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方打开,便见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鞠躬招呼:「周特助,栩儿小姐。」周梦唯帮栩儿介绍:「这位是黄董事长的贴身管家,我都喊他孙伯。」
「孙伯。」毕竟受过几年日本教育,栩儿扎实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
「栩儿小姐客气了……」孙伯受宠若惊。「董事长已经等很久了,里边请。」
孙伯推开厚实的锻造铁门,栩儿看见以矮柜和陶瓮点缀出的清幽玄关,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本以为大企业家住的房子,应该更金碧辉煌、华丽气派才对,但站在这儿,她只感觉到朴实与低调。
「请换上拖鞋。」孙伯说。
周梦唯一进客厅便喊:「董事长,栩儿小姐来了。」
栩儿自他背后探头,看见一华发老人坐在暗褐色的皮制沙发上。两人眼神遇上,她又恭谨地行了个鞠躬礼。「您好,我是黄栩儿。」
「不用这么拘束。」黄盛宗笑容有些僵。说来可笑,从年轻至今,他见过多少达官贵人,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这是我亲手做的优格,还有几块蛋糕。」栩儿递出手里的纸袋。
孙伯面露迟疑。「甜点这一方面,恐怕董事长没办法多吃……」
「这点我考虑过了。」栩儿微笑。「所以做的时候我特别调低了糖、盐还有奶油的含量。」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黄盛宗皱眉。「还不快拿去冰起来。」
孙伯欠身,无声退下。
「这是妳今早要求的,我已经把『Grace』房子的产权过继到妳名下。」
一待她坐定,黄盛宗立刻交出牛皮纸袋,示意她打开检查。
栩儿尴尬读着里边的文字,之后收起文件,硬着头皮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打个商量。」
「妳说。」黄盛宗双手合十,朝沙发一靠。
「黄董事长找我回黄家的用意,周先生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我也知道收了房子之后再说这种事,实在太厚颜无耻!」她深吸口气。「但我不得不说,我没办法接受拿钱换孩子的举动。」
「你是这么说的?」黄盛宗挑眉望着伫候在旁的周梦唯。
「是。」周梦唯欠身。
「是我没跟梦唯说清楚。」黄盛宗叹气。「我提出六千万这个条件,只是一个保障,我没那个意思想用钱跟妳买孩子。」
栩儿一听,眼里立刻冒出希望。「所以,关掉『Grace』这件事,也是一个误会喽?」
「这倒没有。」黄盛宗接口。「我确实不乐见『Grace』继续营业,那工作太辛苦了。妳想想,我儿子!也就是妳父亲,为了它累出病来,我不希望妳步上他的后尘。」
「不是这样子的……」栩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面包店的工作确实辛劳,她也没办法否认爸爸的病跟店里繁重的作业无关―但就算这样,爸爸在合眼之前,也从没后悔开了「Grace」啊。
「栩儿。」黄盛宗打断她。「虽然子弥坚持不跟我扯上关系,但妳也清楚,血缘关系不是妳说不要就能不要。现在我只剩下妳这个孙女―妳看我年纪这么大了,我仅剩的希望,就是看妳有个好归宿,生一、两个白胖娃娃。我这么一点卑微的希望,妳忍心拒绝吗?」
姜还是老的辣,周梦唯暗暗佩服,把一切要求包容在合情合理的说词中,教人难以拒绝。
她会怎么答?周梦唯觎着栩儿进退失据的表情。
「您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我不觉得我的幸福,是建立在结婚、还有生小孩上……」
「妳不喜欢小孩?」
她摇头。「我喜欢,但是……」
「那就得了。」黄盛宗手一摊。「妳年纪也到了,也不讨厌孩子,而且我已经挑了好几名适当人选,就等妳见面决定,万事俱备,妳还犹豫什么?」
「不不不。」等栩儿惊觉已经太迟,她发现自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这不是我的来意,我来是想告诉您,我绝不放弃『Grace』。」
黄盛宗沈下脸。「妳意思是,妳收了我礼物之后,还要拒绝我?」
拿人手短啊这招。周梦唯隐去几快绽出的笑意,等着看栩儿的反应。察觉他的目光,她投予无措的一瞟。
快帮帮我。她用眼神暗示。
她知道自己举动很可笑,明明晓得周梦唯正是她爷爷派来的说客,跟他求援,无疑是与虎谋皮,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里边她最熟悉的人吶。
周梦唯隐隐接到她的讯息。妳要我帮妳?
她眨眨眼,轻轻点了下头。
他眼睛扫了她全身,最后才停在她脸上。要我帮忙的代价很高,妳确定妳付得起?
