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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下册 )

第十五章 重要的是情感上和记忆中的真实(3/4)

  按说这实在是便车。但还没等老松答话,阿枫就说:“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依您。您就是说破了大天我也不能坐松书记的车。”

  说完阿枫就急忙出门赶着上班,老松也随后坐专车走了。阿枫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大芳的,就用手工给大芳缝制衣物。阿枫手巧,如今能飞针走线的女子实在像恐龙一样成了化石。大芳穿着手工的丝绸睡衣,在房间内穿行的时候,感到自己像旧时代的太太一样雍容华贵。自打茶小姐之后,大芳和老松就分居了。

  大芳一直觉得要出一些事情,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出,世界就太灰暗和无趣了。她终于等到了那件事情,她看到了自己美丽的巧手妹妹和心爱的老松睡到了一张床上。

  大芳早就让保姆把各屋的门枢纽都膏过油,所有的门开启之时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当老松和自己的办公室主任腾云驾雾之后,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太太穿着飘飘然的丝绸睡衣,倚在门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这番景象让汗水涔涔的男女呆若木鸡,大芳像鬼魅一样走近他们。说:“以前总是听说有毛片,我也没看过。此番让我开了眼。只是演到这里,也该收场了吧?累不累啊?”

  老松说:“不累。”

  大芳就说:“你既然不累,就到我屋里来说说话吧。妹妹,你也回房自己睡吧。”

  老松进了大芳的卧室,说:“你不能伤害她。”

  大芳说:“真是反了。谁伤害了谁呢?难道不是她在我家里伤害了我吗?你这个人还有点是非观念没有呢?”

  老松说:“反正你是得理不让人。咱们俩有什么仇有什么冤,你都可以报。但是,你不要殃及到她。她实在是很可怜的。如果传出去,她就没法做人了。”

  大芳冷笑道:“想得还真是周到啊。你可为我想过什么呢?”

  老松说:“我都为你想过了。你做过手术,身体不好,对夫妻生活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不能难为你。我也不能到街上去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太不卫生了。在这个位置上,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只要我稍露那种意思,肯定趋之若鹜。我不是那种人,可我的问题也要解决。你这个干妹妹,人很干净,长得也顺眼,我看你也容得下她。她比你年轻,一个人孤零零的也需要雨露。你不要的东西,我匀一点出来给她,这也是废物利用嘛!她也不破坏咱们的家庭,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她不想占了你的位置,我不过给她一点零钱帮贴家用,这事就摆平了。”

  这一席话,居然说得头头是道,让原本要兴师问罪的大芳没了脾气。特别是那句废物利用,大芳觉得非常好笑。就说:“你偷鸡摸狗居然还有了道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老松说:“这事不用办。”

  大芳说:“此话怎讲?”

  老松说:“就你知我知她知天知地知,当事人都没意见,还要办什么呢。”

  大芳说:“你怎知道我没意见?”

  老松说:“我还是一样对你好,她对你只会比以前更好,因为她对不起你。你还有什么意见!”

  大芳被说得无言以对,狠狠地丢下一句:“不要脸的狗男女!”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不是无话可说,是感到深深的寒冷,单薄的丝绸抵挡不了寒夜的陰鸷,再不收兵,恐身体处处造起反来,就全军覆没。

  然而,大芳还是病了。这一次,先是发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百般调治之下,烧是退了,但胃口好像和热度同进退,对任何好东西都不接受,吃了就吐。老松又恢复了好丈夫的角色,在病床前呵护备至。他不在的时候,就是干妹妹服侍左右。在那样的事情之后,大芳真想一个巴掌把端茶送水的阿枫打得屁滚尿流,可一是她完全没有这个体力,二是面对一张含着讨好的俏脸,手掌也不是那么容易拍下去的。这女子的善解人意真是天下第一,大芳的眉梢一挑,她就知道是水凉了还是风热了,把个大芳服侍得熨熨帖帖。若是把她一巴掌打跑了,谁来伺候百般挑剔的大芳呢?鉴于这种生死攸关的切实考虑,大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了阿枫满带歉意的服务,慢慢地也感到一种偿还。怎么样?老娘什么也没少,你却要俯首听命,一个女人,被人占了身子,还要这样像个小妾似的低三下四,到底是谁赔谁赚呢?

  想到小妾这个词,大芳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这是她在那个寒冷的暗夜之后第一次由衷地微笑。松书记是不敢抛弃家庭的,他是标准的好男人形象,哪里能自毁长城!

