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冬纤细的十指飞快地敲打在键盘上,眼睛则盯着左手边的请款单,不用看着电脑萤幕,她十指早就记住键盘的位置。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起,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下通话键。
“晓冬,你一定要救救我。”
梁晓冬都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大学死党毛馨如的声音。
“毛毛,你的婚礼又出了什么问题?”梁晓冬只好暂停打字的手,专心讲起手机。
毛馨如目前在婚礼顾问公司当企画人员,主导着一件又一件的婚礼案子,看着新人幸福快乐的举行婚礼,而毛馨如却时时得绷紧神经的处理着婚宴的细节。
“那个小昭呀!她临时得了肠胃炎,没法去唱歌,求求你今晚来帮我代打啦~~”毛馨如软软地哀求着。
“没有别人了吗?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唱歌了。”梁晓冬不是不想帮好友的忙,只是她怕在这样的临时状况下,她会因准备不足而砸了毛馨如的招牌。
“放心啦~~今天的乐队指挥是仁哥,你跟他配合过好多次,只要你唱你拿手的抒情老歌,就没问题啦~~”毛馨如继续游说。
“可是……”梁晓冬犹豫着。
梁晓冬在高中时是合唱团成员,大学时还参加过热音社,她曾囊括大大小小许多歌唱比赛的奖项,也是美好婚顾公司的特约歌手,只是最近她忙着自家店里的事,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接场子唱歌了。
“晓冬,别可是啦!你一定要救救我,没人可以去代班了啦~~难道你要看我开天窗,然后砸了美好的招牌?”毛馨如像在演戏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叫着。
“那是什么样的婚礼?要求什么样的风格?宴客几桌?场面大不大?”梁晓冬皱着眉问。
她习惯事先做好功课,以新人的品味来决定演唱的歌曲,在这么仓促的情形下,她实在有点不安。
“就是简单的婚礼嘛!走很自然朴素的风格,只有大约五十桌的客人,而客人要求的是轻音乐及淡雅的歌声,你放心,只要唱四首歌就好,你一定可以轻松应付的。”
梁晓冬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毛馨如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心虚,但实在拗不过毛馨如的苦苦哀求,她还是点头答应,谁让毛馨如跟她有着非凡的交情。
梁晓冬匆匆挂下电话,看样子,她只有半个小时可以梳妆准备。
她走到后头的楼梯,边爬着楼梯边对着楼上的妹妹喊着,“晓夏,你下来顾店,我临时被公司抓去当救火队,我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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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冬将一头长发弄得蓬松,脸上的彩妆画得比平常的淡妆要浓艳些,一身纯白V字领无袖及膝的公主装,纤细的腰身上有朵蝴蝶结,她在美丽中又有股像是婴儿纯洁般的风情。
她拎着一个大包包,里头有她的化妆箱及另一套小礼服,她来到饭店位于三楼的婚宴场地,光是一出电梯,她就被惊吓到,要不是那沈丁联姻的大大红色指示牌,她绝对会怀疑自己是走错了婚宴场合。
她在心里哀号着,那个臭毛馨如竟敢骗她!
这叫简单的婚礼?
这叫走自然朴素的风格?
这叫只有大约五十桌的客人?
这到底是哪家的豪门贵公子要结婚?
光是三楼电梯口的那一堆媒体记者,就已经多到让梁晓冬进退两难了。
突然一道强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堆麦克风伸到她的面前。
“小姐,请问你是哪位名媛?”记者抢着发问,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位到访的宾客。
梁晓冬有着白皙的肤色、修长的美腿,虽然称不上是风韵十足的大美人,但小巧的鹅蛋脸、淡雅的五官,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清秀小美人。
她才一走出电梯,压根没料到会有这等的场面,着实吓傻在电梯口。
“我只是来唱歌的。”她悄声解释着,然后移动小巧的步伐。
“小姐,你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又有记者追着她问。
她猛摇头,抿紧双唇,幸亏保全人员出面,她才能够顺利穿过媒体围成的人墙。
婚宴谢绝采访,所以媒体都被阻挡在宴客厅的五十公尺以外,梁晓冬这才可以从容地朝宴客厅前进。
来到婚宴的大门外,她光看那等排场,就知道这场婚宴的主人非富即贵。
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本想打给仁哥,要他出来接她,却突然被门口那张新郎、新娘的结婚照给吸引了视线。
她来到有着半个人高的相片前,看着相片里的新郎,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跃上心底。
那对浓眉、那双深邃的眼神、那温文的气质,他不是沈育奇吗?