她看懂他的暗示,脸颊倏地胀红。
她头次体会腹背受敌是什么感觉,回绝摆出孤苦姿态的爷爷,善良的她不够自私,说不出口;但若接受周梦唯的帮助,感觉像跟魔鬼签定契约,她下场堪虑。
拖得了一时是一时,为了「Grace」,她眨眼做出决定。
帮我。她朝他轻点下头。
收到。周梦唯绽出邪气十足的笑。「董事长,」他朝黄盛宗靠近一步。「我想栩儿小姐需要一点时间考虑,毕竟结婚生子是人生大事。而且,一直醉心做面包蛋糕的她,一时间也感受不到您为她做的苦心安排。」
黄盛宗望向他。「你意思是……」
他靠近低喃了几句:「先不关闭『Grace』,但要求她搬进来陪您,一来可以增进您俩的相处时间,二也比较好安排她跟相亲人选见面。我想那些人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总会出现一名让小姐心动的对象。」不知怎么搞的,吐出最后一句时,他倏地觉得不悦!周梦唯皱眉,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黄盛宗被说服了。
「这个主意不错。」黄盛宗望向栩儿,把周梦唯的提议重说了一遍。「今晚太晚了,从明天开始,怎么样,妳没问题吧?」
「我可以搬进来住,也可以照你们安排去见什么青年才俊,但有一点我要坚持,每天要给我四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栩儿知道这是自己最后讨价还价的机会。
黄盛宗问:「妳要做什么?」
「面包。」她心里在意的永远是「Grace」。
「早上六点半到十点半就好。」
黄盛宗想,这段时间也没办法做什么安排,不如依了她。「可以,不过我也有但书,万一它让妳太累影响我为妳安排的行程,我有权收回承诺。」
「没问题。」
「还有,我已经跟梦唯说好,由他担任妳的管家,在妳适应之前,他都会陪着妳。」
她一听,表情瞬间垮下。「那个……请问,管家的工作是?」
「帮妳打点生活起居,教会妳所有餐桌、应对礼仪;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妳。」
意思是说,她跟他得无时无刻处在一起?!栩儿惊愕地望向周梦唯。
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好好「伺候」妳的。
她赶忙说:「不、不用那么麻烦,周先生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多占用他的时间……」
「能为栩儿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周梦唯又挂上温文有礼的面具,笑得好不温柔。栩儿却觉得浑身发毛。两人眉来眼去暗潮汹涌,但黄盛宗好似全无感觉,继续说他的话。
「我当然不可能这么操劳他。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他照顾妳这段时间,他公司的工作暂由其它人替代。」
「不好吧……」栩儿低喃。
「还是妳有更好的人选?」黄盛宗盯着她问。
「我……」想也知道不可能有。栩儿头疼极了。她知道再不提出拒绝的理由,这事真的会这样定下了。
「既然没有,就这样决定了。」黄盛宗一瞟周梦唯,又接着说:「妳放心,梦唯在成为我特助之前,曾在饭店管家部门服务过,他可是连续三届获得『完美管家』头衔的优秀人物。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人办到过。」
「董事长过誉了。」周梦唯谦逊道,可他看着栩儿的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妳就乖乖接受吧,还是妳忘了刚才的承诺?他盯着她看,眼神灵活得像会说话。感受到他眼神的威吓,理亏的栩儿只能黯然点头说道:「好吧。」
「很好。」黄盛宗表情非常满意。
「明天十二点,我要看见妳已经在家里。」送栩儿进电梯时,黄盛宗不忘提醒她。
她边鞠躬边答:「我知道,我会准时过来的。」
电梯门一关上,她好像被抽光了力气似的,整个人小了一圈。
好累喔,跟他们这样说话。一直以来栩儿的世界都相当平静平凡,少有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情节;也难怪她会表现得一塌糊涂,完全被耍弄着玩。
周梦唯冷眼注视她的反应,出电梯时她不小心绊了下,他很快抓住她。
「谢谢。」
他没搭腔,一直到上了车驶出大楼停车场,才开尊口说了第一句话:「接下来该到哪儿去呢?」
活像受惊的小兔,栩儿身体一颤。「不、不是要送我回家?」