  可惜大芳的微笑只保持了相当短暂的时间,就被龇牙咧嘴的愁苦所代替。她的胃肠像毒蛇一样缠结起来,绞痛不已。医生在大芳的哀鸣之中紧急手术,打开腹腔才发现胃几乎变成了筛子,数个穿孔一触即发。医生大刀阔斧地切了她的胃,如果她不是住在医院得天独厚,一定会死于胃的大出血或是弥漫性腹膜炎。

  失去了一半胃的大芳脸色蜡黄,好在很多悲愤也跟随着残胃,进了垃圾箱。死里逃生的大芳对丈夫的奸情看得淡了,还是自己的老命要紧。在像伺候一个产妇那样把大芳照顾了很久之后,干妹妹在一个傍晚悄然离开。她的一个同学为她介绍了男朋友,在远方的一座小城。对方看过阿枫的照片和听过电话里的声音之后,十分满意。接着出差到这里相看了一番,阿枫不施粉黛见了一面,不想被对方惊为天人,说想不到还有这样具有古典美的女子,在大城市里藏着。阿枫匆匆把自己嫁了,临走时不再佝偻着身子,挺直了腰板飘然而去。

  阿枫走了,最怅然若失的其实不是老松,而是大芳。对老松来说,女子都是一样的,在见识了更多的女子之后,他更坚定了这一点。心中惴惴不安的是大芳,好像自己的一部分历史和兴趣从此踪迹茫茫。她失神地看着墙壁,仿佛那有一个液晶显示屏,播放着自己和阿枫的风云变幻,还有那美丽却并不好吃的莲雾……

  医生面对着大芳外表完整内里残缺的身体,说:“你必须锻炼了。”大芳觉得医生只说了半句话,还有半句潜伏在凸起的喉结中上下滚动。大芳要把这后半句话掏出来,就说:“如果我不锻炼会怎么样呢?”医生说:“那你就看不到你的孙子。”大芳说:“医生,你错了,我是女儿。”医生说:“我没错,意思是一样的。你将看不到外孙。”大芳说:“我进行什么锻炼呢?”医生说:“游泳吧。水流可以按摩你的全身,包皮括你的内脏。”

  大芳出院后恢复了一段时间,百般寂寞。没有阿枫的日子变得像没有调料的菜肴,尽管做熟了却没有香气,逗不起食欲。大芳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那天更沉着一点,只是更安静地欣赏,然后慢慢掩上门离去,玩一把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不是更有味道?你想揭露他们,是任何时间都可以完成的工程。但是一旦揭露了,就无法恢复原样。大芳更喜欢那种藏在暗中窥视一切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长缨在手胜券已握,可是百无聊赖。一想到这些,大芳的腹部就空虚地抽搐,大芳也搞不清她那被利刀绞杀的胃,是在表示缺席的愤怒还是渴求在位的遗憾?

  身体稍稍复原,大芳就到附近的健身俱乐部办了一张为期一年的游泳卡。办卡时间长,当然比较省钱,但大芳不是因为俭省才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主要是怕自己坚持不下来,现在一下子把一年的钱都交了,半途而废就会血本无归,大芳企图利用悭吝之心让自己咬牙锻炼。

  更衣的时候,大芳一个人向隅而立。本来就瘦如搓板的胸腹,如今再加上触目惊心的刀疤,惨不忍睹。她买了一件非常艳丽的游泳衣,水红色的,穿在身上犹如一块血淋淋的排骨。大芳也顾不得许多,只考虑万一自己体力不支需要救助的时候,红游泳衣目标显著,安全第一嘛!

  路过消毒池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幸亏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挽住了她的胳膊,要不然即使大腿骨不断尾骨也得裂缝。大芳惊魂未定,看着身边的恩人,连声感谢。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身穿金黄色的三点式游泳衣,体格健美,圆圆的肚脐好像天使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大芳。

  “新来的?”她偏着头问,水珠沿着同样颜色的游泳帽边缘滴下,在她的脚下聚起小小的水洼。

  “是。”大芳战战兢兢地回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冷。那女子双峰高耸傲视群雄的样子,令她自惭形秽。

  “那咱们赶快下水吧。水里暖和。”女孩子挽起大芳,走到池边。自己先跳下水,然后招手说:“我为你保驾护航。下来吧!”

  大芳信任地把手交到金黄泳衣女孩手里,试探地下了水。果然,池水好像洗澡水,十分温暖。身上的刀疤感到微微发痒,好像有若干双柔软的小手在螺旋状按摩。

  “你会什么姿势?”女孩子问。

  “除了狗刨,什么姿势也不会。”大芳如实禀告。

  女孩子很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大芳纳闷,我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女孩子看出了大芳的疑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还没有作自我介绍。我叫易湾,是这里的游泳教练。如果你愿意学习的话,可以上我们的游泳训练班,什么姿势都教,蛙泳蝶泳自由泳!”易湾的脸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如今盛着充满氯气的池水,反射着泳池天花板上的灯光。

  大芳说:“我很笨的,可能学不会。”

  易湾说:“我保证你能学得会!”

