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家庭出生的孩子很少有割礼这个习俗的,根据花清羽提供的线索,如果真的是上师转世,这个孩子天生就不会有包皮。
听花清羽这么一说。我们面面相觑,蔡玉成道:“和这个有关系吗?我怎么觉得这么玄。”
“当然了,”花清羽说:“我可以给你讲个真实的案例,有个商人,一到梅雨季节五六月,左胸口就会发生剧痛,后来看了中医西医都找不到原因,实在没办法,他找到了一个灵疗。就是通过超自然的手段,来治疗伤痛。灵媒看到了他的前世,是一次大战德国的一个士兵,在某场战斗中,离开壕沟准备冲锋的时候,左边一个炮弹爆炸了。一个弹片把他的左胸全部切掉,然后就阵亡了。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传递到现在,第三第四代还有所保留。这种痛苦虽然知道原因。可是目前的人类医疗手段还是无法治疗。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先天的异常很可能就是前世的线索。”
“包括胎记吗?”一直没说话的冯良问道。
“大部分吧。因为就算你身上有胎记,也没人能说清它产生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和前世有关系。”花清羽说。
蔡玉成摇摇头:“很难想象啊。我从来没遇到过转世的事情。从生物学角度分析,很难想某一样特征能够不依赖遗传基因而传递到另一个有机体里。”
“你觉得今天找到这两个男孩里有没有转世的上师?”解铃问花清羽。
花清羽有些迷茫:“我也不太清楚,感觉不太像。明天再考察考察吧,我会画出那一世的建筑和一些宗教符号让他们辨认。”
“如果他们都认不出来呢,我们是不是白跑一趟。”蔡玉成不满地说。
“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解铃摸着下巴说。
花清羽很重视解铃的意见。他能感觉出解铃的不同一般,赶忙问怎么回事。解铃摆摆手:“我已经看出不对劲,可是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我们在客栈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来到村委会办公室,那两个孩子在家长陪护下已经到了。村长看到我们来了,比昨天还要热情,挨个握手。说:“昨天我让后生上网查了你们集团的信息,规模非常大,希望能和你们多多合作。”
蔡玉成不耐烦:“好说。好说。老花,开始测试吧。”
花清羽坐在两个孩子的对面,拿着笔和纸,想了一想,画出一个标记。这是个圆盘,看上去像是意象版的太阳,周围有凹凸的毛刺,中间是一些古怪的纹理。这个图案稍微有点经验的人一看就能明白,肯定是某种宗教的符号,带有鲜明的宗教气息。
花清羽把纸推过去,给两个孩子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两个小孩傻乎乎地玩着手指,胖胖的小脸都是脏灰,不停左看右看。
我们的心都往下面沉,有种很黑暗的感觉,这两个小孩恐怕都不是要找的人。
花清羽叹口气,把纸翻过来,打起精神,抄起笔在纸上描绘了一栋建筑。他的画法很拙劣,但我们还是被这栋建筑的气势给吸引住了,这是一座山寺,周围群山连绵,这座古寺带有鲜明的东南亚特征,尖头圆顶,宽阔的庭院和操场,有一种很迷幻的意境。
花清羽把这栋建筑的图纸推过去,和悦地问:“谁知道这是哪里?”
两个孩子一个还傻乎乎地舔手指,一个干脆抢过笔,在建筑的上面胡画乱画,一边画一边笑,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
花清羽推开凳子站起来,对着我们,轻轻摇摇头。
他喃喃:“怎么可能呢?在梦中就是这个地方,上师啊上师,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指示?”
“你找错了。”蔡玉成说。
村长在旁边看出一点端倪:“两个孩子都不符你们要求?”
花清羽没有答话,他和解铃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村委会。
他们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一样东西。我们赶紧出去,就听到解铃说:“没有找错,就是这里!”
“是的,就是这里!”花清羽重复。
“你们看。”解铃抬起手,指过去。眼前是一颗巨大的老树,这棵树几个人也抱不过来,可惜是一棵死树,好像被雷劈过,树干从中间一分为二,树根下长满了粗大丑陋的树瘤。
顺着解铃的手指方向,我看到在大树高高的枝干一侧,竟然开着一朵粉红色的花。因为角度问题,不仔细看还真看不着。这朵花开着细长的花瓣,瓣瓣朝上,看上去有种极为纯净的美。在粗黑的没有生命力的大树衬托下,这朵花显得娇嫩而圣洁。
连老村长都看愣了,一群人围了过来,村民们议论纷纷:“这……这是什么?”
