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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翌日,周梦唯送栩儿到国宾饭店,看见位在一楼的缤纷蛋糕坊「LeBouquet」之后,他突然明白程予皓选择这里的用意。有句成语叫「投其所好」,程予皓还真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冷眼旁观看着栩儿发现美丽蛋糕的愉快表情,看着她遇上好友愉快的笑脸,看着她回视自己那不安的眼神;还有,程予皓看着她时,那溢于言表的欣赏。

  程予皓出乎他意料地俊挺,个头也高。两人站一块相比,外表是他赢了几分,但程予皓如太阳般的笑脸,却是周梦唯自知永远伪装不来的优点。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送进了冷冻库,正一点一滴失去原有的温度。

  他有预感―不,不只是预感,而是确定栩儿先前说的,那个她会忠诚以对的对象,会是眼前的程予皓。周梦唯瞪着面前精致的餐点,却胃口全无。所以说,她对他的关心,就到今天为止了?栩儿还是那么敏锐,对于感受他的情绪。

  「东西不好吃吗?」她趁着程予皓上洗手间时悄声问他。「你已经好几分钟没张口吃东西了。」

  餐点送上后,她看着他一直不断拨弄盘子里的肉块,感觉好像有在进食,但细心的栩儿发现,他只是在伪装。

  她又做错什么了吗?她反省自己,很确定自己的反应,跟以往并无二样。

  原来她有发现。周梦唯瞄她一眼,勉为其难吃了两口之后,便拿起餐巾搁在桌上。

  暗示他不吃了,服务生可以过来撒下餐盘。

  「我到外头打几通电话。」说完他起身离席。

  「妳的管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应乃雏眺着周梦唯背影说。

  栩儿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待会儿吃完饭,他会不会又带她回家,对她任意妄为。

  「他长得真是好看……」应乃雏想了一下。「不过还是我的明之帅,虽然妳看了或许不这么认为。」

  栩儿笑。「妳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到西施。」应乃雏顶顶栩儿手肘。「妳觉得学长怎么样?」

  「很温柔。」

  「谁跟妳说这个?我是问妳把学长跟周梦唯摆在一块比,妳觉得谁好看?」

  「为什么要这样比?」她不懂。

  「女人的直觉。」应乃雏眨眨眼睛。「我是不晓得学长看不看得出来,但瞒不了我。妳看周梦唯的眼神,还有他看妳的眼神,不单纯。」

  栩儿心虚低头。

  「嗳,别这种表情嘛,我又没有在怪妳。像周梦唯那么帅的男人,还有妳又那么温柔,你们两个互相有一点感觉是很自然的事啊!」

  她摇头。「没的事,那只是我单方面一厢情愿罢了。」

  「妳是说……他不喜欢妳?」

  「对。」她难堪地承认。「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瞎了眼啊他!」应乃雏朝周梦唯方向一瞪。「像妳这么好的女生,要我是男人我都追了。」应乃雏义愤填膺的口气把她逗笑了。

  「没关系,那家伙没眼光是他没那福分,我们学长对妳可是一见钟情。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他会好好珍惜妳的。」

  对于好友的劝慰手栩儿只是轻叹了口气。

  她很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

  爱情这种事,要能这么容易看透,那就天下太平了。

  相亲宴结束,程予皓当着周梦唯面问栩儿。「我知道周先生说过,在事情还没决定之前,最好不要私下联络,但我还是,可以允许我偶尔传简讯给妳吗?妳可以不回传简讯,但我不想就这样断了联系。」

  周梦唯脸色相当难看,几乎已到了掩饰不住的程度。

  「对不起。」栩儿慎重地鞠躬。「我觉得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是吗?」程予皓失望。从她口气他听得出来,她对他的印象,并没高过其它相亲对象。

  「我今天非常开心,谢谢你安排的一切。」栩儿再次道谢。

  四人在门口道别。

  上了车,栩儿细声细气地问:「你怎么了?一直板着脸生气……」

  周梦唯直视前方,压根儿懒得说话。

  她扭着手指。「那个,程先生是个好人,但是我对他……没有太大的感觉……」

  「是吗?」周梦唯斜睨她。「我怎么觉得妳在他面前笑得挺开心的?」

  「我没有。」她坚定道。

  「有也好没有也好,跟我又没关系。妳还剩今明两天两个相亲对象,妳该好好考虑四天后挑谁当老公了。」

  她被他一番话弄得心情沉重。她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说的。

  她深吸口气说:「不能……挑你吗?」他心房一震,好在伪装得当,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这家伙平常总是柔柔弱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可需要的时候,她却比谁都要大胆勇敢。

