚出世,就朝朝抱着做,老夫一生无子女,也把你看做亲生儿子一样爱抚,你要珍惜……”
闪电寒爪语至此处,心胸心血一阵翻动,语音顿塞,古西风才知道刚才他能够说出自己肘弯处有血痣,原来他和自已有如此密切关系,心情更是激动,呜咽的语音,轻声说道:“上官伯伯,风儿听你的话已经得蒙恩师文儒冠士熊曲星传授几种秘功,以后,定能够手刃仇人。”
闪电寒爪上官逸,目中暴出一股讶异之光,颤声道:“孩子,武林盖世怪才,文儒冠士熊曲星还活在世上吗?”
古西风凄声道:“恩师自传风儿三种秘技后,便安然离世了。”
闪电寒爪听古西风说,文儒冠士便是他恩师,以为自已神智昏迷,听错了,所以,再问一次,这时他确实知道古西风是文儒冠士传徒,他真是欣慰异常,他感到帮中的血仇,有指望可报了。
闪电寒爪上官逸。语音激动异常,道:“孩子,你,你,你福大命大,啊,老夫死也瞑目了。”
闪电寒爪上官逸语至此处,声音愈见微弱,全身痛苦地颤抖,脸上肌肉不断抽搐。无血色的脸容,更见苍白。
古西风连声带喊,道:“上官伯伯,你醒来,你……仇人还未说出……”
闪电寒爪紧锁着眉头,那缓缓闭上的眼睛,重又睁开来,此刻他心脉已渐呈凝结,不能流通到五脏腑,沉默了一会,才又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孩子,帮主之仇人是……是铁弓帮……与干骑帮,还另有主谋之人,你以后绝对可以查到,……今夜金刀帮遗留的帮众,是全部死在……南海幻魔官主……寒天一剑查子清等人手里……我疑恩仇,是牵连到你父亲恩师……和寒天一剑查子清的父亲,南海论剑,………一件南海信物上,那件信物……可……可惜已被他们取去,南海幻魔官……从此便可入侵中原武林……他们穷凶极恶,武功奇绝,江湖又要激起弥天浩劫了……老夫真无脸……见你父母双亲……可恨我不能保住那件信物……”
闪电寒爪上官逸,话至此处,苍白惨厉的脸容上,接着安祥的微笑,终于离开了这炎凉、残酷的人间,昔年杨威江湖武林,最大帮派的——金刀帮,仅存的一位刑堂堂主闪电寒爪上官逸,也从此与世长辞,金刀帮中昔年叱咤风云的豪侠,一个也没有了。
这是多么可悲可泣的事……
古西风这位倔强、独特性格的人,他此时没有哭,但星目之中,隐藏着满眶晶莹泪水,其实他现在内心的创痛,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蓦地——
身形骤然暴飞而起,飘拂的长衫,有若谷穹流星的一闪光,以昭人眼目的快速。直向这座庄院外面疾速追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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