“这是莲花。”解铃说。
村长呵呵笑:“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听说过莲花是长在树上的。”
“这不是普通的莲花,”花清羽眼睛直勾勾看着:“莲花降生,这是尊者转世的象征,上师就在这里!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他一把抓住村长的前心:“说!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是不是还有孩子没告诉我们!”
村长被掐的上不来气,正在挣扎,忽然村东头传来一阵喇叭声,声音这个难听,一听就是出大殡。
“走,过去看看。”解铃道。
我们急忙跑过去。冯良从始至终手里拿着DV机,一边跑一边记录发生的事情。
到了村东,这里果然是一户人家出殡,院子里滴滴答答吹着喇叭唢呐,门口挂着招魂幡,贴着挽联,地上落满了纸钱。院子里,一个老先生正蹲着唉声叹气,旁边是尸床,床上躺着个人,盖着白布单,正是出殡的死者。
门口挤了一堆人正在看热闹,我们打听怎么回事,有个大嫂说:“这家真可怜,儿媳妇跟人私奔了,家里就爷仨过活。现在儿子发急病死了,就剩下老头和小孙子,这日子可怎么过。”
里面吹吹打打完事了,领头的问老头要工钱。老头背过身,颤抖着把手伸进裤裆里的暗兜掏钱。外面看热闹的有不懂事的,在“嗷嗷”起哄。
领头的不耐烦:“老史头你能不能快点,我们还得去别的村。这钱让你藏的这地方,都他妈馊了。”
“快了,快了。”老头说。
“这钱我给了。”花清羽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他做了个眼色,蔡玉成强忍着怒气,拉着领头的到一边算账付钱。老头不认识我们,赶紧拱手说:“各位爷们,谢谢大家,老汉我有钱。”
解铃把院门关上,不让外面的人看热闹,他说:“有什么话屋里说。”
老头岁数大了,脑筋不灵光,反应慢,等他明白过来,我们已经把钱付完,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众人一起进到屋里。
这家确实很穷,屋里一股馊味,冷锅冷灶的,最值钱的就是一台黑白电视和一个收音机。
我们想坐都找不着椅子。
花清羽说:“老人家,你是做什么的?”
大家开始寒暄。这老头姓史,以前做赤脚医生,村里还封闭的时候,他那两下子挺吃香,经常给村民们看病。现在路通了,村里有了卫生所,他那一套老黄历就没用了,靠着儿子出大力扛活一家人过日子。
现在儿子也死了,唯一的壮劳力就这么走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这时村长从外面进来,说:“老史头,你时来运转了,这些爷们都是城里的有钱人,随便给你扔点,就够你后半辈子过活。”
老史头赶紧拱手:“谢谢,谢谢大家了。”
“听说你还有个小孙孙,我们能看看吗?”花清羽说。
村长在旁边插话:“看不看都没啥用,老史头这个孙子生下来就是个赔钱货,得了怪病,家里多少钱都不够往里填的,就为了给他看病,家里值钱东西都没了,老史头的儿媳妇也跟着别村的后生跑了。这当妈的也够狠心的,孩子病再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花清羽问:“孩子多大?”
“七岁了。”老史头说。
花清羽怒了:“村长,这还有一个,你怎么不让我们看?”
村长嗫嚅:“这孩子有病,卧床不起,看不看没屌用。再说了,老胡嘱咐过,不让你们看。”
“老胡是个什么东西?”花清羽说话真不客气。
“昨天你们来的时候和我一起吃酒的朋友,他是附近林场的主任。他……他说你们都不是好人,其他孩子看就看吧,绝不能让老史家的孩子给你们看,你们会起坏心眼。这不,昨晚我让家里的后生上网去查你们的身份,还真有你们的集团……”村长絮絮叨叨。
花清羽不理他,对老史头说:“带我们看看你的孙子。”
老史头领我们来到后屋,门虚掩着,轻轻推开。
屋子不大,关着窗户,不透风不透气,甚至光线都很晦暗。靠着墙是一张简易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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