  大芳不相信地摇摇头说:“我比你想象的要笨多了。”

  易湾说:“从你穿的这件游泳衣颜色来看,你就不是一个笨人。”

  谁都愿意听人夸奖,即使是在这样一件小事上。大芳说:“我怕自己淹死,所以穿得触目惊心。”

  易湾说:“你参加了我的训练班,我就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学会。”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条件,大芳还是有点不放心,就说:“我要是一直学不会呢?”

  易湾调皮地扬起一把水花,说:“那我就一直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学会。”大芳一想这很合适啊,等于找了一个不花钱的保镖,就说:“好吧。我参加。”

  大芳原来以为易湾是哪个体育队退役下来的运动员,或者是凭着魔鬼身材和巧舌如簧来混饭吃的小女生,不想深入交谈起来,才知道易湾是在读的文学博士生。

  “哎呀,你还是个博士呢,真想不到!”大芳诚惶诚恐。她不曾读过大学,在一般的场合还可以凭着自学得来的知识抵挡一阵,但在真正的科班出身面前,总是敬畏有加。

  水中的易湾随波而动,脚尖一颠一颠的仿佛轻盈水草。她的牙齿如珍珠一样雪白,笑着说:“现在还不能称为博士,只能说是博士生。”

  大芳不解,说:“这有什么不同吗?”

  易湾很严肃地说:“当然有很大的不同了。就像你刚上一年级,就不能说自己是小学毕业,因为还有多年的功课你没读过,到底考试能不能及格也不知道,怎么就能说自己有证书了呢?!”

  大芳似乎明白了一点,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还在读书的人,是不能说自己是博士的?”

  易湾的小脸绷了起来,原本就光洁如月的皮肤更是不见一丝皱纹,说:“有些师哥师姐,正读着书呢,就印了名片,说自己是某某博士,我觉得他们欺世盗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洁身自好。”

  大芳便从心里佩服这个姑娘的气节,说:“那你还有几年才能算是货真价实的博士呢?”

  易湾说:“还有两年零三个月。当然了,这得是各科考试都过了,论文也通过。按最好的情况计算。”

  大芳说:“算得这样清楚。”

  易湾说:“掰着手指头啊。因为只有毕了业才能找到工作,挣到足够的钱。”

  大芳说:“钱对你就这样重要吗?”

  易湾说:“是啊。别人上学是家里养着,我是自己养活自己还要直奔小康,外带养着家里没了腿的父亲。”说到这里,易湾转过头去,抹了一把脸。周遭风平浪静,并没有水珠溅到脸颊。

  大芳也是经过困苦的人,知道这份悲哀的分量,也就不再盘问下去。转了一个话题:“你在这里教游泳课收入好吗?”

  易湾说:“收入说不上好,除了寒暑假小孩子学的多一些,平常日子很萧条的。所以,我就苦口婆心地游说您啊。”她调皮地笑了笑,也帮自己走出哀戚。

  大芳说:“你不必担心,我是死心塌地当你的学生了。”

  易湾说:“我会尽心尽力地教你。”

  大芳心里说,我主要是为了帮你和找个人做伴,会不会游泳倒在其次。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个挣钱更多的工作呢?”

  易湾说:“我们有些同学利用闲暇给老板当秘书,其实是当花瓶。老板愿意对别人说自己雇了个名牌大学的女博士秘书,好提高身价。正是各得其所,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工作,情愿在水里泡着靠卖力气挣干干净净的钱。自己花着舒服,老父亲也理直气壮。”

  大芳说:“这样打工,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呢?”

  易湾说:“中文这个科目,读到了博士,就不特别在乎你死记硬背的功夫了,更多看重的是灵气和创见。我也说不上是多么聪明,但总是运气好,导师布置的课题完成起来不难。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挣钱和提高自己。”

  大芳说:“能把挣钱和提高自己结合起来,不容易。”

  易湾说:“是啊。当游泳教练就是个好行当。既能挣到收入,又可以免费游泳,锻炼身体,何乐不为?”

  大芳对这个姑娘就有了敬重之心,什么都兼顾到了,年轻貌美又不轻浮,很有远见,如鱼得水,这样的女子如今是稀世珍宝啊。

  易湾传授游泳技巧很耐心,一遍遍地示范,平托着大芳扁平的身体,像个老母鸡似的呵护着大芳,生怕她被水呛着。大芳的游泳技巧进步很慢,但身体却在这样的运动中渐渐地润泽起来。只要一想到每周的游泳训练时间,心中就充满了渴望,连老松都发现了大芳的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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