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天,清润转醒时苏硕予仍在睡。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她忍不住轻触他浓黑的眉与鼻,从今天开始,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一一清润满足地叹了声。
待苏硕予转醒,美妻已将早餐打点妥当。
"早安。"穿着粉红色睡袍的清润瞅着他笑。
"早"他边揉眼边摸索眼镜,他早忘了昨夜眼镜放在浴室,清润帮他拿来。
"谢谢几点了?"
"还早,刚九点过半。"
戴好眼镜的苏硕予一瞟床边,两份早餐原封不动搁在桌上。"你起来多久了,怎么没先吃早餐?"
"想等你一块吃啊!"她拎来睡袍披在他肩上送他进浴室,之后再扯开窗帘,迎进六月早晨的阳光。
桌上搁着烤吐司与牛番茄、火腿跟起司组成的大三明治,两人习惯早餐吃得丰盛。
他人座后,清润将大盘递到他面前,他张嘴就是一大口。她很爱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好认真专注。待吃到蛋黄仍呈稠状的水煮蛋时,她将一只空杯推到他面前。
"咖啡还是奶茶?"
"咖啡,谢谢。"
而她帮自己倒了杯微温的奶茶。吃饱后,她随口聊起。"爸比在柜台留了讯息,他要我们记得去度蜜月。"
"你想去哪?"
"我有点想去美国,去你最喜欢的地方。"
麻省MIT。苏硕予心一动。"电话拿给我,我请管家帮我们订机票。"
清润照办。"只是这么冒失过去,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闻言,正跟童家管家说话的苏硕予抬头。"有什么不方便?"
"我是问你的心情。"她离座来到他身边,将头倚向他腿直接坐在长毛地毯上。"毕竟你在那过了七、八年,还有以后,你或许再没机会回去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想去?"
"我想给你一点时间跟他们好好道别,还有,我也想近距离感觉你在那的生活,我在茱莉亚那几年,一直没时间长住。"
她真贴心,什么都帮他想到了。他拂开她额发,微笑。"谢谢你,其实我也是想回MIT一趟,虽然我留在那里的东西台湾都买得到,但就是觉得还有什么被留在那里。"
"留在那的应该是你年少光阴,还有你的梦想吧?"
他笑了。"我没你那么多愁善感。"
"才不是,其实你心此谁都柔软。"清润像无尾熊似爬上他身体,最后面对他坐在他腿上。"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认识最最最温柔的男人。"
"见我第一眼,"他拧她秀鼻。"你才刚出生,你真确定你当时就认得我?"
"我是说我有记忆开始嘛!"她头一转偎进他怀里。"记不记得我三岁时你送我一只熊娃娃?我喊它Q比,结果一次出去玩不小心掉了它,我当时哭死了。"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那时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一直流,谁哄都不听"
"人家伤心嘛,我真的很喜欢Q比。"她脸红红地辩解。
而她的儍硕予哥见她啼哭不休,不吭一声骑着脚踏车就出去,回来时天都黑了,一票大人吓得差点报警协寻。
那时他怀里就揣着她的粉红小熊Q比。直到现在,清润都还记得他那时模样,挨了骂他也不辩解,就这么直直走到小小的她面前,像魔术师一样变出她的小熊来。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到底跑多远才找到它?"
硕予摇头。"记不得了。"
他唯一还想得起来的,是他当时仍在世的爸爸处罚他一个礼拜不准骑脚踏车,他当时就读的国小离家有点远,不能骑脚踏车,他只好认命每天早起一小时走路去上学。
这件事清润到现在都还不晓得。万一被她知道,她铁定内疚;而他,最舍不得她难受。
"那件事我曾跟vivica说过,她一直怀疑我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还说世上不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要不是怕她爱上你,我还真想带你去给她瞧瞧。"
拍马屁。苏硕予睨她一眼。"你真当我是万人迷?"
"至少我很喜欢,在我心中你是全世界第一名!"
"那CarlosKleiber呢,他排第几?"
CarlosKeiber(卡洛斯,克莱伯)是一已故指挥家,清润非常崇拜的偶像。
"不能这样比嘛!"她撒娇。"Kleiber是偶像,但你是喜欢的对象,不一样嘛!"
他再问:"那如果Kleber再世,而且跑来追求你?"
如果克莱伯再世——清润忍不住浮现向往神情,不过一对上苏硕予的眼神,她马上表态。"不可能,没第二句话。"
"哼!"他掐她小鼻子。"我看你是因为Kieiber不会复活才说得这么决绝,对不对?"