  真搞不懂她脑子的构造。他好笑地哼了声:「我没跟妳说过?我是不结婚的。还有,凭妳就想拉我进婚姻的坟墓,妳不觉得妳把自己估得太高了?」

  他没必要如此说话,但就是抑不住想伤害她。

  栩儿脸色倏地变白,简直就像张纸一样。

  「所以说……」她用力揪住安全带,紧得指关节都变白了。「我非死心不可了?」

  「妳早该死心了。」他再往她碎裂的心补上一拳。

  是喔。栩儿没再说话,只是一径低着头。

  「不过呢,跟妳在一起没我想象中乏味。这样好了,我特别恩准妳,将来妳结婚了想玩点不一样的,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免费招待。」

  对于他刻意轻佻的言论,她的响应是―

  「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随便,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耳根热辣辣的,有种被看穿的难堪,倏地将车靠边停下。「我说过很多次,不要用那种自以为很了解我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说错了吗?」她转头看他。

  他发现,她眼里有抹几欲落下的泪光。

  她一直在忍,忍着不在他面前哭。

  「我没妳想的伟大。看清楚吧妳,真正的我,是个喜欢追求女人,喜欢刺激,喜欢挑战道德标准,不喜欢承诺,痛恨被束缚的男人。我这种男人妳都会爱上,我只能说妳瞎了眼。」

  她突然伸手轻掴他脸颊,轻轻的,但惩罚意味极浓。

  「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你只是没被人爱过,只是不习惯那种感觉,并不代表你就是坏人。」

  「妳对我还真有信心,」他脸逼近她。「在我对妳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

  「那是我自愿的。」她挺起胸膛。「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一根手指都不会让你碰!」

  好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有那么瞬间他想用吻堵住她的伶牙俐齿,但脑中一浮现昨晚立下的承诺,他倏地移开几快覆上的唇。该停止了。他不能再继续肆无忌惮碰她,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影响自己的情绪,他得回归正途,他俩不该再有交集。

  她迷惑地看着他。对于他突然煞止的举动,这不像他,一直以来,他总是喜欢狎弄她做为报复的手段。

  重新将车开回路上的他说道:「怎么?很惊讶我没碰妳?」

  她蓦地胀红脸。

  「我想想太亏了,老是做这种收不到报酬的白工。」他语调轻佻,可就没能看见自己直视前方的眼眸,早已蒙上深沈的忧郁。「妳如果欲求不满,打电话给程予皓吧,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满足妳。」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她瞪着他倒抽气。「用这种话伤害我,你真的会感到开心吗?」

  「还挺不错的。」他口是心非。他知道,光想象那画面,就够让他妒火中烧,几乎要爆裂了。

  但他不能再放纵自己,他昨晚发过誓了,他要回归原点,过着自由自在、一个人也快意的生活。

  「我头一次讨厌我那么喜欢你,」她全身颤抖地说。「讨厌!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我还是不能讨厌你。」周梦唯没作声,只是死紧地握着方向盘,边听着她压抑至极的啜泣声。

  接下来两天,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谷底。为了贯彻自己的誓言,不再让她干扰自己的心,很多事情他都放松了,甚至连她的相亲对象跟她要手机号码,他也不再阻止。

  只说:「得问栩儿小姐愿不愿意。」

  栩儿的答案当然是「很抱歉」

  正如她先前宣示过的,对于她不喜欢的对象,她根本没兴趣让他们接近。

  最后一场相亲宴结束后,黄盛宗问栩儿,她到底中意哪个。她没作答,反而提出要求。「我想回『Grace』住个两天,好好考虑考虑。可以吗,爷爷?」

  冲着她头一次开口叫爷爷,黄盛宗二话不说点头。当天晚上,和爷爷吃完晚餐,她便收拾随身行囊返回「Grace」。进门前,她朝周梦唯郑重鞠躬。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过来了,后天晚上我会自己搭出租车回爷爷那儿。」

  就这样结束了?周梦唯居高俯视她苍白的脸颊,突然发现,接连过了几个礼拜好日子,她不但没多长些肉,反而变瘦、憔悴了。

  她的种种不快乐,是因为他的关系?

  「我进去了。」她再一颔首,便走进门里,用力地拉下铁门。

  真的,如他所愿,回归原点了。

  他伫立在楼下望着二楼蓦然点亮的灯火,恍惚以为又回到一个多月前,他喝了酒,无意识跑到这儿胡思乱想。

  但不一样的是,上头的窗门不会再为他打开,不会再有个笑语嫣然的女孩,招手唤他上楼吃饭。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低问―这不是你要的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心里没有人,也没有人惦记着你。不用非得跟谁见面联络,也没有人非得跟你见面联络。

  这种事他经历太多,早习惯了,但为什么突然间他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独自开着车回到住的地方,打开门望见空荡荡的客厅,那股冷清如气味般迎面扑来。

  他突然感觉到茫然。

  这,就是他一心期盼的吗?