十年了,男孩变成了男人,虽然他变得世故成熟,连形于外的气势也变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这时,乐团指挥何仁走了出来。“晓冬……”
这声呼唤让她从记忆深处回过神来。“仁哥。”
“你总算来了,这是节目表,你快点跟我进来,时间快要到了,在婚礼前,你得先献唱一首‘爱的真谛’。”何仁带着她往前走。
在宴客厅的最前头是表演的主舞台,舞台后有一个小房间,专供表演者换穿衣服,所以她得去舞台后方再稍微梳妆打扮。
她才要跟着仁哥往前走,就在宾客签到处看到一个身形高身兆颀长的人影,正在跟宾客握手寒暄。
她的心脏猛然剧烈怦跳,想假装没看见沈育奇,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了那一抹温和的微笑。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挺拔有型、俊美非凡,尤其那唇上的淡笑,他是足以令男人、女人都目不转睛的新郎。
沈育奇应该不会记得她的,毕竟她和他才不过短短交往过半年,况且这还是十年前的往事,没想到她的初恋情人竟是今天的新郎,早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要拒绝毛馨如的求救。
可惜世间事永远没有办法早知道!
梁晓冬匆匆往前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绕过新郎的身边,快速跟着仁哥的脚步往前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背后,有一双在愣了片刻后充满了探索的眼神。
而这个时候,舞台上六重奏大乐队正在弹奏着柔和的乐章。
美好婚顾公司从不放卡拉OK伴唱带,都是以现场的演奏为主,不满五十桌的场合只须用到三重奏,五十桌以上就会动用到六重奏。
以今天的婚宴规模,舞台上就有钢琴手、小提琴手、木琴手、吉他手、贝斯手、鼓手,外加音控、灯光、指挥、主持人及歌手,这场音乐节目下来,加上器材设备,三十万跑不掉,不是有钱人还无法这样消费。
梁晓冬来到舞台后方,对着化妆镜稍稍整理着脸上的妆容,她还有十分钟就必须上台。
但她现在的心思还是绕在沈育奇的身上,原来是他要结婚了,能来为他的婚礼献唱一曲,是不是老天爷有意的安排?
“晓冬,你看看,只有有钱人才能够有这样的场面。”何仁感慨着。
“仁哥,新郎和新娘都大有来头吗?”梁晓冬故作不解,其实她想知道的是:新娘是什么人?
她刚刚还来不及看到新娘的长相,就被仁哥给叫了进来。
“你是被毛毛临时抓来的,难怪不知道。”何仁拿出一个卷宗,打开其中关于男女主角的资料,递到梁晓冬面前。
这份资料是主持人要用的,今晚的主持人还在化妆,于是梁晓冬拿起资料细看。
沈育奇的家世显赫是她早就知道的,他是丰强集团总裁的长子,现年三十岁的他是集团既定的接班人选,所以梁晓冬跳过新郎的资料,专注看着新娘的简介。
新娘丁禹彤是文华金控集团总裁的么女,在国外拿到财经硕士的文凭,目前在自家集团工作。
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一对,梁晓冬看完之后,在心里只有这样的赞叹,难怪有这么吓人的排场,光是会场布置的鲜花,大概就要燃烧掉好几十万了。
“晓冬,该上台了。”何仁提醒着,并收回她手里的资料。
今晚节目的流程是──梁晓冬先上台唱歌,不用主持人介绍,也没有引荐,先以歌声通知所有的宾客,婚礼即将开始。
梁晓冬深呼吸一口气,唱歌经验丰富的她,照理来说应该不会紧张,可是今晚,她的手竟有着小小的抖动。
她拿起麦克风,隐身在舞台的角落,何仁也同时上台,站在乐队的面前。
何仁和她对看了一眼,两人以眼神当暗号,当优美的音乐声奏起时,她的歌声也随之而起──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当她的歌声飘荡在嘈杂的宴客厅时,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低沉而慵懒,如天籁、如流泉,似名歌手蔡琴的中低音,足以绕梁三日,回荡在人的心坎。
宾客们都在追随声音的来源,这时梁晓冬才缓缓由舞台的角落现身,不过她并没有走到舞台的中央,只是站在乐队的旁边。
今晚的她不是主角,只是以歌声来歌颂美好婚礼的配角,所以她不需要抢眼。
一曲“爱的真谛”唱完,让现场沉浸在温柔的感动中,然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此时,梁晓冬优雅的退下,美丽的主持人接着上台。
“婚礼即将开始,请莅临现场的佳宾回到座位上。”待客人都坐定之后。“刚刚为新人献上这首‘爱的真谛’的是晓冬小姐,待会儿她会再为这场美丽的婚礼献唱动人的歌曲。”
梁晓冬退到后台休息,前台的事就交给乐队指挥及主持人,她听着主持人一步步的进行着婚礼,而自己的心思仍在沈育奇的身上打转。
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没想到她竟能完美无缺地把歌曲表演完毕,看来沈育奇对她的影响已经早就远离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沈育奇了,如果不是这场婚礼,她很怀疑自己老早就把他给忘了。
忍不住好奇心,她还是悄悄从后台的房间探出身影,隐藏在大型电脑音控的后头,从缝隙观看着婚礼的进行。
此时,礼炮已经拉起,结婚进行曲的乐章也已奏起,新郎正挽着新娘的手缓步走在红地毯上。
前头有六位小花童,后头也有六对伴郎、伴娘,这样梦幻的排场应是许多女人这一生的梦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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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梁晓冬好像还在闪神的片刻间,事情就发生了!