她扭着身子撒娇。"哎呦,不能这么比嘛,不然我问你,是"发现号"太空梭骑还是协和号经典好,你有办法马上说出答案?"还真被她找对例子,她刚说的两个都是他心头好,没办法
"对吧!"他正要答话,房里却响起清脆铃声。
"什么声音?"他问。看得出她对这声音也不太熟悉。"啊是手机简讯!等我一下。"
她跳下他腿来翻出手机,一见简讯内容,她"噗"地笑出来。
"写了什么,这么好笑?"
她将手机往化妆台一丢。"是Jujube,她发简讯问我上到Lessonthree了没"
"我记得昨晚卡片上有写——"他转头望向床头柜。"Lessonthree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蜂蜜?"
清润捂着通红的脸猛摇头,她不好意思说。
"说,到底打什么哑谜?"
"就只是一个玩笑——"她把Jujube教的热恋三步骤简单说明。"喜宴前Jujube告诉我她帮我准备了个惊喜,就那罐蜂蜜啊!"
蜂蜜跟情色游戏有什么关系?苏硕予接过罐子好生打量。"除了吃它喝它,我想不出其他办法,抹吗?"
"很接近。"她表情有些怪。
"你要不要直接公布答案?"
她绞扭着手指头迟疑道:"不好说,要不我做给你看?"
有这么神奇的事,只能做不好说?"好,需要我做什么配合?"
"只要帮我把你睡袍带子拉开。"
他解了一半才想到。"不会有危险性吧?"
"绝对安全。"她举手发誓。
好吧,他双手一摊任凭她处置。只见她小心翼翼扭开蜂蜜瓶盖,捞了一指蜂蜜直接抹在他胸口。
"啊?!"他吓一大跳,没料到竟会是这种用法。
"别动!"她挡住他不让他起身,同时空出手解开衣带,睡袍无声息落在地毯苏硕予忽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目光焦点只剩她曼妙身子,她没穿内裤一一他目光定愣了两秒,才往上移到她脸上。
只见她无比纯情地提醒:"你可不能动,万一蜂蜜滴满床就不好了。"他口干舌燥地反问:"那你呢?"
"你不是要我做给你看?"她指尖再度塞进瓶口,又捞了一指抹在他胸口。"冰冰凉凉,感觉应该不错吧?"
他倒没觉得凉,只觉得热,尤其是胯下,硬得发烫。
"别急,Jujube把流程说得非常详细,你只需放松心情等待。"说时她拿沾蜜的指轻抹他嘴,他忍不住伸舌迎接,她轻点他的唇。"错了,这蜂蜜不是给你吃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声音都哑了。
"让你舒服啊!"她凑近脸轻舔他唇上蜂蜜,他侧头欲捕捉她嘴,却被她轻易溜掉。她以鼻蹭着他颈侧,轻喃道:"等等嘛,等我把你身上蜂蜜舔净,要吻再吻。"
他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老天——他呼吸促急地看着她赴宋,嫩舌舔过胸口触感实在太太刺激!他伸手欲将她抓生,却被她眼明手快拍掉。
"你还不能动!"她伸出指头摇着。"到现在整个流程不过三分之一,你要有耐性!"
"我不要!"他难得霸道。"哪有我坐着任你摆布这种事?"
"谁教你昨天下准我碰你!"她得理不饶人,笑得好开心。
"不管,是你自己好奇心重想知道答案,你就得乖乖遵守约定。"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是怕我控制不住——"他闭眼申吟。
"我就是要你控制不住,"她双眼闪闪发亮。"就是要看你在我手底下申吟,那会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魔女!他感觉无从防备,待她舔净胸上蜂蜜,而后又捞了一指涂抹在他小腹,延伸至胯间。当她终于如愿触上那一点,他抽气,直觉自己会消融在她口舌中……
筋疲力竭。他张开眼注视她汗湿脸庞,一股强烈爱意涌上,让他几几乎脱口说出那三个字——只是东方男性生来的矜持让他止住话,只因为害羞。
他在心里承诺,他会好好疼惜她,一辈子。
"干么一直看我?"清润缓慢回神,张眼望见他情意满满的眸,只觉一阵羞赧。
"你好漂亮。"他轻抚她染红的颈脖,再送上一吻。"我这才发现你高chao之后,整个身体会变成粉红色。"
她害羞嗔他:"还不都是你——"
"是,都是我。"他再亲她嘴随后退离她,见她半闭眼感觉他的抽离,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有一点眩晕,又有一点陶醉与脆弱。
根本舍不得多离开她一会儿,他匆匆丢弃保险套后即卧回床上,她枕头边。"怎么办?我肚子又饿了。"他瞅着她笑。
她转头朝几上小钟一看,时针超过十,分针指向九。一个多小时,她心想,难怪他会喊肚子饿。
"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不想。"他看着她问:"你还走得动吗?"
