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晨苦笑,眼泪落下,却擦去,“是,阿寂原不必死,当年我失明,他没了一条腿,倒真是绝配,那时候,我已经有他的孩子一个月。检查出来时候,阿寂很开心,他想带我们到荷兰,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只是,他的仇家太多了,荣蓉”
顾晓晨咬了咬牙,忍下一句话,她继续说道,“当年,纽约鹰门的人寻仇时,我们身边只有四个人,要保护荣寂,又要保护失明的我,根本无暇顾及,鹰门的人素来不为难妇孺,他的属下想带他走,只要不带着我,他们可以平安离开,鹰门的人也不会为难于我。谁知道,有人却想我死,找人潜伏于鹰门的人之中,阿寂为了救我,失去了性命,他死在我怀里,全身是血,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流逝,我受了刺激,昏迷过去,等我醒来,我的眼睛已经看得见,阿狸说,阿寂临死前交代她,把他的眼角膜给我,让我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阿寂死后,我的忧郁症加重,一个人去了荷兰,他在荷兰有一套别墅,就在湖边,原本我们打算过去定居,安乐地过下半辈子,我也打算退出珠宝界。我在荷兰养胎,一直到孩子八月份,其中割腕两次,都被阿狸发现及时所救,我妈妈得了一场大病,哥哥通知我回去看妈妈,我怕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匆忙回国,结果刚一回国,人在机场就遇到小偷,碰撞间动了胎气,孩子早产,巧合得很,陈丽那天也生孩子,她的孩子却因难产而死。”
“相宜刚一出生,我心力交瘁,刚醒来,差点杀了孩子,又割腕自杀,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时我的忧郁症已经很重了,我知道,我没办法抚养孩子,否则,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孩子,再自杀,谁知道忧郁症的病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三少说,他想抚养相宜,还给相宜取了名字,我也想给他抚养,我信任他们夫妻二人,孩子给他们抚养,一定生活无忧,快快乐乐,然而,我哥找我,他说,他的孩子死了,反正我要把相宜给被人抚养,不如给她抚养,陈丽又不知道孩子死亡,医院瞒着,他们都会视如己出。我以为,哥哥会疼孩子,真会视如己出,所以,我把相宜给了他们。”
“孩子给了我哥,我了却一桩心事,我没办法抚养她,也很害怕见到她,怕自己会失控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生下孩子没两天就出院,回了荷兰。从此自我放逐了五年,除了阿狸,谁也不见,在荷兰静养,幸运的是,我的忧郁症,最后好了,那时候,相宜已经七岁了。我曾想要回孩子,我哥哥却说,我曾经想杀害孩子,不配当母亲,相宜在陈家也很好,我不必介入相宜的生活。”
“我一想也是,孩子给陈家养了七年,记忆中没了我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还要回来,索性就让哥哥一直养着,可我很思念相宜,阿狸每年都会让私家侦探拍摄相宜的照片给我,相宜从小到大的资料,我也有一叠,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我也很满足,一直就过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三少说,她和荣少谈恋爱,再加上我妈生病,我才回国。”
“克洛斯,你没资格怪我为别人生下孩子。”顾晓晨含泪看着他,“是,我爱你,没错,我不否认,可我对不起阿寂,我一辈子都受良心谴责。就算不论这些,当年我和你谈恋爱在先,你和荣蓉是协议订婚,结果呢,你和她也生下了荣少,把我置于何地自从荣蓉生下孩子,我已打算和你一刀两断。”
“阿寂认识我在先,爱我在先,比你要深,比你要重,当年,我众叛亲离,只有他一个人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也想过,忘了你,和他去荷兰生活,为了留一条血脉,我并不后悔。我甚至有些遗憾,阿寂死的太早,我没来得及为他生一个儿子,你知道他那人很古板,很重男轻女,总嚷着要儿子。”
顾晓晨说道最后,含泪而笑,笑容凄美,想起记忆中那名英俊硬朗的男人,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如被人捏住,酸酸地疼
克洛斯沉怒,又很嫉妒,也难怪,顾晓晨这么多年都和他蹉跎过去了,除了荣少,还有荣寂,他们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横沟。
克洛斯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晓晨说道,“若不是你太执着这么多年,我都不会和你继续牵扯。”
“顾晓晨,你好样的。”克洛斯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那种意气风发的霸气,再也寻不到,在他身上,彷佛看到了衰老二字。
顾晓晨恍然,一晃这么多年,他也老了,她也老了。
顾晓晨捂着眼睛,泪水簇簇而下,克洛斯转身离开,顾晓晨的哭声,如吞咽在咽喉里,难受之极,“对不起,克洛斯,对不起”
一双有力的大手,安抚她的肩膀,顾晓晨抬头,正是叶三少,顾晓晨哭着抱着他的腰,十分委屈,叶三少柔声说,“你怎么没把全部事实都告诉他”
“不能说,我不能说”顾晓晨哭泣说,“我已经伤了相宜的心,我不能再伤害她,为了她,我只能伤害克洛斯,我只想保护我的女儿。”
叶三少叹息,“别哭了,既然你这么决定,我尊重你。”
“虽然我没办法释怀,但是,我不后悔。”顾晓晨说道,“为他生下相宜,我从来不曾后悔过,我庆幸,有相宜,我才觉得欣慰一些。”
叶三少点点头,荣少在拐角处,大惊失色,顾相宜不是他爹地的女儿,反而是他舅舅的女儿,是他的表妹顾晓晨怎么同时和他爹地和舅舅有所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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