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行船时,一须定方向,二须努力。不努力自然达不到方向所在,不定方向将要走到何处去?
我看见有许多青年只是把主义挂在口上不去做实际的努力,因此我曾说:“我们改造社会是要在实际上把他的弊病一点一滴、一桩一件、一层一层渐渐的消灭去,不是用一个根本改造底方法,能够叫他立时消灭的。”又曾说:“无论在何种制度之下,人类底幸福,社会底文明,都是一点一滴地努力创造出来的,不是像魔术师画符一般把制度改了,那文明和幸福就会从天上落下来。”这些话本是专为空谈主义不去努力实行的人而发的,譬如船夫只定方向不努力,船如何行得,如何达到方向所在。
但现在有一班妄人误会了我的意思,主张办实事,不要谈什么主义,什么制度。主义制度好比行船底方向,行船不定方向,若一味盲目的努力,向前碰在礁石上,向后退回原路去都是不可知的。
我敢说,改造社会和行船一样,定方向与努力二者缺一不可。
“教学者如扶醉人,扶得东来西又倒”,这话真是不错。
原载1920年12月1日《新青年》8卷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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