"要去哪?"她动动手脚,有些酸软,但走路应当不成问题。
他取来眼镜戴上。"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里头作酱面很好吃。"
"我要去!"
"好,把手伸来。"清润会意地将手搭上,他挺腰抱她进浴室里。
"洗好澡,一块吃面去。"吃罢北平上园楼的炸酱面,苏硕予与清润招来计程车,一来是得回家整理行李;二来是记挂童以亮的身体,清润想亲眼确认他是否无恙。
"你们就安心去玩。"童以亮拍胸脯保证自己没问题。
童家管家也在旁附和,说他定会妥善照顾老爷。
清润点头。"我们明天直接从饭店去机场,到美国会先住硕予之前租的屋子。还有,万一你身体不舒服或是有什么,不准瞒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乖女儿的吩咐爸比会照办对了,这给你们。"是提款卡。
"不用了爸,这点钱我还有。"苏硕予笑着将卡片塞回童以亮手里。
苏硕予在MIT念书已开始对外接案子,获利颇丰,要应付短短的蜜月花费还绰绰有余。
见他坚持,童以亮也不勉强。"好,爸比祝你们玩得开心.随时保持联络。"
翌日下午四点十五分,苏硕予与清润搭乘华航班机直飞纽约甘乃迪机场,将近十八小时长途飞行,晚上十点半两人落脚机场附近饭店,打算搭明天一早飞机到波士顿。
MIT位在波士顿旁的剑桥(cambridge),下机时白太太已在机场里边等着接人。出发前两人打了电话给她,她一知道两人要来剑桥度蜜月,马上表示要去接机。
"好久不见,我的小甜心——"
白太太跟清润以英语交谈,两人热情地拥抱颊吻。看在身高体阔的白太太眼中,瘦削年轻的清润就像娃娃般精巧可爱,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来来来,快上车,你们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白太太赶小鸡似地将两人推上车。
约一小时车程,白色大车停在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前,眼前红砖楼便是苏硕予住了七年的屋子。
门打开,一股花香扑鼻。
"好漂亮的玫瑰!"清润惊喜而笑。
这是白太太送他们的结婚贺礼——一大簇新鲜粉嫩的红白玫瑰。白太太一接到电话马上把房子里外整顿了番,出门回头,却觉得屋里少了什么,便从自家花园剪来这么一簇玫瑰,所以眼前每一朵,都充满了白太太的祝福与心意。
"谢谢你,我好喜欢。"被清润这么一谢,白太太笑得跟少女一样,整个脸都红了。
"对了,"一旁的苏硕予从行李中拿出礼物来。"我跟小润特别准备的。"白太太一见是她最喜欢的蛋黄酥,眼睛登时亮了!
以往中秋节前童以亮总会从台湾寄来茶包跟月饼,一回硕予分给白太太,她早上带走下午就冲来问,哪里买的?
"谢谢,你们真贴心,知道我爱吃这个!"白太太宝贝似地捧在怀里。只是一拿到蛋黄酥,她便想起今年的"月亮节"就再也收不到硕予的月饼,表情倏变。
当然她很开心看见硕予跟清润结婚,只是一想到今后很难再见他们俩——毕竟认识这么久,多少,就是舍不得——
"怎么了?"她忙压压眼角忍住眼泪。
"没什么,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回去——噢对了,我烤了个派在冰箱,晚点肚子饿记得吃——"
见白太太要走,清润突然留人。
"等一等嘛,我还有事没说完!"思细腻的她多少感觉得出白太太因何难过。"硕予说以往中秋节,你都会陪他一块赏月喝茶,虽然日后我们一起赏月机会不大,不过硕予说他还是会持续寄月饼跟乌龙茶给你。"
"这个"白太太看看硕予又瞧瞧清润。"这样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怎么会,"硕予诚挚表示。"我这几年麻烦你更多。"
"那就先跟你们说谢谢,哎呀,瞧瞧我,没事哭什么"白太太抹抹眼泪,抱着月饼盒害羞地跑出大门。
"路上小心,谢谢你来接我们!"清润在她身后喊。
门一关上,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人相互看了眼,尤其是清润,站在充满苏硕予气息的屋里,突然觉得百感交集。
这是她多年来的美梦啊!以妻子身份站这跟他一道生活。
"累了吗,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苏硕予边问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头只有两瓶可乐跟一个蓝莓派。
"睡不着。"时差没这么快调好。她站在他身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要不要先去买点东西回来?"