  两天后!

  「栩儿姊,那我下班喽?」栩儿望着丽琪欲言又止的脸,微笑地朝她挥挥手。

  「嗯,妳骑车小心点,明天见。」

  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向来最晚走的凯叔,也在一阵欲语还休后返回家休息。定定望着空无他人的「Grace」,栩儿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去找周梦唯。

  上楼把一身厨师衣服换掉,顺便洗了个澡。出门前她没忘记拿出收在抽屉里的牛皮纸袋,薄薄不及一包香烟纸盒的厚度,却是她靠自己双手努力了好多年钻来的积蓄。

  是的,没错。她在家仔细考虑很久,她决定放纵自己一次,做一回悲惨的女人。

  她,打算拿她银行所有存款,买他一夜。

  抵达周梦唯家楼下时,她打手机给他。

  「干么?」正在屋里喝酒的他瞧见来电,心确实多跳了两下。

  「方便让我上楼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电话里说不行?」

  他想见她,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

  不过才两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他就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睡不安枕,连吃饭工作都觉得意兴阑珊。

  她很坚持。「我已经在楼下了,卖我一个面子,让我上楼说吧?」

  「我下去接妳。」周梦唯无声叹气。

  两人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碰面。他眼睛扫过她全身,认出她现在穿的衣服,正是她头次到黄家的打扮。

  进了电梯,两人相视无话。栩儿站在他身旁偷觎着他阴郁的表情,隐约嗅到了酒味。

  进了门,他霸气地占据了大半个双人沙发,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说吧。」

  她打开包包,取出牛皮纸袋,横过茶几送到他面前。

  他取过一看,眉头蹙紧。「这是干么?」

  「你说过你愿意算我熟客价,一百万一个礼拜,但我没有那么多钱。那里边是我全部积蓄,十二万,我要买你一夜。」

  有没有这么扯的事?他瞪看着纸袋再一望她的脸,发觉她是认真的。

  「明天中午妳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宣告妳要订婚了,妳却在前一天晚上抱着钱来找我?是怎样,订婚前的单身派对?」

  她深吸口气后说:「我只是在想,或许我这辈子没办法跟我最爱的男人在一起。但至少,我还拥有他一夜。」

  她口中「最爱的男人」是谁,周梦唯不会不懂。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怎么会有这么―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女人?

  她怎么能用这么难过、这么认真的眼神口气跟他说话?

  他的心,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风暴与震撼。

  「妳回去,我不能这么做!」他拚着仅存的理智说话。

  「你不能拒绝。」她坚定地走到他面前。「这是命令。我爷爷说在生日宴之前,我不管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你。」

  这家伙,就是不给他退路就对了。

  「太愚蠢了―」他倏地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喝了酒的他没办法仔细思考,尤其在她身边,他向来敏锐的脑子更是没法顺利运作。

  她却连追了几步从后抱住他。「我知道要你抱一个你没兴趣的女人,是在为难你。但拜托,就一次,一个晚上就好……」周梦唯感觉她热热的眼泪濡湿了他背上的衬衫,那一瞬间,再坚固的心墙也抵挡不了地崩裂了。他怎么可能对她没兴趣?他转身端起她哭湿的脸庞,手指好温柔、好温柔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

  「妳真的是个傻子,我千方百计不让妳靠近我,就是不想见妳伤心落泪。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从头到尾我从来没给妳好脸色看!」

  她认真地摇头。「不,你是温柔的,虽然你一直刻意摆出难相处的样子,但从你的话、你的吻,我感觉得出来,你是善良的人。」

  不然,他根本不会在乎她会不会受伤,真正自私的人是看不见别人眼泪的。他不是,他只是太敏感,害怕受伤罢了。

  不管他说什么都阻挡不了被她看穿是吗?他紧闭眼睛叹气,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阻止她住进心里。

  「我不要求你的承诺,我只要一个晚上……」她踞起脚尖主动吻住他的唇。

  他有如被雷击中般感觉她轻轻的吮吸。而理智,到此溃堤。他一把揽住她腰,有如捕获猎物的野豹,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她带进卧房,宽敞双人床结实承接住两人的重量。衣服脱掉了,内衣绊扣也解开了。他就像饥渴已久的旅人,肆无忌惮吮啜怀里的甜美甘泉。细嫩的乳峰娇翘地挺立,他以舌尖舔逗,嘴唇细捻。直到她喘息地抱住他头,他才重新回到她唇上,极其温柔地亲吻她。

  心里一个声音吟唱般低喃―

  承认吧,承认吧!

