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五在我们面前活生生的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黑无常的声音很冷。
解铃笑道:“师父,这你都看不出来吗。陆老五集齐三颗炼魂珠,吞了下去。”
黑无常沉默一下,道:“老乌,跟我一起回阴间。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三枚珠子会在你徒弟身上。”
“这个孽徒啊。”乌嘴恨恨地说。
本来这种场合没有我说话的份儿,我还是鼓足勇气说:“陆老五到底去哪了?”
黑暗中传来黑无常的声音:“炼魂珠的奥秘变化无穷,其神非常人能想象。陆老五我去哪不太清楚,不过能感觉到他遁开了轮回和因果之门。他的下场是什么,不知道。或许已经在虚空中魂飞魄散,或许到了一个无人所知的时代。这是他的宿命,也是炼魂珠的宿命。老乌,走吧。”
解铃朝我招手:“罗稻,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有些害怕。不会是带我到阴间吧。
解铃是不会害我的,我还是走了过去。说实话,我是真怕黑无常,越靠近他越能感觉到一种逼人的压力和阴寒之气。虽然看不见他的形象,可是那潜在的危险让人头皮发炸。
我走到解铃的身边,黑无常在黑暗中道:“这就是你说过要收的徒弟?”
“是啊。”解铃说:“罗稻,还不拜见祖师。”
我赶忙跪下冲着黑影磕头。
黑无常说:“要拜进我黑无常的门下,不但需要真本事,还需要大机缘,是否有和阴间的机缘。”他沉吟片刻:“不久之后会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发生。看你如何应对吧。”
说完,他招呼乌嘴一起走。
我赶忙说,不去追捕陆老五了?
黑无常道:“我说过了,这是炼魂珠的宿命。炼魂珠除了本身之神力,更有破因果之能,它们流落在外几百年。并不是我们不想取,而是它本身就在无常命运变化之中。流落到什么地方,使多少人的命运卷入其中,这些都是宿命,也是因果,没有人能改变。到回阴间的时候,它自然会回来。老乌。解铃,现在我们去追拿鱼鳃。”
我指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哑巴,问他怎么办。
“咎由自取,自生自灭。”黑无常说。
解铃让我闭眼,耳边响起风声,又出现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无数的人同时发出的惨叫。
就在心惊胆寒之时,解铃在我耳边轻轻说:“明天下午两点,你到我那里,会有事情发生,此事关系重大,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切记切记!”这时,我感觉到有东西落入裤兜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风声渐渐消失,我慢慢睁开眼。
我发现自己站在码头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后面。周围悄无人影,解铃、黑无常、乌嘴已经踪迹不见。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缝隙射出来,我眯起了眼睛。
真是倒霉,我的棉衣丢在地下室里,看样子是找不回来了,我也不打算再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就当自己倒霉吧。
我抱着肩膀从寒风中走出来,这时过来几个民工,狐疑地看着我。
这里不能久留,我哆哆嗦嗦来到主干路上,想打车回去。幸好我有个习惯,不把贵重东西和钱财放在外衣里。摸裤兜还有些钱,我把钱掏出来清点时,发现里面夹了一把钥匙。
我忽然想起,刚才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解铃在我的裤兜里放了个东西,难道就是这把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着他说的话,明天下午两点到他的家里,会有事情发生。
不管了,明天再说吧。我拦了辆车,回到市内。回家后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翻开日记本,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写下来,这也是我新近养成的习惯。
这些经历很有意思,以后写回忆录的时候可以用到。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真的像做梦一样。
我还养成看恐怖小说的习惯。因为我的经历够奇特够玄妙,所以对阴阳鬼神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想看看有没有写手能够对人的生死有独到的见解。
尼古拉耶维奇,是个写手的笔名,听起来像老毛子。他是写恐怖小说的,有些内容涉及到了阴间的鬼鬼神神,对人的生死也做了一定深入的剖析。我觉得他是有经历的人,所以尝试着和他信件往来。最近有些奇怪,我发给他的邮件都石沉大海,可能他现在名气大了,牛逼了,对我这样的小读者爱搭不理。
我随手点开他连载的小说,也拖更很久了,有烂尾的迹象。
困意上来,我把电脑关了,不再去想这些小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明天到底会在解铃的家里出现什么事?