"要跟吗?"他关上冰箱门,朝她曲起左臂。
"当然!"她大方将右手插进他臂弯,甜笑。
两人手牵手安步当车来到不远处的连锁超市。清润熟稔地挑选货品,苏硕予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胸有成竹模样,他笑问:"你真的知道该买什么?"
"开玩笑,"她回头一睨。"当年我可是花功夫学过的!"
"所以晚餐就交给你了?"
"Ofcourse!"她爽快答道,同时挑了包意大利面丢进推车里。"还需要橄榄油跟黑胡椒。"
"我知道在哪。"他答:"再过去一点。"
两人穿越几座货架,清润突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怎么了?"
她望着落地窗映出的两人身影说道:"我记得我作过类似的梦,我们像这样推着推车走在超级市场里边,一边讨论晚上菜色。""Dreamcomestrue(美梦成真)?"
"没错!"她笑着将头偎进他肩膀。他左右瞧没人,乘机亲了口。
"噢!"她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谁教你表情这么可爱。"他拉着她手推着车往前走,瞄见架上一整排巧克力酱。
"买罐回家?"
"好啊,"她边读标签上说明边问:"我不知道你爱吃巧克力?"
"我没爱啊,只是想到前几天你把蜂蜜抹我身上——"他窃窃一笑。
"你是打算"她猛地抬头。
他眼一眨,撂了两句文言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不买!"哪那么笨还给他机会"还治其人之身"!她匆匆把巧克力酱放回架上,他伸手要拿她还不依。"不行不行你不可以!"
"哪有人这么霸道,不管!"他人高,抓起一罐伸高手她就没辙了。
"不能这样玩我——""逗你的!"他就爱看她急呼呼的模样,笑着将巧克力酱放回架上。
"不过真要买点烹调用的巧克力块,我会做一种喝起来非常滑顺的巧克力饮料,我之前研究室同事都觉得好喝。"
"我也要!"瞧她手举得多高!
"没问题。"他笑拧她鼻,
中午两人随意吃着买来的三明治,整个上午又搭机又买菜,清润真挤不出力气再下厨准备午餐。
"噢,我好累,眼皮快张不开了"她手脚并用爬上大床。
"累了就睡一下。"他边喝着橙汁边开电脑。"我先写几封信给以前同事,跟他们说明天过去拜访。"
听到这,清润猛地张眼。"你要带我去?"
他回头。"你不是想好好看看我最熟悉的地方?"
"是啊!"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但说不定你有特别想见的人,比方教你的教授之类,我在旁边你会不好说话吧?"
"你想太多,MIT不像一般校园,没人有那个时间停下来缅怀过去。"停下来,通常意谓被淘汰,MIT向来是个现实的地方。
"好可怕。"她做了个无法想像的表情。他可以理解她的恐惧。清润细腻善感,对她来说回忆就跟生命一样值得珍视,要她学会MIT那套过眼即忘能力——太难了,下辈子吧!
"你先休息,我写好就过去。"
"没关系,我能等就等。"她偎在枕上想他刚才的话,直到他伸手轻碰她眉心,她才猛地抬眼看他。
"瞧你眉头皱的,在想什么?"她移动身子空出大位供他躺下。"我在想MIT跟茱莉亚哪个比较残酷。""MIT。"他答。
"我也是。"她叹一声偎进他伸来的手臂里。"我一方面想多认识你在美国的同事、待过的地方,一方面又担心你会被他们的冷漠伤害。"
"在里面就是那样,我以前遇上回来探望的同事,也是有力气有时间才会多说两句。"
"你们这样真不健康"她闭眼皱鼻打了个呵欠,已经很累的她,这会儿再被他抱着,眼皮真的张不开了。"哪可以随便把人当空气"
"所以你一定要跟去。"他亲亲她脸,把眼镜摘下往床边几上搁。
"怎么说?"
"MIT女生少,尤其你又漂亮,男人对这种事最敏感,保证蜂拥而出。"
甜言蜜语。她鼻子一皱,不过脸却笑得很甜。
这种话,哪个女人不爱听?!
他抚着她长发呢喃:"睡吧,其他的事睡醒再说。"这句话就像魔咒,在他喃喃声中她很快进入梦乡,他也一样。
一个呵欠结束,他合眼抵在她脸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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