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湖水,我们只能看着老同像跛脚的鸭子一样,一瘸一拐地逃走了。我们决定以后再去找他,要找到老同,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哪里驻扎有日军,哪里有一个跛脚日军头目,那个人就是老同。
我们沿着湖岸,找到了藏在芦苇丛中的木船。划船过湖,然后去往格日勒。弹溜说过,在从古鲁奇到格日勒的途中,他总感觉到有人追赶;而过了格日勒,后面没有了跟踪的人。
古鲁奇,格日勒,跟踪的一定就是三师叔和燕子。因为弹溜抢回来了大钻石,因为三师叔和燕子寻找大钻石。
我们来到了格日勒。
格日勒村外有一座丘陵,丘陵上有一群羊,白色的羊群在山坡上静静地吃草,远远望去,就像繁星点点。放牧羊群的是一个反穿羊皮袄的老头,他就像一头站立起来的老羊。他手中拿着长长的羊鞭,每当有哪只不愿循规蹈矩的羊跑远了,老头就甩响长长的羊鞭,鞭梢像游蛇一样,在空中扯出了嘹亮的声响。
老人说:“格日勒正西方向,距离有十多里的一座小山上,有一片坟茔。那是周围十里八乡的汉族人死后掩埋的地方,坟茔旁边有一座房子,住的是守护陵墓的人。可是,最近这几年,因为日本人占领了东北,草原上的汉人就越来越少,这座房子就废弃了。几天前,有两伙人在那里打了起来。后来,就都向西边跑去了。”
豹子问:“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老人说:“不知道,打得那么凶,谁敢到跟前看。我只看到还有一个女人。”
我的心揪紧了。
我们来到坟茔的时候,坟茔里早就没有了打斗的痕迹。草原夜晚多风,风中带沙,只需半个时辰,地面上的所有印痕都会被风沙掩埋。坟茔大约有几百座,每座坟头上都长满了凄凄荒草和开得烂漫的野花。
我心中难受,就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漫无目的地抛向一座坟茔。一只野兔从那座坟茔上窜出来,惊惶万状地窜出了很远,看到我们没有追赶,又满腹狐疑地停下脚步,掉头看着我们。
在大同的时候,我曾经跟着师祖,带着虎爪家的猎犬撵过兔子。虎爪家的猎犬又瘦又高,四肢修长,奔跑非常迅疾,它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细狗”,据说是秦始皇那时候就有带着这种细狗撵兔的习俗。这种习俗一直在陕西、河南、山西一带风行。
师祖曾经说过一些细狗撵兔的窍门:“长卧梢,短卧腰,高卧低,低卧高。”如果这片平整的土地很长,那么兔子会在地梢打洞;如果这片土地很短,那么兔子会在地中打洞;如果周围都是地势较高的山坡,那么兔子会选择地势较低的地方做窝;如果周围都是地势较低的斜坡,那么兔子一定选择在较高处做窝。兔子的天敌很多,有狼,有狐,有鹰,也有人。兔子历经了无数代的生存考验,才得到了这些躲避天敌的窍门,然后,代代相传,一直传到今天,而且还会传下去。
突然想到师祖,我心中如同刀割一样。
坟茔的旁边有一座石头垒砌的房屋,房屋残破简陋,一面墙壁已经坍塌了。白乞丐走进去,突然喊道:“你们快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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