第二天我很早就过去,到了解铃的家,拿出他塞给我的钥匙,轻轻一扭,还别说真是房门钥匙。
我推门进去,屋子里有种很久没有住人的清冷。我把窗户都打开,透透空气,坐在八仙桌旁,吹着轻轻的冷风,看着氤氲的阳光,有些恍惚,此时此刻有种说不出的安逸。
我想象着,解铃每次解决完难题回到家里,推窗吹风,在八仙桌旁阅读古书。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酷。
我正想着,门锁忽然响动,有人正在用钥匙开门。我“腾”一下站起来,心脏狂跳,解铃回来了?
门开了,脚步声响,从外面走进一个女孩。我稍愣了愣,这才认出,是秦丹。秦丹看到我稍稍惊讶,随后冲我淡淡一笑,点点头,我们没有过多交流,她轻车熟路在神桌上拿起一把黑色的掸子,开始打扫起来。
我觉得有些尴尬,赶忙说:“那个啥,解铃让我来的,说是下午有事……”
秦丹冲我笑笑:“你能进来这个门,就已经说明一切,解铃是不可能轻易让人进来的。他不在的时候,我会定期过来清理一下卫生,你要有事就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和她认识也算有段时间,一直没什么话说,觉得有些尴尬。
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刚站起来,秦丹已经走过去把门打开。
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夹克,看上去相貌普通。一看到这人,我马上认了出来,随口叫道:“廖警官?”
果然是廖警官,他看到我点点头:“小罗啊,你们知道解铃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找他有急事。”
“你和他约好是几点见面?”我问。
“下午两点。”廖警官说。
我猛然醒悟,抬头看表,时针正好移动到正点,现在是两点整!
我屏住呼吸,难道解铃让我两点来解决的事情就是关于廖警官的?
很早以前二嫂失踪,随即牵扯出一桩诡异的毒品案,那时候我和廖警官打过一段的交道。知道他是一名缉毒警察。
我说道:“廖警官,解铃让我两点在这里等着,应该就是你的事情。”
“他人呢?”廖警官着急地问。
我没法细说,能说解铃让他师父黑无常抓到阴间了吗。这事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我支吾了两声,说解铃有急事,到外地办事了。
廖警官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秦丹泡来的茶他都没心思喝。我忽然知道解铃的用意,他是不是想让我单独解决问题呢?这件事办妥,或许我就能拜入黑无常的门下。
我鼓足勇气说道:“廖警官,你有什么难事可以跟我说吗,解铃临走前吩咐我在这里等你,肯定是有用意的。”
廖警官用手指敲敲桌面,沉吟一下说:“好吧。我已经和解铃说过了,既然解铃安排你在这里,说明他相信你的能力。情况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调到市刑警二大队,负责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前些日子,”他咳嗽一声,想着如何措辞:“市里出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有个大学生把自己的亲妹妹杀了,而且手段极端残忍,肢解分尸。”
“然后呢?”我问。
“这个大学生已经逮捕归案。现在流程到了检察院,准备提起公诉。人押在市第二看守所。”廖警官说着,犯了烟瘾,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忽然怔了怔,可能是想到解铃的规矩,又收了起来。
“就在前几天,”他说:“这个肢解自己亲妹妹的杀人狂魔,在看守所失踪了。”
秦丹停了下来,也引起她的兴趣,站在旁边听着。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在看守所失踪。”我说:“看守所里应该有监控吧。”
“怪就怪在这里,”廖警官说:“无死角监控。而且他不是在普通仓里失踪的,而是在看守严密的小号里。值班警察是我的好朋友,算他点背,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严审。这件事就算他不知情,这身衣服也不能再穿了。”他叹口气:“这事真他妈邪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杀人犯一旦流落到社会上,会成为危害,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产生巨大的威胁。市里已经下令,必须限期破案,从严从快。”
我顿时严肃起来,隐约觉得,既然黑无常和解铃把这件事安排给我,里面肯定另有玄机,并不像表面看来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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