  承认你爱她,承认你在不见她的两天里,空虚有如一草行尸走肉。

  承认你所以百般维拒她,是因为太在乎,因为你害怕,你害怕如果有天你失去她,你会失去控制,你会像七月的雪水,瞬间被太阳蒸发。

  因为爱情是没有保证的,他甚至没办法理解她为何会喜欢上他―一个空有外表却内心寂寞的男人。他不懂在那么多人可供她选择的情况下,她为何独挑上他?

  还是说,这种无法厘清的原由,正是爱的真谛?

  她呢喃过的话语在他耳边迥荡不休―

  「我就是喜欢,就是只想待在你身边,我就是只能为你哭为你笑,我就是没办法不爱你。」

  老天爷!如果这一切是一场梦,那么求妳,继续下去,我永远不想醒来。他在心里叹息。

  但栩儿回吻他的嘴,害羞解开他扣子的手,却在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是远比梦境要更甜美无数倍的真实。

  令人感激的真实。

  他手掌沿着她细腰一路下滑,最后停在她牛仔裤腰上。接着是他的手,烫热地罩住她的腿间。

  那儿的软嫩,令他爱不释手。他低笑着移开亲吻她的唇,呢喃道:「妳知道抚摸妳很具疗愈效果吗?」

  整个脑袋全被情欲之火控制的栩儿,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贴在枕头上的头微微摇动。

  「妳有一种很奇特的、让人放松的气质。」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指滑进湿濡的细缝中。噢,多棒的反应,如此烫热、细嫩、湿润……

  「就连我一向不给外人进来的屋子,妳也轻易地攻占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他的心。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他却一次一次要得更多。明明他才是猎人,最后却觉得是自己被捕获。

  但,他在这中间感觉不出一点勉强。彷佛在她身边,正是他这辈子最应该,也最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栩儿发觉在他手指那样邪恶地搔动时,要保持听力听他说话,是件无比艰难的事。

  她除了抱住他肩膀不住呻吟之外,根本做不来其它反应。

  而他,也不需要她其它的反应。

  「妳好热情啊,小家伙。」当她窄细的甬道开始夹着他抽搐时,他边舔着她耳朵边说:「瞧瞧妳多湿,还把我夹得这么紧!」

  她最是受不了他说这些淫邪的话,她可以感觉自己脸颊变得好热,一定都羞红了。

  「要不要摸摸我?」他鼓励道。

  要,她当然要!

  栩儿半睁着眼睛,以慵懒的手势滑进他敞开的衬衫衣襟。他肩膀轻轻一抖,空闲的左手再一抽,宽大如羽翼的衬衫只剩右手仍在其中。但他手指很忙,一时还不想离开那湿濡的天堂。

  她的手开始沿着他闪亮的肩头下移。周梦唯虽瘦,但脱下衣服仍相当具可看性。结实的胸膛还有背肌,摸起来就像柔滑的天鹅绒布,细致而有弹性。

  「妳的手真棒。」他头一回夸赞她,坐起身,手指暂时离开她身子。「帮我解开。」

  他指的是他腰上皮带还有西装裤,早已兴奋挺立的他,开始觉得裤子紧得不太舒服。

  栩儿好害羞,也好兴奋,能看见自己所爱男人的身体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即使只有一夜―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竭力推开心头突生的忧愁,该把握的是当下,她正在她所爱的男人怀中……

  粗喘着气,他张眼注视怀中早已睡晕过去的可人儿。

  他在想,此时洋溢他心头的满足,是不是正是一般人说的!归属感?

  那是一种飞絮经风吹拂,流浪万里之后终于寻到扎根之地的笃实。

  就是她,不会错。他亲亲她汗湿的额,抱着她一块走入浴室,在注水时他一直不断亲吻她,抚摸她脸颊,然后,与她一道沈入汲满暖水的浴缸。

  栩儿在这时稍稍醒来一会儿。

  「妳睡,不要被我打扰。」他执起她手一根一根亲吻。

  「好舒服……」她爱娇地蹭着他肩膀,叹气,不多久又沈入睡眠。

  她正在作一个好甜美的梦,梦中的他好温柔,一直在她耳边呢喃好好听的情话。

  「我在想,跟妳组一个家庭,生一、两个小孩,或许,并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洗好澡后他抱她上床,临睡前又不断轻啄她头脸嘴唇,要不是担心她疼,不然,他还真想再做一次。

  浸淫在她体内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明天。」他仰躺着注视窗外昏黄的月,想到再过几个小时他又能再恣意爱她一回,他身心灵就涌起一股无比的喜悦。

  「原来!这就是爱。」

  合眼前,他望着怀中人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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