不是新郎在给新娘戴戒子吗?为什么现在新郎突然跑到舞台上,手里还拿着麦克风,难道他要献唱歌曲吗?
经常在婚礼上,新郎为了给新娘意外的惊喜,都会有着不按照剧本的脱序演出。
“各位佳宾,请大家一定要享用完今晚丰盛的餐点,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替新娘戴上戒子,很抱歉,我必须当个落跑新郎,请大家原谅我。”
明明沈育奇那圆融的嗓音是如此好听,但是现场的佳宾全都被震惊住,大家都没有反应,就像深怕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般,安静无声到连呼吸都像是多余,连临场反应机智一流的主持人也呆愣住。
梁晓冬的小嘴张得大大的,露出跟大家一样的表情,好像他说的是火星话,大家不但无法咀嚼吸收,还完全听不懂。
这不是金童玉女的世纪婚礼吗?那新郎现在说的是什么鬼话?
结果在下一秒,男主角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牢牢补捉住她,他唇瓣勾起邪恶的笑意,转身两个大步跳跃,冲到舞台下,来到了她躲藏的机器旁。
“快跑!”他牵住她的手就往后台的方向跑。
她虽被他拉住右手,像是自然反应似的,就这么顺势以左手勾起自己的大包包,她的身家财产可是全在包包里,这是绝不能弄丢的。
“跑?”她在货梯前用力想挥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跟你跑?”
她跟他手牵手站在货梯前,对这样诡异的状况,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心思。
“不快点跑,难道想被门口的记者给堵住吗?”他说得理所当然,更加用力握紧她的手,一手按下电梯旁的下楼键。
“那你自己跑就行呀!干什么要拉着我?”
电梯此时到达三楼,她整个人被他拉进了电梯里。
“不行,我得找个人来掩护我,你没看到三楼电梯口全是媒体记者吗?不出一分钟,记者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你……”她太震惊,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你是开车来的吧?”
“是呀!”她愣愣的点头。
“你的车停在几楼?”
“B3。”她这一回话,才惊觉自己干什么有问必答!
于是他按下B3键,然后用着深思又是兴味的眼神直盯着她不放。
“你是新郎……你怎么可以逃婚?那新娘怎么办?”她结结巴巴地质问。
“我已经逃了。”他以一种处变不惊的闲适态度,对照着她的惊慌。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地自问。
不过没有让她有考虑的时间,一切都是这么的急迫与被动,她就像是在观看那警匪追逐的刺激电影,既紧张却又无法自己决定,双脚自动地跟着他而动。
一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他看着满满的车子。“你的车是哪辆?”
幸好他早已经把饭店的环境摸索了一遍,才能这么快就坐上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平常的客人是绝对不会搭乘这部电梯的。
她往前走,来到一辆载货用的老旧发财车前。“这辆。”
香车美女,结果美女很美,车子却一点都不符合香车的标准。
“你开这种车?”他很讶异,还以为她应该是那种开迷你小车的人。
“你怀疑呀!”她从包包里拿出车钥匙,车门轻易被她打开。
这时,背后传来了骚动的人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快上车。”他说。
她拉开后座。“你坐后座。”
他挑眉,还是坐上后座,幸好后座还有一排椅子,后头剩下的空间则叠满一箱箱的货品。
她从容地坐上前座,利落地倒退时,已经有一堆人追到地下室了。
不过有谁会相信,凭沈育奇的身家、地位,就算他要逃婚,来接应他的应该也是要黑头双B轿车,不该是这辆破烂的发财车。
所以,当梁晓冬胆战心惊的将车子开出车道,被饭店的停车栅栏给拦下,她在付了停车费之后,还是没被人发现。
她开出饭店的车道时,一堆摄影机已经从大门往车道的方向快速移动,果然坏事传千里,一下子记者就知道了饭店内的骚动原因,连忙来车道边堵人了。
幸好她的车又旧又不起眼,他又坐在后座,所以当她把车子开过记者们的面前时,根本没人发现到她车子里就载着落跑的男主角。
她将车子驶入车水马龙的大路,接着往僻静的道路开去,在开了十五分钟之后,发现没有人跟踪,于是她在一处宽广的路边停了车。
路灯昏暗、月影不明;六月的夏天、燥热的高温,让她连待在充满冷气的车内都觉得很不安,她觉得她的车子连冷气都不冷了。
从来没有像刚刚这么惊险刺激过,她的心窝还鼓动得很厉害,就怕真的被逮着,不过话说回来,她干什么要怕?又要协助他落跑?