「妳现在表情真是可爱。」他挪移右手端住她下颚,嘴上浮现嗜虐的笑。「让我好想欺负妳。」
「等、等一下……」她竭力缩起身子,问题被安全带绑住的她,根本没太多挣扎的空间。
「我向来没什么耐性。」觎着停车位,他将车头一歪,斜斜插进停下。
栩儿慌张地解着安全带,但越急动作就越慢,手刚摸上门把,他身子已朝她倾来。
被困在他身体与椅子之间的她,只能屏息瞪着他无比俊美的脸蛋。
他宛如情人耳语般,贴在她颊边低喃:「告诉妳一件事,我车上有中控锁,在我未解除之前,妳哪儿都别想去。」
「拜托……不要这样。」她徒劳撑着他胸膛,却阻止不了他舔舐她耳朵的举动。
热热的鼻息钻进她耳朵,搅得她脑袋都乱了。「早先不是这么说的吧?妳忘记了吗?在董事长家里,妳明明用眼神示意,说我想怎么样都行?」「我没有……」
「妳有。」此时此刻,他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我帮了妳,妳就得付出相对的报酬。」
「但这种事……」她红着脸感觉他嘴唇咬住她耳垂吸吮的湿滑触感。「不是应该跟喜欢的人做……才对吗?」
「喜欢吶!」他硬扳开她阻碍的双手,一把压制在头顶两侧。「那种事太麻烦。妳很有趣,勉强可以拿来打发一点时间。」
「你就不怕我告诉董事长―」
「我怕就不会做。」他早料准她不可能说,从她与董事长应对方式不难猜出这家伙的思考逻辑,她太善良,舍不得见任何人因她难过。
即使是百般欺负她的他。
因为她「关心」他,她说的。
说完,他唇瓣再次覆上。依旧是那么浓密、火热又色情的吻……
「你放开,我就告诉你……我跟几个男人……啊!」最后这声喊,是因为她发现内衣背扣已被他解开。
「妳说说看。」他陶然抚着她平滑的背脊,极喜欢手指滑过她肌肤的丝滑触感。
「不,你先答应我。」
「妳确定妳有讨价还价余地?」他手掌移回她胸口,从松开的内衣边缘滑上。
栩儿紧急抱住自己前胸,不让他越雷池一步。「放开。」
他画着她的手背。「不要。」她抵死不从。
「好吧,这样我找其它地方下手……」他手指轻易找到她牛仔裤扣。
栩儿惊嚷一声。「不要不要,我说,我说。」这会儿她真的哭了。「两个,我只交往过两个男朋友……在日本……」
「为什么分手?」他端起她泪汪汪的脸蛋审视。
「我太忙……没时间约会……」她啜泣道。
她在日本研习的时候,曾有两个日本男孩提出交往的要求。但因为忙碌,她不是约会迟到,就是得一再改期。一回两回,男方当然觉得不受重视。
「交往多久?」他继续逼问:「妳跟他们进展到什么程度?」
她眸子一斜回想,实在太久没想起他们了。「不到两个月吧?程度……牵手……」
「只有牵手?」他确认。
「KISS也算吗?」她又补了一个。
「没有嘴对嘴接吻过?」
「没有。」她皱眉瞪着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满意了。知道自己是她的初吻对象,让他莫名的喜悦。「这么说来,妳还挺有天分的。」说完,他双手滑进她罩衫。
她一声「不要」还未喊出,他已帮她扣好内衣背扣,坐回原位。
她眨眨眼睛,一时会意不过来。
他踩下油门,同时瞟她一眼。「怎么,一脸想要我继续的样子?」
「我才没有……」她捂住泄漏秘密的脸颊。
「说谎不打草稿。」他按住她头逼她面向车窗,「看清楚一点。」
车窗映出她绯红的脸颊,还有一双惶恐受惊的水瞳,底下粉唇,早被他啃嚼得又红又肿。看着这样的自己,彷佛是在指责对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放开啦,」她拍掉他手,「欺负我很好玩是吗?」
「是挺好玩的。」他答出令她为之气结的话。
讨厌鬼。她偷瞪他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么。」他冷不防丢来一句,栩儿惊得身体一缩。
干么,连她在心里偷骂的权利他也想剥夺?她心里碎碎念道。他眼一横。「现在妳还敢说妳关心我?」她深吸口气,一会儿才说话。[―对啦。」
想想她还真自虐,都已经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冷眼对他。
「那好,」直视前方的眼瞳透了点笑意。「我肚子饿了,帮我弄点吃的。」
「喔。」栩儿傻傻回应。可一会儿她才想到,不对啊!「怎么是我弄?明明你才是管家!」
趁着红灯,他空出手端起她脸。「妳确定!要我伺候妳?」望着他意有所指的笑,她背脊汗毛警觉竖起。任她生了八个胆子,也不敢答声「是」「没有没有,」她小心陪笑地移开他手。「我做,我回家马上煮。」
隔天一早,同样六点准时,明雄边喝着热咖啡边走进「Grace」后门。
昨晚很晚才睡的栩儿,脸上还有疲倦的痕迹。「早。」
「没睡好?」明雄点点自己下眼睑。栩儿苦笑。
