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都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说:“监狱有人看守,我们想办法把这些看守引开,然后派人进去刺杀嘉兴镖局那些响马。”
铁柱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计策呢,原来就是这个呀,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如何才能把看守引开?又如何才能潜入监狱?嘉兴镖局那些人都有武功,又如何才能刺杀他们?就算刺杀成功了,难免会引来监狱看守。所以,你这个计策,远远不行。”
我感到一阵气馁。铁柱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被关在监狱里的镖师,比我们人数还多,而监狱看守的人数,比我们更多,我们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监狱刺杀嘉兴镖局,难乎其难。
我愁眉不展,瘦子愁眉不展,我看到所有人都愁眉不展。一声鸱鸮的叫声,从窗棂传进来,听起来异常恐怖。
熊哥悠悠地说:“呆狗这一提醒,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但就是要为难呆狗了,要吃些皮肉之苦。”
我望着熊哥问:“能有什么好办法?”
熊哥说:“你是不是会开锁?我听探花郎说他见过你开锁,是不是真的?”
我想起那一次在赤峰,身体负伤,我当着三师叔、豹子、燕子等人的面打开了两把锁,让他们惊叹不已。三师叔肯定在熊哥面前炫耀过我这些技能的。
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熊哥,等着他能够说出什么好办法。
熊哥说:“这事情还得先征得呆狗的同意,呆狗不同意了,就等于我没说。”
我站起来说:“只要能够除掉嘉兴镖局这些江湖祸害,我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这些江湖败类,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留着他们,不知道以后还会害多少人。”
熊哥说:“只要有呆狗这句话,这个计策成功的把握就很大了。”
我接着说:“我知道熊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打入监狱中,取得嘉兴镖局的信任,然后趁机干掉他们。”
熊哥说:“你说对了一半。要打入监狱里,只能靠你了,因为只有你见过嘉兴镖局这些人,只有你才能认出他们。但是,派你进去,不是让你去刺杀他们,而是去营救他们。”
“营救他们?”大家都没有听懂,都望着熊哥。
熊哥说:“是的,营救他们,呆狗会一手开锁的技艺,进去后,取得这些镖师的信任,然后趁着夜色,打开铁锁,带着这些人出来。为了逃命,他们肯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们逃出了监狱后,我们就在外面接应。到时候,我们对嘉兴镖局这些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瘦子拍着大腿说:“此计甚妙。”三师叔赞叹说:“也只有熊三个才能想出这样的妙计。”铁柱和铁栓对视而笑,连连点头。
熊哥说:“此计只是我的初步设想,谈不上天衣无缝。比如,呆狗如何进去?进去后如何才能和嘉兴镖局的关在一起,又如何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取得信任后,又如何才能秘密逃出来?因为我们对这座监狱缺乏了解,所以这些都是未知数。”
三师叔说:“这有何难?我明天找到一个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亮后,我刚刚起床,就看到三师叔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人,那个人的脸上全都是风沙镌刻的深深的皱纹,手背上的皮肤很粗糙,像榆树皮一样。三师叔介绍说:“这是柳石匠,当年参与建造这座监狱的。”
柳石匠没有问我们为什么要打听监狱的情况,可能三师叔已经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说明了,取得了他的信任。柳石匠说,这座监狱建成已有三年,房屋墙壁全部是用石头砌成的,当年建成后,全省的官员都来这里参观。监狱里面有五间牢房,为了防止有人越狱,监牢里的地面和墙壁也全部是用石头砌成的。墙壁上方只有一个小窗户,巴掌般大小,连个孩子都钻不出去。监牢里有一扇铁栅栏门,除过早晨放风的那一小会儿,其余时间都挂着铁锁,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犯人把瓷碗隔着铁栅栏伸出来,打完饭后,在里面吃。每个牢房里放着一个木桶,拉屎拉尿都在木桶里,里面空气恶臭,都能把人熏死。
我一听到牢房是铁栅栏门,就放心了。如果是木板门,我手臂无法伸进去开锁;只要是铁栅栏门,我就能够随便打开铁锁。
柳石匠接着说,监狱的西北角,是灶房,灶房白天有人,夜晚就挂着铁锁。灶房的墙角,有一个下水道,这是当初建造监狱的时候预留的,洗菜洗碗的脏水,都从下水道流走了。也只有这个下水道才和外界接通。但是,灶房的外面就是悬崖峭壁,几十丈高的悬崖,掉颗石头,都听不到响声,所以想从这里越狱出去,是不可能的。
我问:“茅房呢?茅房有没有和外面连接的地方?”
柳石匠说:“茅房和外面也不连,这种茅房叫旱厕,每天夜晚都有人拉着车子,把屎尿拉走了。”
我一筹莫展,我看到所有人都愁眉莫展,只有熊哥背负双手,在寺庙里踱着方步,像个老学究一样。
柳石匠从口袋里掏出几枚大洋,他对三师叔说:“不是我不帮这个忙,是我实在帮不上忙,这个钱我退回给你。”
三师叔说:“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些钱你必须拿走。”
两人推让了一番,柳石匠最后还是拿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听说监狱里面的头儿很贪财,不如使点钱,把你兄弟放出来。”
我明白了,三师叔对柳石匠说自己的兄弟在里面,想把他救出来。柳石匠说可以使钱,可是,一个人被关里面,试钱可以放出来,嘉兴镖局那么多人在里面,又怎么才能放出来。而且,嘉兴镖局这些人是盗窃县衙门的,即使使了钱,监狱长也不敢放他们离开的。
柳石匠离开后,我们立即就转移了,来到了城外一片小树林里。
瘦子问熊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熊哥说:“柳石匠说只有厨房的下水道才和外界相通,我们唯一依靠的,就是这个下水道了。”
铁栓说:“那么高的悬崖,要从上往下跳,还不给摔死了。”
熊哥说:“当然不会跳的,不用跳,也可以到地面的。这一切我都设计好了,只要按照我的计策,一步步实施,就能够达到目的。”
熊哥计策的第一步是,让我潜入监狱。
监狱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想要硬闯进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把我关进去。
我走在永昌的大街上,看到有一家布店刚刚开张,布店门口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围了很多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对着大家作揖鞠躬,脸上一团和气,可能这就是店主。
我趁着店主招呼客人的时候,扛起柜台上的一卷棉布,转身就跑。店主转过身来,看到我奔跑的背影,又看到柜台上缺了一卷布,立即像被蝎子螫了一口一样,大声叫喊着抓贼,抓贼。所有人都冲了上来,围住我,我害怕挨打,丢掉布匹,这样跑得更快了。可是后面有几个小伙,比我跑得更快,他们抓住了我,挥舞拳头想要打我,街边突然走出了三师叔和熊哥,他们大声叫喊:“干嘛打人!不能打人!赶快送警察。”
铁柱和铁栓看到更远处有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就把那两个警察引来了。
警察将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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