想到这,就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你……可以下车了。”她不打算跟他相认,所以没有必要说太多。
他果真拉开后车门下车,就在她微恼时,他又打开右前座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干什么又上车?”
“你忍心把我抛弃在这?万一我被抓回去怎么办?”他挑眉盯着她看。
“你是真的逃婚?不是开玩笑的?不是什么整人游戏?”她很认真的以为是什么整人的节目在捉弄她,搞不好他的身上藏着隐藏式摄影机,正把她的一举一动给拍摄下来。
他噗哧笑出声。“当然不是,这么大的婚礼,一个月前就公告周知了,我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好,那你为什么要逃婚?新娘子长得这么漂亮!”她气嘟嘟地看着他,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为了你呀!”他的言词充满了挑逗与不认真。“我对你旧情难忘。”
“沈、育、奇!你正经点。”空气实在太闷,她只好把车窗给拉下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惊觉原来他还记得她,她以为早该随着时间而埋没在记忆里了。
“好吧!你是认真要逃婚的,那你事先准备的逃跑方向,不应该包括我这辆发财车吧?”她是临时被毛毛拜托来唱歌的,就算他会神机妙算,也算不到她的临时出现。
“是不包括你。”这时他终于从西装口袋里捞出了始终在震动的手机,然后按下通话键。“我很好,我不去机场了,帮我取消机位,我在哪呀……”
他还故意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一个美女的车上,你不要担心,你的车子可以撤了,免得被眼尖的记者发现,就这样,暂时不要跟我联络了,手机通讯是可以查得出来的,就这样。”然后他快速地切断电话。
“你本来要出国?”她试着问。
“是呀!我这个落跑新郎本来打算直接到机场,然后落跑到美国。”
“那我好人做到底,现在立刻送你去机场。”她看着今晚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变化,决定立刻跟他撇清关系。
“晓冬……”
他柔柔地喊着她的名字,害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叫得这么恶心。”
“有吗?我还以为我喊得情意绵绵。”他恶质的脸色上有股嬉皮笑脸。
她又把车窗给拉了上来,然后踩动油门。“我送你去机场。”
“我不去机场,我已经取消机位了。”
她又猛然往外车道切入,在路边煞住车子,引起后头一串的喇叭声。“那你要去哪?”
“能遇见你,是我临时改变不去美国的主要原因,所以我无路可去了。”他双手一摊,扬起痞子般的笑意。
她瞪大眼,看着他那假装出来的可怜兮兮样。“你可以去住饭店。”
“我一住饭店,不用三分钟,记者绝对会闻风而到。”
“你可以去住朋友家。”
“那我爸妈也会在三十分钟内把我挖出来。”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火了。字字用力、五官扭曲,跟她今天一身纯白的公主装完全不搭。
他一副纯情的可怜样。“晓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收留我吧!”
“我们没有什么往日情,也请你不要再提起,我绝对不会承认的。”况且,她也绝对不会收留他的。
“好,不提就不提,那我至少是你的学长,学长有难,你会拔刀相助吧?”他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再惹恼她,否则真会被她丢下。
“我不是侠女,况且我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可以睡客厅。”他哀求着。“你总不会想要我流落街头吧!”
她拧着眉,两手按压着太阳穴。“就一晚,明天一早,你得自己想办法,你最好回去跟你的未婚妻认罪,不然就是按照你原订的计画去美国。”她对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沈育奇微笑点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瞪了他一眼,不想再问他为何逃婚了,就算由他嘴里说出来,也不一定是真话。
他说得没错,以他和新娘子显赫的家世,以记者的神通广大,他要是去住饭店,记者一定会用SNG车将饭店给团团围住。
这男人十年不见,怎么变得油嘴滑舌、嬉皮笑脸?想当年他可是一派斯文,乖巧有礼的好男人。
果真岁月是无情的。
不过,她怎么会为自己招惹上这种麻烦?
沈育奇没想到自己竟会抓住她的手一起跑,等到发现时,他都已经牵着她的小手站在电梯口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急于和他撇清的模样,这让他的心里觉得很不爽,她愈是想撇清,他的劣根性就愈是不想让她逃。
在婚礼上意外相遇,他本来还不敢确定是她,毕竟十年的岁月不算短,她又特地的妆扮,可是……
当她的歌声传进了他的耳里时,那样能触动他内心最寂寞的灵魂歌声,就只有她了。
他就不信她没认出他,她应该表现得有股郁郁寡欢,毕竟他和她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相恋,而她竟然还自若地为他的婚礼唱出祝福的歌。
这让他心底有股莫名的不悦,说到底就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受到损伤,所以他才会一路纠缠着她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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