「妳爷爷的事谈得怎么样?」
「等凯叔来再一块说好吗?」
话声刚落,栩儿便听见后门打开的声音。
想来凯叔昨晚一定也担心了一夜,今天才会这么早到。
「栩儿、明雄早。」推着推车的凯叔喊,接着问了一样的话。「妳爷爷的事谈得怎么样?」
她摘下厨师帽,简单扼要说明昨晚的谈判。
听完,凯叔与明雄面面相觎。
「意思是说,妳得在很短时间内结婚生小孩了?」明雄问。
她叹气。「大概吧。」
「那妳的意思呢?」凯叔比较在乎这点。「不觉得太勉强?妳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就得这么快决定终身大事!」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还不晓得爷爷帮她安排了多少相亲,也不知道爷爷设定多短的时间!但至少,她现在还能接触最喜欢的蛋糕,还有「Grace」
「做事吧。」她重新戴上帽子。「光叹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凯叔又问:「行李呢、收拾好了?」
「我昨晚整理了一些……」回答同时,她脑中跃出周梦唯俊帅的脸蛋!还有昨晚他的作为,脸颊不禁胀红。
「妳脸好红,该不会感冒了?」凯叔盯着她问。
「没有,我没事……」她假借查看预约本回避凯叔目光。「今天有客人订了十二个太妃糖威士忌布丁,还有两个八吋的巧克力覆盆子蛋糕。」
说起覆盆子,凯叔立刻来献宝。「妳看看老徐帮我们留的覆盆子,每一颗都好漂亮。」
老徐是水果商,在台湾买新鲜覆盆子不容易,好在「Grace」有老徐,一句话,一定想办法弄到。
一般蛋糕用的覆盆子果泥多是罐头制品,但栩儿喜欢用新鲜水果现做,哪怕利润会因此变薄,还是不改原意。用料好作工细,正是「Grace」令顾客念念不忘的原因。
「留二十颗做摆饰,其它通通打成泥,今天可以多做一点覆盆子口味的蛋糕。」
「没问题。」明雄边戴口罩边说。栩儿将纸箱塞回凯叔手上,拍拍手。「好了,开始干活儿吧!」
刚过九点,周梦唯车已来到「Grace」门前。他现在知道栩儿平常都从后门进出,锁好车门,他拎着公文包拐进一旁的巷子。紧闭的铁门关不住飘散的面包香气,这才想起,他又忘了吃早餐。
算了,他想,反正也还不饿。
他抬手敲门。
「妳今天吃错药啦?」正打算把面包端至前场的明雄打开门,一见是谁,吓了一大跳,他以为是丽琪提早到,还在想她干么不直接进来哩。
「早。」在人前,周梦唯总是一副儒雅有礼模样。
但私底下!哼哼,最熟知他「真实面貌」的人,这会儿正忙着帮巧克力覆盆子蛋糕喷「漆」;「漆」的原料当然是浓稠的黑巧克力。只见她站在以围板隔起的蛋糕转台前,一手握着喷枪,一手轻转蛋糕台底,香浓带苦的巧克力香气随着「嘶」的气声漫开。
周梦唯望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一句久远的广告词!「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她穿戴的明明是毫不起眼的厨师服与围裙,但此时散发的气势,却如钻石般闪亮耀眼。
交往过无数绝色女子的他,竟会觉得不过中上之姿的她,好看亮眼极了。
周梦唯揉揉眉心,他眼睛是有什么毛病?
结束工作的栩儿回头,一见周梦唯立刻朝墙上挂钟一望,她真的像块玻璃一样透明,心思完全写在脸上。
「你怎么这么早到?」看见他,她还以为十点半了,还慌了一下,担心还有三、四种蛋糕没做完。他绽出深具感染力的笑容。「这是我平常上班时间,想说过来,或许有我帮得上的地方。」还真不习惯他这样。栩儿下意识拿挛双臂,一副承受不起的表情。转头确定凯叔跟明雄没在附近,他才板起脸孔瞪她。
「干么,见了鬼了?」
这口气表情才对嘛!栩儿低笑地拆下围起的隔板。「有机会我真要做个记录,看你一天能够变出多少面目。」
还想耍嘴皮?!他凑在她耳边问:「是不是我昨晚的惩罚还不够?」
栩儿一听,倏地弹开。
她太清楚他「惩罚」的内容!把她吻得昏天暗地,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凯叔捧着切好的蛋糕经过,周梦唯一见,立刻绽出笑容招呼。
「早。」
「嗳,早。」凯叔点头回应。
栩儿脱掉手套,捧起做好的巧克力覆盆子蛋糕,嘴里一边碎念:「双面人,在别人面前就一副好好先生模样,对我就差那么多……」
「妳说什么?」
「没有没有……」她假笑摇手,拿出玻璃盅,快速将蛋糕捧到前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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